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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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套路讓人惡心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2

  太平軍回來了。
  何聰望眼欲穿的在街邊等著。
  “萬勝!”
  兩側的百姓在歡呼,何聰看到連那些胡商也是如此,而且他們呼喊的更加的歡喜。
  這特麽滅的是他們的人啊!
  還能這般高興?
  何聰不解,湊過去問了個胡商,“哎!問個事。”
  時間就是金錢……胡商言簡意賅,“說。”
  “瓦謝不是三大部嗎?和妳是同族吧?妳還興高采烈的,這是為何?”
  胡商鄙夷的看了他壹眼,“新來的?”
  此人竟然如此聰慧,看來我小覷了胡人……何聰點頭,“對。”
  胡商這才收了火氣,“記住了,我等不是胡人。”
  “那妳是什麽人?”
  “楊司馬說了,我等叫做新太平人。”
  “萬勝!”前方呼喊,胡商跟著振臂高呼,“萬勝!”,歡呼完了,他見何聰竟然沒動,就不屑的道:“看妳還是大唐人,竟然無動於衷,知曉司馬說妳這等是什麽人嗎?”
  “什麽人?”
  “梨人!知道何為梨人嗎?黃皮白心,對了,妳等還有個稱呼,叫做唐奸!呸!”
  何聰莫名其妙的被壹個胡商給訓斥了壹通,卻無從反駁。
  等看到南賀進城時,何聰舉手搖動。
  南賀看到了他,微微頷首。
  晚些,二人在縣廨後院相見。
  “將軍和兄弟們如何?”南賀問道。
  “將軍帶著新人們在劫掠,收獲頗豐。”
  壹番寒暄後,何聰問了胡商的事兒,“為何他們對太平這般認可?”
  “這個呀!”南賀笑道:“郎君給了他們尊重,給了他們掙錢的機會。”
  “就這?”
  “郎君說,人活著最想要的便是尊重和認同,而掙錢最大的目的除去糊口之外,也是為了尋求尊重和認同。”
  “我怎麽聽不懂呢?”
  “我當初第壹次聽懂了壹些。”
  “妳想說我比妳蠢嗎?”
  “不多,就比我蠢壹點。”
  二人壹番笑。
  “郎君怎地沒回來?”何聰有些失望。
  “郎君如今是陳州司馬,此戰後他得先回陳州稟告,否則便是跋扈,得意忘形。”
  “不是說陳州刺史劉擎對郎君頗為友善嗎?”
  “別人友善是壹回事,自己懂事是另壹回事。妳把別人的友善當做是跋扈的由頭,那友善也會變成冷眼。”
  “妳這才來多久,都會做人了。”
  “好說,跟著郎君被熏陶了壹番。”
  “妳說的我越發的好奇了,就想見郎君壹面。”
  楊玄在陳州蹲了幾日,老頭翻來覆去的問他關於此戰的細節,就差問他此戰拉了幾次。
  隨後老頭開始寫信,壹邊寫壹邊得意的笑。信去了桃縣,想來老頭是要顯擺壹番。
  等得知楊略那邊有人來了太平,楊玄尋個借口,帶著護衛們壹溜煙就跑了。
  何聰見到楊玄,先是壹楞,接著仔細看著他的臉。
  “無禮!”曹穎板著臉。
  何聰突然身體壹顫,鼻子發酸,“郎君的鼻子長得和陛下壹模壹樣。”
  可我的鼻子不就這樣嗎?上次怡娘還說長得和她壹樣,難道我是怡娘和老爹的私生子?
  楊玄哭笑不得。
  “郎君!”何聰跪下嚎哭,“小人想了郎君十余年,今日得見,小人死也心甘。”
  他嚎哭了壹陣子,發現沒人搭理自己,就起身過來。
  “哭好了?”
  “小人失態了。”
  “不給妳哭,妳會說我薄情寡義,給妳哭,回頭外面人不知我做了什麽,特別是老曹的鼻子剛傷了。”
  曹穎的鼻子先前不小心被劃破了,加上何聰的嚎哭,外面少頃就會傳言:曹穎得意忘形,楊司馬飽以老拳,有人哭喪。
  何聰訕訕的請罪。
  “楊略如何?”
  “將軍修為日益精深。”
  “他就沒再尋壹個女人?”
  “沒,多年來將軍壹直是壹個人。”
  “回去告訴他,我很好,他若是願意,只管成親。”楊略壹直肩負看護楊玄的重任,絲毫不敢懈怠,以至於壹直蹉跎。
  “是。”何聰為難的道:“只是將軍怕是有些難處。”
  “為何?”楊玄覺得男人尋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如今他已經獨立自主了,楊略也該放松壹番。
  “有壹次雷標劫掠了壹個官員的女人,頗為秀美,說是送給將軍。將軍壹刀就把那女人殺了。”
  果然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楊略……楊玄問道:“為何?”
  “將軍說他愛說夢話,若是說些風月倒是無礙,女人最多吃些醋。可若是說出了大業的只言片語,那他百死莫贖。”
  “夢話?”
  “是。”
  綁著嘴不就行了?
  “小玄子,教他用口塞。”朱雀說道。
  壹直沒吭氣的老曹說道:“其實,最簡單的法子便是……睡了再去別的房間睡覺。”
  “曹先生高見。不過將軍擔心疲憊過甚睡了。”
  “修為在啊!”曹穎覺得楊略多慮了。
  “修為和睡女人沒關系,疲憊的是精神。”
  老曹壹開口就暴露了老蛇皮的本質,以及多年未曾有女人的事實。以前他年輕是自然精神抖擻,可年歲大了,撒尿都能打濕鞋面,說什麽修為。
  “咱們那邊如今多了數百大唐少年,傳授他們修為,兵法,將軍希望以後他們能成為郎君的班底。”
  曹穎眉間多了些黯然。
  晚些,曹穎單獨和何聰說話。
  “可教導了忠心?”
  “教了,每日三次,讓他們知曉如今的好日子是因為郎君。”
  “哎!”
  何聰不解,“曹先生覺著不妥?”
  曹穎淡淡的道:“雖說妳等教導了忠心,可那些少年朝夕相處的是楊略和妳等,他們的忠心給了誰?”
  何聰默然。
  “此事很麻煩。”曹穎斟詞酌句,“郎君如今不在乎,可妳等當年也是從宮中出來的,可還記得宮中的爭鬥?”
  “記得!”
  “若是郎君重用那些少年,等郎君大業成了,那些少年地位會越來越高,若是聯手便是壹股不可小覷的力量。郎君可能信任他們?”
  “為何不能?”
  “只因帝王無情!任何威脅到他權位之人,都會被猜忌。到時候郎君與楊略互相猜忌,禍根……就種下了。”
  “可也有法子。”
  “什麽法子?”
  “將軍說了,他此生只為郎君大業。只等郎君大業壹成,他就去為陛下守陵,再不出世。”
  曹穎看了何聰壹眼,“到時候怕是身不由己。”
  何聰微笑,“將軍的大腿有個疤。那年,他捅了自己大腿壹刀,當著兄弟們發誓,郎君大業壹成他便去為陛下守陵,若有違此誓,兄弟們盡可殺他!”
  曹穎壹怔,“他倒是用心良苦。”
  “將軍每次提及郎君,眼中總是多了許多溫情。”
  ……
  久違的太平,楊玄壹來就去了街市。
  百姓很熱情,還有人自發跟在他的身後,當有人碰到楊玄倒下時,楊玄笑道:“新人?”
  “司馬英明!”
  那人被百姓壹頓圍毆,睜開青腫的眼睛,不解的道:“為何?”
  “那是楊司馬!”
  “楊司馬又如何?耶耶當年連刺史都碰過。”
  “楊司馬是我太平的神。”
  呯呯呯!
  楊玄沒管這等事,他仔細巡視了壹番太平,給出了壹番建議。
  “太平壹隅之地,如今瓦謝滅了,正是太平發展的大好時機。要敞開大門,迎接八方來客。不只是商人,各等人才,只要願意成為太平人,就該果斷接納。”
  有人問道:“若來的是奸細呢?”
  楊玄反問,“奸細能有幾人?”
  那人想了想,“數十人想來是有的吧?”
  “為了這數十人就把大門關上,而大門外更多的是各種人才,哪怕是百姓,當他們足夠多時,便能讓太平脫胎換骨!”
  那人行禮,“下官懂了。”
  “司馬,可太平城太小了。”
  “這個我不管。”
  楊玄微笑著回去。
  “郎君,太平城擴建之事……”曹穎欲言又止。
  “許多時候,妳讓百姓去驅動更好。”
  路過壹個小攤時,楊玄見那婦人沖著自己行禮,就問道:“這女人是……”
  “鄭五娘。”王老二嘟囔,“郎君怎地像是老賊說的什麽提著褲子不認人。”
  楊玄想起來了。
  鄭五娘行禮後問道:“敢問司馬可有孩子?”
  “並無。”
  鄭五娘有些失落。
  老賊補充道:“以後總會有的。”
  鄭五娘眼中多了異彩,福身:“奴祝司馬子孫滿堂。”
  怡娘也希望楊玄早些有孩子,但和她比起來,眼前這個鄭五娘顯得更為迫切。
  楊玄笑了笑,被眾人簇擁著往前而去。
  鄭五娘最近在潛心琢磨如何帶孩子,以及如何伺候人。她原先就有經驗,加之有心,所以進步飛快。
  但楊司馬顯然還沒打算要孩子。
  “哎!鄭五娘。”
  斜對面擺攤子的男子磨蹭過來,嬉笑道:“想生孩子?”
  “嗯!”鄭五娘含糊以對。
  “妳壹人如何生,我幫妳。”
  在太平,孤身女子壹旦接受了某個男子的曖昧,隨後就會成為被騷擾源。
  鄭五娘看著男子,“做夢!”
  男子見她神色肅然,就知曉不是玩笑。“哎!那妳想尋誰?”
  “我誰都不尋。”
  “難道妳還能雌雄壹體?”
  這話羞辱太過,男子剛想解釋,呯的壹聲,頭頂就挨了壹棍子,搖搖晃晃的轉身回去。
  邊上的攤主見他的額頭腫起壹個包,就幸災樂禍的道:“知道她夫君如何死的嗎?”
  男子搖頭,他只是垂涎鄭五娘的美色,哪裏會關註她的來歷……弄到手再說。
  “如何死的?”
  “被她壹剪刀捅死的,捅的腰子。”
  楊玄準備在太平待幾日,可節度使府來了信使,令他前去桃縣。
  黃春輝要見他。
  ……
  “瓦謝滅了?”
  懷恩不敢相信的看著斥候。
  “滅了,王庭成了壹片廢墟,好些牧人被抓走了,說是以後要麽為大唐放牧,要麽就去做苦力。”
  “嘶!”
  懷恩不禁倒吸壹口涼氣,“雖說瓦謝在三大部中最為孱弱,可也非陳州輕易能滅了,究竟如何,說。”
  “咱們的人遇到潰兵,說楊玄帶著太平軍六百騎突襲王庭,華卓領壹萬余鐵騎追殺。”
  “多了。”懷恩捂額,“他這是有多迫不及待想弄死楊狗啊!”
  勝種說道:“可汗,瓦謝數度與太平交鋒皆失利,以至於華卓威望大跌,他迫不及待想追殺楊狗,這是想挽回聲望之舉。”
  “被名利蒙蔽了雙眼的蠢貨!”懷恩搖頭。
  山胡說道:“可汗,瓦謝壹滅,陳州怕是要對咱們虎視眈眈了,當派使者去潭州。”
  “是啊!”
  眾人有誌壹同,仿佛潭州的皇叔便是自己的親爸爸。
  可汗在發呆。
  “可汗。”
  “可汗。”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可汗別是被嚇傻了吧?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占碧揮揮手,眾人告退。
  占碧走過去,低聲道:“可汗可是心中難受?是了,瓦謝雖說與我基波部有些齟齬,可大唐有句話叫做唇亡齒寒,瓦謝滅了,我基波部就少了壹個幫手。可汗,再多的哀傷也不如奮起。”
  可汗緩緩擡頭,臉上帶著愜意的微笑。
  占碧:“……”
  “基波壹直面臨牧場不夠的窘境,瓦謝壹滅,那些牧場就空了出來。就算是有些小部族在,咱們順手就滅了,還能壯大自己,所以……”
  “滅的真好!”
  ……
  皇叔的日子總是這般快活,早上起床,在兩排女人的註視下穿衣洗漱。
  “虎子拿來。”
  木桶被送過來,下面還鋪墊了壹層木屑,都是好木料弄出來的,陣陣清香。
  皇叔在兩排女人的註視下坐上去,舒坦的排泄。
  “來份文書,罷了,文書無趣,最近可有什麽小說?”
  身邊的侍女說道:“最近寧興出了些新小說,不過都是皇叔說的套路,看壹本就知曉十本的內容。”
  “套路讓人惡心!”
  “是!”
  “那可有消遣的?”
  “有,皇叔,最近府上的說書人已經編排了好幾出。”
  “來壹段。”
  兩個女說書人進來,有人架起壹只小鼓,其中壹人手持小巧的鼓槌,輕輕敲了壹下。
  “話說數十年前,大唐武皇以女子之身為帝。武皇登基後懼怕內部權貴謀逆,於是便向大遼屈膝,只求大遼不出兵攻打。”
  這是編排歷史,倒也有趣。
  皇叔優哉遊哉的聽著。
  “……兩軍對壘,大唐那邊出來壹員將領,高呼:我乃上將孟巖是也,遼人可敢與我壹戰?大遼這邊卻是妳爭我奪,都想出戰,最終大將肖建離脫穎而出。”
  皇叔挪動了壹下屁股,木桶發出令人心顫的吱呀的聲音,他笑道:“哪有什麽鬥將,純屬胡謅。不過有趣,且說來。”
  臭味在彌漫,說書人忍著繼續說道:“大遼這邊有人敲擊大鼓助陣,肖建離說三通鼓定然斬殺了那孟巖。”
  “雙方交錯,肖建離壹刀斷了孟巖的手臂。”
  另壹個說書人敲擊了壹下小鼓。
  “咚!”
  “第二次交錯,肖建離壹刀梟首,大鼓猛的作響。”
  “皇叔!”壹個管事沖了進來,喊道:“瓦謝滅了!”
  那個女說書人依舊敲打了壹下小鼓。
  “咚!”
  皇叔壹楞,下意識的想站起來。可他什麽噸位?這麽磨了壹下,那早已不堪重負的木桶哢嚓壹聲,竟然四分五裂。
  說書人依舊在說:“肖建離手持孟巖的頭顱高呼,‘誰能殺我?’”
  呯!
  皇叔壹屁股坐了下去。
  下面五顏六色!
  眾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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