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大明

南希北慶

歷史軍事

模糊間,他隱隱約約見到幾個人走了過來,艱難的擡起手來,虛弱地喊道:“Help me!H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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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7章 決戰南京府

承包大明 by 南希北慶

2021-4-17 22:10

  從慈寧宮出來後,萬歷心裏有是有壹種說不出的滋味。
  可不像前些天面對大臣時,內心有壹種難以言喻暢快感,爽得是壹塌糊塗。
  他心裏當然很清楚,太後就是堅定的支持朱常洛為儲君,如今太後終於松口了,這對於他而言,當然是壹件大好事。
  但是李太後也並未選擇支持朱常洵,而是與他定下壹個規矩,到底選誰作為儲君,壹切還是要照章辦事。
  這能說是萬歷的勝利嗎?
  其實是可以的。
  因為這個規矩,不是儒家定的,而是跟萬歷內心的想法而制定的。
  實力為尊。
  誰更有能力,就立誰為儲君。
  立賢不立長。
  雖說李太後已經做出巨大的讓步。
  但總還差那麽壹點。
  而萬歷在面對自己的母親,內心其實並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是壹直都沒有,縱使他現在是如此強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的陰影,反正他總是認為李太後對他肯定還是藏著壹手。
  故此他之前才在李太後面前立下重誓,這回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此次失敗,我就將皇位讓給朱翊鏐。
  雖然這話不太真實,但也可以反應出萬歷內心是默認李太後有這個能耐的。
  故此萬歷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見好就收,這不怕壹萬,就怕萬壹,如今都已經必勝的局面,要是太後站出來,可能會增添許多變數,這個變數是他們帝商組合沒有計算在內的,而且根據他理念,儲君必須要強大,雖然他非常不喜歡朱常洛,但如果朱常洵真的不爭氣,那他也只能作罷。
  但如果二人差不多,那他肯定就是選擇朱常洵。
  其實萬歷的感覺並沒有錯,母子連心,李太後確實還藏著壹手,只不過她不是要對付皇帝,且不說她有沒有這個實力,就是她有,她也不可能選擇跟皇帝去玉石俱焚,她肯定是要顧全大局的,她其實盯著的是皇貴妃,李太後不是不喜歡朱常洵,而是非常不喜歡皇貴妃,她認為這種女子將來壹定不會守規矩的,到時肯定會幹預外庭。
  故此萬歷安排朱常洵去牙行,李太後雖然知道萬歷的心思,但她也沒有明言反對,她內心其實是默許的,因為如此壹來,就能夠令朱常洵獨立成長,而不會過於依賴自己的母親。
  她覺得有資格這麽想,她就沒有留戀權力,在萬歷長大之後,她是主動還政給萬歷,然後回後宮誦經念佛,最多也就是出來管管後宮的事,外庭的事,她幾乎不過問。
  她雖是太後,但她非常忌憚後宮幹預國家大事,這也是她幹預國本的壹個重要原因,但她沒有壹本正經去弄,她非常委婉,她希望萬歷自己改過來。
  哪知道萬歷直接要埋葬儒家。
  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
  “陛下!”
  萬歷剛剛出得慈寧宮,便是見到田義快步走了過來,給他遞上壹份密函,微微喘氣道:“這是剛剛從南京送來的。”
  萬歷接過來壹看,稍稍皺了下眉頭,道:“立刻宣郭淡入宮。”
  “是。”
  ……
  原來這京城有皇帝親自壓陣,大臣們是無法動用權力去壓制言論。
  但是地方上可就不壹樣。
  這千年思想,早已是根深蒂固,豈能輕易被毀於壹旦。
  能否成功,主要是在地方上,而不是在京城。
  這事在南直隸的爭鬥,可遠比在京城要激烈的多,也要精彩得多。
  此事爆發在常州府的無錫縣。
  當地壹個名叫劉三的小商販,他是專門從事回收廢布的買賣,他在得知頭巾運動後,就與自己的妻子,拿著廢布制作出大量的頭巾。
  可是等劉三將頭巾拿出來賣時,就被當地法院以擾亂治安之罪給下令逮捕了。
  這本也是壹個小案。
  逮捕壹個小商販,那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當地訴訟院院長陳默發現這個訴訟進行的有些快,他都還不知道這事,那邊就已經給判了,這壹查才發現原來訴訟院裏面有壹個訴訟師是那法院院長的學生。
  根據三院制度,訴訟權是在訴訟院手中,就是說在沒有訴訟的情況下,法院是無法下令逮捕的。
  此案的過程就是劉三的鄰居前去告狀,而法院院長的學生立刻就提出訴訟,沒有跟任何訴訟師商量,而那邊法院院長直接就給判了。
  不到壹日,此案就結束了。
  而目前只有衛輝府有律政所,就是專門跟訴訟院打擂臺的,其它地方都還沒有,這主要是因為衛輝府有這個需求,當地商業太繁榮。
  開封府都沒有搞。
  開封府其實也沒有必要搞這個,那邊太多讀書人,才華橫溢的毛筆俠多不勝數,起了很好的監督作用,要論公平,衛輝府都比不上開封府,每個案子,開封府法院可都是審了再審,生怕被這些毛筆俠抓住把柄,這些毛筆俠本來就是求學的,成天也沒事幹,給他們逮著,那就沒得活了。
  那麽壹旦法院與訴訟院勾結,那就會出問題的。
  不過壹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衛輝府就從來沒有出現過,訴訟師全都是年輕人,法院都是老人,這初生牛犢不怕虎,因為壹旦勾結,訴訟院就會喪失權力,肯定是以老為尊。
  但凡事無絕對。
  好死不死,陳默就是來自衛輝府,是薛文清壹手帶出來的,其實目前許多地方訴訟院院長都是來自衛輝府訴訟院,有著豐富經驗的訴訟師只有衛輝府有,他壹看這案子,是毫無根據,於是他直接將當地給法院給告了。
  那法院院長就沒有想到,這訴訟院竟然還敢告他?
  法紳都是當地士紳,是由士林選出來的,他們沒有經歷過衛輝府的殘酷鬥爭,薛文清在衛輝府的時候,可天天盯著法院,只要法院判決稍有不妥,他就很來勁。
  衛輝府的法紳可真是如履薄冰,自家老鄉都不敢袒護。
  無錫法院直接不予受理。
  我就是判決人,妳告我,妳是瘋了嗎?
  人家沒有瘋,不但沒有瘋,人家還是經驗豐富,訴訟院先是以程序不對,要求重新起訴,阻止糾察院行刑,同時直接告到常州府法院。
  常州府法院還是不予受理。
  因為這些法紳,許多是理學派的,他們是禮教的堅定擁護者,他們怎麽可能允許妳們這麽搞。
  這壹下就捅了馬蜂窩。
  原來如同類性質的案件還發生在許多州縣,而在大局勢下,也是年輕人要爭取上位,訴訟院全都是年輕人,法院全都是老人,在這種環境下,年輕人覺得自己的機會來。
  這絕逼是壹個大舞臺啊!
  南直隸所有的訴訟院就都聯合起來,直接就告到南京府去,狀告十八名法紳和二十三名訴訟師。
  更加要命得是,他們的恩師薛文清和姜應鱗就在下面的江西,狀告法院可是他們壹直夢寐以求得,可惜衛輝府的法紳都比較穩,沒有給他們什麽機會,這回可算讓他們逮住機會了,於是他們暗中幫助這些訴訟師。
  “妳要不要親自跑壹趟?”
  萬歷面色顯得有些凝重,從信上的內容來說,可見南直隸那邊的禮教勢力非常強大。
  郭淡忙道:“卑職去了也沒用,那三院又不歸卑職管,而且卑職認為,咱們坐在這裏看戲就行,這是壹個必勝的局,而且對我們是百利而無壹害。”
  萬歷哦了壹聲,道:“妳就這麽有把握訴訟院壹定能夠取勝嗎?”
  郭淡稍稍遲疑了壹下,才道:“退壹萬步說,即便訴訟院失敗了,陛下您還是大贏家。”
  “此話怎講?”萬歷好奇道。
  郭淡道:“陛下,以前這些年輕人敢去指責那些士紳嗎?”
  萬歷似乎明白了什麽。
  郭淡道:“這兩邊開始對立,其實禮教就已經壹去不返了,年輕人不再會對他們言聽計從,順便還能夠幫助陛下徹底解決士紳控制著鄉村的問題。”
  萬歷眼中壹亮,是呀!這皇權不下縣的規矩,也是時候該改改了,就朕現在的實力,憑什麽還由那些鄉紳控制著鄉村。問道:“但是他們到底能否打贏?”
  郭淡笑道:“卑職認為勝算很大,因為法紳是憑借名望坐上那個位子的,跟訴訟師不壹樣,他們壹旦失去名望,他們必然是待不長久,只要訴訟院能夠爭取到輿論的支持,那就很有機會,就這些案子來看,顯然都是法院的錯,這事鬧得越大,對於訴訟院越有利。”
  說到這裏,他稍微頓了下,道:“陛下,咱們何不朝中官員也都引過去,就拿著案子當做壹個終結,畢竟陛下您日理萬機,哪有閑工夫跟他們這麽耗著。”
  萬歷咳得壹聲:“話雖如此,但此事可大可小,還是要求穩,久壹點也無妨。”
  他心裏可積累了十幾年的怨氣,要是壹波就發泄完,這爽感維持不了太久,他倒是希望可以慢慢爽,爽上壹年,別壹會兒就整完了,那多沒意思。
  郭淡訕訕道:“陛下,可咱們還是要掙錢,這壹寸光陰壹寸金,那麽壹天的話,咱們就損失,卑職算算……!”
  “行吧!趕緊解決。”
  萬歷揮揮手道。
  作為財貨,這金錢永遠是最為重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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