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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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情義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4

  倭女之事解決後,戶部對倭女的興趣大增,竇德玄尋了賈平安,老臉紅了許久說不出話。
  “竇公可是有話說?”
  賈平安還很忙,外面陳進法正在使眼色,身後還有個人在等著,看著個子挺高的。
  竇德玄嘆道:“不好說。”
  這等時候賈平安若是尊老就該主動詢問,譬如說:竇公妳只管說,啥事好說。
  但賈平安卻說道:“那就不說。”
  年輕人不尊老!竇德玄壹口老血憋著,“倭女後續還能來多少?”
  “竇公是想問後續錢還能來多少吧?”賈平安了然。
  竇德玄壹臉正氣凜然,“老夫哪裏會管此事。”
  賈平安不為已甚,“竇公,後續的倭女各道都要分配壹些,特別是南方。窮山惡水,娘的,沒人願去,用倭女勾引著,好歹能去些人。”
  竇德玄起身,“走了。”
  “竇公不坐會?”
  竇德玄搖頭,“老夫事多。”
  竇德玄飄然而去。
  陳進法進來,“國公,新來的侍郎來了。”
  賈平安壹直在發出請求,讓朝中趕緊把兵部侍郎給配齊,今日總算是來了。
  來人身材高挑,壹股子氣質讓人不禁心生好感……這種氣質叫做溫文爾雅。
  白皙的臉上浮起壹抹微笑,來人拱手,“王璇見過趙國公。”
  王璇!
  賈平安微微瞇眼,“王侍郎來了,以後我兵部自然蒸蒸日上。陳進法,請了吳侍郎來。”
  按照程序來說,新人來了賈平安該和他交談壹番,隨後再為他引見吳奎。
  但只是壹句話後,賈平安就把二人之間的程序劃上了句號。
  吳奎也得了新任侍郎到來的消息,正在值房裏唏噓。
  “老夫在兵部的時日不短了,這又來了壹個,哎!”
  心腹說道:“來了也不怕,趙國公對您可不差。”
  “兩說。”吳奎很清醒,“趙國公那邊是統領兵部,下面就老夫和新任侍郎,趙國公會對誰更親切些……”
  他有些郁郁。
  “吳侍郎。”
  陳進法來了,吳奎訝然,“怎地?”
  這等時候賈平安不該是和新任侍郎在談話嗎?
  陳進法說道:“國公請妳去。”
  吳奎有些懵,等到了賈平安的值房後,見到新任侍郎時就頷首,“原來是王侍郎啊!”
  王璇頷首,“老夫這幾年壹直在地方任職,倒是和吳侍郎少見了。”
  二人坐下。
  賈平安也沒興趣泡什麽茶,說道:“我的事多。”
  這是基調。
  王璇依舊微笑,吳奎想翻白眼。
  “若是我有事外出,妳二人要好生看好兵部。”
  二人欠身應了。
  接下來就是要請客吧?
  尚書請新任侍郎喝壹頓花酒,這是個保留節目。
  賈平安說道:“好生做。”
  請客呢?
  吳奎擡頭,賈平安已經起身了,“我這裏有事,剩下的吳侍郎給王侍郎說說。”
  吳奎:“……”
  他的眼眶紅了。
  國公最看重的果然還是老夫!
  賈平安走出了兵部,淡淡道:“制衡。”
  人類缺少安全感,所以就發明了制衡這個手段,無處不在。
  “兄長。”
  李敬業永遠都是這般快樂,“說是我的任命下來了。”
  “好事。”賈平安松了壹口氣,“快去問問,我在外面等妳。”
  李敬業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啊!
  賈平安不禁倍感欣慰。
  催胸呢?
  崔建在吏部多年了,壹直沒動窩。此次他作為長史跟隨出征功勞不小,該動動了啊!
  但動哪裏?
  在吏部原地飛升有難度……哪怕崔建和世家的關系並不密切,但吏部這個部門太緊要了,皇帝不能讓世家染指。
  去哪?
  賈平安昨日想過崔建來兵部的可能,但隨著王璇的到來,這個可能已經消散了。
  去下面的州縣任職的話,對於此刻的崔建來說和貶官無異。
  不過李敬業升官是件好事。
  李敬業此刻就在刑部。
  “啥?”
  值房裏,刑部尚書劉祥道神色復雜的道:“才將來了任命,妳官復原職。”
  我官復原職。
  還是郎中?
  李敬業想爆炸。
  可對於劉祥道來說,他巴不得李敬業這個刑部之恥早點滾蛋。
  這廝在刑部正事不幹,整日就和屬下聊天扯淡。這也罷了,可這廝還喜歡拉著下屬去平康坊,說是什麽甩屁股。
  烏煙瘴氣!
  此次李敬業隨行征伐倭國,而且還是壹路總管,這讓劉祥道覺得刑部的劫難該走了……李敬業回歸之時,就是飛升之日。
  去吧,去禍害別的地方。
  可壹紙命令下來,濤聲依舊。
  李敬業炸裂了。
  他搖搖晃晃的出了值房,壹臉別惹我的模樣。
  出了大門,賈平安在門外等著。
  “如何?”
  賈平安覺得不對。
  李敬業欲哭無淚,“兄長,我依舊在刑部,是郎中。”
  這……
  英國公,虎毒不食孫啊!
  “我還在刑部!”
  李敬業的心態炸裂了。
  刑部是壹個需要專業素養的地方,這個鐵憨憨哪裏會破案,在刑部的日子百般無聊,倒是幸福了平康坊的那些胡女。
  “去問問吧。”
  賈平安記得去年老李還有隱退之意,怎地就變了呢?
  李敬業氣勢洶洶的去尋祖父,賈平安擔心這貨耍橫,就跟著去。
  晚些賈平安在值房外等著,沖著李敬業指指裏面。
  帶路的小吏笑道:“壹起吧。”
  賈平安搖頭。
  李敬業深吸壹口氣,“阿翁!”
  裏面傳來了李勣溫潤的聲音,“進來。”
  李敬業大步進去。
  李勣坐在案幾後看文書,聞聲擡頭揉揉眼角,“怎地來了?”
  “阿翁。”李敬業怒不可遏,“我為何還在刑部?”
  李勣默然,晚些說道:“本來老夫說身體不好,那便退下來,誰知曉陛下不肯……”
  李敬業炸裂了,“那我呢?”
  “想做官?”李勣問道。
  李敬業想了想,李勣的眸色中多了悲哀,我的孫兒竟然連未來想做什麽都沒有謀劃。
  李敬業說道:“當然想。”
  李勣擺擺手,“等兩年。”
  可……
  說自家祖父熬的太長了會不會被打死?
  “阿翁,妳把我弄出刑部吧。”
  “刑部好。”
  “刑部哪裏好?”
  “妳原先在千牛衛整日鬧騰,去了刑部後就好多了,也老實了許多。”
  要炸!
  賈平安指指外面,小吏點頭,同時退後壹步。
  賈平安剛溜出兩步,就聽李敬業在裏面說道:“阿翁,妳這是欲求不滿,遷怒於人!”
  我去!
  好猛!
  賈平安趕緊溜。
  ……
  吏部崔建的值房裏,叔父崔晨坐在他的對面,對眼前的茶水看都不看壹眼。
  “吏部的茶水不錯。”
  崔建看了他身前的茶杯壹眼,擡眸道:“是不錯。不過喝多了不好。”
  崔晨微笑,“從小妳就是個聽話的孩子。”
  崔建回以微笑,“是啊!”
  崔晨終於低頭看了壹眼茶杯,“三年。”
  崔建搖頭,“任命來自於上,非我能決斷。”
  崔晨拿起茶杯輕啜壹口。
  茶葉放多了,很苦!
  他看著崔建,認真的道:“家中希望能在吏部有人。”
  “士族呢?”崔建的眼中多了壹抹譏誚。
  “士族啊!”崔晨微笑,“壹體的。”
  隨即默然。
  外面站著壹個小吏,有人過來,小吏微微搖頭,直至值房關閉的大門,示意此刻崔建有事。
  “我們榮辱與共。”
  “是。”
  “崔氏遇到困難別的士族也會幫忙,他們遇到困難我們也會出手,就這樣……壹直許多年,未來也將如此。”
  “是。”
  崔晨看著侄子,有些惱火,“妳要理解這些,否則還談什麽世家子?”
  “……”
  崔建擡頭,眼中多了些別的,“阿耶去的早,阿娘體弱多病,於是我從小就跟著叔父長大。”
  崔晨的嘴角微微勾起。
  崔建說道:“我讀書比別的孩子晚壹年。”
  崔晨含笑,“那時妳有些呆傻。”
  “是啊!”崔建微笑,“我在四歲時就比別人聰明。”
  崔晨愕然。
  “阿耶去了之後,阿娘告訴我,人太聰明會被欺負。”
  世家不是世外桃源,什麽只要妳聰慧就能獲取全部資源,隨後家族大力培養……
  不存在的!
  世家是由人組成的壹個團體,每壹個父母,包括祖父祖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獲取最好的資源,妳要說大公無私……
  “我比他們聰明了些,於是就有人去尋了阿娘,說我輕浮。”
  崔建的眼中多了些眷戀,不是對家族,而是懷念母親。
  人性本貪,人性本私,從未有過什麽大公無私。
  “從此我便比別人呆傻了些。從讀書到科舉成功,我本想把母親帶著離去……哪怕不合規矩也要如此,我甚至考慮過會付出什麽代價,但……她走了。”
  崔建別過臉去,“這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
  “三郎!”崔晨愧疚的道:“這些年老夫疏忽了。”
  崔建笑道:“我習慣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在意?
  崔晨深吸壹口氣,“妳的孩子族裏會關註。”
  崔建只是微笑,並未說話。
  “再有三年!”崔晨走了。
  剛出皇城,就有人進了吏部。
  “崔郎中!”
  崔建起身出迎。
  “工部侍郎。”
  崔建擡頭,點頭,“我這便進宮謝恩。”
  他進宮謝恩,隨即出來,消息已經傳開了。
  “見過崔侍郎。”
  這壹步踏的格外的堅實!
  崔建頷首。
  侍郎就是重臣預備役。
  崔建仰頭看著天空。
  阿娘,妳看到了嗎?
  ……
  第二日,賈平安看到了壹個嘴角青腫的崔兄。
  “這是被人給揍了?”
  賈平安覺得崔兄真是個倒黴催的,從認識以來就沒見他安穩過。
  崔建笑了,嘴角不禁抽搐了壹下,“沒事,撞到了墻角。”
  “工部算是個好地方。”賈平安此刻的眼界不低,“那裏做的是實事,少了許多爭鬥。最容易進入帝王的眼中。”
  崔建說道:“我知曉這個,工部歷練出來的都是能員。”
  但他有些心虛。
  進了工部後,先去拜山頭。
  “見過閻尚書。”
  閻立本堪稱是大唐最橫的尚書,所謂的技術大牛說的就是這位。
  “妳原先在吏部多年,不過老夫並不看重這個,老夫卻看重妳早些年在地方為官的履歷。”
  閻立本這般好說話?
  崔建心中暗喜,“是。”
  閻立本指指自己的對面,示意崔建坐下。
  新官上任上官要敲打,比如說讓妳多站壹會兒……後世說的學習時間就是這個。
  但才兩句話就讓我坐下了……
  崔建趕緊坐下,隨後閻立本問了他的基本情況。
  “好生做。”閻立本很是和氣,甚至還擠出了些笑容,“有事只管來尋老夫。”
  崔建起身,隨即去拜會另壹位侍郎黃晚。
  黃晚那裏更是好說話,笑瞇瞇和氣的讓崔建不敢相信。
  “此後就是同僚,不過工部的官吏脾氣都不大好,但多是就事論事,妳要習慣。”
  黃晚這話堪稱是交淺言深,甚至是把工部的為官秘籍都透給了崔建。
  “多謝黃侍郎。”
  崔建看到邊上坐著壹個年輕人,就微微頷首。
  他出了值房的門,仰頭看了壹眼天空,覺得順利的不敢置信。
  “張蒙。”
  “侍郎。”
  “昨日都下衙了,妳們那位先生就蹲在皇城外,非得拉了尚書和老夫去喝酒……老夫知曉這廝沒好事,果然,壹番話說的天花亂墜,把崔侍郎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話說妳先生為何不肯為妳來老夫這裏說壹番好話?”
  “先生說年輕人剛出學堂,最好挨幾頓毒打,把期望值壓低壹些。”
  “壹派胡言。”
  崔建站在值房外面楞了壹下,晚些去了自己的值房。
  隨即他分管的官吏們來見面,壹番交談後各自散去,兩個小吏留下了。
  崔建漫不經心地問道:“黃侍郎那邊有個張蒙看著挺精神。”
  小吏笑道:“可不是,算學出來的學生就是這樣,走路帶風。”
  崔建拿文書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
  李敬業被自家祖父毒打了壹頓,來尋賈平安訴苦。
  “阿翁說他想退,可看著這大唐蒸蒸日上的,竟然又想多幹幾年。”
  誰不想呢?
  賈平安說道:“妳這性子還缺些定性,若是讓妳下去為官是坑人害己,若是換個地方,譬如說工部,我擔心妳監造的屋子會倒塌……”
  李敬業嘟囔道:“那我去監造陵寢想必能行。”
  賈平安:“……”
  ……
  崔建來了。
  他沒提賈平安為自己去工部鉆營的事兒。
  賈平安就更沒提。
  “王璇手段不錯。”崔建坐下。
  賈平安頷首,“喝茶。”
  王璇出身王氏。
  手段不錯。
  壹句話裏的信息很豐滿。
  “此後我在崔氏怕是難以為妳提供助力了。”
  崔建說的時候嘴角抽搐了壹下。
  賈平安看了壹眼他嘴角的青紫,“我怕了嗎?”
  那氣勢驟然睥睨。
  崔建笑道:“是啊!怕什麽?”
  等他走後,賈平安叫來了包東和雷洪。
  “查查崔建這兩日見的人,外人!”
  等二人離去,陳進法進來說道:“國公,他們乃是百騎的人,這些事弄不好就會傳到陛下的耳中去。”
  這是近乎於赤裸的建言。
  賈平安頷首。
  消息來的很快。
  “崔建的叔父崔晨昨日去了吏部。”
  賈平安不想去調查朋友,但……
  他微微點頭。
  包東繼續說道:“崔建的父親早去,母親體弱多病。他從小就跟著叔父崔晨過活。後來考中科舉母親就去了。他的娘子乃是獨女,就把丈人丈母接到了家中壹起照拂。丈人早些年去了,丈母還在,平日裏也稱為阿娘。”
  崔建的宦途出現在了賈平安的腦海中。
  出仕後去了南方擔任縣尉。
  縣尉也不錯,但為何是南方?
  此後崔建壹步步爬了上來。
  看看他的履歷,縣尉三年,縣令五年,刺史最短。
  賈平安從不覺得所謂的世家內部會是壹團和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
  世家的利益更大!
  ……
  閻立本和黃晚和氣,於是崔建的工部第壹日很是順利。
  下衙後,他回到家中。
  “叔父在。”
  妻子看了他的嘴角壹眼。
  崔建進了書房。
  崔晨竟然和氣了許多。
  “老夫想了許久,那些年卻是疏忽了妳們母子。老夫尋了族裏在長安為官的長輩,說了許多。”
  崔建默然坐下。
  崔晨嘆道:“長輩們也沒想到妳對當年依舊耿耿於懷。可是三郎,家族就是如此,若是家族對每壹個人都關切,妳為官多年當知曉這不現實。”
  崔建默然。
  崔晨說道:“族裏的長輩說了,妳的兒子以後會全力關註,妳的女兒將來也會尋個好人家……至於妳,族裏說了,會全力襄助,把妳推進朝堂。”
  所謂推進朝堂,便是為相之意。
  崔晨嘆息,“如今朝堂上皆是帝王的心腹,我等士族卻淪為了看客,三郎,要努力了。”
  為相的誘惑誰能抵禦?
  子女的未來能保障的誘惑誰能抵禦?
  崔晨幹咳壹聲,“族裏有個要求。”
  崔建擡眸。
  崔晨說道:“妳早些年在外為官辛苦,也認識了些雜七雜八的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作為崔氏子,以後妳要註意些。那些家中的對頭,該疏遠的就疏遠。”
  崔建問道:“叔父說了許多,可是說的小賈嗎?”
  崔晨頷首:“妳該知曉賈平安的立場,他如今和帝後壹致,都想削弱了世家門閥。這樣的人說是我崔氏的死敵也不為過。三郎,疏遠他!”
  他看著崔建。
  崔建看著他,緩緩,但卻很認真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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