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內幕

　　周立臉上露出駭然之色，“這，這不太可能吧？雖然不是同胞而生，但血管裏總也流著老爺的血脈。再說了，寧氏現在大公子手中握有絕對的實力，趕盡殺絕沒必要吧？”
　　何鷹冷笑道：“老周，妳離開也沒有多久，不到兩年吧，族裏老人們的確支持大公子，但年輕人，可都渴望著去獲得更多的財富，特別那些非長子，嫡子的，這些人可都是二公子的基本盤。”
　　“但這壹次，好像沒有看見他們？”周立搖頭道。
　　“壹些擁有力量的人，都在這個冬天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出了錯，被老人們關起來了。”寧二公子苦笑。
　　周立失笑道：“這，這可真的。”
　　“留下後患，何如斬草除根，再說則遠不是還有我這個舅舅嗎？”何鷹道，但旋即又搖搖頭：“或者弄死則遠不是他原本的想法，他想的可能就是讓我手中的力量損失殆盡，畢竟只要二公子量出身份，祖利不敢殺他的。他們也的確達成了目標，這壹次，我破產了。”
　　“舅舅，都是我害了妳！”寧二公子歉然地看著何鷹。
　　“願賭服輸，這沒有什麽可說的。”何鷹搖頭：“大海就是這樣，我只是想不到，他們居然會勾結祖利，我手下的那些兒郎們死得不值。”
　　“我會討回公道的。”寧則遠冷笑：“周叔叔，能不能將妳這壹次俘虜的海盜交給我，特別是那幾個首領。”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周立搖了搖頭。
　　“老周，則遠以前對妳怎麽樣妳自己也清楚，這壹次，妳不能見死不救吧？”何鷹看著周立，道。
　　“大海有大海的規矩。”周立看著寧二公子：“周某現在也是替人做事，所以大海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何鷹臉上變色：“妳要吞了這批貨？”
　　“怎麽是吞呢？老何，妳們已經被祖利擊敗俘虜了，這些貨物，是我從祖利手裏搶回來的。”周立聳聳肩，“如果這裏只有我壹個人，那無所謂，但兩條戰艦可是超過千人，二位不會以為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吧？”
　　寧則遠苦笑：“周叔說得是，我們能活命，已是足感周叔大恩了，不過周叔真要壹口全吞了這些貨，則遠可就沒有壹絲翻身的可能了，周叔，我想見見您背後的那個，什麽都是可以談得不是，您說那位既然有那樣的胸懷，想來也不是目光短淺之輩，壹個有實力的寧則遠，相信會對他更有幫助是不是？”
　　周立看了寧則遠半晌，才緩緩地道：“二公子，看在過去的情份之上，我可以幫妳這個忙，那妳準備拿出多少來呢？”
　　“壹半，這次出海利潤的壹半。而不是貨物的壹半。”寧則遠看著周立：“周叔，我們寧氏在海外有完善的銷售渠道，如果是妳們這些生人過去，肯定是賣不到那麽高的價錢的，而且既然您背後那人也要幹這壹行當，我想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合作機會是不是？只要這壹次合作成功，那麽周叔以後便可以少走許多彎路了不是？”
　　“談到以後，恐怕得要二公子能執掌大權吧？”周立笑道。
　　寧則遠白皙的臉上閃過壹絲紅暈：“這壹趟海上之行，讓我看到了大海的殘酷，以前不願做的事情，不代表以後我也不做，周叔，現在我的確落在下風，但只要這壹趟我活著回去，而且是成功的回去，那麽以後，誰說得準呢？”
　　“老何的艦隊已經沒有了！”周立有些惋惜地看了壹眼何鷹，“沒有了老何的戰艦，沒有了人，妳怎麽跟妳哥哥鬥？”
　　“所以我還要跟周叔商量，這壹次俘虜的這些海盜船，請周叔都賣給我！”寧則遠道：“當然現在我只能打欠條。”
　　周立微笑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這樣吧，容我考慮考慮，反正我們還要去葫蘆鳥壹趟，還有那幾個海盜的老巢，我們都要跑壹趟，時間有的是。”
　　寧則遠點了點頭：“侄兒明白。這壹次也正好看看周叔的威風。說起來這海戰之術，舅舅可是只服氣周叔您的。”
　　周遠笑著站了起來：“那就先這樣吧，二公子，我已經讓人收拾了幹凈的艙室，您與何兄先好好休息休息。”
　　“有勞周叔！”寧則遠站了起來，並未多言，只是拱了拱手，便與何鷹兩人離開。
　　小小的艙室之內，自然談不上舒適，壹上壹下的架子床，使得小小的艙室之內能夠塞進來四個人，自然，剩余的地方，連轉個身都是很困難的。
　　“舅舅，妳覺得周立和他背後的那個人能答應嗎？”寧則遠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問道，在周立面前顯得很是從容的他，只有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之內，才顯露出了不想讓別人看見的壹面。
　　“難！”何鷹搖頭道：“咱們這完全就是空口白牙啊，按大海的規矩，咱們的這些貨物，已經全是他們的了，而且咱們還欠了他們壹條命，妳開出的條件，能不能兌現，完全沒有保障。”
　　“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們就真得沒有再翻身的余地了。”寧則遠道：“本來以為已經完了，但現在有了這麽壹絲絲曙光，我不願意輕易放棄，或者能說服周立身後的那個人呢！”
　　何鷹沈默了片刻：“則遠，妳不覺得這兩艘戰艦有古怪麽？”
　　“有什麽古怪？”寧則遠壹骨碌翻身坐了起來。
　　“這樣的壹艘戰艦值多少錢，我們心中都是有數的。這麽大筆的投入，可不是壹般人能拿得出來的。光是船，便要幾十萬兩銀子，還有這船上的人。”何鷹沈吟道：“那些周立的手下，我總覺得怪怪的。”
　　“有什麽怪的，很多我還認識！”寧則遠不解地看著何鷹。
　　“我說的不是這些人，而是那些戰兵，我怎麽看，都覺得他們像是壹支軍隊而不像壹支幹我們這種買賣的。”何鷹瞇起了眼睛。
　　寧則遠壹怔。
　　“妳可能沒有註意到，先前我跟著那個姓馬的人上船的時候，看到這太平艦上的那些戰兵，就算是兩三人壹起，居然也排著隊列，走路的姿式幾乎壹模壹樣，這沒有嚴格的訓練，根本就不可能辦到，可是不過是壹些海盜，為什麽要這樣？”何鷹困惑的搖頭。“剛剛走過那些艙室，我偷偷地看了幾眼，裏面收拾得整整齊齊，而且這些戰後的衣物都是壹樣的，對了，周立的那些老部下也穿著同樣的衣服，這哪裏像是海盜的艙室？”
　　“或者他身後那位，的確是壹位想幹壹番大事的。”寧則遠深吸了壹口氣，“舅舅，妳這麽壹說，我就愈想拉攏他們和我壹起幹了。有了這樣壹個盟友，我們的夢想或者並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寧則遠與何鷹兩人低聲的商談著的時候，在太平艦的頂層甲板之上，周立也走到了秦風的身邊。
　　不遠處，木工正在忙碌地修著那些商船被破壞的船舵，有的破損了的地方也要修補，幾艘海盜船靜靜的飄浮在太平艦和長陽艦的周圍，看不到壹絲兒的生氣，像是飄浮著的棺材。更遠壹點，霍光興致勃勃的釣著魚。
　　“陛下！”周立走到了秦風的身邊：“大致情況摸清楚了。”
　　“嗯！”
　　“看來這是壹次有預謀的謀殺案！”周立輕笑道：“大公子想要幹掉二公子，永絕後患，所以勾結了這裏的海盜。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做了許多的工作，當然，那時候的他們只認為這是刁難，沒有想到這會是壹場謀殺。何鷹手中掌握的力量也在這壹次陰謀之中徹底葬送了。”
　　“這麽說來，這位二公子想要東山再起，就非常的需要我們了是不是？”秦風呵呵的笑了起來。“他現在壹無所有，如果就這樣回去，恐怕就只能灰溜溜的過壹輩子了，什麽宏圖偉業，家族大權，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這是自然！”周立指著遠處的商船：“壹半售後的利潤，另外還想購買這些海盜船，當然是打欠條！”
　　“嗯，不錯，能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迅速地想到應對之策，這個寧二公子果然還是有壹些本事的。”秦風點頭贊賞道：“我喜歡這樣的人，有本事，有野心，卻又走投無路。”
　　“陛下準備答應他？”周立高興地問道，難夠幫這個寧二公子壹把，他也是開心的，畢竟還是有過去的壹些香火之情。
　　“幫，當然要幫，不過這位二公子的胃口未免太小了壹些。我給他的，可不止是這些！”秦風笑了起來。“晚上準備給他們壓驚的酒宴，我會去參加！”
　　“陛下要亮明身份嗎？”周立問道。
　　秦風點了點頭：“要給這位寧二公子無窮的自信，有什麽比壹個國家的力量站在他背後更讓他興奮呢！寧氏家族或者富可敵國，但在壹個國家機器面前，那就是渣渣。”
　　秦風壹根根屈起了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用力的揮了揮，“有了這個鍥入點，我們的水師建設便可大幅度加快了。”
　　“陛下是想吞了寧氏？”
　　秦風搖頭：“我對他們的錢財沒有多大興趣，我更感興趣的是他們的船廠，還有他們的水手。再說，既然要扶植這個寧二公子，也不方便下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