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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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二百九十五章 狂熱,滿地找牙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6

  大唐完了!
  得知李玄自稱孝敬皇帝幼子,起兵南下後,年胥的心在顫抖,手也在輕顫,面色潮紅,竟然興奮欲狂。
  “讓相公們進宮,快去!”
  年胥左右踱步,張菁滿腦子卻都是當年那個少年的模樣。
  “難怪!”
  年胥止步,“難怪什麽?”
  張菁說道:“當初他曾救過貴妃梁氏,按理榮華富貴觸手可及。可他卻義無反顧的去了北疆。如今想來,便是誌存高遠。”
  “無需這個理由,天下人都知曉,他必然是孝敬皇帝的兒子!”年胥說道:“他坐擁北疆及北遼故地,就算是自成壹國,也能威壓大唐,何須托身誰家兒郎?!”
  毫無疑問,這個判斷是迄今為止最令人信服的。
  ……
  “孝敬皇帝的幼子嗎?”
  年子悅撲閃著長長的睫毛,“難怪。”
  難怪別人說他是從鄉下地方來的,可年子悅卻除去些執拗的氣息之外,在李玄的身上沒感受到愚鈍或是愚昧。
  甚至,年子悅還覺得自己的學識遠不及李玄。至於詩詞,差距更是遠的令人絕望。
  “說是還在繈褓中時,孝敬皇帝親手把他交給了宮人,那壹夜血流成河。那宮人帶著他逃了出去。接著是孝敬皇帝的侍衛統領楊略護著他南下。”
  在長安時,年子悅受限於質子的身份,每次出行都得向官方稟告,故而張菁出門讀次數更多些。出門次數多了,打聽到的消息也不少。
  這算是個石破天驚的大消息啊!
  張菁見年子悅在沈思,就問道:“公主在想什麽?”
  年子悅說道:“我在想,李泌怕是要倒黴了。”
  ……
  “竟然是孝敬皇帝的幼子?”
  彭靖等人也楞住了。
  當初那個狡黠的使者,竟然是孝敬皇帝的幼子?
  眾人緩緩接受了這個消息,年胥意氣風發的道:“諸卿,石忠唐北上,李玄南下,二者夾擊長安,長安必敗。”
  新政碩果僅存的大佬韓壁說道:“陛下,就算是滅了大唐,二者之間依舊有壹場大戰。這是大周的良機。”
  “弄不好,中原又會陷入陳國覆滅後的混戰狀態。”
  “折騰個數十年,百來年,大周早已把南疆給吃的幹幹凈凈的。”
  “出兵吧!”
  “陛下,南疆軍這些年屢次越境制造血案,大周友善不予計較,誰知曉卻助長了對方的氣焰。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出兵懲戒!”
  年胥看了彭靖等人壹眼。
  默然。
  默然便是默許。
  但征伐不符合他們的政治理念。
  方崇走出來,“陛下,臣願領軍前往!”
  什麽政治理念,在利益的面前不堪壹擊。
  年胥深吸壹口氣。
  “消息散出去。”
  年胥準備先形成輿論。
  回到後宮中,他興奮難耐,令人拿了長刀來,當即舞了壹陣子。
  “父親。”
  刀光閃爍中,年子悅來了。
  “子悅啊!”
  年胥收刀,隨手丟給謝引弓。
  年子悅緩緩走來,“我聽聞朝中皆贊同出兵?”
  “子悅怎地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年胥問道。
  大周沒有女人幹政的市場,若是有,那也是文官們供出來的。
  所以,年胥認為女兒是對大唐有了感情,擔心了。
  “我覺得……最好不要。”年子悅咬著紅唇。
  “為何?”年胥倒也不生氣,只是有些好笑,“滿朝文武都是聰明人,難道不及妳?”
  他們都贊同出兵,妳這個反對可仔細想過。
  “我覺著李泌定然是會敗的。”
  “嗯!”
  這壹點和年胥的判斷壹致。
  年胥還多壹個不解之處:局勢如此危急,可據聞李泌依舊如太平盛世般的在梨園中依舊如故。
  這是心太大,還是……
  蠢?
  年子悅說道:“李泌壹敗,石忠唐和北疆就必有壹戰。”
  “沒錯。”年胥笑道,就像是女兒小時候抱著她在宮中轉,隨口回答她的幼稚問題般的。
  “石忠唐必敗!”
  “妳如何這般認為的?”
  “直覺。”
  好吧!
  老父親不忍傷了女兒的心,就說道:“那和大周出兵與否有關系?”
  “李玄這個人記仇。”年子悅說道:“誰占了大唐便宜,誰乘火打劫,他都會壹筆筆記著,等局勢壹穩。他定然會出兵報復。”
  “知道了。”
  年胥隨口應付。
  “父親!”
  “嗯!”
  年子悅認真的道:“不能出兵!”
  “再議!”
  年胥擺擺手,年子悅懨懨而歸。
  第二日,輿論便開始爆發了。
  吃早飯的客人們聚在壹起,沒幾下就把南疆用嘴炮給肢解了。
  連買菜的婦人們都在說,若是拿下了南疆,大周可以多多少地盤。
  不缺地種了。
  南周本就有錢,物產豐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田地不夠。
  若是拿下南疆,最大的壹塊短板被補齊……
  “壹統天下!”
  壹個男子喝的面紅耳赤的喊道。
  樓下壹個正在喝茶的老漢淡定的吐出口中的茶葉,說道:“但凡有碗二陳湯,也不至於醉成這樣。”
  消息傳得很快。
  距離汴京六十裏之外的壹個老宅子中,前宰執孫石吃完午飯後準備睡個午覺。
  喪子之痛令他看著瘦削了許多,但遠離官場卻令他少了些鋒銳。
  坐在書房的胡床上,孫石在看友人的書信。
  “出兵?”
  孫石飛快看完了書信,陷入了沈思。
  大唐的北疆之主竟然是孝敬皇帝的幼子,這讓許多人期待北疆和長安長久對峙的局面不攻自破。
  但李玄隨即舉旗討逆,說是南下平叛。
  友人在信中說,整個汴京都判斷李玄這是虛晃壹槍,最終必然是攻伐關中。
  朝中準備借此起兵北上……
  “阿郎,還不睡嗎?”
  門外老仆打個哈欠問道。
  孫石睡了,他也能跟著打個盹。
  “磨墨。”
  老仆進來,見孫石神色嚴峻,睡意就去了九分。
  “那是個漩渦,別人都避之不及,大周怎能去踩?糊塗啊!”
  孫石寫了壹封信給韓壁,建議韓壁反對此事。
  他又寫了壹份奏疏,直言此事是群臣糊塗。
  至於皇帝,孫石知曉自從登基以來,年胥就在北望。故而才有了新政,才會有了現在的出兵之說。
  書信和奏疏送走,孫石站在庭院中,扶著當年自己帶著兒子植下的桂花樹,說道:“希望這壹切,都還來得及!”
  風吹桂花樹,去歲殘留的花零星掉落。
  慘白如雪。
  ……
  孫石的書信和奏疏到汴京時,正是出兵氣氛最為濃郁的時候。
  “孫相看來是銳氣盡去啊!”韓壁看著書信,微微搖頭,隨後吩咐道:“準備更衣,老夫要進宮,建言出兵。”
  孫石的奏疏進宮,年胥看了壹眼,擱在邊上說道:“孫相老來喪子,也是可憐。”
  宮中,年子悅很是悵然的道:“父親為何不聽就在長安的我的話,而去聽那些從未去過大唐的官員的蠱惑呢?”
  ……
  就在這片狂熱的氣氛中,倉促組建的大軍出發了。
  打頭的騎兵此刻已經沖進了南疆境內。
  楊略剛好回到自己的地盤,得知南周出兵,自己所在的縣被分配了五百民夫的任務時,愕然道:“年胥瘋了?”
  ……
  騎兵壹往無前,壹路遇到的南疆軍斥候無不望風而逃。
  “告知中軍,壹路順暢!”
  前鋒將領華文源淡淡的道。
  方崇就在中軍,此次出征,韓壁勢單力孤,沒能爭過他。
  大軍出行,必須有文官領軍,這是祖制。
  大將曾盾對他也得畢恭畢敬的。
  “要突襲!”方崇意氣風發的道。
  曾盾說道:“方相,出兵之事在汴京鬧得沸沸揚揚的,定然早就被南疆軍知曉了。”
  妳們甚至都把出兵的規模,領軍的文武官員的情況都泄露出去了,還突襲個什麽?
  方崇看了他壹眼,“兵貴神速。”
  這話倒是沒錯。
  大軍隨即加速。
  “拿下清河,老夫為妳等請功!”
  大軍連破兩座城池,方崇親自書寫了捷報令人去汴京報捷,又催促大軍趕緊出擊。
  清河就在百余裏之外,騎兵甚至能當日突襲。
  大軍人人心中火熱,都想拿下這分南周開國來最大的軍功。
  皇宮中有錢。
  那是當初立國時留下的,說是若北伐,便開啟錢庫,用於犒賞大軍。
  年胥在誓師出征時說只等大軍凱旋。
  賞賜不是問題。
  連方崇的眼珠子都有些紅。
  拿下清河,他將成為大周史上最為出色的宰執。
  光耀千古!
  什麽孫石!
  只配給老夫牽馬!
  ……
  清河。
  “那群蠢貨快到了?”
  留守的將領叫做阿史那松石,是石忠唐的族人。
  “前鋒萬人,距離百余裏。”
  “這是迫不及待啊!”
  “堅守?”
  “稟告國公吧!”
  眾人議論紛紛。
  “無需驚動國公。”阿史那松石說道:“當初攻伐南周,曾遠眺汴京,只是南周將士抵抗的意誌越來越強烈,故而只能撤軍。那是守護家園,而此次他們卻是入侵,士氣壹擊而散。”
  “那當如何?”
  “距此三十余裏,地勢起伏不定,可在此伏擊敵軍前鋒。”
  萬余騎悄然出了清河縣城。
  第二日,華文源接到了中軍方崇的吩咐。
  “快若閃電,今日便拿下清河!”
  “轉告方相,下官在清河城中靜候。”
  前鋒兩萬人馬出發了。
  中軍得到消息,方崇笑道:“老夫正想喝喝南疆的好茶。”
  ……
  華文源帶著麾下壹路風馳電池。
  中午他們甚至都沒歇息,而是下馬,邊走便吃幹糧。
  就這麽,午後時,他們進入了壹片地勢起伏區。
  壹只鴿子突然在右側升空。
  “有鳥兒!”
  華文源看到了鴿子飛起。
  低窪處,兩個叛軍軍士看著在鳥籠子裏不肯出來的另壹只鴿子想哭。
  按照事先的約定,若是敵軍進入伏擊圈,便把兩只鴿子都放出來,伏擊就算是開始了。
  時間不等人啊!
  叛軍提起鳥籠子,倒過來,鴿子抓住籠子的條子,就是不出來。
  艹!
  另壹個叛軍嘆息,拿出弓箭。
  朝天來了壹箭。
  這是第二種暗號。
  鳴鏑聲中,華文源喝道:“戒備!”
  話音未落,兩側騎兵如林般的冒了出來。
  “敵襲!”
  尖叫聲中,叛軍大笑著沖了進來。
  ……
  “清河多特產。”
  方崇博覽群書,對清河的情況頗為熟悉。
  曾盾壹邊聽著,壹邊擺手,令人不斷派出斥候去和前鋒聯系。
  “……奪取清河後,老夫要好生吃吃這等鳥兒,說是鮮美無比,無需加什麽作料,就壹把鹽。”
  方崇有些饞了,“好廚子就是壹把鹽啊!”
  “方相博學!”
  曾盾贊道。
  “催催華文源。”方崇說道。
  “咦!前鋒來人了。”
  來的是十余騎,看著甲衣歪斜。
  “方相。”
  “這是……”
  “咱們遭遇敵軍伏擊,大敗。”
  “華文源呢?”
  “戰死!”
  方崇面色煞白,腦海中各種大軍被突擊的場景浮現,“撤!馬上撤!”
  大乾十五年暮春,南周大軍北上,前鋒被伏擊,幾乎全軍覆滅。方崇率中軍撤離。
  所謂北征,虎頭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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