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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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郁郁寡歡,守財奴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陳句在奮筆疾書。
  陳舒在邊上如熱鍋上的螞蟻。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陳句書寫的越發的快,鼻息咻咻。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他直腰擡頭,把毛筆擲於地上,罵道:“無德無禮,不死何為?”
  陳舒哀求道:“阿耶,賈平安只要尋到咱們進貨的地方,隨即就會發現和咱們的貨物不同,他會來抓咱們,阿耶,跑吧。”
  陳句負手走出去,管事站在臺階下,回身道:“阿郎,還未傳來消息。”
  陳句點頭,“讓人喬裝從四面走,百騎來的就那麽多人,只要跟上去,咱們最後走……再無人能阻攔。”
  陳舒心中壹松,“阿耶,那縣裏呢?”
  管事笑道:“郎君放心,縣尉是咱們的人,不會有人來了。”
  “可憐。”
  陳句看著屋子,“陳家在此百余年,如今卻不得不逃竄……”
  “阿郎,這壹路有過所,只要到了西北就不怕了。”
  管事笑吟吟的。
  “妳對陳家的忠心……老夫知曉。”陳句含笑道:“回頭到了西北,老夫不會虧待妳,還有他們。”
  幾個大漢進來了。
  這些大漢身材魁梧,神色平靜,讓人看了心中凜然。
  “這些都是陳家的家底,可惜在酒肆裏被那三個府兵弄死了五人。”
  陳句頗為遺憾。
  壹個男子急匆匆的進來,“阿郎,他們都出城了。”
  “好!”
  陳句笑道:“任妳賈平安奸猾如油,可在老夫布下的疑兵之前也得顧此失彼。可惜老夫並未從軍,憾甚!”
  他回身,“二郎,我們走!”
  父子二人隨即牽馬從後面出去。
  “沒人。”
  幾個大漢查看了壹番。
  “走!”
  他們專門走小巷子,當看到城門時,陳句低聲道:“二郎,若是有攔截,妳別管為父,只管跑,切記了。”
  陳舒身體微顫,“阿耶,壹起走。”
  “聽話!”
  壹行人緩緩出城。
  “沒人。”
  陳句深吸壹口氣,“列祖列宗保佑,我們走!”
  壹行人打馬而行。
  “阿耶,到了西北就不怕了。”
  陳舒笑道:“那些人會保護咱們。”
  陳句欣慰的道:“是啊!咱們有學識。吐蕃人想在吐谷渾攪風攪雨,就得咱們這樣有計謀的。回頭給他們出個主意,咱們也算是能尋個立足之地,最後尋機去邏些城……大唐再厲害也去不了那個地方……”
  “是。”陳舒眉飛色舞的道:“我去西北時,和我交割的商人說邏些城就是天神之地,壹般人上去就會氣喘籲籲,沒幾日就吐血而死。”
  “安心!”
  陳句剛想說話,前方有人喊道:“阿郎!”
  這個喊聲很突兀,帶著巨大的絕望。
  陳句只覺得心臟呯呯呯的跳,好像要從嘴裏蹦出來。
  他努力擡頭,見到前方出現了十余騎。
  為首的那人笑吟吟的拱手,“陳句……這是要去哪?走親戚?”
  陳句低聲道:“二郎,晚些為父大笑妳就跑,啊!”
  陳舒渾身顫抖,“阿耶,妳別去。”
  陳句微笑道:“我的兒,咱們做的事死有余辜,沒有生路了。記住,我壹笑起來妳就跑,跑得遠遠的,尋個大山鉆進去,壹輩子都別出來了,記住了?”
  陳舒劇烈的顫抖著,“阿耶!”
  “好好的。”
  陳句看了他壹眼,目光慈祥,隨後策馬上去。
  “武陽侯攔路這是何意?”
  “演技不錯。”賈平安勒馬,目光掃過那幾個大漢,“這便是陳家圈養的死士吧,沒有這等人,也打不死那三個府兵,這最後剩下的幾個都被帶出來了,也好,壹戰而滅,正好慰藉那些府兵。”
  “哈哈哈哈!”
  陳句仰天大笑。
  壹騎悄然從後面轉向,隨即疾馳。
  賈平安沒動。
  陳句壹直在笑,直至笑的咳嗽不止。
  “弄死他!”
  陳句策馬往右側跑去。
  幾個大漢沖殺了過來。
  賈平安擺擺手,百騎蜂擁而上。
  管事毫不猶豫的下馬跪地,“陳家走私兵器,賤奴都知曉裏面的勾當,只求活命。”
  “殺!”
  那幾個死士果然身手不凡,但在百騎的面前依舊不夠看。
  疾馳中的陳句回頭看了壹眼,見自家的死士紛紛落馬,不禁絕望地喊道:“救我!”
  賈平安輕松策馬從側面繞圈追擊。
  再往右就是回城,往左就是百騎,陳句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賈平安拔刀,“下馬跪地!”
  陳句罵道:“奸賊,妳不得好死!”
  “阿耶!”
  陳句身體壹震,回頭看去。
  兩個百騎就像是驅趕小雞般的把陳舒驅趕了回來。
  賈平安冷冷的道:“妳那些小手段以為能瞞過賈某?雕蟲小技,班門弄斧!”
  “阿耶救我!”
  “武陽侯饒命。”陳句毫不猶豫下馬跪地,“都是老夫的罪責……”
  ……
  縣廨,楊潔有些坐立不安。
  “陳家如何了?”
  小吏搖頭,“百騎就在外面,還是沒進去。”
  晚些,楊潔坐不住了,起身出去。
  “縣尉!”
  壹個小吏沖進來,“百騎的那個中官來了。”
  明靜帶著幾個百騎昂首進來,見到楊潔就冷笑,“楊潔!是妳說還是回長安說?”
  楊潔面色煞白,身體搖搖晃晃的,“是……是陳家,是陳句……”
  “帶走。”
  縣城掛起了壹陣風,百騎四處出擊,陸陸續續帶走了二十余人。
  駐地外戒備森嚴。
  “是走私。”
  包東帶來了口供,“陳家老早就在走私貨物,最早是書籍,路子走順了就開始走私鐵器,後續覺得兵器更掙錢,就走私兵器……”
  “許多事壹旦開了頭,就再也無法回首。”
  賈平安覺得這都是人心不足惹的禍。
  “弓都是在城中悄悄做的,就藏在那個酒肆裏,酒肆就是陳家暗中開的。”
  三個府兵去喝酒,其中壹個喝多了去撒尿走錯了地方,撞開了壹個房間。
  “裏面全是兵器,那府兵的酒意都化為冷汗出來了,剛想叫喊,就被人從身後捅了壹刀……”
  “陳舒得知露餡,就令人突襲了那兩個府兵,可即便是如此,依舊被他們弄死了九人。我大唐府兵……威武!”
  包東唏噓不已,“陳句說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壹切,本以為此事能平安度過,誰曾想卻被查了出來。”
  壹個傻逼!
  “對了,陳句想見妳壹面。”
  “怎地,還不服氣?”
  賈平安起身出去。
  臨時開辟的刑房裏,陳句渾身是鞭痕,讓賈平安突然生出了自己就是惡人的感覺。
  “老夫自問布置的滴水不漏,沒想到……妳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賈平安搖頭,“妳的布置漏洞百出。妳唯壹的手段就是滅口,就是掃清證人,可根源妳卻忘記了。壹次殺三個府兵,這本就是極為不正常之事,妳卻自己腦補著把證據給補沒了……自信到了妳這個份上,實則蠢笨如豬。”
  他轉身出去,陳句嘶聲道:“都是老夫做的,和二郎無關!”
  賈平安止步,“妳那兒子心狠手辣,三個府兵皆死於他的命令之下。而始作俑者便是妳,若非妳貪心不足去走私,怎會有破家的今日?”
  破家!
  陳句仰頭噴出壹口血來。
  “看好他!”
  賈平安走出了刑房,楊大樹跟在身後,“武陽侯,這是什麽手段?”
  “分析法!”
  楊大樹捂嘴不敢再問。
  “沒這麽誇張。”賈平安笑道:“壹件事有表象和內因,壹般人喜歡去探索表象,壹旦被卡住之後就再無頭緒。可為何不去想想內因?”
  他站在堂前說道:“此事看似沖突,可從壹開始就覺著不正常,是什麽能驅使陳家膽大包天去殺死三個府兵?這才是此事的內因。順著這個思路,妳就知曉該如何去查探。”
  “多謝武陽侯!”
  在學識壟斷的現在,這番話就類似於神功秘籍,被賈平安隨意說了出來,讓楊大樹興奮不已。
  “好好幹。”賈平安突然問道:“盜墓有趣嗎?”
  “有趣。”楊大樹眼中放光,“先是尋到墓穴,隨後打洞下去……裏面的味道很古怪,掀開棺木的那壹刻最緊張……”
  ……
  壹場馬毬打下來,高陽酣暢淋漓。
  “回家。”
  回家洗澡更衣,渾身輕松啊!
  再拿起壹本書看看,高陽覺得這便是神仙日子。
  “小賈怎麽還不回來?”
  肖玲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高陽不喜歡人吞吞吐吐的。
  肖玲低頭,“公主,要個孩子吧。”
  高陽壹怔,無所謂的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妳說了和沒說壹樣。
  肖玲嘆道:“那麽多的田地錢財啊!公主,到時候……全都得交回去。”
  高陽怒了,“到時候全部送人行不行?出去!”
  肖玲灰溜溜的出來。
  “去問問小賈何時回來。”
  裏面壹陣忙亂。
  “我的脂粉呢?還有那壹條薄紗,小賈最是喜歡,看著和狼似的。”
  肖玲笑嘻嘻的去問了。
  “公主,說是還沒回來。”
  “那我要妳何用?”
  高陽怒了,想著去了新城家問。
  “不知道啊!”
  新城弱弱的道:“要不……我去問問吧。”
  新城壹路進宮,皇帝在議事,她就把王忠良弄出來問話。
  “消息剛到,武功地龍翻身了。”
  王忠良講解的很精彩。
  “……那陳句覺著自己是調虎離山,誰知道武陽侯壹直在等著他,當即下馬請降,隨後只是壹個拷打……走私兵器,大事件!”
  ……
  賈平安回到長安後,第壹時間被皇帝召見。
  “陳家富貴夠了,為何走私?”
  李治的眼中有怒色。
  “陛下,說是……這錢太好掙了。”
  “這錢太好掙了?”
  李治冷笑。
  “陛下,臣聽聞當利錢足夠多時,商人甘願冒著被處死的風險……”
  這就是商人,不,其實都壹個尿性。
  只是看籌碼夠不夠。
  “陳句、陳舒處死,陳家男女全數發往安西為奴。”
  大唐現在迫切的需要提高在安西的人口比例,李治這壹道命令少說給安西增加了上百人口。
  “臣告退。”
  沒啥事了,賈平安想趕緊回家看壹趟。
  “且等等。”
  李治問道:“陳家走私,在西北為何無人查獲?”
  皇帝的疑心病犯了。
  “陛下,臣不知。”
  李治擺擺手,等賈平安走後說道:“讓人去西北各處查查。”
  壹個內侍進來,“陛下,長孫相公家中說是鬧賊,雍州不敢去……”
  李治起身出去,外面兩個千牛衛在,其中壹個是李敬業。
  “李敬業!”
  “張廷琛!”
  “臣在。”
  李治吩咐道:“妳二人去舅舅家壹趟,看看什麽賊人這般猖狂。”
  張廷琛猶豫了壹下……
  千牛備身幾乎都是權貴官宦子弟,從小家學淵博,對政治敏感。
  皇帝和長孫無忌越走越遠了,這壹點張廷琛知曉,他擔心會被卷進皇帝和長孫無忌之間的鬥爭中去,粉身碎骨。
  李敬業卻毫不猶豫的道:“臣這就去。”
  李治看似平靜,可早就把二人的神色看了個清楚。
  果然,李敬業就是個憨直的。
  晚些他和武媚說了此事。
  “山東士族不要臉,朕讓他們去,就是讓舅舅知曉朕的善意……”李治沖著李弘招手。
  武媚壹聽就覺得不對,“陛下,若是要表達善意讓別人去也罷,那李敬業就是個爽直的性子,臣妾怕他得罪了長孫相公,到時候陛下的善意變成了惡意。”
  李治皺眉,“不至於吧?”
  武媚苦笑:“臣妾聽聞英國公都被他氣得想吐血,下毒手痛打。”
  李治:“……”
  ……
  李敬業先跑去了李勣那裏。
  “去那邊要謹言慎行。”
  李勣再三告誡,也擔心孫兒卷進去。
  “知曉了。”
  李敬業看了李勣壹眼,“阿翁,妳最近說話越發少了。”
  李勣含笑道:“話多何益?”
  可話少不妥啊!
  李敬業嘆道:“話少就是郁郁寡歡,阿翁妳時常說要心平氣和,可妳這般……我擔心外面那些人知曉妳郁郁寡歡,會笑話妳。”
  李勣:“滾!”
  “是!”
  走到門口,李敬業回身,“阿翁,其實被說中的才會惱羞成怒……”
  李勣的修養崩塌了!
  他抓起案幾上的硯臺,李敬業轉身就跑。
  “阿翁,莫要諱疾忌醫啊!”
  呯!
  硯臺落地碎了。
  “阿翁這般真是惱羞成怒了。”
  李敬業尋到了賈平安,“兄長,阿翁郁郁寡歡怎麽辦?”
  “這個……”
  我能說老來樂嗎?
  老李確實是年紀大了。
  “夕陽紅唄!”
  “對了,陛下令我和另壹人去長孫無忌家,說是家中有賊,可千牛衛不抓賊,為何讓我去?”
  李敬業覺得奇怪,“會不會是想讓我進去,隨後……”,他目露兇光,伸手揮動。
  這個棒槌!
  賈平安罵道:“自作聰明!讓妳作甚就作甚。另外,去了那裏切記莫要隨意行動,還有,誰想坑妳,打了再說。”
  “有數。”
  李敬業撒腿就跑。
  賈平安道貌岸然的道:“此事我覺著該去巡查壹番,妳等看好百騎,我這便去了。”
  晚些他出現在了家中。
  “嚶嚶嚶!”
  阿福第壹個出迎。
  杜賀喜滋滋的道:“郎君有所不知,如今道德坊都知曉咱們家阿福了得,說是坊內連賊人都少了些。”
  我的崽,妳又立功了。
  賈平安壹陣揉搓,父子二人搖搖晃晃的進了後院。
  “乖乖!”
  賈昱蹲在臺階下,老龜在邊上發呆。
  “乖乖。”
  這龜都說成了乖,賈平安笑了,“大郎!”
  賈昱擡頭,看著有些木然,“阿耶。”
  “好兒子!”
  賈平安抱起他,衛無雙和蘇荷出來,壹家子團聚了。
  賈平安簡單說了此次武功之行,邊上睡覺的兜兜醒了,“阿耶!”
  小棉襖啊!
  賈平安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來,兜兜揉著眼睛,“阿耶,阿福。”
  阿福在屋外猶豫不肯進來。
  “阿福!”
  賈家熱鬧了起來。
  賈平安把阿福拖了進來,壹會兒後阿福落荒而逃。
  這樣不行啊!
  蘇荷很是糾結,“夫君,阿福為何不喜歡咱們呢?”
  這個……
  當然是兜兜的緣故。
  熊孩子連阿福都怕。
  但賈平安也覺得阿福膽子太小了些,“其實也有辦法把阿福引進來。”
  “什麽法子?”
  蘇荷揮拳,“我來弄!”
  “阿福喜歡藏東西,把它藏著的食物拿來,它定然會進來。”
  “是個好辦法。”蘇荷親了兜兜壹口,“兜兜妳等著,阿娘把阿福引來。”
  賈平安不知道熊貓是否有藏食物的習慣,至少蜀地的熊貓沒有這個習慣。至於秦嶺的就難說了。
  “啊!”
  尖叫聲傳來。
  賈平安沖出去。
  “夫君!”
  蘇荷尖叫,可阿福更快,壹溜煙跑過來,抱著爸爸的大腿嚶嚶嚶。
  蘇荷壹邊跑,壹邊護著側面。
  “怎麽了?”
  蘇荷壹松手,側面的裙子就散開了。
  “我只是翻了壹下它藏的東西,它就撓我。”
  “阿福!”
  賈平安板著臉。
  阿福抱著他的腿,壹臉憨厚無辜。
  兜兜少年不識愁滋味,尋了個枝條在驅趕老龜。
  “走!走!”
  人說老龜通靈,這只老龜就是如此,它竟然緩緩爬動。
  賈平安拍著阿福的頭頂,“在家裏不許撕咬抓撓,知道不知道?”
  “嚶嚶嚶!”
  看來阿福是個守財奴。
  賈平安坐在院子邊上,想著李敬業去長孫無忌家的事兒。
  宰相家鬧賊不是事,但為何李治讓千牛衛去?
  這還是表達親切的意思。
  舅舅,俺們還是壹家人啊!
  山東士族想下山來摘桃子,引發了壹系列變化,這個大概也是其中之壹。
  ……
  李敬業和張廷琛在長孫家門外等了壹會兒。
  此刻已經是下衙時間了。
  “陛下說讓咱們在家中駐守。”
  張廷琛很是客氣。
  管事冷著臉,“且等阿郎回家了再說。”
  “我們並不想來。”李敬業覺得管事太吊了,心中不爽,“妳有本事就說不許進唄!說壹聲!”
  管事哪裏敢說。
  李敬業得意的道:“長孫相公怎麽就尋了妳這等沒主見的做管事,換作是我阿翁,早就換人了。”
  “咳咳!”
  張廷琛在幹咳。
  李敬業皺眉,“受寒了?”
  身後,長孫無忌淡淡的道:“讓他們進去。”
  長孫家自然非同壹般,李敬業見了贊道:“長孫相公家怕是比皇宮都不差。”
  這是暗指長孫無忌有篡位的野心?
  管事的臉都綠了。
  張廷琛更是拉開些距離,擔心自己被長孫無忌的怒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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