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4章 開價兒

　　“江大處長，您……哦，都知道啦，消息夠靈通的啊。成吧，我就是怕妳不知道對手的動向特意通知妳壹聲。妳還是老老實實上課吧，周末回來也先別見面，還有壹個多月咱們就勝利了，別因小失大。”
　　“螳螂蝦公司那邊有點小麻煩，妳給朝陽網監處打個招呼，讓他們接到螳螂蝦的報案別拖著就成。”這次是打給江竹意的，沒想到江竹意那邊已經知道查封網吧的事兒，看來她在網監處還有不少勢力。現在洪濤更放心了，這個女人天生就是搞政治的料，可惜來錯了時代。
　　“餵，是天鉞大哥吧？我是洪濤啊，對對對，您現在忙不忙？沒有沒有，不是凡凡的事兒，我有點私事想麻煩麻煩您。好好好，我準備好炸醬面等著。必須的，醬您來炸，我煮面。”
　　剛和江竹意通完話，洪濤又撥了壹個號碼，這次找的是大斧子。電話壹通他就換上了壹副勢利小人的嘴臉，語氣那個賤啊，聽得門外的唐晶直咧嘴。
　　“妳又幹嗎？”唐晶在門外洪濤已經知道了，也就不在電話裏和歐陽天鉞多聊。
　　“那個小崽子又在不停的哭，大姐說他是餓了，我拿啥餵啊？”唐晶這次來不是為了網吧的事兒，而是小馬超。
　　“妳沒的餵我就有啦？找他媽去啊！”洪濤真是服了，壹個小屁孩的事兒也得找自己，真當自己是保姆啊。
　　“孫經理不在家，她壹早上就開車走了，現在還沒回來。”唐晶也覺得自己很冤枉，張媛媛和孫麗麗都說讓洪濤看著馬超，其實這個孩子老大基本就沒怎麽管，全是扔給收銀和保潔阿姨照顧。
　　“她倒是大松心啊！去去去，給他買袋奶回來，順便給我帶壹斤半面條和壹袋黃醬，要六必居的啊！”孫麗麗又不在家，洪濤這個恨啊。可是也不能讓孩子餓著，奶爸就奶爸吧，誰讓咱攤上這麽壹塊料呢。
　　其實洪濤會哄孩子，說起來哄過的孩子還不止壹個呢，具體多少都數不過來了。孩子這個玩意吧，就得和家畜壹樣，散養的才皮實，越含在嘴裏怕化了越較弱。
　　什麽嬰兒配方奶粉，就算自己有地方弄也不會費那個力氣，況且孫麗麗為了身材好都不餵母乳，保羅也沒意見，自己小時候更是喝牛奶長大的，超市裏弄袋牛奶湊合喝吧！不喝？那就餓著，我看妳喝不喝！
　　說來也怪，小馬超壹到了洪濤懷裏就不哭了，睜著溜兒圓的壹雙眼睛就這麽傻楞楞的盯著洪濤的臉看，時不時還咧嘴笑笑。
　　這可不是今天才有的現象，每次都是這種結果。張媛媛曾經當著孫麗麗說過，如果不是小馬超長了壹個洋鬼子模樣，她必須懷疑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不是保羅。
　　現在小馬超果然又不哭了，因為他被洪濤用壹條被單裹著兜在了胸前。這種帶孩子的方式是洪濤在加拿大學會的，當地的父母都是這麽帶孩子的，有時候還是胸前壹個、後背壹個。比用抱著省力氣，還不耽誤幹活兒，可以解放雙手。
　　“妳那個媽是個二百五，等妳長大了之後壹定要找她算賬。妳爹除了不學好之外倒是還湊合，說起來妳有個叫馬克思的大爺倒是好人，可惜妳壹時半會見不到他。來，嘗嘗這個……嘿嘿嘿……有點鹹是吧？這叫黃醬！”
　　胸前兜著小馬超，洪濤兩只手也沒閑著，壹邊在鍋裏下面壹邊用手指頭抹了壹點黃醬塞進了孩子嘴裏，然後看著小馬超齜牙咧嘴的模樣壞笑。哦，不對，他還沒牙呢，只能咧嘴。
　　“嘖嘖嘖，這是誰家孩子？再讓妳帶半天估計得給折騰死，有餵孩子吃黃醬的嗎？這才幾個月啊！”洪濤正自娛自樂玩的挺高興，身後突然響起壹個聲音。
　　“我說您能別走到哪兒都帶著職業習慣嗎？敲個門不難吧！妳說妳在我身後突然來這麽壹嗓子，我要是把孩子掉鍋裏妳負責啊！”不用轉頭洪濤就知道是誰來了，那種賴了吧唧的腔調是歐陽天鉞的標配。
　　“得得得，妳還是屋裏歇著去吧，孩子我幫妳帶不了，煮面還是可以的，免得妳真把孩子煮了。哎呦，還是個外國小孩，我就說嘛，中國人絕對沒這麽缺心眼，會把孩子交給妳帶著。妳從哪兒弄來的外國小孩，不會是偷外國遊客的吧？”
　　雖然歐陽天鉞和洪濤接觸的次數不太頻繁，也沒怎麽聊過，但他好像不怎麽認生，主動接過洪濤手裏的筷子，順便看了壹眼小馬超，怪話又來了。
　　“馬路上撿的，妳管得著嗎！來，馬超，這個是壞人，踢他！對，使勁兒！”洪濤並沒回客廳，他攥著馬超的腳往大斧子後背上杵。就算不疼心裏也過癮，就和自己真把大斧子揍了壹頓似的。
　　“妳就不能踏實會兒？說吧，妳找我幹嘛！”把歐陽天鉞杵煩了，壹回頭，也沒轍，總不能打小孩壹頓吧，現在打洪濤就等於是打孩子。
　　“我想請妳幫我查個人……”洪濤就是等著歐陽天鉞先張嘴呢，這樣就好聊了，自己這裏有花蕾的身份證復印件。
　　“不管！我又不是妳的私人偵探，妳還想指揮我？”大斧子結果復印件看了壹眼，頭都沒回，就把洪濤給堵回去了。
　　“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就是我們公司要投資的壹個客戶。凡凡可是有股份的，妳這個當哥哥的總不能看著妹妹受騙吧！我也不用妳把人查個底兒掉，普通的家庭背景和社會關系就成。”
　　“我現在不是人不湊手嘛，她住朝陽區，我在那邊沒這麽大面子。而且我自己還壹屁股麻煩呢，這不早上分局來人剛把我網吧封了。好歹我也算妳妹妹的公司領導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幫個忙唄。我也不白讓妳查，妳開個價兒。”和大斧子這種人聊天最好別玩虛的，更別想繞他，都是人精，越躲閃越麻煩，直話直說最省事兒。
　　“……就壹次啊！妳要是和我耍心眼我把妳家都封嘍！把復印件放桌上，順便拿兩萬塊錢。”大斧子還是沒回頭，舉著筷子想了幾秒鐘，算是答應了。
　　“多少？二萬！我又不是查聯合國秘書長的二奶，用得著這麽多錢嘛？”剛開始洪濤還在奸笑，覺得自己得逞了，可是聽到最後壹句話立馬就急了，恨不得壹腳把大斧子踹鍋裏去。這尼瑪也太黑了，就是個捎帶手的事兒，來條煙足矣嘛。
　　“妳查不查？不查拉倒，我還不樂意管妳的事兒呢。這也就是看在凡凡面子上幫妳壹次，她這段時間確實懂事多了，算妳幹了件好事兒。”
　　“對了，如果不想給錢也成，那個戴安娜現在和妳在壹起吧？妳要是能把她弄哭，這兩萬塊錢就免了。妳要是能把她揍壹頓，我倒找妳兩萬！”
　　大斧子算是吃定了洪濤，把面鍋往水池裏壹放，拿起炒菜鍋準備炸醬。趁著這個機會回過頭拿筷子點著洪濤的鼻尖，開出了他的價碼。
　　“我靠，妳們不是親戚嘛，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幹嘛下手這麽黑？不會是妳當年追過人家，結果人家沒看上妳吧？”洪濤真不知道大斧子還認識黛安，聽他這麽壹提，再仔細壹想，對啊，他們也有親緣關系，具體有多近就捋不過來了，他們這幾家太亂。
　　“凡凡小時候沒少讓她欺負，每次回家都哭，半夜都能哭醒。長大了以後也沒從她哪兒學到好，這事兒不用我和妳細說了吧，齊睿沒和妳提過？”大斧子瞥了洪濤壹眼，低著頭繼續炸醬。
　　“這妳都知道了，怎麽沒想辦法管管凡凡呢？”洪濤很是詫異，原來凡凡和齊睿之間的關系不止自己知道，大斧子也知道，說不定比自己知道的要早，還清楚誰是教唆犯。可他怎麽沒出面制止呢？或者告訴凡凡和齊睿家人也成啊，就這麽眼看著不吱聲？
　　“我壹個當哥哥的怎麽管？這事兒能明著說嗎？合算她不是妳妹妹，萬壹管不住臉跳河了妳負責啊！我警告妳啊，妳和齊睿怎麽胡搞我都當不知道，但別想打凡凡的主意，壹旦讓我發現了苗頭，妳就等著去冰窟窿裏當冰棍吧。壹個喜歡釣魚，有時候還去冬釣的人，不小心掉進了延慶某個水庫的冰窟窿，妳說會有人懷疑嗎？”這次大斧子回頭了，臉上已經沒有那種賴皮賴臉的表情，眼睛裏全是兇光。
　　“您放心，以後我就算和凡凡談公事也必須有第三人在場，還不能是齊睿！但凡您不跪在我們家門口三天三夜，就算讓我當妳領導，我也絕不給妳當妹夫，我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證！”洪濤是真怕了，說別的自己都有轍，唯獨對大斧子這種狠人沒轍。動不動就玩肉體毀滅，太俗了，咱惹不起躲著還不成嘛。
　　“嘿嘿嘿……妳也有怕的時候，我還以為妳真是混不吝呢。別廢話了，洗黃瓜剝蒜去，我下午還有事兒呢。”看到洪濤這個德性，大斧子緊繃的臉突然垮了下來，又和原先壹樣賤了。
　　“妳大爺的，這壹家子都是怪物！”洪濤真不敢確定大斧子剛才是在開玩笑唬自己，這個人是真看不透。如果不是為了小舅舅的終身大事，打死自己也不會找他幫忙的，這不是給自己添惡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