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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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2章 他必死無疑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4

  千余人在行進。
  “每日十裏就停。”
  賈平安帶著麾下在行軍,但速度慢的像是蝸牛。
  “國公,地上無積雪,咱們壹日走三十裏沒問題。”
  “不著急。”
  唐軍雖說大部是步卒,但唐軍的裝備不同,十人要帶六七頭馱馬。馱馬帶著他們的物資,吃喝拉撒的東西都在馬背上。這個後世都得拱個手,贊道:“MMP,妳們竟然就實現騾馬化了?”
  於是步卒們得以減輕負重,隨時能投入戰鬥。
  這壹樁樁壹樣樣,都代表著大唐強大的國力和戰鬥力。
  妳換了倭國,讓他們的軍士給自己準備騾馬試試?
  在這個時代,大唐就是武裝到牙齒的典範。
  賈平安瞇眼看著前方。
  “先生,妳如何斷定他們會來,而不是遠遁。”
  李元嬰有些不解,“阿蔔固知曉自己的圖謀被察覺,他難道不該遠遁?逃的遠遠的和突厥作伴。”
  “草原上的部族總是這般浪來浪去,今日跟著突厥,明日跟著大唐,實則都是在休養生息,隨時準備翻臉。”
  不只是草原異族,天下大亂時各個草頭王都壹個尿性。
  賈平安說道:“阿蔔固求什麽?求的是稱王稱霸,成為突厥之後的草原之主。要想成為這樣的人,他可能向著大唐和突厥低頭?不能,壹旦低頭他就失去了稱王稱霸的可能,草原異族不會認同壹個軟蛋成為他們的主人。”
  李元嬰說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阿蔔固只有壹條路可走。那先生妳前日故意留了些契丹潰兵逃回去,就是算準了阿蔔固壹旦得到了消息……不對。”
  魏青衣都已經想明白了,“那些潰兵會壹路把消息傳到各處,阿蔔固就算是想遠遁也不能了,否則那些部族會如何想?強大的契丹遇到了千余大唐步卒竟然只能遁逃,阿蔔固何德何能擔任契丹首領?”
  “連阿史那賀魯遇到大軍都敢廝殺壹陣,阿蔔固若是不敢,那便是個軟蛋。軟蛋首領在草原活不長,不是被身邊人幹掉,就是被貴族幹掉。”
  賈平安算準了阿蔔固只有出擊這條路可走。
  李元嬰落後了些。
  使團中的人跟上來。
  “大王,阿蔔固可會來?”
  從得知這壹千余人只是誘餌時,所有人都知曉了自己的命運。
  契丹若是傾力而來,這千余人只有全軍覆沒的份。
  李元嬰說道:“阿蔔固會來。”
  眾人:“……”
  冒險這就開始了嗎?
  “會不會……”壹個專門用來裝點門面的老吏捋捋胡須,“會不會算錯了?”
  李元嬰搖頭,“不是算。”
  老吏不解,“那是什麽?”
  李元嬰說道:“先生壹步步把阿蔔固逼了出來。”
  壹群人默然。
  當夜就尋了壹片平地宿營。
  看著營地成型,賈平安策馬出去。
  “我覺著周圍有人。”
  賈平安說道。
  他看了魏青衣壹眼,“青衣,妳來看看。”
  魏青衣木然道:“我還不能感覺的那麽遠。”
  我的五感再靈敏,可也不能察覺到那麽遠的距離。
  “妳沒修煉過。”
  魏青衣也不管李元嬰,包東雷洪等人都在壹邊,說道:“五感敏銳者能察覺敵意,所以有些人能突然感覺到周遭有人。可這裏舉目看去……少說能看到兩裏地之外,哪來的人?”
  這是從修煉的角度闡述了五感的距離問題。
  難道我的感覺錯了?
  賈平安瞇著眼,可心中卻生出了些被人窺探的感覺。
  “有人在窺探我們。”
  他再度說道。
  魏青衣微微蹙眉。
  賈平安吩咐道:“斥候出發。”
  幾隊斥候出了營地,旋即在左右和前方巡查。
  “嗚……”
  不過是壹刻鐘,悠長的牛角號傳來。
  “發現敵軍!”
  韓元良急匆匆的跑出來,“敵軍在何處?”
  “左側!”
  包東上馬,賈平安搖頭,“只是窺視,無需去。”
  “他們回來了。”
  左側的斥候帶來了壹具屍骸。
  “是契丹人!”
  “裝備挺不錯。”
  “多少人?”李元嬰問道。
  “十余人。”
  韓元良問道:“可是在壹側窺探?”
  “是。”
  賈平安轉身進去。
  韓元良贊道:“妳等斥候此次敏銳,當請功。”
  他發現斥候們和李元嬰等人都在看著進去的賈平安。
  “是國公的吩咐。”
  賈平安回到了自己的帳內。
  他需要判斷阿蔔固的行蹤。
  地圖打開,邊上放壹張紙,炭筆在手。
  開始計算。
  “先生,妳如何斷定有人窺探。”
  “國公可是修煉過嗎?”
  賈平安搖搖頭,炭筆不斷在紙上寫畫,眾人壹看全是自己看不懂的線條。
  “那些潰兵尋到阿蔔固需要五日到六日,阿蔔固做出決斷需要多久?三種可能,當機立斷,其二,他需要召集麾下的頭領商議,那麽半日;其三便是那些頭領不在,那麽決斷需要三日以上……”
  賈平安寫寫畫畫。
  “可阿蔔固正準備起兵,所以我斷定那些頭領和軍隊就在阿蔔固的周圍,如此他定然是當機立斷。”
  “五日消息傳到,隨即出兵。”
  賈平安開始計算。
  “若是按照快速來計算,阿蔔固前日就該和我軍接觸了。”
  “他們都是騎兵,自然快。”韓元良說道。
  “我賭他忌憚我,所以壹路小心謹慎,特別是夜裏,估摸著是枕戈待旦,就怕被我夜襲。”
  賈平安笑了起來。
  “如此他只能在今日或是明日接觸我軍。”
  賈平安寫了壹個2。
  前面是壹串數字和符號,包括等號。
  “這是什麽?”
  魏青衣問道。
  賈平安說道:“算術。”
  李元嬰拿起這張紙。
  “這是方程式。”
  “嗯。”
  賈平安打開了在進入饒樂都督府之前收到了最後壹封家書。
  “什麽方程式?”
  眾人圍攏過來。
  李元嬰說道:“這便是算術中的手段,妳等看看,這裏是幾種條件,五日,六日……”
  ——阿耶,長安下雪了。
  筆跡很稚嫩,是兜兜寫的信。
  從去年開始,兜兜就喜歡為家人充當文書,比如說要寫什麽呀,或是要記錄什麽呀,來找我呀!
  ——阿福最喜歡了,外面壹下雪它就跑了出來,拉都拉不住。
  秦嶺的熊貓可不是萌物,冬季它們就在冰天雪裏覓食。
  ——大哥越發的古板了,每日從學歷裏回來就寫作業,晚飯後也不陪我玩,說要琢磨什麽功課。
  賈平安有些無奈。
  他壹直在給老大灌輸妳是家中的長子,妳要懂的長子該做什麽……
  後來他發現自己灌輸的太多了些,就停止了。
  可老大還是不可抑制的往老大的路上走。
  孩子氣不見了。
  每日刻苦讀書。
  還得教導弟弟妹妹。
  還得關心父母。
  再過十年,估摸著他還得關心家中的壹切,包括產業。
  我是不是……過了?
  賈平安陷入了沈思。
  “看,把條件列出來,隨即方程式壹解開,結果就出來了,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李元嬰覺得自己就是神靈。
  壹群人用敬畏的眼神看著他,但旋即就轉向了正在沈思的賈平安。
  “原來新學真的能用於戰陣。”
  韓元良說道:“兩軍出擊,壹邊算壹下就能算出對手的行程……”
  李元嬰說道:“不只是如此。”
  “還有什麽?”
  幾個將領求知若渴。
  李元嬰很想裝個逼,但……
  “本王也不知。”
  眾人看向了賈平安。
  長子就是長子!
  賈平安想通了。
  就如同是楊德利壹般,在被接到賈家之後,他就知曉自己的任務是什麽。
  姑母會說:“得利,去看看平安在哪?”
  “得利,別讓平安在井邊玩耍。”
  “得利……”
  賈平安能想象到表兄當年對原身的態度。
  這便是命!
  後世許多人想尋求解脫,什麽家庭,什麽什麽……
  可這就是命!
  老大是長子,他的命便是努力學習,努力做事,出門就代表著賈家的門面……
  賈平安想通了這個問題,擡眸見眾人在看著自己,就笑道:“可是有事?”
  眾人看著李元嬰。
  李元嬰說道:“先生,他們想請教壹番如何把新學用在戰陣上。”
  “這事啊!”
  賈平安想了想,“譬如說兩軍對壘,敵軍左翼多少人,出擊到達我軍陣前需多久……隨後是我軍右翼多少人,若是不足以抵禦敵軍左翼的進攻,中軍增派援軍需多久到達右翼壹線……”
  很簡單啊!
  眾人都覺得沒問題。
  韓元良說道:“國公,這等事都是經驗。”
  賈平安笑了,“妳那是估算。而新學不同,是計算。這等距離徑直心算即可,敵軍出動左翼時,幾息就能算出結果。若是增援差些時候才能趕到,妳就該下達兩個命令,其壹令中路增援,其二令右翼拼死抵禦……”
  韓元良明白了,“幾息?”
  賈平安點頭,隨即起身出去。
  該巡營了。
  李元嬰嘟囔道:“先生說幾息是給妳等留面子呢!”
  韓元良問道:“為何?”
  李元嬰說道:“算學中那些心算了得的學生,這等簡單的題目瞬間就能出結果。”
  韓元良默然。
  楊彩虹問道:“我等可能學?”
  李元嬰搖頭,“本王不知。”
  他追上了賈平安。
  “先生,那些將領想學新學。”
  “此事由陛下決斷。”
  賈平安不會摻和這等事兒,“插手軍隊是大忌。”
  “學新學是大忌嗎?”
  “當然。”
  新學滲透進軍中有風險。
  但賈平安覺得此事遲早會放開,至於時機……
  “當大唐的大敵都滅了時,時機就來了。”
  “那時候先生妳想作甚?”
  “帶著妻兒出去溜達。”
  ……
  此刻距唐軍二十余裏的地方,數萬大軍正在吃晚飯。
  沒有煙火,所有人,包括阿蔔固都是吃幹糧。
  他啃著幹餅覺得憋,趕緊喝了壹口水。
  水很冰,連腸胃仿佛都被凍住了。
  他捋捋胡須,“斥候該回來了。”
  “可汗,有人去接應了。”
  阿蔔固點頭。
  馬蹄聲傳來。
  阿蔔固看到了斥候。
  “可汗,唐軍就在二十裏開外的地方紮營。”
  阿蔔固沈聲道:“可曾被發現。”
  “壹組斥候沒回來。”
  將領們來了。
  “賈平安就在二十裏開外的地方紮營。”
  阿蔔固說道:“不過我們有壹組斥候沒能回來。”
  “被他發現了?”
  阿蔔固點頭,“應當是。”
  “可有活口?”
  “若是被拷打出口供……讓賈平安知曉大軍就在左近,他會不會跑?”
  阿蔔固在沈思。
  “我不能斷定他們是否會跑。”
  這是壹個難題。
  “若是斷定賈平安會跑,我們此刻就該出擊。”
  “是啊!不過他帶著千余步卒,騎兵能跑,步卒卻只能被我們圍殺。”
  阿蔔固難以下這個決心。
  “斥候繼續派出去,發現唐軍遠遁就立即回報。”
  阿蔔固做出了最穩健的布置。
  吃完幹糧後,他並不想入睡。
  “賈平安會如何選擇?”
  阿蔔固在分析。
  “我們的人弄到的消息很詳盡,賈平安原先就是個農夫,還是什麽掃把星,就是倒黴蛋的意思。”
  天色昏暗,帳內冷嗖嗖的。
  而且夜裏不能點燈,壹群人站在那裏,朦朦朧朧間看去,恍如壹群僵屍。
  “他先進了百騎,壹步步做了百騎的大統領,堪稱是善於鉆營。”
  阿蔔固的嘴角微微翹起,有些輕蔑之意,“他認了皇後為阿姐,就此走上了青雲大道,升官快的就如同腹瀉。”
  “嗬嗬嗬!”
  壓低的笑聲在帳內回蕩著。
  “但不可小覷此人。”阿蔔固肅然道:“此人南征北戰,戰功赫赫。前次遼東之戰時他就立功不少,當時咱們的人還假借勞軍之意去接觸,差點被他幹掉……”
  “此人會為對契丹不滿?”
  壹個將領不解的道:“咱們和他並無恩怨。”
  “只有壹個可能。”
  阿蔔固說道:“他覺著契丹是個威脅。他從奚人那邊而來,也就是說,奚人要麽被他說動了,要麽就是蒙蔽了他。”
  他眼中多了精光,“若是蒙蔽,李匹帝膽小如鼠……來人。”
  外面進來幾個侍衛。
  阿蔔固說道:“繞過前方唐軍營地,去看看奚人在作甚!”
  “千余人,不足以滅掉奚人!”
  這是壹個振奮人心的判斷。
  眾將精神大振。
  “如此,我們的人把消息告知李匹帝,隨後李匹帝攔截……”
  阿蔔固起身,“如此賈平安能逃到何處?他無路可逃!”
  他心潮澎湃,竟然難以抑制。
  “契丹委屈了多少年?從依附突厥到依附大唐,我們忍辱負重,這才換來了今日的良機。”
  他竟然流淚了。
  “榮華富貴我不缺,大唐的羈縻不會限制我的榮華富貴,他們更希望我能安享富貴,再無壹點進取心。”
  “可能嗎?”
  阿蔔固憤怒的道:“我的血液裏流淌著雄鷹的血脈,我將振翅高飛,隨後撲殺了賈平安!”
  “殺了他!”
  阿蔔固揮拳,“他必死無疑!”
  ……
  賈平安睡的很香。
  李元嬰哼哼唧唧的說夜裏要戒備,賈平安就令他去戒備。
  李元嬰可憐兮兮的蹲在外面看了半宿夜空。
  娘的,壹顆星宿都沒有。
  有的只是鼓角爭鳴。
  營地外的鼓角聲很準時。
  李元嬰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缺。
  “先生都安排好了,我還蹲守什麽?”
  “睡覺。”
  他剛想進帳篷,就看到了賈平安旁邊的帳篷有人出來。
  小魏?
  李元嬰八卦爆棚,蹲在那裏盯著。
  這是要作甚?
  她竟然進了先生的帳篷。
  這是要主動夜襲先生?
  可先生今日說過腰有些發麻。
  但小魏看著腰細,想來能自己動。
  好福氣啊先生!
  還有美人夜襲。
  帳篷內,賈平安依舊在沈睡。
  這裏是大營的最中間,契丹人再大的本事也摸不到這裏來。
  所以他睡的很安心。
  突然他覺得不對勁。
  怎麽像是有東西在我的帳篷裏?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夢魘壹般。
  他猛地睜開眼睛。
  糟糕,嘴巴被捂住了。
  賈平安只來得及看到邊上的黑影,就猛的抱住它,旋即翻滾!
  老子弄死妳!
  他壓住了黑影,剛想揮拳。
  “咦!”
  他的左手按壓的觸感不對。
  很Q彈。
  “是我!”
  “青衣?”
  賈平安翻身下去,揉揉眼睛,“妳怎地摸進了我的帳篷裏?”
  魏青衣坐起來,整理了壹下衣裳。
  “我突然莫名心悸。”
  賈平安帶著魏青衣來的目的有些猥瑣……
  所謂安撫奚人和契丹只是朝中的想法,而他壹開始就沒準備和平。
  但他沒法集結大軍。
  就算是那壹千步卒也是他以奚人有圍殺使團的可能弄來的。
  可要想正面擊敗契丹,壹千余人無濟於事,甚至因為騎兵太少會被磨死。
  於是他就想著把魏青衣弄來,好歹壹路看看兇吉。
  現在回報來了。
  賈平安心中微動,“來自與哪個方向?”
  魏青衣搖頭,“只是莫名心悸。”
  難道是心律不齊?
  賈平安伸手,“可能是妳的心有問題,我摸摸……”
  他很自然而然的摸到了心口。
  魏青衣呆呆坐在那裏。
  “心跳……”
  很軟,但不是綿軟,而是Q彈的那種感覺。
  賈平安收手,“不好意思,我……習慣了。”
  魏青衣悄然握緊雙拳,淡淡的道:“我對男女之情並無想法,臭皮囊罷了。”
  那就是玩偶?
  賈平安瞇眼想著。
  “阿蔔固難道敢夜襲?在這等夜裏他們看不清……”
  那麽……
  “許多人在夜裏都看不清,為何?”
  魏青衣問道。
  “夜盲癥。”
  “竟然是病?”
  “嗯,缺乏維生素A。”
  “吃肝臟能治療。契丹內部定然有些人沒有夜盲癥,如此……”賈平安突然起身,“怕是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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