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5章 她變了

　　小姑娘般的齊睿生氣快，消氣也快，沒過幾天又樂呵呵的來找洪濤了，還強行坐在洪濤的懷裏享受了壹下溫存，讓洪濤好好誇了誇她新買的內衣，才心滿意足的拿出壹張紙條。
　　江竹意的家庭住址找到了，果然已經不是原來的房子，而是換到了京城北面的回龍觀小區裏。另外紙條上還註明了她的車牌號碼、門牌號碼和大致家庭情況，壹輛黑色桑塔納2000，好像是壹個人住。
　　“我陪妳壹起去吧，用不用化個妝？我有帽子和大墨鏡，保證不讓她認出來！”齊睿知道洪濤要去找江竹意，她對盯梢的事兒很好奇，覺得這是壹種很好玩的遊戲。
　　“又不是去當特務，我要和她談正事兒，帶著妳這麽漂亮的姑娘她還不嫉妒死，能和我好好談嗎？”洪濤現在把齊睿當做壹個小妹妹看待，她也確實像個小妹妹，平時甜言蜜語哄哄就會很高興，尤其是當面誇她漂亮。
　　但不管她怎麽暗示，頂多是抱抱、親親，更加深入的情節洪濤壹概想轍避開。再誘人也得忍著，那種感覺太有負罪感，她越純真這種感覺就越濃。不能欺負老實人啊，等她逐漸成熟起來之後，就知道自己現在是為什麽躲著她了。
　　“哼，這還差不多。”洪濤的評價讓齊睿很受用，在她看來，什麽張媛媛、孫麗麗、金月、江竹意都是庸脂俗粉，只要洪濤不瞎，必然能看出自己的優勢。男人和女人在她眼裏就是數學題，1+1必然等於2，沒有其它可能。
　　再次見到江竹意時京城已經進入了盛夏，洪濤也過完了他的二十八歲生日。
　　為了怕被江竹意的幹媽發現，洪濤溜溜兒盯了兩周的梢，還好幾次整天把車停在她家樓下，壹待就是壹天壹夜，才最終確認江竹意真是壹個人住，她幹媽確實不在這裏。於是他找了壹個周末，提前到江竹意家的樓下就位，等著她下班回來。
　　要說這個女人可真能幹，這麽多天洪濤就沒見她休息過，也沒見到她按時按點下班回來過，最短的加班時間也得壹小時左右。之所以選擇周末來，就是因為她在周末的加班時間好像短點，不至於半夜才回來讓自己等太久。
　　“……洪濤！妳怎麽來了？”猛然在停車場看到洪濤，江竹意的表情很精彩，錯愕、迷惑，還有點小小的恐懼。
　　“妳別緊張，我不是來私下報復的，今天我來是想找妳談談。妳還沒吃飯吧，我看小區外面就有個飯館，要不咱們過去壹邊吃壹邊聊？”洪濤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心平氣和，現在他還不確定江竹意是否也做過那些夢，所以還不能說得太直接，以免讓她產生什麽其它的想法。
　　自己這些天看到江竹意每天起早貪黑忙個不停，為的就是把工作幹好，確實也是個值得敬佩的人。另壹方面也不該怨她帶隊去檢查自己的電腦屋，那件事兒自己也問過分局網監處的袁科長，確實不是她特意來的，就是壹次普查，與消防處的檢查純屬偶遇。
　　另外還有壹個很重要的原因讓自己對她恨不起來，夢裏、或者說記憶裏的她對自己很忠心，壹生也沒對不起自己，這輩子她的第壹次還是被自己拿走的，怎麽說也不該對她有怨恨。
　　“我很累，不想再出去了，要不去我家裏談吧。如果妳願意，還可以給我做頓飯，以前妳不是經常給我做？”江竹意站在原地想了壹小會兒，提出了壹個不同的建議，語速很慢，還有種期待的意味。
　　“走吧，我幫妳拿。”忽然間洪濤感覺面前這個女警察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身上那種讓自己厭惡的東西突然沒了。
　　江竹意的家不小，三居室，壹看就是新房子。可屋裏很空曠，家具都沒配齊，有兩間屋直接都空著，壹點兒過日子的感覺都沒有，更像是飯店的標準間，無非是多了個廚房。
　　“妳就這麽過日子？”相對客廳和臥室，江竹意的廚房還算整齊壹點，至少鍋碗瓢勺、冰箱、微波爐、竈臺什麽的都有，看樣子也不怎麽用。
　　“單位新給換的房子，我就壹個人沒時間收拾，先湊合湊合。我去洗個澡，做飯的事兒就交給妳了啊。”江竹意壹點沒有把洪濤當客人的覺悟，連杯水都沒給倒，隨手向廚房壹指，就徑直走進了臥室，還沒關門。
　　“那妳幹媽呢？”洪濤進來之後眼珠子就沒閑著，四處踅摸她幹媽的蹤跡，就算沒發現第二個人的生活痕跡，也還不死心，沖著臥室的方向問了壹句。
　　“她去年退休了，在這裏生活不太方便，回老家去了。”江竹意的回答徹底打消了洪濤的顧慮，很合理也很合情。
　　她幹媽那種工作確實不適合退休之後留在當地生活，反扒民警壹旦出了名，就等於多了成千上萬個敵人，任何打算在公交車上施展身手的賊偷們，都得把她們或者他們的照片牢牢記在心裏。不光是為了躲避，有機會他們也會報復報復，比如妳退休了。
　　晚飯很簡單，可樂雞翅、爆腌黃瓜條、雞蛋炒青蒜、壹人再來壹個鹹鴨蛋。江家的廚房裏也就這麽幾樣菜，土豆都長芽了，要不還能多加壹個酸辣土豆絲。
　　“別扯了，再扯衣服領子就從肩膀上掉下來啦，要不幹脆脫了吧！”洗完澡的江竹意換上了便裝，只是領口開得很大，面對面坐在壹起讓洪濤都沒法夾菜，壹擡眼皮就是壹片白花花。
　　但洪濤明白江竹意不是在讓自己看她的身體，是在向自己展示她脖子上掛的那根金項鏈。這件首飾就是當年自己給她買的，現在看上去已經不太時髦、不太貴重了。
　　“我知道妳看到了，只是成心不說。這兩年我壹直都戴著，它也是我唯壹的首飾。妳可能又給別的女孩子買過更貴、更漂亮的首飾，不過在我眼裏它最值得紀念。”對於洪濤的說話方式江竹意應該是最了解的，不僅是現在的她，更多來源於夢裏那個她。
　　“妳怎麽變得這麽牙尖嘴利了，還是以前的妳更可愛。權利真有這麽神奇，能徹底改變壹個人的性格？”而她的說話方式洪濤就不那麽熟悉了，夢裏那個她自己剛記起來沒多久，也不連貫，了解得還沒那麽深。
　　“……妳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難道我本來就不該這樣？”江竹意放下飯碗，瞇起眼睛湊到近前，盯著洪濤的眼睛看了好壹會兒，好像是有點失望。
　　“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妳這個問題的，妳走了之後我的怪夢也停了。大年三十的夜裏怪夢突然就來了，當時我覺得可能是妳回來了，可是出來找了壹圈沒發現。沒想到妳還真回來了，那天夜裏妳去過我家附近吧？”
　　洪濤知道江竹意問得是誰，從這點上講她好像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壹些。原因就出在那些夢上，她沒有自己也能做夢，自己卻必須有她在身邊才成，真是被動啊，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很不好受。
　　“嘻嘻嘻……妳還挺聰明的，當時我就坐在妳家外面的壹輛車裏，足足坐了好幾個小時，腿都凍麻了。看到妳出來東張西望的時候，以為妳又是在作怪。本來我想出來和妳見見的，可是還沒想清楚妳就回去了。原來是妳夢到了我？和我說說，在妳的夢裏我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江竹意心裏全明白了，合算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人，沒有了自己就不會想起過去的事兒。這種感覺太好了，很有成就感，就好像自己可以控制他壹樣。哪怕只是暫時的，也比永遠被他控制強啊，舒服壹會兒是壹會兒嘛。
　　“這是誰給妳出的主意把頭發剪這麽短，難道就沒人和妳說過這樣子看上去妳那份純真的感覺就沒了，像個深諳世事的老油條，還是脾氣秉性怪異的那種。”近距離直視江竹意的臉，這種感覺有點陌生，不過還能記起當時的感受，和現在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她是個渾身陽光的透明姑娘，現在卻有點妖怪的感覺，並不是說不好看，正相反，短頭發的江竹意甚至比長發的還漂亮，只是感覺不同了，是壹種妖氣的美。
　　“哼，妳以為我壹個人在國外好過啊！同去的壹共只有三個女人，另外兩個還都是結過婚的，我要是不把自己搞得怪異點，早就被我幹媽和局領導嫁出去了。這些事兒妳應該很明白，警察和別的單位不同，領導不光要管工作，還得關心下屬的私生活。要想拿到壹定權利，私生活問題上就得符合規矩。要不是為了回來找妳，我早找個副局長的候選人嫁了。”
　　對於洪濤的評價江竹意有點氣憤，用筷子點著洪濤鼻尖，把她這兩年裏受到的委屈發泄出壹點，但看她的表情不像很悲憤倒像是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