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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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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立威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校場閱兵是黃春輝送給北疆百姓的壹枚定心丸。
  繼承人有了。
  北疆大軍依舊強悍。
  日子該咋過依舊咋過,別杞人憂天。
  “郎君,咱們何時回去?”姜鶴兒問道。
  “怎地,想家了?”楊玄問道。
  “是呢!”姜鶴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麽會想臨安了呢?原先闖蕩江湖,許久不回師門也沒掛念啊!
  “晚些就回去!”
  韓紀過來,“臨安那邊剛送來消息,潭州暫無動靜。不過,鎮南部辛無忌那邊派來了使者,送了壹匹駿馬,說是祝賀小郎君滿月。”
  “這是拍馬屁!”姜鶴兒美眸微瞇著,“這人忽冷忽熱的,不是好人。”
  “鶴兒眼光有長進。”楊玄贊道。
  “哪裏……”姜鶴兒心中美滋滋,卻故作謙遜。
  “不過,卻看的淺薄了。”
  憑啥說我淺薄……姜鶴兒不自在的避開了楊玄的目光。
  楊玄看到了她的小兒女態,不禁莞爾,“任何人都會忽冷忽熱。”
  “哪有?”姜鶴兒覺得找到了漏洞。
  “妳剛到臨安時,看著我的眼神就如同是小鹿,怯怯的,整日不安。
  後來讓妳進州廨為我掌管文書,這才變了。
  鶴兒,這人與人之間的態度,要看利益。
  妳對誰有利益,他就會笑臉相迎。妳對誰沒好處,他會漠然處之。妳對誰有害,他會仇視妳……
  壹切都得用利益說話。只是許多時候這些利益被套上了壹個個好聽的名字。”
  姜鶴兒張開小嘴兒,眼神有些茫然。
  韓紀笑道:“郎君從小飽受磨難,故而對人世間的看法顯得老成。可鶴兒卻從小無憂無慮,長大後更是縱橫江湖,灑脫不羈。
  這等人性醜惡聽了會不適。就如同是壹張白紙,郎君塗抹了壹些灰暗。”
  姜鶴兒不是棒槌,只是從小嬌生慣養,到了師門也被師父們寵著,說是天之嬌女也沒差。故而她沒經受過什麽打擊或是挫折苦難。
  這樣的玉人兒,自然不喜人世間的醜惡。
  但楊玄覺得這個玉人兒也該成熟些了,所以就順口說了幾句。
  “罷了!”
  楊玄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
  韓紀稍後和他單獨說話,“郎君有些急了,可是因為黃春輝的病情?”
  楊玄點頭,“相公看重我,可別人不壹定。若是相公致仕,廖勁登臺,他有自己的壹套人馬,有壹群人跟在他的身後廝混。
  這些人會自發排擠外人,包括我。
  我是有些心急了,想著身邊人都能成熟起來,也好應對莫測的未來。”
  “人是靠利益來劃分陣營,廖勁在北疆多年,身後的人多不勝數。看似龐大,可廖勁畢竟老了,這些人若是聰明,就該早早向郎君示好。就算是不示好,也不能得罪。”
  “老韓,妳說的沒錯,就是低估了壹個團體內的從眾心態。”
  “從眾心態?”
  “對,廖勁身後這個團體是以利益集合,就如同我們壹般。這不是貶義……包括開國時,那些聚攏在太祖皇帝身邊的文武官員,也都是為了利益而集合,只是目的不同罷了。”
  韓紀笑道:“千裏為官只為財,老夫不為財,為的是壹展抱負,為的是以後能復仇。這也是利益,不過,不高尚,也不低下。”
  二人相對壹視,壹種知己的感覺油然而生。
  “廖勁今日對我的態度不大對。”楊玄回想了壹下,淡淡的道:“我相信很大程度上是被身邊那群人影響到了。”
  “故而黃春輝讓郎君跟在身後,後來更是當著城中百姓的面,把郎君推了出來,這便是力挺之意。”
  “老韓,權力爭鬥從不講交情,不講道義,講的是成王敗寇。咱們是新人,不過,新人卻有好處,那便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哈哈哈哈!”
  二人大笑。
  郎君豁達,積極樂觀……韓紀心中歡喜,見姜鶴兒看著自己,就牽著馬過去。
  “覺得委屈了?”
  “沒。”
  “妳這等玉人兒,沒怎麽受過挫折吧?”韓紀為老不尊的露出了壹個惡意的笑,然後說道:“可想學縱橫之道,謀劃之道?不是老夫吹噓,若是論謀劃,老夫當初曾令東主目瞪口呆,只是那人膽小,且不敢冒險,故而棄之不用,否則……”
  姜鶴兒玉臉兒皺皺,“要如何學?”
  “要想學謀劃,首先得洞悉人心。”韓紀撫須,壹臉諄諄教誨的模樣,“唯有洞悉人心,妳方能判斷出那些人的心思。”
  “就是要去琢磨人?”
  “沒錯,看來鶴兒悟性不錯,可想拜師?”
  “不想!”
  姜鶴兒策馬去了楊玄身邊。
  韓紀悻悻然追上來,“老夫若是把壹生本事使出來,開個口,若是老夫開口,多少人會折腰下跪,只想學了老夫的壹身本事,妳這丫頭卻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鶴兒說道:“郎君的謀劃之道更出色。”
  呵呵!
  小丫頭還學會了禍水東引。
  楊玄笑道:“知曉多少人想拜師老韓嗎?就說州廨裏的,只要老韓答應,十個人出來,九個會馬上跪下。”
  “那不是還有壹個嗎?”姜鶴兒癟癟嘴。
  “那壹個是老了。”
  韓紀的謀劃之才毋庸置疑很強大,州廨裏,盧強和曹穎執掌政務,若是有麻煩,韓紀出主意,這就是目前陳州的構架。
  而楊老板就是掌總。
  “楊使君。”
  這裏是校場外,壹個小吏追了出來。
  “相公請妳去。”
  黃春輝和廖勁等人正在商議事情。
  “子泰!”
  廖勁親切的招手。
  老廖這是故作姿態……楊玄笑道:“下官正準備辭行回陳州。”
  “潭州軍剛被擊潰,壹時半會不會有大動靜,妳回去也是歇著!”
  黃春輝指指北邊,“從擊敗林雅之後,兩邊消停了數年。這幾年,北遼不斷襲擾,壹次比壹次激烈。老夫在想,總不能打不還手吧?”
  這是,要動壹下?
  黃春輝說道:“國子監,不,玄學的醫者讓老夫靜養,那老夫便靜養。此事,便交給老廖和妳去處置。就壹條,把北遼那邊的火氣給挑起來。”
  瞬間楊玄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黃春輝致仕,廖勁接任,這個交接的時候,北疆最為虛弱。故而,黃春輝想在自己任內,再度和北遼大戰壹場。
  黃春輝本意是想用自己吐血的消息吸引北遼出手,可卻擔心赫連峰會選擇等待,等他卸任後再說。
  歸根結底,還是不放心!
  所以,他令廖勁楊玄出手,便是逼迫北遼做出反應。
  老夫都吐血了,妳還不來嗎?親!
  北遼內部矛盾重重,上次楊玄出使時便見識了。林雅等人的宗旨是皇帝反對我贊成,皇帝贊成我反對……
  所以,黃春輝的手段會引發北遼內部壹場爭鬥。
  誰勝誰負不打緊,大軍出擊就好。
  讓廖勁去,這是給副使大人揚威的機會,順帶也是做出權力移交的姿態。
  而讓楊玄去,也有些這個意思。
  楊玄目光轉動,見廖勁身後幾個官員將領都冷冰冰的看著自己。
  於是,他微笑道:“領命!”
  他率先應聲,有些喧賓奪主了。
  但那又如何?
  到了這個層面,壹味妥協只會讓人看低妳,甚至得寸進尺欺淩妳。
  該齜牙的時候,千萬別閉嘴。
  廖勁笑了笑。
  身後那群人卻又冷了幾分。
  黃春輝仿佛沒看到,“如此,各自出擊!”
  不是令廖勁指揮我?
  楊玄說道:“下官還得送妻子回去。”
  稍後,楊玄帶著人出城。
  鄭浩在廖勁的值房裏,壹起的還有錄事參軍焦明忠。
  焦明忠說道:“相公顯然是想拉起楊玄來打壓副使……”
  “嗯!”廖勁叩叩案幾。
  “下官失言。”焦明忠微微欠身,“副使,相公這般迫不及待的想逼迫北遼人來攻,便是想在致仕前為北疆消弭壹場征戰。
  若是能擊敗北遼,他走後,北疆便能有壹段太平日子。
  此次令副使與楊玄出擊挑釁,卻不是令楊玄聽令於副使,下官以為,這是對副使不信任。”
  “誰能比得過相公呢!”這話,廖勁說的幽幽,但也說的心悅誠服,“老夫教導妳等,做事就做事,少摻和其它的。老夫攻伐半生,不乏赫赫戰功。可卻少了些計謀破敵。”
  鄭浩知曉,這是廖副使要為自己樹立威信,“副使,從何處著手?”
  “南歸城,原先乃是大唐城池,幾度易手,最終歸於北遼。北遼為了羞辱大唐,故意取了這麽壹個名字。”
  廖勁緩緩說著,焦明忠取了地圖來,攤在案幾上,找到了南歸城。
  “南歸城守將孫彥乃陳國宰相後裔。當初孫氏名滿天下,不比如今的壹家五姓若半分。只不過陳國覆滅,孫氏跟著遭殃罷了。
  孫彥也以名門之子自居,頗為自傲,上官卻看不順眼,多次呵斥。前次更是令人責打了十余棍。
  責打小事,卻是當眾責打,羞辱過甚。孫彥乃心高氣傲之人,豈能忍得?”
  廖勁看著地圖,淡淡道:“若是能勸降孫彥……”
  嘶!
  孫浩二人倒吸壹口涼氣。
  “副使竟然謀劃了此事?”
  廖勁不語。
  顯然,這等謀劃並非壹日之功。也就是說,廖勁早早就謀劃了勸降孫彥之事,但卻不吭氣。
  了得!
  鄭浩二人相對壹視,都暗自興奮不已。
  “此事,誰去?”
  廖勁看著二人。
  二人齊齊起身。
  “下官!”
  這事兒弄不好就會雞飛蛋打壹場空,還得賠個使者進去。
  可二人卻毫不猶豫的請纓,這便是北疆官員的硬氣。
  死就死了,怕個卵!
  “鄭浩去,老夫親自接應。”
  這是壹次立威行動,廖勁頗為看重。
  ……
  廖勁領軍出發了。
  有人私下尋到了黃春輝,“相公,廖副使謀劃了壹些事,那邊有人說要給楊使君好看。”
  黃春輝瞇著眼,“壹山不容二虎,老夫能壓制老廖,靠的是本事。廖勁想壓制楊玄,那也得看本事。”
  “相公,若是壓不住呢?”
  “壓不住,他們自然會選擇妥協。”黃春輝閉上眼,“此等事,老夫不能管,管了便是錯。”
  他若是插手,不管是支持哪壹邊,都會讓人覺得他在拉偏架,引發另壹邊的憤慨。
  “鬧騰吧!年輕人,不鬧騰,不吃個虧,那不是白活了?老夫打個盹!”
  ……
  下衙後,孫彥就脫了官服,換了便服。
  便服不是普通的樣式,而是有些復古,頗為寬松。
  當年陳國末年,那些名士郁郁不得誌,於是便談玄論道,借以譏諷朝政和君臣。漸漸的,就發展成了壹種文化……
  譬如說玄學酒兵系的大佬莊信就是這些人的信徒,每日穿著寬松的衣裳,拎著酒葫蘆在林子裏喝酒,喝的爛醉就長嘯高歌。
  陳國時,孫氏的地位大抵就和如今的壹家五姓差不多,堪稱是名滿天下。
  覆巢之下無完卵,隨後孫氏在歷史洪流中被卷的有些慘,孫彥這壹枝竟然逃到了北遼。
  剛開始孫氏自然不願意為蠻夷效力,覺得蠻夷沒有百年運。可大遼越來越強盛,中原內戰把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孫氏動搖了。
  出仕吧!
  隨後,孫氏就在北遼紮下根基。
  孫彥是科舉出身,幾番浮沈來到了南歸城。
  他是世家子做派,喜歡溫文爾雅,喜歡說話留壹半,喜歡吟詩作畫,喜歡談玄論道。
  這習慣沒毛病,可架不住上官是個粗俗的將領,看不慣他這壹套,於是,隔三差五就尋他的晦氣。
  孫彥自然不肯低頭,兩邊妳來我往,沒多久上官就令人杖責了他壹頓。
  被當眾打屁股的羞辱啊!
  孫彥眼中多了恨意。
  “郎君,有人求見。”
  “誰?”
  “說是能解郎君之惑。”
  稍後,壹個男子被帶進來。
  “北疆主事鄭浩,見過孫先生。”
  孫彥雙眸壹冷,“勸降來了?”
  “非也,北疆廖副使得知孫先生處境艱難,令鄭某來此,便是為孫先生解惑。”
  “來人!”
  兩個隨從拎著長刀進來。
  鄭浩面不改色,“北遼人看不起中原人,中原人為官,多被欺淩。
  孫氏雖說久在北遼,可卻壹直被北遼官場視為中原人。為此,孫氏子弟出仕,飽受北遼官員欺淩。
  孫先生大才,卻被當眾羞辱,廖副使令鄭某帶來了壹句話,孫先生可願為老夫智囊!”
  他背負雙手,微笑道:“鄭某來此便沒想著活著回去,孫先生兩個選擇,其壹,殺了鄭某,繼續受那粗俗上官的羞辱。
  其二,廖副使翹首以盼……孫先生無需擔心這話有假,就算是千金市馬骨,廖副使也會善待孫先生!”
  這壹番話堪稱是坦然!
  孫彥面色陰晴不定。
  “對了,來之前,鄭某聽到了些傳言。”
  “是何傳言?”孫彥隨口問道。
  “說,孫先生不堪上官羞辱,準備殺了上官,南歸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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