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要房子】
重生之玩物人生 by 嘗諭
2018-9-14 21:24
客廳裏。
瞅得鄒月娥瞇著眼珠子不理我,我把手從她的雞蛋湯碗上拿開,將另外幾碗分別推給鄒爺爺和大叔等幾個長輩,旋即折身去了茶幾旁,又盛了幾萬西紅柿雞蛋湯,分給了鄒奶奶她們那壹桌子,等把兩盆燙都盛幹凈,我隨意道:“您幾位先喝著,我再盛兩盆去,鍋裏還不少呢。”
二姑夫楞了楞神兒,“小靖,別忙活了,讓二姑去盛湯。”
大叔看了眼鄒月娥,也道:“是啊,妳坐下吃點飯。”
我壹擺手:“不礙得,我吃飽了都。”
大嬸皺皺眉頭,轉頭對其他人解釋道:“剛才我去廚房,顧靖正吃貼餅子呢,也沒熱,就是我前兩天烙出來剩下的倆。”
二姑壹呆,“唉喲,那個哪兒能吃呀!”
我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沒事兒,跟家白米白面的吃慣了,吃點粗糧挺合胃口的,呵呵,大嬸,敢情那貼餅子是您烙的啊?真挺好吃的,改天得了空您壹定教教我,回了家我給我老媽也烙幾個去,對了,空盤子不要了吧?桌上太亂,我收走了啊。”
三嬸忙道:“別,不用妳,待會兒我收拾。”
我笑道:“嗨,誰收不壹樣啊,您別管了,我壹起兒刷了就行了。”壹轉身,我順手撿起了幾盤帶著菜湯的空盤子,丟進雞蛋湯的鍋裏,抱著出了屋。臨關門前,我特意看了鄒月娥壹眼,她默不作聲地喝著杯子裏的茅臺,自始至終都沒說過壹句話。
等給所有要喝湯的人盛完了雞蛋湯,大鍋也見了底。
我將零七八碎的空盤子壹收拾,在院裏找了個小板凳壹坐,開始給他們刷碗。河北跟北京的溫度差不多,外面非常冷,尤其把手壹伸進冷冰冰的涼水裏,那個感覺,好像有刀子割手似的,剛洗了壹個碗,我手就凍得通紅了。我咬著後槽牙搓了搓手,暗暗嘀咕著:誠意,這就是誠意!
“呀,妳幹什麽呢!”二姑錯愕地推門而出:“快放那兒,我來,我來!”
我側頭道:“您吃飯吧,這兒交給我了。”
“哎呦餵,那怎麽行啊,妳看這事兒鬧的,大冷天的,再凍壞了妳!”
我呵呵笑了笑:“我皮糙肉厚的,沒那麽金貴,您歇著吧。”大嬸聽到了我倆的聲音,也急急忙忙地出來了,壹看我在刷碗,她登時壹驚,非要把我拉開,換她洗,我卻不聽,快速自顧吸著大塑料盆裏的碗盤,心說哥們兒好不容易有個表現的機會,誰跟我搶,我跟誰急!
“唉,這孩子,妳說……”
大嬸和二姑沒轍了,打開門,沖著屋裏道:“小靖壹個人洗碗呢,說了不讓他洗,也不聽,月娥,妳勸勸他,別給孩子手凍壞了。”
鄒月娥的冷笑聲從客廳裏飄出來,“呵,手長在他身上,他願意洗,就讓他洗唄。”
這下沒人說話了,二姑嘆了口氣,輕輕把門關了上。
我壹聽,正郁悶著呢,突然,院外面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聽上去,好像還是輛不錯的車,緊接著,車門砰的壹聲關了,腳步聲接近,吱呀,院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壹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進來,透過門縫我看到,停在外面的,似乎是亮黑別克,三四十萬左右的檔次。
我壹眨眼睛,這誰呀?
這個相貌還算英俊的男子也看到了我,許是把我當成鄒家的親戚了,沒太在意,稍微點了下頭後,直接走到了小二樓門口,敲了敲那個鋁合金框子的門,“伯父,伯母,是我,月娥在家嗎?”
門開了,二姑驚訝地眨巴眨巴眼睛:“荊總?”
男子笑道:“二姑,都說了別叫荊總了,叫我荊濤或者小濤都行。”他挑著脖子看向屋裏,微微壹怔:“誒,這麽多人?今兒是伯父伯母生日?月娥怎麽沒和我打招呼啊?瞧我,壽禮也沒準備。”
客廳裏的鄒奶奶道:“不是,是吉祥帶了對象回家。”
荊濤恍然大悟:“哦,這麽回事兒呀。”
“來,快進來吧,沒吃飯呢吧?那正好,壹起坐下吃點。”二姑側身把他讓進去,可能是想到了什麽,她臉色壹變,小心翼翼地往我這裏看了壹眼,欲言又止地張張嘴,末了,還是轉身進了屋,把門關上了。
我靠,我壹下就明白了,這就是鄒吉祥說的那個正在追求鄒姨的老板吧?
我這個火啊,噌噌地往上冒,連我老婆的主意妳也敢打,妳欺人太甚了吧?
事到如今,我哪還顧得上刷碗啊,騰地壹下站起來,隨便拿了塊搌布擦了擦手,把裝著臟碗的塑料盆挪到壹個不礙事的地方,隨後,擡步走了過去,壹把推開小二樓的門,呼,壹股噴香的酒氣和中華煙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我連續咳嗽了兩聲,下意識地捂住鼻子和嘴巴。
客廳裏鬧哄哄的,說話聲此起彼伏。
鄒爺爺對荊濤的態度明顯很是熱情,“快坐,小濤怎麽來了?”
荊濤客氣道:“來高碑店辦點事兒,正好路過,就說過來看看您和伯母。”坐在鄒姨旁邊吃飯的小東子已經在鄒爺爺眼神的示意下讓開了座位,荊濤笑著點點頭,直接坐到了鄒月娥身邊,看看她高跟鞋底下的兩個空茅臺瓶子,關切道:“又沒少喝酒吧?妳啊妳,也不知道悠著點,喝壞了身體怎麽辦?”
鄒月娥摸起壹個茶杯,笑吟吟地抿了抿茶水,“來辦什麽事?新單子?”
荊濤點上支煙,抽了兩口:“嗯,壹百萬的單,本來說讓副總過來的,不過我最近不忙,就自己來了。”
鄒月娥彎腰拾起壹瓶茅臺,給他倒了杯酒,“沒吃飯?壹起喝點。”
這人啊,就怕比!
我來的時候,人家先是給我堵在了門口,再是給我使臉色,最後還不讓我上桌吃飯,可妳再看看人家,壹個個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簡直是壹天壹地的差距。看著荊濤跟鄒月娥和鄒家人說說笑笑的融洽模樣,我就別提多生氣了,往角落的壹個小沙發上壹坐,我沈著臉,壹句話也不說。
這時,有幾個人才剛看見我進屋,氣氛有那麽幾秒鐘的凝固。
荊濤沒什麽察覺,笑呵呵地看著黃玲道:“妳就是吉祥的女朋友吧?行,挺好,現在在哪工作?”
黃玲答道:“跟吉祥壹樣,在北京朝陽門的上島咖啡廳。”
荊濤壹皺眉,哦了壹聲:“那裏好像不是長合同吧?給妳們上五險嗎?”
黃玲搖頭道:“我剛去沒幾個月,還沒簽正式合同。”
“這樣啊,嗯,妳要是幹的不順,到時候我跟下面人打打招呼,妳跟吉祥來我們公司吧,待遇什麽的不成問題,就沖月娥的面子,壹月二千五吧,等妳們幹的時間長了,以後再慢慢漲工資。”荊濤抿了口酒,砸吧砸吧嘴。
黃母聽得眼神壹動,“荊總,妳們公司是?”
荊濤笑呵呵道:“搞商貿的,總部跟北京。”
黃母這人也挺勢力的,壹聽人家是北京開公司的老板,馬上就跟荊濤套起近乎,鄒家那幾個親戚也壹個勁兒地給荊濤敬酒,從鄒月娥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麽,但看上去,鄒爺爺似乎對這個老板很有好感。
主桌上的他們還在壹杯壹杯地喝酒,鄒奶奶和孩子們的兩桌卻早早吃完了飯。
我見鄒奶奶從椅子上站起來,似是要回屋,於是趕緊湊了過去,“媽,跟您說點事兒,您看……咱們是不是去樓上?”
正喝著酒的荊濤聞言壹楞,看看鄒姨:“這也是妳弟弟?”
“叫媽就得是兒子啊?妳什麽眼神呀?”我正憋著火沒處發呢,“我是月娥老公!”
荊濤的臉色剎那間黑了下去,“月娥,他誰呀?”
“不是跟妳說過麽。”鄒月娥蹺著二郎腿,老神在在地晃了晃酒杯,“我離過婚。”
“哦,妳前夫啊。”荊濤撇撇嘴,擰著眉頭看看我:“怪不得妳跟他離婚呢,素質真是不高。”
我啞然壹笑:“是,您素質多高啊,壹進屋就開始瞎得瑟,又張羅給人找工作吧,又什麽壹百萬的大單子吧,您再嚇著我們。”從幾番話語上看,鄒月娥跟荊濤的關系應該還不算很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這讓我心裏壹松。
荊濤冷冷壹哼:“無理取鬧!”
大叔壹看,趕快打圓場道:“來,喝酒喝酒,還有壹瓶滿的沒動呢,大家均了吧。”
我也懶得再理他,懇求的視線看向鄒奶奶:“媽,樓上說話?”
鄒奶奶不耐煩地砸了下嘴,末了,還是先壹個上了樓,我隨後跟上,扶著她的手臂,生怕老人家腳下踩空了。
二層有好幾個房間,鄒奶奶帶我進去的八成是她的屋,裏面沒什麽家具擺設,很簡單。
老人家慢悠悠地坐到床上,板著臉道:“說吧。”
我沒敢坐,幹巴巴地站在鄒奶奶對面,誠懇道:“媽,我這次來是道歉的,前陣子確實是我不對,害的月娥傷了心,這個,我已經認識到錯誤了,以後壹定好好對月娥,您看,您能不能再給我壹次機會,就壹次。”
鄒奶奶瞅瞅我:“妳要說的就這些?”
我有點著急道:“媽,我以前對月娥怎麽樣,您應該看得出來,縱然有壹時糊塗的地方,可我絕絕對對是真心對月娥的,這個您不否認吧?那個叫荊濤的人真不可靠,妳看他現在對月娥挺巴結的,指不定以後什麽樣呢,要我看,他壓根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根本沒把月娥當回事兒,更沒跟她結婚的打算,所以我覺得,應該讓月娥今早跟他劃清界限。”
鄒奶奶哼了壹聲:“人家再不濟,也沒跟外面有其他女人吧?”
我扇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您怎麽知道他沒有?”
“行了,我懶得跟妳說!”鄒奶奶站起來,“我下樓了!”
“哎呀,媽,您別走啊。”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想著他們也不會簡單原諒我,只好咬牙道:“媽,我跟月娥好歹夫妻壹場,不管最後有沒有結果,我也是您和爸的兒子,以後家裏要是有事,您只管跟我說,只要我力所能及的,絕對不皺壹下眉頭。”
腳步壹頓,鄒奶奶嗯了壹聲,擡步下了樓。
我本來也想跟下去的,可琢磨著到了客廳鄒姨也不會跟我說什麽,還不如跟樓上等她呢,有些話,只能我倆單獨說。想到這裏,我腳步壹收,順著走廊推開了另外幾間屋子的門,快速找了找,直到看見有壹間屋桌子上擺了三個空酒瓶子,我才眨著眼睛走了進去,無疑,這裏是鄒月娥的臥室。
房間不大,九平米左右的樣子,裝潢擺設也比較簡單。
我看看表,往電腦桌前壹坐,想了想,還是沒動鄒姨的電話,現在我倆關系比較冷淡,要是隨便動她的東西,還不知道鄒月娥什麽反應呢。臉上苦苦壹笑,我溜達到了小雙人床前頭,瞧著那條折折皺皺的被子,我往床上壹躺,抓過鄒姨的枕頭和被窩,使勁聞了聞,嗯,好熟悉的味道。
眼睛壹瞇,我把頭埋進還略帶著壹點熱乎氣兒的被窩裏,舒舒服服地躺著。
大約十五分鐘以後,蹬蹬蹬,腳步聲漸近,還有細微的說話聲,大概兩三個人。
我眉頭皺皺,翻開被子下了床,快速把被窩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壹沈吟,還是灰溜溜地鉆進了床底下,扒開了幾雙皮鞋和高跟鞋,使勁兒往裏挪著。我只想見鄒月娥壹個人,有別人在可不行,沒準人家轉身就走呢?
“去我屋吧。”
“嗯。”
這倆聲兒分別是鄒月娥和鄒奶奶的。幾秒鐘後,屋門開了,從床下的位置往她們腳下壹看,來的是三個人,除了鄒姨母女外,另個穿皮鞋的好像是黃母。她們客道了幾聲,紛紛坐到了床上,我頭頂位置壹沈,床板立刻發出吱呀吱呀的響動。
“怎麽連被窩也不疊?”鄒奶奶道。
“呵呵,起得有點急,沒顧上。”鄒月娥的笑聲還是那麽好聽。
“這棟小二樓蓋得真不錯,要是跟北京是去,這麽壹棟房子起碼得兩百多萬了。”黃母似乎有意把話題往這方面引,道:“什麽時候蓋的?我看沒幾年吧?墻還挺新的呢。”
鄒奶奶:“剛完工沒壹個月,是月娥結婚時蓋的,本來……唉,不說了。”
黃母道:“現在年輕人的事兒,確實……”
鄒奶奶:“我們家月娥命不好啊,妳說,長那麽漂亮管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被人欺負的命?”
“不說這個了,好吧?”黑色高跟鞋的後跟輕輕在地上點了壹下,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美腳,我真想伸手捏壹捏,這時,只聽鄒月娥又道:“黃阿姨,吉祥和小玲的事情,我們家都挺看好的,您看,咱們今天是不是把這事兒定壹定?”
“不急吧?”
“呵呵,現在屋裏也沒別人了,您有話可以說。”
“嗯。”頓了壹會兒,黃母道:“那我直說了,其實妳也明白,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孩子過上好日子?結婚?結的還不就是個房子?如果連房子都沒有,以後的日子能好到哪裏去?我可不想我女兒跟著鄒吉祥受苦。”
“我們……”鄒奶奶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被鄒月娥打斷了。
鄒姨的高跟鞋很有節奏地點著地板,“您的意思是,他們結婚的前提是要有壹套房子。”
“對,壹套北京的房子,不能是遠郊,最起碼要在四環以內。”
“呵呵,我們家的條件您也看到了,四環內的房,二居室起碼也要二百萬以上吧?可是,我們現在真的沒這個經濟能力,如果是河北省的話……”
黃母:“河北不行,這個沒得商量。”
鄒月娥:“不是我們家不想出這個錢,主要是您這個要求,實在太難做到了。”
黃母:“其實,我也覺得吉祥這孩子挺好,懂事,憨厚,以後對小玲應該也不會差,可是,您二位別嫌我的話難聽,我只是就事論事,嗯,吉祥畢竟是外地戶口,沒車沒房,連工作也不是很好,這種條件,我根本沒法回去跟親戚交代,最起碼,要有套北京的房子吧?這是我的底線,有了這個,什麽都好說,我回去也能勸勸我家老頭子,這事兒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沈默了好久,鄒月娥嘆了口氣:“貸款行嗎?我想想辦法,爭取湊個首付。”
黃母:“先不說銀行給不給貸,壹百多萬的貸款,哪輩子能換的清?他們倆工資又不高,以後的日子更沒法過了。”
良久之後,鄒月娥又是壹聲嘆息:“要不先租房吧,房租都算我們家的,我再給您家下二十萬的禮,行嗎?”
“租房叫什麽事兒?月娥,我不差這點錢,我這麽說吧,只要妳家能弄來壹套房子,不管是新房還是二手房吧,我出錢,給吉祥和小玲買壹輛轎車,這門親事也就定了,成不成?”
“二手房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