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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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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壹章 皇帝不急,誰都急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8

  冬月十四,早朝。
  如昨日壹般,皇帝仍舊遲遲未出,好像還要繼續裝病。
  文臣武將中,卻已經隱約有消息在流傳,說是昨夜,好像居庸關壹線發生激戰,可到天明時仍舊沒有太具體的戰報傳回,雖然照理說快馬傳驛的話,不用兩個時辰,居庸關的戰報就能傳遞到京師。
  要麽是戰事還沒結束,要麽是戰事進展不利……皇帝那兒應該是已經得知壹些真實情況,兵部這邊也收到了只言片語戰報,但具體的……
  仍舊需要等候。
  兵部尚書彭澤穿過三五成群、正議論紛紛的大臣,走到楊廷和面前,眉宇間帶著憂慮道:“從居庸關傳回的戰報,說是韃靼人陳兵在居庸關外的騎兵,已在子夜時分退去。後續並無更多戰報傳來。但居庸關內守軍出關而戰……已無可避免。”
  楊廷和臉色很不好看。
  派了楊慎去找張永,還是沒能阻止這場戰事發生。
  看起來,張永完全沒打算站在他楊廷和壹邊,連出動張太後都沒用。
  蔣冕道:“韃靼騎兵因何而退?是說……已經交鋒,再或是後方發生什麽境形,逼得他們不得不撤退?”
  彭澤嘆道:“兩位閣老,有句話其實不知該怎麽說。唉!是這樣的,眼下兵部綜合各方情報,看來,韃靼人真有可能是將矛頭對準了宣府鎮,內三關總督的上報,其實……並無差錯。”
  蔣冕先是跟毛紀對視壹眼,均對彭澤不識時務感到難以理解,恰在此時費宏過來道:“張公公已傳話,說是陛下今日仍舊龍體抱恙,只怕是……不能臨朝。”
  毛紀道:“昨日戰事沒有發生,陛下輟朝不出尚能理解,今日已在進行中,為何還要避而不見?”
  蔣冕苦笑了壹下:“這不最終戰果還沒傳回?或許陛下也在等吧。”
  “那怎麽辦?繼續等,還是說……”
  毛紀將目光落到楊廷和身上。
  楊廷和神色陰郁。
  對楊廷和來說,戰果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是戰了,就不是他想看到的壹幕。
  從大明臣子的角度來說,他應該期盼唐寅打勝仗,但從他個人利益,或者說是限制小皇帝的長遠利益來說,他應該盼望這場戰事唐寅折戟,大敗而回,只要保證內關關口不丟失便可。
  但不可能每件事,都如他心意。
  希望敗,還不能敗得很徹底,要有先決條件的敗,哪兒有那麽容易?
  “回吧。”
  楊廷和遲遲沒作聲,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出壹句很氣餒的話。
  幾人正要走,林俊帶著毛澄過來,近前便用質問的口吻道:“聽說前邊已經打起來了?京城是不是要馬上戒嚴?為何今早五城兵馬司那邊沒有傳信出來?要是韃靼騎兵長驅直入,只怕兩個時辰就到京城吧?殺進京師來怎麽辦?”
  蔣冕笑道:“這不居庸關暫時沒有告急麽?再者說了,韃靼不過兩三千騎兵列於居庸關前,區區人馬要攻取關隘,還有余力來劫掠京師,實在難了點。”
  楊廷和打量彭澤,問道:“兵馬司那邊,沒有打招呼嗎?”
  彭澤壹聽,頓時感覺壓力到了自己身上。
  “若是京師要戒嚴的話,由兵部來下令,是不是太……”彭澤很踟躇,好像在說,我壹個兵部尚書能管什麽事?
  楊廷和語氣冰冷:“不是由兵部下令戒嚴還能是誰?難道非要等陛下下旨才行?凡事,還是做最壞的打算。”
  此話壹出,周圍幾人都知楊廷和心中有氣,苦於沒處發泄,只能往彭澤身上發。
  彭澤顯得很冤枉。
  以往兵部尚書的確可以掌握軍政大權,調動天下兵馬,權限僅次於皇帝,甚至很多事都是先做再奏,讓五城兵馬司戒嚴,把城門給封閉起來,非常時期,也的確不用非要請旨於君王。
  但現在他彭澤就是個“傀儡”,什麽事要麽聽楊廷和的,要麽聽皇帝的,最近有哪件事是完全按照他的意圖做決定的?
  兵部尚書當到這份兒上,連彭澤自己都覺得異常郁悶。
  ……
  ……
  乾清宮內。
  朱四正在案桌前,用手指玩玻璃球,兩只手進行比試,玩得不亦樂乎。
  張佐去傳話後,回到乾清宮,朱四聽到腳步聲連頭都沒擡。
  “陛下……已傳話過去了,大臣們都退了。”張佐道。
  “嗯。”
  朱四還是沒擡頭,只是應了壹聲。
  張佐道:“陛下,既然現在唐先生已經打了大勝仗,為何不去朝堂上對大臣們宣布?那些大臣……先前那般對您,對唐先生,現在不正是給您長臉的時候?”
  “急什麽?”
  朱四撇撇嘴,“昨夜之事,距離現在不到四個時辰,鬼知道戰事會不會有什麽波折?朕就是要讓他們得知壹些風聲,卻不讓他們知悉全貌!而且朕還不知具體的結果呢。萬壹韃靼人中途又集結起來,反攻我們,最後損兵折將的是我們的出擊人馬呢?”
  張佐遲疑了壹下,苦笑道:“應該……不至於吧?”
  朱四道:“的確,韃靼人是從白羊口進外關的,長驅直入,他們的人馬本來就有限,若這是在北關外,韃靼人主要活動的區域,發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即便如此,朕還是要先堵上他們的嘴,等戰報徹底出來後,朕再跟他們說。”
  張佐心說,陛下還真挺有耐性的,換作是我,早在那群文官面前好好揚眉吐氣壹把了。
  朱四突然擡頭問道:“朱浩有消息嗎?”
  張佐又是壹怔。
  好家夥,西北軍情妳都提不起興趣,對朱浩卻這般關心?看樣子朱浩的行蹤,比韃靼人的行蹤都讓妳沈迷啊。
  張佐道:“具體情況不清楚。不過料想,最近幾日該動身回京師了。”
  朱四終於咧開嘴笑了笑,臉上多了幾分歡愉之色:“朕其實挺可憐姓楊的,朱浩在京城的時候,他們就鬥不過,可以說朱浩有隨機應變的鬼神之才。現在朱浩人不在京城,他們還是鬥不過……這算什麽?就憑他們,以後休想跟朕掰手腕。”
  張佐聽了,心裏不是個滋味。
  雖然有些話張佐也認同,比如說朱浩的確有鬼神莫測的才華,但真要說朱浩壹個人可以鬥得過滿朝文武,這話說得有點滿了吧?
  “好了,估計這會兒唐先生已經帶兵馬往宣府鎮去了,明日早朝上,朕就提議讓唐先生暫代宣大總督,看誰還敢有意見!”
  朱四把彈珠往旁邊壹放,伸個懶腰,好像大功告成壹般說道。
  張佐道:“陛下,就算唐先生有功勞在身,但宣大總督之職,可是……至少要侍郎才能兼領的。”
  朱四不屑道:“侍郎?朕還想讓唐先生當尚書呢。憑什麽有功之人,就不能領其該領的功勞和職位?再說了,唐先生也不是壹介布衣,他不是舉人出身嗎?難道有規定說,舉人不能當侍郎?”
  張佐仔細想了想,好像真沒這個說法。
  大明以舉人做官,做到尚書之位的人大有人在,不過都以大明開國初期科舉選才數量匱乏有關,洪武時期以舉人做到尚書之位的比比皆是,諸如戶部尚書夏原吉、禮部尚書呂震、戶部尚書郭敦、戶部尚書年富等。
  而明朝中期,這種現象就很少見了,只有周瑄和賈俊二人,分別做到了南京刑部尚書和工部尚書。
  若是朱四非要以唐寅晉升高位,並非沒有先例可循,但以唐寅這樣當官才壹年多,就要升為宣大總督……在大明絕對是頭壹個,其實當內三關總督時,已屬於破例提拔,若再晉升……張佐不敢想象,來日朝堂上的爭論會有多兇。
  ……
  ……
  這壹天西北前線的戰報,如雪片壹般紛紛傳到京師。
  而唐寅在居庸關跟韃靼人壹戰的全貌,也逐漸展開在京城各方勢力的人面前,讓人驚嘆不已。
  以火藥奇襲,炸敵營之後,韃靼人敗退,守軍有節制出擊追殺……到日落時所得知的戰果,僅僅是到當天中午,能總結和陳報,韃靼人死亡人數已超過五百人,更可甚者,還俘虜了三四百名韃靼人……這在以往任何壹戰中,都是很難見到的情況。
  韃靼騎兵壹向以來無影去無蹤而著稱,能殺掉砍個腦袋回來領功,已很難得,畢竟大明沒有割敵軍耳朵的習慣,都是拿敵軍首級來辨別軍功,最大程度避免冒功的情況出現。
  鬼知道壹個左耳朵是敵人的還是己方的?難道耳朵還能長成兩種模樣,分清敵我、男女老弱不成?
  這戰報結果,聽起來有些荒唐。
  要說殺敵軍個二三百,還能理解,俘虜三四百……要是真把這些俘虜押回到京城,那這熱鬧可就大了,大明百姓還都沒見過這種成群結隊的韃靼俘虜呢。
  “……情勢不妙啊。”
  內閣值房,蔣冕看到兵部最新陳報,苦笑著說了壹句。
  楊廷和知道這所謂的“不妙”,說的不是居庸關外的戰局,而是唐寅賺取功勞的進度。
  唐寅在西北取得的功勞越大,對他楊廷和以及背後文官勢力的威信打擊就越大,新皇勢力也愈發難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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