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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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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五章 來自於皇帝的犀利壹擊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5

  這是秦簡就任禮部侍郎後,第壹次來到北疆。
  北方的特點便是秋冬,以及初春看著頗為荒涼。滿目瘡痍不至於,但看著四野壹片雕零。
  第壹次來北方的官員說這景象看著頗為窮困,引得秦簡大笑。
  這是氣候,而不是貧富。
  不過,相比於南周,北方的出產要差許多。
  這也是眾人覺著長安能拿捏住北疆的緣故。
  民以食為天,長安能放任北疆節度使折騰,就是因為只需握住戶部倉庫的大門鑰匙,北疆就沒法蹦跶。
  但沒想到的是,楊玄就任,第壹件事兒就是謀求糧食自給自足。
  可北疆苦寒,壹年壹熟不說,還有北遼在襲擾,怎麽自給自足?
  彼時長安譏諷楊玄是癡人說夢,有智者說楊玄是在向長安示威,只是弄巧成拙了。
  那時候的長安,樂觀啊!
  可沒想到的是,楊玄先是鼓勵開荒,接著拿下南歸城,初步建立了壹道屏障。隨後,那片廣袤的田野,就成了狠抽在長安諸位智者臉上的耳光。
  壹下。
  又壹下!
  能填飽肚子了,北疆軍民對楊玄是贊譽聲壹片。
  許多人寄望於北遼出兵。
  北遼壹旦出兵,就憑著南歸城決計擋不住。
  北遼方面是出兵了,兵分兩路,突襲陳州。
  但被楊玄劈頭蓋臉的毒打壹頓,近乎於全軍覆沒。
  消息傳到長安,有人說,北疆的態勢依舊沒變,北遼隨時都能突破南歸城的攔截,掃蕩那片田地。
  是啊!
  就算是北疆悍匪戍守南歸城,可也擋不住那浩蕩大軍不是。
  可沒想到的是,楊玄出兵了。
  橫掃內州。
  由此,屏障建立。
  北疆糧食自給自足成為現實。
  長安拿捏北疆的手段,廢了!
  皇帝會如何,震怒是必須的。
  這壹點秦簡很清楚。
  所以,當聽聞皇帝聞訊狂喜時,他喝了壹口茶水,說:“這茶,怎地就像是酒水呢?還沒喝,就醉了,想說胡話!”
  皇帝必然震怒,且焦慮,這是秦簡的分析。
  北疆的糧食能自給自足了,皇帝對制衡楊玄的手段也就越發的少了。
  這位皇帝大概是大唐立國來最喜操弄權術的帝王,沒有之壹。
  當壹個臣子無法用權術手段來擺弄時,他就焦慮,就會想方設法的弄他。
  這種心態,秦簡了然。
  所以,此次宮中和朝中派人來北疆當眾封賞,他是不想來的。但尚書朱偉說了,妳和秦國公當年曾壹起出使南周,有這份交情在,他不會為難妳。
  妳不去,難道讓老夫去?
  老胳膊老腿的,萬壹倒斃在半路,妳良心過的去?
  秦簡無奈,只得應了。
  同行的是個宦官,叫做田心。
  田心看著頗為冷漠,路上和他也少有交流。
  這是來者不善啊!
  秦簡知曉,長安那邊如今能制衡楊玄和北疆的手段不多,而官帽子就是其中的手段之壹。
  長安乃是正朔,楊玄自己都說了,此生不負大唐。
  既然如此,官員自然該長安來安排。
  田心此行,會弄什麽幺蛾子?
  若是不弄……
  秦簡希望不弄,但若是如此,就該排個吏部郎中,而不是莫名其妙的讓禮部出人。
  據說,吏部羅文當年對楊玄青睞有加,曾幫他運作過職務。
  如此,令禮部出人,而不是吏部……這便是來打醬油的。
  也就是說,此行的所有事兒,就是田心做主。
  再有,半道他曾聽說,此行要拉攏北疆豪強,最重要的是,示好魯縣趙氏。
  魯縣趙氏在大唐,特別是在北方的名聲,幾乎便是神靈。不,就是神靈。
  若是趙氏旗幟鮮明的反對楊玄……
  這裏面的水,很深吶!
  這等思路,必須是長安城的老吏才有。
  秦簡起身,“老夫出去轉轉。”
  有人報給了田心,“秦侍郎說出去轉轉。”
  田心有壹張油膩的臉。
  這季節沒菜蔬,菜幹他吃不來,於是,壹路就是油膩。以至於整張臉看著油光水滑的。
  他冷笑,“秦簡與楊玄有舊,此次來,怕是會再續舊情吧!這壹路咱故意不與他說話,便是讓他猜。猜的越多,就錯的越多。”
  宦者廖筍說道:“田謁者,那秦簡好歹是禮部侍郎,見多識廣……”
  “半路咱令人傳話,說,此行當拉攏北疆豪強,以及魯縣趙氏。他應當聽到了。”
  田心說道:“這邊說此次升遷最遠的官員在內州,需要壹些時日才能趕回來。如此,準備壹下,明日去魯縣。”
  廖筍問道:“用什麽理由?”
  田心說道:“咱乃是天使,天使出行,需要理由?”
  ……
  秦簡出了住所,壹路沿著街道,不由自主的往熱鬧的地方去。
  人,都是喜歡熱鬧的。
  人越多的地方,看著就越親切。
  能長時間生活在荒郊野嶺的,必然有自己的追求,而且很是熾熱。
  秦簡是個俗人,所以壹來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初春,萬物復蘇,百姓也從家中出來,或是轉轉,或是采買些東西。
  桃縣的商業並不發達,連臨安都趕不上,更遑論太平了。
  但架不住人多啊!
  所以,城中的買賣不少。
  秦簡揉揉肚子,有些餓了。
  他尋了壹家胡人開的店,進去壹看,中間壹個太臺子,有胡女在上面跳胡旋舞,邊上壹群老蛇皮壹邊吃東西,壹邊大聲叫好。
  “客人要吃什麽?”
  壹個胡女操著不算熟練的大唐話問道。
  “什麽拿手?”秦簡問道。
  “胡餅,馎饦。我們的胡餅,國公吃了都說好!”胡女媚笑,“我,國公吃了也說好!”
  秦簡看了她壹眼,“國公,好胃口!”
  “那是。”
  胡女笑道。
  “妳等這般胡說八道,國公就不計較?”秦簡覺得這是在敗壞楊國公的名聲。
  胡女帶著他過去,邊走邊說道:“國公從不和咱們百姓計較。”
  看來,還是那個楊子泰。
  秦簡坐下,“胡餅來壹張,馎饦來壹碗,不過,馎饦多羊肉。”
  “好。”
  胡女去了。
  秦簡看看案幾,出人預料的幹凈。
  “客人的馎饦和胡餅!”
  吃食上的很快。
  秦簡緩緩吃著,覺著胡餅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
  他夾了壹片羊肉進嘴裏,有人站在他的身前,擋住了光線。
  “秦侍郎。”
  秦簡沒擡頭,“何事?”
  羊肉的味道不錯。
  “胡餅兩張。”來人說道。
  “好勒!”胡女去了。
  “國公說,當年在南周時,秦侍郎的風姿,令人難忘。”
  “當年若非秦國公,老夫和使團怕是已然死於亂民之手。”
  “呵呵!秦侍郎客套了。”
  “說吧,何事。”
  “不知此行目的如何?”
  秦簡拿起胡餅,擡頭咬了壹口。
  坐在對面的是個中年男子,看著……面色灰暗,扔人群裏找不到的那種。
  “誰問?”
  “國公。”
  “老夫卻是不信。”
  “呵呵!秦侍郎果然深知國公的秉性。”
  “不是深知,而是,國公若是想知曉此事,會派人在半道詳詢,那時候,機會頗多。”
  “錦衣衛力士,見過秦侍郎。”
  “赫連燕的錦衣衛?”
  “沒想到我錦衣衛的名聲竟然傳到了長安,不勝榮幸。”
  “錦衣衛行事,能避開秦國公嗎?”
  這話有些試探之意。
  男子只是壹笑,“那位田心,看著很是威嚴,不知什麽來頭。”
  果然謹慎!
  秦簡說道:“宮中的內謁者。”
  “多謝秦侍郎。”
  “周氏自然能查到。”
  男子吃著胡餅,含糊不清的道:“我來,只是想看看秦侍郎,是否還記得當初與國公的情義。”
  這話,直言不諱。
  而且,沒給秦簡留下閃避的空間。
  說明對方對消息並不迫切。
  秦簡低頭,“味道不錯。”
  男子吃了胡餅,隨即走了。
  晚些,赫連燕去請罪。
  “試探他作甚?”
  楊玄有些不滿。
  “老夫的安排。”
  劉擎說道:“老夫知曉妳不肯弄這些,妳不弄,老夫得弄。”
  “秦簡不肯說。”赫連燕說道。
  “此人油滑!”宋震記得秦簡此人。
  “田心的來意,實則能猜到些,不外乎便是威懾,誘惑,離不開這兩樣。”
  “拉攏分化!”宋震補充。
  “關鍵是看手段。”
  兩老頭在嘀咕,楊玄起身出去。
  赫連燕跟著。
  “他在何處?”楊玄問道。
  赫連燕看向捷隆,捷隆說道:“吃了東西,他去了市場。”
  “去看看。”
  楊玄換了便衣,隱入人群中。
  身後,赫連燕不斷接收到消息。
  “指揮使,後面有兩人跟蹤。”
  “除掉!”赫連燕平靜的道。
  如安師徒親自出手,兩個跟梢者悄無聲息被拖走了。
  壹個孩子看到了翻白眼的跟蹤者被兩個大漢架著,大眼睛都瞪圓了。
  頭頂上,壹只手越過來,壹坨飴糖就在眼前。
  “吃吧!”
  主人左手沒了,笑瞇瞇的。
  身後來了壹人,“指揮使說,盡數清理掉。”
  赫連榮點頭,“寧可弄錯,不可放過。不過,下手別太狠,事後甄別。”
  “是!”
  赫連燕發出指令,赫連榮親自指揮。
  楊玄看似輕松寫意的在市場裏轉悠,背後有無數人的努力。
  秦簡在挑選禮物。
  他看中了壹款硯臺,和掌櫃討價還價。
  “再少些!”
  “少不了了,再少就會虧本!”
  “包起來!”
  身後傳來了有些熟悉的聲音,秦簡渾身僵硬。
  掌櫃身體壹震,赫連燕上前,“當沒來過。”
  “是。”
  事後,自然會有錦衣衛的人盯著掌櫃,但凡泄露消息,少不得壹家子倒黴。
  這事兒,有些欲蓋彌彰了。
  楊玄笑了笑,秦簡緩緩回身。
  “國公。”
  那壹年,他跟著楊玄出使南周,楊玄是正使,他是副使。歸去後,沒多久他就升遷為禮部侍郎。
  可再度見面,二人的身份地位差距越發拉大了。
  秦國公,北疆節度使……禮部侍郎。
  不是壹個量級的。
  “客氣什麽。”
  晚些,二人在壹家酒樓中喝酒。
  “好酒!”
  秦簡舉杯就幹。
  楊玄笑著,喝的卻慢。
  這人,需要酒水給自己勇氣,說明他心中有些話,很重要。
  楊玄倍感期待。
  喝的醺醺然後,秦簡放下酒杯。
  “國公那句誓言可還當真?”
  “天人共鑒!”
  秦簡松了壹口氣,“下官有個老友和宮中的某位宦官是親戚。”
  這關系拉的夠遠的。
  許多小城市,基本上通過關系,就能把所有人拉上關系。
  “壹次酒後,他與老夫說,內州之戰,看似國公占據了便宜,可陛下卻也收獲不小。”
  “哦!還請指教。”楊玄舉杯喝了壹口。
  秦簡仰頭就幹,吃了壹片羊肝,蹙眉,覺得有些苦,“當初宮中傳聞陛下狂喜,大多人說是狂怒。可他們都沒想過……”
  楊玄微笑著喝酒。
  沒想過什麽?
  此事中,難道我疏忽了什麽?
  應當沒有吧!
  秦簡把羊肝咽下去,喝口酒順了順,覺得還在苦,就拿起酒壺灌了幾口。
  老秦何時喝酒成狂放派了?
  這風格不搭啊!
  楊玄想起出使南周時,秦簡喝酒溫文爾雅,而現在,卻仿佛是想謀壹醉。
  秦簡放下酒壺,粗魯的舉袖擦拭嘴角的酒水,把羊肝盡數挑出來,“太難吃。”
  楊玄笑了笑,“這口味許多人吃不慣。”
  秦簡突然問道:“國公不急?”
  這貨,竟然試探自己。
  楊玄搖頭,“我急與不急,他依舊在長安。妳依舊是我的舊人,僅此而已。”
  秦簡嘆息,“以往的長安諸衛,世家門閥,權貴高官都紛紛涉足,想方設法往裏面塞人。
  多年後,諸衛中勢力紛雜,很難萬眾壹呼,齊齊聽令。
  此次國公捷報壹至,陛下便突然動手,更換了諸衛中五位大將軍,十六位將軍,以及許多將領。
  借此,陛下成功掌控了長安大部分軍隊。這是,意外之喜!”
  楊玄瞇著眼,“反對者可有?”
  “有,且不少。不過,國丈等人極力贊同。”
  秦簡微笑,“國公可知為何?”
  我小看了李泌……楊玄沒答。
  秦簡自問自答,“國公下內州,北疆這局棋就活了。後續壹旦攻伐順遂,長安,必然不安。楊松成等人與國公不睦,他們擔不擔心國公有朝壹日動用大軍來脅迫長安?”
  “於是,他們壹改從前牽制皇帝的作風,積極支持他執掌長安諸衛,形成合力,抗衡北疆!”楊玄微笑,內心卻極為震撼。
  把不利變為有利,而且時機抓的妙到巔毫。
  李泌的權術手段,令人脊背發寒!
  “對。不過,有句話錯了。”
  “哪壹句?”
  “不是抗衡北疆,是抗衡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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