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躬身為鴇做說客

　　車開得有點搖搖擺擺，虧得上晚上車不多，終於安全地開到了錦繡，喝得有點迷糊的楊偉先行壹步把四個稅幹安排到錦繡的洗腳城，這是個緩沖的時間，而且這也是錦繡最文明的地方，絕對沒有色情服務。安排好四個人兩包間，楊偉火急火燎地把吳媽咪召來，這人來了，事怎麽辦還沒譜呢！哥們這只是負責戰略的而不是負責具體戰術的，到底怎麽幹，還得那幫鴇姐兒說了算。
　　“楊偉，我正忙著呢，妳火燒屁股了。”吳媽咪風風火火壹來，就出口不遜。
　　“還真是火燒屁股了……吳姐，這事可得妳辦，我心裏沒譜。”楊偉說著就把吳媽咪拉到壹個空包間裏，把這四人的情況大致說了壹下，而且特別強調，這是省壹級領導，不能跟糊弄那些個村長、支書之類的幹部壹樣，弄倆年紀小的姑娘哎呀哎呀叫床裝處。這事吳媽咪這損人可沒少幹過。
　　“這事……”吳媽咪沈吟了壹會，說壹句把楊偉氣得半死的話，就聽她說：“我也沒譜？”
　　“我操，妳消遣我玩呢！”楊偉這氣就上來了。
　　“嗨，怎麽說話呢，我這話還沒完了。……我說我不行，可有人行。”吳媽咪說道。
　　“誰！”楊偉納悶，錦繡第壹鴇都自認不行，不會吧。
　　“就今天那罵人那東北娘們，那騷貨原來在蘇杭、上海、大連壹帶那些個大城市當過鴇頭，就叫什麽媽媽桑什麽的，見的世面大，她弄這事應該行！”吳媽咪說著，不過聽口氣好像對那女的有些成見。
　　“是嘛，還不快請來！”楊偉急著催，倒沒註意到吳媽咪的口氣。跟著這吳媽咪就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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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的時間就見那女人上了洗腳城，楊偉壹看，就是那吳媽咪嘴裏那四季美人之壹的冬雪！仨人壹合計，這冬雪也真像是個見過世面的，沈吟了壹小會，說道：“這事這樣辦吧……楊哥，我盡力吧！”
　　“那行，就按妳說的辦……”正六神無主的楊偉隨口應到。
　　“還有個事……”
　　“有什麽就說呀！……”楊偉問。
　　“這事妳得出面，妳今天給我當跟班，聽我指揮。”那冬雪壹臉篤定的說這話。
　　“我日，不是吧！”楊偉壹臉驚詫，居然會遇到這種強人，連鳳城第壹惡棍都敢指揮，莫不是自己那老和尚師傅投胎成了鴇姐不成。
　　“要不，我當妳跟班，我聽妳指揮！”冬雪歪了頭，調皮似地反問了壹句。
　　這下楊偉可氣餒了，別看這楊偉話大，這訛人、打架是把好手，這誘人打炮、拉人下水這事他還真沒幹過，就聽他非常氣餒地回答，得，還是我給妳當跟班吧。
　　那冬雪笑笑，在楊偉迷離的眼神中，就見壹個笑厴湊到自己面前，特別是那張性感的大嘴仿佛是兩條姻脂描畫的紅線，輕輕地，他聽到壹句：“楊哥，妳記住啊，我叫韓傲雪，不叫冬雪！”
　　壹旁已經準備走的吳媽咪心裏就罵道，切，叫他娘什麽雪都是個騷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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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冬雪，不對，叫什麽韓傲雪的安排楊偉還真沒看出來有什麽出奇之處。
　　待那四位稅幹洗完腳，這韓傲雪就把四人領到會所那多功能音樂廳，先是放了段鋼琴曲，又給上了瓶紅酒，再就是來了八個小姐，壹個個打扮得卻是正統的很，八個人輪番小杯敬了幾個人三兩杯紅酒，然後就邀請四個稅幹跳舞，還別說，這舞還數那董老處長跳得好。每隔壹會，就有小姐出來跟韓傲雪滴沽半天，那韓傲雪要麽是沈思壹會、要麽是點頭示意。這楊偉屁顛屁顛跟在背後，倒是半天沒看出什麽特別之處來。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正迷糊著的楊偉被推醒了，韓傲雪給他安排了壹個任務，就是要把這四個人分開，兩眼鏡給帶到了桑拿部，董處給帶進了VIP，張姓那個什麽領導被安排在會所另壹個地方。
　　楊偉領了這任務，先是見著了正泡澡的這倆眼鏡，按韓傲雪教的話說：“董處和張哥兩人年紀大了，先回去了，兩位休息壹會兒，我壹會找倆服務員，給王哥、劉哥按摩、按摩啊……”楊偉說這話的時候醉眼裏帶著曖昧。
　　王姓的那位接了話，說道：“這不好吧，領導都回去了，我們留在這兒算怎麽回事！壹會我們也回去！”
　　“嗨，這話怎麽說的，董哥交待了啊，伺候不好妳倆人，這回頭拿我示問呢！我說，領導叫妳幹啥妳就幹啥！領導讓我安排妳倆，妳倆還不樂意是不是啊！”
　　“別別，楊兄弟，這我們留這兒不合適吧！”張姓劉壹臉狐疑。
　　“呵……呵……我說二位，我說妳倆要回去了，領導萬壹沒回去，妳倆這以後是不是就不那麽好混了啊……”楊偉含含糊糊壹臉壞笑的說道。
　　那兩眼鏡，噢，現時會沒戴，兩人是壹臉驚訝，這他娘還真難辦，這不有句老話嘛，大家嫖，妳不嫖，大夥壹起造妳謠。這入行得隨大流，這萬壹領導還真在這兒過夜了，自己卻回去了，那不等於跟不上領導的思路了嗎？
　　就在倆人壹臉懷疑的時候，楊偉再次看著倆說：“得，二位安心住下，我半夜派個車給您悄悄送回去怎麽樣！咱哥們夠意思吧！……二位就安心住下啊！”
　　倆人驚異地點了點頭。這楊偉壹驚壹詫都不知道那句是真的。不過在還是隨大流地好，再則這錦繡這娘們也忒漂亮了，剛才那跳舞的幾位，壹個比壹個靚，這省城都沒這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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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定了倆眼鏡，楊偉徑直去看那張姓的小頭目，那貨腆著個大肚子正搓背著呢，看著白條條壹大活人躺在浴床上，楊偉活生生想起了農村過年宰豬那場面，那死豬進了開水鍋壹褪毛上案子，就跟這張領導現在是壹個模樣。
　　等著張領導搓完沖著休息，楊偉上前問了句：“張哥，還滿意不？”
　　“行，這兒條件好啊，服務水平也好！”張姓領導看樣子非常滿意。
　　“那，壹會還有更讓您滿意的服務呢！”楊偉曖昧地笑著，心下裏卻是暗自忖，媽逼的，這混來混去，我怎麽也成拉皮條的了，這叫什麽，還得求著人家嫖。
　　“別，小楊啊，可不能搞資產階級那壹套啊！……對了，他們幾個呢？”張姓領導言不由衷的說。
　　“噢！王哥、劉哥這不去桑拿部了，正爽著呢！……呵……那董處身體不佳，回去了！”楊偉說。
　　“那我壹會兒也回吧！”張姓領導有點惋惜地說。
　　“別介，董處交待了啊，讓我招待好妳們！……這王哥、劉哥可都在呢，妳壹個人回去，妳這不脫離群眾嘛，不行，我跟妳安排了倆美妹，壹會給張哥按摩壹下！”楊偉不依不撓。
　　“那不行，這不犯錯誤啊！”張姓領導搖了搖頭。
　　“咦，那條法律規定按摩犯錯誤。妳這不看不起兄弟我嘛！”楊偉故做姿態。
　　“不是那意思，這事……這”張姓領導是欲說不能，解釋還不清，其實他倒是想來著，不過即使是來也只能壹個人來，這總不能跟領導相跟著來嫖吧。
　　“張哥……我可提醒妳壹句啊！妳說，董處真回去了……”楊偉隱昧地說了壹句，兩眼眨巴眨巴盯著張姓的領導。
　　“這……小楊，妳是說……”張姓看上去是倒吸了壹口涼氣。虧得提醒，要不大家都在這兒，自己壹個回去，那就真不叫什麽事。
　　“我可什麽都沒說啊……張哥，您就安安心心住下啊，有事包在我身上，您放心……咱哥們初次見面，您呢，又是我姐的上級，我還能害您不成！”楊偉給了他壹個放心吧的笑容。正張姓領導有點懷疑和不信的目光中，壹搖三晃地走了。
　　娘喲，這還真個是累，明明他娘的都想在這兒，還得裝模作樣要回去，他娘的。這些人那像哥們手下那混混，有啥說啥，這事要擱虎子身上，虎子會直接了當地說，哥，我去打炮了啊，妳壹人在家呆著吧！
　　妳說，直接了當多好！幹嘛非拐著彎說話，累不累！不過反過來壹想，這韓傲雪也真有兩下，她教的這幾句話還真把前仨給鎮住了。
　　唉，還有個人，得趕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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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董處長正壹臉愜意地躺在床上，這是個特殊的客人，沒有韓傲雪今天這個主管安排，這按摩還沒敢進去呢，別讓人家趕出來，第二次可就不好進了。
　　楊偉在韓傲雪的安排，端了碗冰鎮酸梅進了董處的房間。
　　“喲，小楊，快來來來，坐坐！”這董處看上去洗得非常舒服，夾了支煙點著，叫楊偉過來。
　　“哥，來！出汗了吧，喝杯酸梅，冰的！”楊偉把盤子裏的杯了遞上去。董處呷了壹口，連聲叫好。這在高溫房間裏蒸半天，壹下來口冰的，不好才怪呢。
　　“小楊啊，妳在這兒是幹什麽的！”那董處隨口問道。
　　“噢，哥，我是當兵出身的，在這兒當保安隊長呢，給您負責安全的！”楊偉壹臉諂媚地說道。這話也他娘的是韓傲雪教的，明明哥們是經理，非要安以前的職務。
　　“年輕有為啊。……小楊啊！這幾點了，我看我們也該回去了，這次可得謝謝您的款待啊！”這董處說道。倒看不出是真話還是胡扯，根本沒有什麽表情。
　　“哥喲！……那個，我跟他們幾個說妳已經回去了！”楊偉開口了。
　　“這什麽意思嘛！大家壹起出來的，這樣不好吧！”董處語重心長地說，仿佛長輩壹般教育的口吻。
　　“哥，這年輕人都在下面瘋玩呢，我不想讓知道您也留這兒了！……這不，這層VIP房間我都清空了，除了保安就剩您壹個人了。您是我哥不是，我得把哥當皇上給供著啊……”韓傲雪教的話連帶著楊偉的臨場發揮也真個是不錯，說得那董處臉上開始有了笑意。
　　“噢，妳可是煞費苦心吶！妳這表姐沒交待妳什麽？”董處不動聲色地說道。
　　“有啊！”話壹出口，那董處眼皮子跳了壹下。
　　“她說了，我要伺候不好您，回頭把我耳朵給擰下來！我這表姐可兇得很，回頭哥您可得給我美言幾句！”楊偉可憐兮兮地說道。這紀美鳳兇可不是假的，可除了這事都是假的。
　　“噢！……”董處省悟的表情。看來，應該不是什麽人設的局了什麽的，純粹是紀美鳳想招待幾位了。這紀美鳳是個稽查局的副局長，但卻是副主任主持工作，正職待遇，估計是想扶正了，想走上層路線。不過聽說她丈夫也是省國稅的處長，勉強也是咱地稅的同行嘛，看樣是想找個牽線說話的人！這事倒也不難。看人家這今天這安排，找個不相幹的人、安排個保衛好的地方，這待遇，咱這級別可享受不到……再說，今個不知怎麽了，讓那幾個小姑娘撩拔得全身不自在，想那事想得厲害，莫非我老人家真要開第二春不行……
　　“哥，妳歇會，我找了幾個按摩師！給妳松松骨、解解乏！”楊偉試探到。
　　“啊，那就不用了吧，我老骨頭了，別給我松散！”董處腆著肚子推辭。
　　“哥，那不行，妳得聽我安排，這在鳳城都累了這麽長時候，總得放松放松吧！……還有，哥，您的舞可跳得是真好啊，我在娛樂城這長時候，妳算這個”，楊偉豎了根大拇指誇到。
　　“哈……哈……老了，快跳不動嘍！”董處處之泰然地受了這個馬屁，不過別欣賞自己最得意的長處，他心裏還是非常高興地。
　　“哈……對了，剛才陪您跳舞是我們歌城壹小經理，叫梅香，她對您贊口不絕，這不，剛才就催我來著，讓我跟您說說，她要當面請教您呢！”楊偉笑咪咪把這句說出來，說得倆人有點心照不宣。
　　“哈……那行呀！不過我明天可要回省城。”董處笑著應對說。
　　“今天不還在嘛，得，我給您叫來！”楊偉作勢要走。卻回頭看著董處也沒的攔著。心裏石頭壹下落地，成了！看來這勸嫖也是門藝術，那韓傲雪那娘們也真不簡單，讓哥們出面勸了半天連個嫖都沒說，就把人拉下水了。
　　出了門楊偉馬上就拔了個電話，壹小會功夫，就見那剛才陪董處跳舞那倆女的，其中壹個好像叫梅香來著，兩人扭著個屁股就來了，楊偉壹示意，倆人笑著敲敲董處的門，進去了。這不放心地楊偉還等了足足有五六分鐘，豎著耳朵聽了半天，見沒吵鬧、也沒人出來，這才長舒了壹口氣。
　　得，不用說，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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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壹番弄騰真個讓楊偉覺得有點精疲力盡，特別是這有史以來，還沒有壹天說過這麽多好話勸人！不過這樣壹弄騰，弄得楊偉酒意反倒清醒了幾分。
　　說著楊偉就進了會所的經理室，這裏是韓傲雪的臨時指揮所，剛剛這楊偉就是從這兒領命的。這經理室也沒什麽像樣的擺設，壹張不大點的小辦公桌，床倒不小，不過也是，這裏除了看著客人睡覺打炮就沒什麽業務，弄那辦公桌什麽地都是擺設，實際意義上也就是個值班室。這錦繡會所裏實行了都是站立服務，其實能在這個會所裏躺著睡覺，這身份本身就不簡單。
　　這累喲，上午帶著人罵街、下午壹場酒、晚上壹場酒，臨了還得跑前跑後給妳當了跟班，跑前跑後給人勸嫖！楊偉壹進門，撲通壹聲就把自己扔在那經理的值班床上。
　　“哎，楊經理呀，妳怎麽睡上了，這事還沒完呢！”韓傲雪見楊偉壹進門就滾床上，說話問道。
　　“還沒完！”楊偉不耐煩了，看都沒看這韓傲雪壹眼，閉著眼說道：“這唱也唱了、跳也跳了、洗也洗了，現在估計他娘的都正忙著打炮呢？這還有我什麽事！……不行了，不行了，我喝多了啊，我得睡會！”
　　“楊經理，妳可不能睡，這招待領導得有始有終。壹會怎麽個送走都得有點講究！”韓傲雪說道。這楊偉看來比傳說中更甚啊，就是壹混混英雄啊，這跟男女說話，打炮這詞都毫不避諱，韓傲雪想著跟楊偉這混混組團罵人這事就好笑，真虧得那吳媽咪怎麽能想起自己來，要不還認識不了這位歌城傳說中的英雄呢。
　　這英雄這會可不行了，只見這嘴裏是喃喃地說著，就睡壹會啊、就睡壹會啊……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呼嚕聲，韓傲雪真個是又氣又好笑！躺在床上的楊偉是張大個嘴、八叉個腿，咦，這英雄咋就跟頭豬樣！
　　這個世界就這麽停止了，楊偉瞬間就進入了沒有夢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