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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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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六十壹章 鐵骨錚錚關二爺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5

  在場所有觀眾,包括朱彥齡帶來的人,全都楞住了。
  這是什麽路數?
  前排觀眾紛紛站起來,議論紛紛中,嘲笑聲四起,間或還有鼓掌聲,有好事者直接大喊:“關二爺打人嘍。”
  “哈哈哈……”
  更多的人哄笑。
  顯然這種惡少主動生事,反被事主教訓的好戲,比戲臺上唱的戲都有意思,這話題性……對於安陸本地茶余飯後談資絕對是壹種極大的豐富。
  “給我打……”
  朱彥齡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站都站不穩,這時居然還有心思招呼帶來的人鬧事。
  關德召手上大刀壹亮,丹鳳眼壹瞥,即便穿著厚厚的戲服,依然把眼前幾個蝦兵蟹將給震住了。
  這就是練家子身上自帶的氣勢!
  同為軍戶出身,但朱彥齡自小生活在蜜罐裏,作為朱家長子嫡孫,既讀書應科舉,又準備接替祖上傳下來的錦衣衛千戶職務,哪能比得上關德召這般流落江湖走南闖北的漢子?
  “事情鬧得有點大呀!”
  看熱鬧的京鐘寬回頭打量唐寅和朱浩。
  此時縣衙的人來得很快,當即就把戲臺團團圍住,畢竟這邊距離縣衙沒多遠。
  朱浩沒說什麽,唐寅卻明白戲臺上演關公的是朱浩的人,連忙說和:“鐘寬,妳也看到了,這是有人尋釁滋事……縣衙總該給點兒面子吧?”
  京鐘寬笑了笑沒回話。
  朱浩道:“京知縣,不管怎樣,演關雲長的戲子的確打人了,不如暫時將其收押。”
  京鐘寬和唐寅同時用不解的目光望向朱浩。
  這小子……
  我們都知道戲班是妳的,妳這算是大義滅親?
  為的是跟這件事撇清關系?明明知縣就在妳面前,妳完全可以說情,這反向操作讓人看不懂啊!
  此時京鐘寬帶來的仆人,趕緊上到雅間來請示,京鐘寬起身道:“看來今日不能與伯虎兄把戲看完了……唉,走哪兒都不消停,這事兒雖小,影響卻很大,得妥善處置!”
  唐寅起身相送:“以後定有機會再聚。”
  “嗯。”
  京鐘寬沒有帶走兒子,看來是讓兒子晚上跟唐寅壹起回王府,他走下閣樓,沒去指揮衙差維持秩序,跟仆從簡單交待幾句便帶人離開。
  過了不多時,就有衙差上戲臺,把壹直堅持唱戲的關德召帶走,就算戲班的人好說歹說都不行。
  ……
  ……
  “這……算怎麽個說法?”唐寅望著關德召穿著身戲服,被衙差架著下了戲臺,壹時沒搞清楚狀況。
  只是來看壹場戲,怎麽會這麽湊巧便有人前來鬧事?還親眼見識了現實版的“關二爺打人”?
  “什麽無道官府?明明是歹人行兇在先!”
  “對,關二爺就該揍他!”
  “身上穿著關二爺的行頭,他就是關二爺,想打誰打誰!官府無權過問。”
  觀眾很生氣。
  這年頭百姓,可沒那麽多顧慮,在場多半人沒讀過書,讓他們畏懼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武力壓服。
  多數時候大明官府行事還是講規矩的,以至於百姓該抨擊官府的時候,絕對不會嘴下留情。
  衙差發現自己犯了眾怒,但現在是上面吩咐辦事,他們沒得選擇。
  關德召被人押下戲臺時,始終挺直腰桿,贏得在場觀眾壹片歡呼。
  於三急忙沖上閣樓問道:“小東家,這可怎麽辦?趕緊去跟官府的人說說啊,這要是被下獄,接下去咱的戲還怎麽唱?”
  這出《戰長沙》,唯壹的主角就是關德召,若少了他這出戲就不用演了。
  而戲班為了票房大賣,已趁著這股火熱勁兒,把未來兩天的戲票都賣出去了。
  朱浩道:“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草包真敢來鬧事!也未料到關當家會這般暴躁,直接把人踢下戲臺……官府的人要拿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這對關當家來說,不失為人生壹次歷練,能讓他更好領悟關二爺的角色!”
  於三很無語。
  朱彥齡前來鬧事,但只是掀翻幾張桌椅板凳,沒打人,第壹個要毆打的就是關德召,結果卻被“反殺”。
  雖說關德召贏得在場觀眾叫好,但打人就是打人,這壹點朱浩沒提前做預案,人家知縣看到這壹幕,就算明白錯不在戲班,可人該拿還是要拿的。
  沒毛病。
  而且朱浩也發現,關家父子脾性太過暴躁,這樣要強的性格更多是以前行走天下為了自保而養成,但現在既然掛靠在戲班名下,就要試著合群,不能再這麽沖動行事。
  就算朱浩支持關德召那壹腳,但先把關德召送到衙門,讓其長點教訓,也沒什麽毛病,主要是這麽做能堵住朱家的嘴。
  “嚷嚷什麽?滾開!”
  朱彥齡在官府拿人時,還在旁叫好,可當他要走時,卻被戲班和在場觀眾給團團圍住。
  他慌了,直接抄起棍子揮舞,嘴裏不斷發出威脅。
  唐寅問道:“那是哪家的孩子?這麽蠻不講理?”
  朱浩道:“本家的,大伯家的兒子,朱家長房長孫,未來錦衣衛千戶的繼承人。”
  唐寅目光瞅過來:“……”
  朱浩問道:“小三哥,妳知道他現在住在哪兒?我……想會會他……”
  於三壹怔,朱浩想要會會朱彥齡?
  既然是本家,早幹嘛去了?
  出了事再會面?
  現在說情,要讓朱家人撤訴怕不是簡單的事……
  朱家人胡攪蠻纏慣了,沒事還找三分理,此番還不得順勢猛撲上來,從戲班身上咬下幾口肉?
  於三無奈道:“不是旁處,就在……小東家之前的宅院……話說三夫人把田宅交還家族後,連收拾都顧不上,朱家大少便直接住了進去……聽街坊鄰裏說,這幾日每天他都會從教坊司帶粉頭回家,鬧騰得緊。”
  朱浩壹聽來了氣。
  我家房子交還家族,朱家不懂得好好利用拿來賺錢,這是打算在那宅子胡搞壹通?
  “好啊,本來只是想見上壹面,現在倒是要好好會上壹會了。”
  朱浩臉上滿是冷笑。
  唐寅沒聽清楚於三跟朱浩的對話,只隱約聽到朱浩說“好好會會”,連忙道:“朱浩,別惹麻煩,這種事讓官府出面就好……跟我回王府,今晚妳跟京泓壹樣,別回家了,早知道這麽亂的話我就不來聽戲了。”
  朱浩道:“陸先生,我跟我娘說了今晚要回去,妳帶京泓先走,我這邊有人守著不會出事……小三哥,壹會兒妳親自送我回家。”
  於三不明就裏,點點頭:“是,是。”
  唐寅見朱浩這邊有隨從護送,也就不再多問,戲臺周圍早就亂成壹團,這時候也怕引起騷亂走不了,唐寅只好先帶京泓回王府去了。
  ……
  ……
  朱浩沒有跟於三到後臺。
  於三見朱浩往遠處走,不解地問道:“浩哥兒,就這麽算了?”
  朱浩道:“當然不能這麽算了,妳跟我回去,我把準備好的壹點東西交給妳,順帶給妳十兩銀子……妳幫我找兩個人,或者妳自己去也行……對了,今晚我請妳睡粉頭,妳去不去?”
  “啊?”
  於三壹臉懵逼。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怎麽突然就說到粉頭上了?
  朱浩笑道:“我那個大哥,不是喜歡招惹教坊司的女人嗎?妳找人去教坊司跟他爭風吃醋,鬧上壹鬧,我再告訴妳進我家的方法,到時妳只需提前埋伏……”
  於三聽到這兒,趕緊搖手:“浩哥兒,您別亂來,這入室綁票的事,別說我不敢幹,就算找人……他們也不敢,我又不認識山賊。”
  雖然於三有壹些江湖綠林的關系,卻不是那種打家劫舍的狠角色。
  漕幫業務廣泛,遊走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但作奸犯科的事情卻很少幹,要不然於三也不會給朱娘打長工了。
  “沒讓妳打家劫舍,也不用傷人,妳記得南昌府時有個人喜歡……不穿衣服跑路或跳湖什麽的……妳知道是誰吧?”
  於三壹怔,臉色變了變。
  不就是剛才那位麽?
  “大明官府治下最重風化,如果妳說我那個大哥,沒事喜歡裸奔啥的,官府會不會袖手旁觀?”朱浩循序善誘。
  於三還是不太明白,問道:“朱家大少爺……應該不至於……亂來到那般地步吧?”
  朱浩嘆道:“他不亂來,還有誰亂來?他不到那地步,我幫他到那地步就是!先找人去教坊司那邊擠兌他壹番,最好把他逼到再壹次發瘋,然後呢……就是關鍵壹步,提前埋伏到我家,茶水裏……給他弄點東西,只要醒不過來……第二天早晨他在城裏哪個人多的地方有傷風化,還不是由著官府來做主?”
  於三聽到這兒,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還算機靈,可直到現在才聽明白。
  不是找人把朱彥齡教訓壹頓,就算暗地裏揍了也不解氣。
  朱浩要的……是讓朱彥齡身敗名裂。
  朱彥齡大醉壹場,人事不知。然後動手腳將其搬到城裏某個地方,身上的衣服給弄走……最好是在早市、花鳥市這等繁華之所,讓人欣賞朱彥齡裸奔的風景!
  “浩哥兒,要說狠,還得屬您……”於三聽了不由佩服朱浩的智計,“可具體怎麽實施,您要多加提點,就怕做不好。”
  朱浩道:“有錢好辦事,又不傷他分毫,花錢找不到人做?關鍵是要讓他麻痹大意,今日他越囂張,明日越讓他沒臉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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