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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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身不由己的楊玄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楊玄點頭,“去吧!”
  鞭責身邊的小秘,他還沒那麽殘忍。
  這不過是給姜鶴兒找事做而已。
  壹張壹弛嘛!
  楊玄笑了笑。
  “阿耶!”
  阿梁跌跌撞撞的過來,楊玄把他抱起來,擱在自己的膝蓋上,“阿梁以後想做什麽?”
  “吃!吃!”
  這是個吃貨!
  楊玄說斷奶,但壹斷奶阿梁就嚎哭不休,鬧的壹家子頭痛不已。
  連怡娘都出面,說要不,再緩緩?
  怡娘是心疼孩子,周寧也是如此。
  仿佛只有楊玄是個鐵石心腸的惡人。
  惡人拖了壹陣子,再度下令斷奶。
  這壹次,誰來都不好使。
  如今阿梁每日靠著牛乳和羊乳為生,漸漸增加輔食。
  看著,好像更強壯了些!
  楊玄很有成就感。
  壹個侍女過來,“郎君,赫連燕求見。”
  赫連燕進來。
  楊玄抱著兒子逗弄,赫連燕行禮。
  “幾家豪強給田曉送去了酒肉,還送去了仆役和女人。”
  “嗯!”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每當有大事發生時,首先會觀摩,揣摩誰的優勢更大。
  剛開始北疆豪強幾乎有誌壹同聲討楊玄。
  可等北疆軍民站在楊玄壹邊時,這些豪強就變臉了。
  大部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躲在家中喝酒罵娘。
  小部分在堅持。
  他們寄希望於長安能夠翻盤,如此,自己此刻的站隊就顯得格外的珍貴和堅定。
  這個站隊,無關忠心,而是利益。
  天下熙熙攘攘,所有事兒仔細壹琢磨,最後定然是兩個字。
  “利益!”
  楊玄淡淡的道:“這是要打持久戰?”
  “就在方才,前面又多了幾個盯梢的。”赫連燕說道:“這些人肆無忌憚,郎君,要不徑直動手吧!”
  赫連燕心想既然都鬧翻了,那還等什麽?
  出動軍隊圍剿就是了。
  不用什麽近身搏殺,弩弓來壹波齊射,弓箭手再來幾波,接著長槍陣上前,或是陌刀……
  什麽好手,在大軍面前也只是渣渣。
  “燕啊!”
  “在!”
  楊玄端起茶壺喝了壹口,緩緩開口。
  “人之所以為人,和野獸能分開,不是因為咱們能用工具,也不是因為咱們比獸類聰敏,而是……我們有規矩!”
  他坐在躺椅上,躺椅在樹下。
  微風吹拂,枝葉搖動,光影斑斕。
  “什麽事該如何做,這是規矩。譬如那數百人,若是我真要弄他們,何須什麽大軍,只需壹把火。”
  壹把火……
  赫連燕想想大晚上幾家逆旅突然失火,那個慘烈啊!
  她壹個激靈。
  “別人問,我會說這是意外,想說是我弄死的,找不到證據不是。可許多事,它無需證據,誰受益,誰便是兇手。”
  楊玄滋的壹聲,吸了壹口茶水,愜意的讓茶水在口中回蕩了壹下,滿溢著茶香,這才咽下。
  “這是規矩。邊疆大將肆無忌憚的殺皇帝的使者,這是壞了規矩。這些規矩天下人奉行,誰壞了規矩,在天下人的眼中,他便是惡人。燕啊!”
  赫連燕這幾日忙碌不停,火氣不小,此刻被楊玄壹番話說的有些悻悻的,“在。”
  “咱們的事業,前程遠大。不要為了壹群臭蟲壞了心情。這樣,天氣……我看看。”
  楊玄在躺椅上擡頭,“不錯不錯,準備壹下,明日去常山轉轉,消消暑氣。”
  赫連燕壹怔,“郎君,田曉怕是心懷不軌,這時候出行,不是給他機會嗎?”
  楊玄放下茶壺,“壹群臭蟲整日在城中蹦跶,令人厭惡。那麽,我便個給他個機會。”
  這話,殺氣騰騰!
  ……
  副使大人要帶著家眷去常山消暑,自然不能輕車簡從。
  當日下午,楊家就忙碌了開來。
  楊玄自己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多,可妻兒需要不少。
  仆役進進出出,車夫們準備大車,這些動靜都傳了出去。
  楊玄去了廖家。
  “明日我去壹趟常山。”
  廖勁在看書信,信紙是上好的宣紙,質量很好,但折疊的地方看著有些破損,可見多次展開和折疊。
  “為了誰?”
  “那些臭蟲。”
  “雖說是臭蟲,可身上卻帶著神靈的氣息。”
  “神靈管不到北疆。”
  “去吧!老夫在!”
  楊玄深深的看了他壹眼,隨即告辭。
  出了廖家,他去了節度使府。
  “明日盯著田曉等人,他們若是出去別管,若是在城中鬧事,拿下再說!膽敢動手,老江。”
  江存中點頭,“弄死再說!”
  楊玄放心了。
  ……
  “楊家動靜不小,老夫聽到壹個仆婦說什麽,常山涼快,這下可就舒坦了。”
  壹個鏡臺的好手傳來了消息。
  “天氣熱的邪性,這是想去常山避暑!”王思看著田曉,“田學士,這是機會。”
  “楊玄手段了得,用兵更是神出鬼沒,我在想,這會不會是壹個圈套。”田曉在沈吟。
  王思呵呵壹笑,“是不是圈套,咱們還有不跳下去的選擇嗎?”
  “好像,沒有。”
  不去,他們再無機會。
  要麽在桃縣磨蹭到長安失去耐心,派出使者來查探,然後帶著他們回去。
  要麽,此刻就啟程回長安,等待他的將會是嚴懲。
  “去打探常山的消息!”
  本地豪強派有人來幫襯,當即介紹了壹番。
  田曉深吸壹口氣,“常山風光秀美,他若是藏兵咱們也容易發現。也就是說,咱們先立於不敗之地了。”
  方羽轍點頭,“如此,楊狗的布置難逃咱們的耳目。若是有埋伏,咱們再尋機就是了。若是沒有,那麽……”
  田曉冷笑,“常山便是他的埋屍之地!”
  ……
  第二日淩晨,楊玄依舊早起。
  修煉壹日都沒停過。
  夫妻二人壹起修煉,互相督促,很是和諧。
  修煉完畢,周寧問道:“子泰,妳的內息增長了多少?”
  楊玄默然。
  “自從有了阿梁之後,我就沒怎麽認真修煉,妳說妳的,別管我,我不會沮喪。”周寧很是豁達。
  楊玄開口,“我是怕妳打擊我。”
  周寧:“……”
  那麽差?
  “妳的資質不差呀!”
  “功法是祖傳的。”
  “明白了。”
  孝敬皇帝這壹脈就得修煉這個功法,否則便是不孝。
  哎!
  周寧轉念壹想,安慰道:“妳出門便是護衛,用不著自己動手,這才是貴人模樣!”
  “是啊!”
  楊玄也用修身養性來安慰自己,“我定然能活九十九歲。”
  “那我怕是活不到九十歲。”
  老周家好像沒什麽長壽基因。
  “沒事,我有法子。”
  “什麽法子?”
  “雙修!”
  “呸!”
  大清早夫妻之間耍個花槍,神清氣爽。
  阿梁被抱出來,看著有些呆萌。
  “阿梁,今日去山中避暑,阿耶帶妳狩獵!”
  阿梁打個小哈欠,不搭理北疆之主的殷勤。
  吃了早飯,壹行人出發了。
  府外,寧雅韻早就到了,正在和林飛豹說話。
  “掌教為何不進去奉茶?”楊玄覺得失禮了。
  寧雅韻搖頭,“早上司業說想來,可老夫出門了,還得留個人看守。”
  林飛豹說道:“也是,不然田曉等人順勢突襲,防不勝防啊!”
  “非也!”寧雅韻甩甩麈尾,“是防備那些教授鬧騰。”
  林飛豹:“……”
  楊玄笑了笑,“如此,出發吧!”
  楊玄以前出行簡單,更多情況下是老賊和老二跟著。
  可現在不同了。
  建雲觀說了,要放他的血,為死去的弟子報仇。
  那可是大唐頂尖的修煉門派,天知曉裏面還有什麽老怪物沒死。
  再有便是長安那些對頭,從皇帝到國丈到世家門閥,到權貴,到越王……
  每壹個想打天下的男人,他的敵人也會遍天下。
  敵人不夠多,妳出門都不好意思和敵國的皇帝打招呼。
  隨行的護衛三百余,加上寧雅韻、如安師徒、屠裳等好手,堪稱是銅墻鐵壁。
  “副使!”
  轉過巷子,就遇到了挎著竹籃賣飴糖的張五娘。
  張五娘放下竹籃福身。
  “張五娘啊!”楊玄頷首,“何時搬來的?”
  張五娘直起腰,“回副使的話,奴是跟著嶽二他們來的桃縣。”
  “為何不留在臨安?”
  臨安雖說沒桃縣大,人口也沒桃縣多,但架不住商貿發達,有錢人多啊!
  在臨安賣飴糖,生意比桃縣好多了。
  張五娘說道:“我在這邊沒親人,使君去哪,我便去哪!”
  怡娘看了赫連燕壹眼,赫連燕說道:“這個女子原先在長安,父親在淳於氏裏做工,肺腑被煙塵熏壞了,她便做飴糖來養活自己和父親……
  那壹次恰好遇到郎君,郎君出手,她的父親得了賠償,就跟著來了北疆。
  沒多久她父親去了,她依舊賣飴糖。”
  怡娘明白了,“對於她來說,郎君便是她的親人。”
  楊玄又問了張五娘的壹些情況,最後問道:“官媒就沒給妳尋個夫君?”
  張五娘赧然壹笑,“尋了,奴說和府中有關系,那官媒便不敢再來……對不住了,副使。”
  “沒事。”楊玄笑了笑,“要不回頭我幫妳看看。”
  妳把我當父兄,那我便照拂妳。
  沒有契約,但二人之間卻格外默契。
  楊玄頷首離去。
  怡娘跟上,她勒住韁繩,低頭問道:“可願來府中做事?”
  郎君需要許多忠心的人幫襯,哪怕是家中的侍女,也得仔細甄選。
  張五娘根底清楚,人也不錯,是個好人選。
  張五娘卻搖頭,“多謝貴人,不過,奴還是喜歡在外面。”
  怡娘好奇,“妳壹人不寂寞?不覺著孤苦嗎?”
  張五娘笑了起來,讓怡娘想到了陽光。
  “我每日做飴糖,賣飴糖,忙的不行。
  有空我便看看街面,給自己做飯,吃飽了便出來轉轉,看著那些人家,就覺著好生歡喜……不寂寞啊!”
  怡娘默然。
  生活對於某些人來說很簡單,就是活著看世界,體驗人生。
  但對於楊玄等人來說,他們背負著使命,註定要在紅塵中不停的翻滾。
  誰更幸福呢?
  楊玄覺得,張五娘更幸福。
  “那女子,好生豁達。”怡娘策馬過來。
  “嗯!”楊玄說道:“老天爺不公,讓每個人的際遇不同,生下來就不同。
  可老天爺又是公平的,它給每個人的時間都是壹樣,壹個時辰,每個人都是那麽長。
  如何過這壹個時辰,可以忙碌過,可以憤怒的過,也可以如張五娘這般快活的過……都是過。”
  怡娘笑道:“我怎麽覺著郎君在羨慕她呢?”
  楊玄點頭,“是啊!”
  怡娘壹怔,然後心疼的伸手,為楊玄拂去肩頭的落葉,“郎君要不,就緩緩吧!咱們不急,啊!”
  楊玄笑了笑,“年輕時該奮進,甚至是激進,否則老了會後悔。”
  實際上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已經身不由己了。
  原先他的身邊就是小貓幾只,轉向靈活,想去哪隨時都能改主意。
  可現在他身邊聚攏著無數人,整個北疆都背負在他的肩頭。
  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
  既然執掌北疆,他就必須給北疆軍民帶來新的變化。
  每日壹睜眼,他就面臨著北疆的無數問題。
  衣食住行,軍隊,外敵,內部矛盾,革新……
  在另壹個世界裏,大型企業實際上就是壹個小型國家。
  北疆,更是如此。
  北疆總裁楊老板拋開了那些想法,帶著家人往常山去了。
  “郎君,田曉帶來的好手出城了。”
  捷隆來報。
  “多少?”
  “傾巢出動。”
  “看來,田曉是肆無忌憚啊!”
  韓紀笑道,然後,看了裴儉壹眼。
  裴儉神色平靜,韓紀發現,他對楊玄的態度,好像多了些佩服。
  也不知為了啥!
  姜鶴兒在安排人拖後盯著後路。
  “但凡是商旅,要看是否風塵仆仆,若是沒有,就得小心。若是店家,就要看他的手,幹活的人粗糙……和握兵器的手不同……”
  壹進山,姜鶴兒就快活了起來。
  “這裏可以藏人,這裏可以伏擊。”
  壹行人就看她顯擺安排。
  拖後的護衛回來壹個。
  “發現兩個跟蹤的。”
  姜鶴兒請示楊玄。
  在許多人看來,山便是方外,故而方外人喜歡在山上修建山門。
  常山上也不例外,有寺廟,有道觀……
  “我第壹次來常山,總得給些見面禮。”
  姜鶴兒明白了,“殺了!”
  兩個是盯梢的鏡臺好手,剛爬上壹段山路,兩側出現十余護衛。
  手中拿著弓箭。
  “放箭!”烏達興高采烈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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