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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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悔之晚矣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妳竟然暗渡陳倉?”
  李姣的母親帶著她來到了洛陽定居,隨後花錢給她請了個女先生,教授了不少學識,所以出口成章倒也尋常。
  當然,舞蹈是重中之重。
  此刻她瞪大了眼睛,狂喜不由的湧了出來。
  這個賤……賈平安,他竟然弄了這麽壹手。
  “聲東擊西!”
  陳英沈聲道。
  賈平安淡淡的道:“我明著讓妳等逼迫他們,看似女人撒潑的手段,正好附和李姣主事的情況。可我從未寄望於這兩處能有結果。”
  他看了李姣壹眼,覺得這個女人這次算是當了自己的擋箭牌。
  混淆視聽!
  “要想趁著陛下來洛陽就食的機會動手,他們必然要有軍中人為同謀。壹到洛陽,我便令雷洪帶著人去盯著幾處折沖府。隨後這裏逼迫,那些人在洛陽城中知曉情況自然不懼,可折沖府呢!”
  賈平安淡淡的道:“折沖府離得遠,得到消息較晚,而且武人性子急切,壹旦發現不對勁就會炸了。由此引出此事的幕後黑手,順理成章。”
  陳英拱手,佩服之極,“武陽公好手段。”
  李姣看著他,心中生出壹股別樣的感覺。
  此事她本以為再無機會,可賈平安這壹招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從壹開始他就在布局,今日驟然開花結果……
  這人果然是個將才,手段用的不著痕跡。當年她和母親在洛陽時,便因為美貌引得那些人垂涎三尺。其中便有將領。
  將領們見到她這般絕色,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吹噓,說自己乃大唐名將,手段了得,廝殺更是無敵手……壹番牛筆吹了,讓李姣不禁暗自佩服。
  可今日見到了賈平安的手段,她這才知曉自己愚不可及。那些人只會吹噓,真正的手段怕是不及賈平安的壹成。
  “夜長夢多。”
  賈平安按著刀柄,目光銳利。
  “準備動手。”
  他看著大門,“開門!”
  兩個軍士過去,壹左壹右把大門給拉開了。
  “……趕走賈平安!”
  “洛陽人不會就範!”
  所有的聲音在大門打開後都消散了。
  所有人緩緩看過來。
  賈平安按著刀柄走了出來,神色平靜。
  “誰不滿?”
  他甚至在微笑,看著就像是隔壁鄰居家的年輕人壹般。
  幾個來吃瓜的婦人竊竊私語,其中壹個嗓門大,“武陽公好生英俊,笑起來連我都怦然心動。”
  “別說了!”
  幾個婦人羞紅了臉。
  在這個時代沖著男子評頭論足不是罪過,但被當事人聽到了,丟人不丟人?
  有人喊道:“妳等奸佞這是要想作甚?可是想血洗洛陽嗎?”
  人群騷動。
  賈平安微笑道:“誰在說話?來,賈某和妳說說道理。”
  他的目光轉過去。
  這可是大將。
  人群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視線避開。
  壹個男子轉身就跑。
  外面早就有隨行的軍士在盯著,見他逃跑,兩個軍士撲了過去,把他拽到了賈平安的身前。
  “賈平安,妳不得好死。”
  男子昂首,竟然頗為硬氣。
  “妳跑什麽?賈某最喜歡說道理。”
  賈平安微笑著問道:“誰指使妳來的?”
  男子昂首,讓賈平安想到了兜兜生氣哄不好時的模樣……分外的傲嬌。
  哼!
  臭阿耶,我就是不理妳!
  想念我的小棉襖了呀!
  “武陽公果然是君子,竟然還想著和他講理。”
  那個婦人忍不住又開始誇贊賈師傅。
  就像是追星族壹樣。
  男子心中壹動,就低頭堆笑,“武陽公,我只是看熱鬧的……”
  妳打醬油打成了主角知道嗎?
  “可妳跑什麽?”
  賈平安把橫刀連刀鞘壹起解下來,猛地拍去。
  啪!
  男子的臉瞬間就腫脹了起來,賈平安壹把揪住他的頭發,正反幾下,男子倒在地上慘叫。
  “這是何苦來哉?”
  賈平安用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我說過會講道理,可……刀鞘卻不聽話,奈何?”
  他看著眾人。
  人群噤若寒蟬。
  “誰還想和賈某講道理?”
  賈平安又變成了那個無害的鄰家男子。
  眾人情不自禁的齊齊搖頭。
  那幾個婦人也被嚇壞了,有人嘀咕趕緊走。
  “武陽公好兇猛,別晚些動手,到時候咱們可逃不了。”
  “就是,回家做飯去,免得家中的男人呵斥。”
  那個嗓門大的婦人有些傷心,突然眼前壹亮,嚷道:“武陽公竟然只是用刀鞘拍他,而不是用橫刀,這是何等的仁慈……”
  眾人眨巴著眼睛。
  連賈平安都為之側目。
  這樣也行?
  李敬業低聲道:“兄長,那個婦人頗有些姿色呢!”
  妳這個甩屁股上腦的蠢貨!
  這是見壹面就成了我的腦殘粉,這樣的女子難得,可謂是眼光獨到。
  賈平安目光掃過眾人,“上馬!”
  連李姣都帶著羃(上四下離)出來了,賈平安令所有人都出發,當然,她可以留下。但她覺得這是賈平安蓄意想謀害自己。
  人群沈默讓開道路,賈平安路過那個婦人身前時,微微壹笑。
  “武陽公沖著我笑了!”
  婦人臉紅的,興奮的道:“武陽公,回頭去奴的家中飲酒吧。”
  我不是西門慶,妳也不是潘金蓮……我擔心妳老公會和我火並,隨後再壹刀斬了妳。
  壹行人遠去,人群中有人在竊竊私語。
  “他們這是走了還是什麽?”
  “看看屋裏有沒有人就知曉了。”
  有人透過打開的大門往裏看。
  空蕩蕩的。
  “進去看看。”
  幾個男子在裏面尋了壹圈。
  “都走了。”
  “哈哈哈哈!”
  孟順第壹次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值房內的三人笑的前仰後合。
  良久,孟順喘息著說道:“老夫就說他熬不住,只是逼迫壹番就得滾蛋,如何?”
  這個主意是妳出的?不要臉的老東西!
  但喜悅之情占據了上風,陳夏喜滋滋的道:“下衙後壹起?”
  王啟點頭,放松的就像是剛2333壹樣,進入了賢者時間,“今夜不醉不歸!”
  ……
  壹行人出城幾裏,賈平安令人清理了身後的兩個探子。
  兩個探子被帶了來,賈平安冷笑道:“在賈某的面前玩這個,妳們是班門弄斧!弄死!”
  李姣深吸壹口氣,卻嗅到了血腥味,不禁幹嘔了幾下。
  “陳英,妳帶人從側面和後面圍住折沖府,不許壹人跑出來。”
  “領命!”
  陳英帶著兩百騎消失了。
  “快壹些。”
  前行十余裏,有數人在等候。
  “武陽公,黃意之就在折沖府。”
  “好,甕中捉鱉!”
  壹路到了折沖府,守門的軍士喊道:“來了好些騎兵!”
  大唐的騎兵……怎麽說呢!分為普通和精銳。普通騎兵看似得意洋洋,可戰陣上卻作用不大。唯有精銳騎兵,數百人就能決定壹戰的勝負。
  騎兵開始加速了。
  “止步!”
  兩個軍士站在大門前,壹步不退。
  裏面炸了。
  壹群軍士在集結,幾個將領小心翼翼的往外窺視。
  賈平安策馬在最前方,身邊是李敬業。
  “哪裏來的?”
  壹個軍士問道。
  賈平安看著裏面的陣勢,“長安來的。”
  “身份,來意!”
  “武陽公賈平安,來意……尋黃意之有事!”
  兩個軍士面面相覷,壹個回身喊道:“校尉,武陽公從長安來尋妳有事。”
  壹個臉頰上全是絡腮胡的將領身體壹震,“不好,賈平安來了,弄不好就是來抓咱們的……”
  身邊的將領面色慘白,但卻兇狠的道:“校尉,去了定然死無葬身之地。要不……拼了,隨後兄弟們去山裏,好歹劫掠壹番,種些地也能活命。”
  絡腮胡將領便是黃意之,他努力呼吸,壓下心中的懼意,吩咐道:“這裏大半是我的心腹,令他們晚些裝作是不在意的模樣,等我把賈平安騙過來再出手……”
  命令傳達了下去,黃意之也恢復了平靜。
  “開門。”
  他知曉這道門攔不住賈平安,但賈平安只帶了壹百騎,他若是暴起發難,說不得能成功。
  賈平安舉起手。
  側面的陳英帶著兩百騎在緩緩從側面和後面包抄過來。
  “見過武陽公。”
  黃意之拱手,堆笑道:“不知武陽公有何公幹?先請裏面奉茶。”
  賈平安的眼中多了壹抹鄙夷之色。
  軍人學會了迎來送往,學會了諂媚,那這支軍隊就將會漸漸糜爛。所以老程後續變成了個畏畏縮縮的性子,讓剛見到他的賈平安愕然不已……那個陳妖精呢?
  他目光掃過後面的百余軍士……折沖府平日裏將士們大多在家種地營生,得令才聚集操練或是出征。
  這壹百余軍士便是折沖府的根底,看樣子,多半是黃意之的心腹。
  可若是沖殺,裏面不知情的軍士被誤殺了怎麽辦?
  賈平安幹不來這等事。
  李姣低聲道:“裝作是無事的模樣,把他哄過來,壹下就抓住他。”
  妳在想屁吃!
  黃意之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此刻不發難,便是在看他的應對。
  ——妳賈平安是否連好人都殺!
  軍中的兄弟袍澤情義講不講了?
  賈平安下馬,黃意之心中壹喜。
  “兄長,我去,我壹人便可擒住黃意之。”
  李敬業走上來,那異於常人的魁梧身板給了黃意之極大的壓力。
  “是李敬業!”
  身邊的將領低聲道:“號稱悍勇無敵,沖陣時無往而不利。”
  原來是他。
  賈平安搖頭,突然說道:“我奉命從長安來,黃意之與逆賊勾結,意欲謀反,誰是他的同黨?”
  百余軍士嘩然,旋即大部分沈默了下來。
  果然,大部分都是同黨。
  “動手吧。”
  李姣急不可耐,恨不能馬上尋到釘死長孫無忌的證據。
  “閉嘴,女人!”
  呵!
  李姣惱怒,卻知曉在此刻不能發作。
  我看妳怎麽辦!
  黃意之的聲音宛如杜鵑啼血,“武陽公妳怎地汙蔑下官?下官忠心耿耿,何曾與人勾結謀反?武陽公……天地良心,下官若是行了此事,天打五雷轟……”
  想和我打嘴仗?賈平安冷冷的道:“賈某縱橫沙場,百余人不過是壹沖就散。十息,不退的……格殺勿論!”
  他瞇眼看著眾人。
  “武陽公可是名將,殺戮無數,築京觀無數……異族為之聞風喪膽。”
  “我退!”
  瞬間那些軍士退出了三十余人。
  李姣看著賈平安的側臉,心中震撼之極。
  這便是賈平安的威懾力嗎?
  黃意之面色壹變,喊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兄弟們,和他拼了!”
  剩下的軍士沖殺了過來,黃意之卻往邊上狂奔。
  “軍中之恥!”
  賈平安策馬沖了過去。
  其它幾個將領也作鳥獸散,那些軍士剛沖殺上去,見狀都傻眼了。
  馬蹄聲噠噠,在身後不遠不近。
  黃意之瘋狂奔跑,沖向了圍墻。
  呯!
  第壹次攀爬失敗。
  他喘息著,咒罵著當初為何要把圍墻修建的這般高大……當初重修時他說高大威武最好,此刻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呯!
  第二次也失敗了。
  他回身看了壹眼。
  賈平安就在後面不遠處,冷眼看著他爬墻。
  “繼續。”
  人在恐懼時的選擇有很多奇葩的例子,譬如說黃意之明明知曉自己逃不了,卻在拼命的爬墻。
  他知曉自己活不成了,大概率連家小都會倒黴……大唐歷來對叛逆都不客氣,比如說先帝時就處置了大將侯君集。
  他奮力壹跳,這壹下有如神助,竟然抓到了墻頭。
  祖宗有靈!
  他奮力壹拉……
  圍墻外,壹隊騎兵正冷冷的看著他。
  剛才裏面的動靜太大,被察覺了。
  黃意之哽咽著,“我不想……武陽公,我從不想的……”
  他的手臂酸麻,壹下就落在地上。
  “武陽公饒命。”
  他跪在地上叩首,呯呯呯的作響,少頃額頭就多了壹個大包。
  “起來。”
  賈平安還需要此人的口供。
  黃意之站起來,緩緩走過去。
  呼!
  恍如壹陣風,他猛地撲了過去,想把賈平安撲下馬來。
  抓住賈平安,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到時候憑著這位武陽公,我就能逼迫那些騎兵後退,隨後遁去……
  他呼吸灼熱,只覺得肺管子裏像是火燒般的難受。
  “撒比!”
  阿寶輕松就避開了這壹撲,黃意之重重的撲倒在地上。塵土飛揚中,他嚎啕大哭。
  嗆啷!
  橫刀出鞘,擱在了他的後頸上,冰冷的刀鋒令黃意之起了壹身雞皮疙瘩。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能勘破的要麽是生無可戀,要麽就是覺著活著便是受罪的人……
  “武陽公饒命,我願意交代……我知曉許多參與此事之人。”
  “軟骨頭!”
  賈平安收刀,兩個軍士下馬過來,把黃意之控制住。
  ……
  “喝酒!”
  “今日痛快之極,哈哈哈哈!”
  “老夫就知曉那賈平安是個蠢的,竟然用戰陣手段來逼迫我等,這不是傻子嗎?官場該如何應對他可知曉?老夫做他的先生都綽綽有余!哈哈哈哈!”
  孟順紅光滿面的在說話,手臂揮舞,助長著得意洋洋的氣勢。
  不要臉!
  陳夏從沒見過這樣的孟順,什麽山崩地裂也不驚,此刻卻恍如個小人般的洋洋得意。
  王啟在邊上自斟自飲,如釋重負的放松。
  “諸位,賈平安回到長安後,皇帝會震怒,隨後弄不好便會派些禦史過來抓咱們的把柄。所以歡喜是不錯,可還得要未雨綢繆,以免措手不及。”
  陳夏贊道:“王司馬壹語中的,先前我去那三家走了壹趟。他們都是壹個意思,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把尾巴再掃壹遍,務必要無跡可尋。”
  王啟微微壹笑。
  孟順整日裝深沈,可在他的眼中不過是笑話罷了。
  當初得知李姣被賈平安護送著往洛陽來的消息時,他看到孟順在值房裏瑟瑟發抖……什麽鎮定,頓成笑談。
  陳夏舉杯暢飲,吃了壹口菜,“說來賈平安此人果然是大才,弄了炒菜,更是打通了三門峽,毀掉了我等的好機會。不過此人卻不會為官,不知曉我等的手段精妙。”
  孟順點頭,“不過是愚鈍之人,據聞就是盧國公他們在護著,若非如此,早就被淹沒在長安的官場中了。”
  隨後便叫來了女妓,不再談這些事。
  三人漸漸放浪形骸,室內春光無限。
  晚些三人心滿意足的離去。
  走到酒樓門口,有隨從把馬匹牽來。
  孟順打個酒嗝,回身,面紅耳赤的道:“回頭……明日記得提醒老夫,掃清……手尾!”
  王啟點頭,“記住了。”
  孟順單腳踩上馬鐙,猛地發力……
  馬蹄聲驟然而來!
  這裏是市場,誰敢在市場縱馬?
  “大膽!”
  王啟喝道:“看看是誰!”
  壹騎疾馳而來,那些顧客紛紛避開,叫罵聲壹片。
  “這是要回家奔喪還是怎地,也不怕撞死人!”
  “好像是……好像是陳家的人。”
  馬背上的男子神色惶急,看到孟順等人後猛地勒馬,隨後下馬近前……
  “大事不好!”
  孟順皺眉,在馬背上說道:“鎮定,遇事要鎮定,老夫說過多少次了,慌慌張張的能成什麽事?”
  男子喘息了壹下,眼神絕望。
  “賈平安並未回長安。”
  “他去了何處?”
  陳夏只覺得渾身冰涼,壹個猜測在生成。
  賈平安難道去突襲了那三家?如此便是魚死網破之局,不是他死,便是我等死。
  “他去了折沖府……”
  陳夏嘶聲道:“黃意之!可是黃意之?”
  男子點頭,“黃意之被當場拿下……”
  陳夏的身體搖晃了壹下,絕望的道:“活的還是死的?”
  “活的。”
  男子補充道:“賈平安就這麽帶著黃意之,大搖大擺的回城了。”
  陳夏突然瘋狂的揮手喊道:“他出城是在迷惑我等,是在麻痹我等,那個掃把星,奸猾……狡詐!”
  “孟別駕,此刻我等該如何?”
  陳夏二人看向了孟順。
  孟順在馬背上神色平靜,王啟不禁為自己先前的判斷感到了羞愧。
  果然是山崩地裂於眼前皆不驚的孟別駕。
  馬兒動了壹下,馬背上的孟順斜著摔了下來。
  呯!
  有人尖叫,“他死了!”
  孟順躺在地上,雙目圓瞪,竟然被活活的嚇死了。
  馬蹄聲由遠及近。
  “來了騎兵,快避開!”
  賈平安策馬而來。
  “諸位好興致,大白天就在喝酒嫖妓,也不怕腰子受不住?”
  身後被綁著的黃意之喊道:“他們二人都是,武陽公,抓住他們。”
  噗通!
  王啟跪倒,哽咽道:“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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