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勢在必得的元青花】

　　“鏡子！傻不拉嘰地發什麽呆呢？”
　　肩膀被人從後面狠狠拍了壹把，我嚇得壹哆嗦，回頭看去，發現蔣妍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背後，她含著壹根牛奶味冰棒，美滋滋地吃著。我苦笑不跌道：“妳能不能別總壹驚壹乍的，我正想事情呢。”她這壹打岔，我更回憶不起來跟瓷器有關的事件了。
　　“是不是在煩惱那二十萬該怎麽花啊？”蔣妍嬉皮笑臉地單手摟住我肩膀：“沒關系，誰讓咱們是好哥們兒呢，我就勉為其難地幫妳花花吧，說，是去北京飯店還是王府飯店？”她今天穿了件艷紅色吊帶衫配黑色牛仔超短裙，時尚的漆皮小手包往胳膊肘上壹挎，小女人味兒十足。但她性格卻不像打扮得那般“女人”，比如現在，她單臂摟著我，好像沒察覺哪裏不妥似的，大大咧咧的很。
　　不過我卻知道，蔣妍其實也很害羞的，只不過被她的外表很好地掩飾住罷了。
　　本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傳統思想，我略略向右躲了幾公分，“去我家坐坐吧，對了，千萬別把我玩收藏的事兒說漏了，我爸媽不讓我沾那個的。”
　　“我妳還不放心？”蔣妍不耐煩地推推我：“走啦走啦，坐了快壹小時車，腿都酸了。”
　　她或許真的累了，右手提著包，肘部旁若無人地搭在我肩頭，對我沒有任何防備。
　　我明白，蔣妍是真把我當朋友當哥們了，感動之余，也不免有點慚愧。
　　畢竟是異性，我無法像蔣妍對我那樣對她，心裏多少會有點不軌的小心思。
　　進了四合院，我給坐在香椿樹底下的爸媽介紹蔣妍認識。
　　“阿姨好，叔叔好。”
　　“妳也好，來，坐下說話吧，小靖，去給人家沏杯茶啊。”
　　蔣妍落落大方道：“阿姨，不用麻煩了，鏡子是我最好的哥們，您也別拿我當外人。”
　　我爸倒沒什麽，簡單招呼了幾句，就低頭看起京華時報。我媽不知在盤算著啥，小眼睛壹個勁兒地盯著蔣妍看，東壹句西壹句地問著些不著邊際的問題。我擦了把汗，沒多停留，忙叫上蔣妍壹起到了我的小屋。
　　剛壹進來，她便眼疾手快地壹腳踩在水泥地上，擡起腳來，壹只被鞋底壓癟的蜈蚣顯露出來，她瞥我壹眼：“還說我家蟲子多讓我打打殺蟲劑，切，妳家也少不到哪去啊。”說罷，她也不客氣，脫掉涼鞋就壹頭倒在我床上。
　　“沒辦法，妳租的起碼是樓房，殺完蟲子很難再生。”我無奈壹笑，彎腰把她踢到墻角的涼鞋撿到床尾放正，道：“我家是平房，再怎麽樣也殺不幹凈，沒準大街上的蟲子就順著門縫鉆進來呢，防不勝防。”平房就這壹點不好，土鱉啊，蜈蚣啊，都是我家常客。
　　蔣妍拿我的枕巾抹了抹脖子上的汗珠：“無聊死了，找點事兒幹啊。”噌地壹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莫名其妙地嘿嘿笑了兩聲，“顧靖同學，妳電腦裏有沒有電視臺不讓播的片子啊，哼哼，我猜肯定有，是不是知道我要來，都給作成隱藏文件了啊？”
　　我呃了壹聲：“真沒有。”
　　“信妳才怪！”蔣妍光著白皙的小腳丫直接下地，按了電源，她跳到電腦前的轉椅上壹盤腿，奸笑不止地望著我：“可是妳自己說沒有的，敢不敢讓我翻壹翻？”
　　“我騙妳幹嘛。”
　　十幾分鐘後，蔣妍不可思議地叫了壹聲：“我靠！真沒有！妳還是不是男人啊？”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這個問題。那種片子，其實我是看過的，不過只是在腰子的PSP上瞅過幾眼。我這人還算比較正經，當然不可能上網下載那些沒用的玩意兒。
　　“沒意思！沒意思！”天生閑不住的蔣妍瞪瞪我：“妳家也沒個玩的東西，早知道不來了。”
　　“妳可以上上網啊。”
　　“得了吧，電腦慢的跟蝸牛似的，我著不起那個急。”
　　“我正想換壹臺呢，要不等中午吃完飯，咱們去趟中關村？”
　　“那也是下午了，現在咋辦啊，幹坐著大眼瞪小眼？”這時，蔣妍咦了壹嗓子：“妳頭兩天帶回來的那塊毛料呢，拿出來拿出來，咱們自己給它解了。”
　　我道：“可設備？”
　　“妳不會找東西代替啊？”
　　我蹲下身爬開床單，從床底下掏出毛料，想了想，又去院裏的水龍頭邊上找了壹塊布滿綠苔蘚的灰色磨刀石，用水沖洗幹凈，拿回了屋。磨刀石在幾年前被我爸摔壞了，現在只剩下巴掌大小的壹塊，半月牙形狀。
　　於是乎，蔣妍用報紙墊在屁股底下坐著，倆腿很不雅地左右劈著，躍躍欲試地用磨刀石吭哧吭哧地在毛料尖端磨，“再出個冰種！不！玻璃種！還得是滿綠的！祖母綠的！”
　　翡翠原石的硬度眾所周知，那可不是普通的石頭。結果折騰的大半天，才將將把尖端磨平了幾毫米，進度緩慢。蔣妍卻不放棄，依舊死命地用最原始的辦法擦石。真要說起來，這才應該是真正的擦石吧？
　　我見她壹個人玩得挺愉快，便沒去打擾，而是上了優酷視頻網，翻了段上上個月晏婉如在北京臺的節目，裏面有二十分鐘是專門說瓷器的。視頻裏，有著壹張傾國傾城臉蛋兒的晏婉如先說了汝窯，再說了哥窯、官窯，最後，她還對青花瓷做了很詳細的闡述。
　　“嘉、隆、萬三朝的青花瓷器主要還是景德鎮的產品，民窯的質量參差不齊，有特別好的，也有很粗糙的……”
　　聽著聽著，我的眉頭漸漸擰在了壹起。
　　青花瓷？青花瓷？
　　當元青花幾個字落入耳畔的壹剎那，我眉毛猛地壹舒！
　　想起來了！終於想起來了！
　　元青花！
　　是元青花！
　　關掉網頁，我攥攥拳頭，強行按耐住激動的心情，雙手啪啪拍了拍臉頰。
　　機會來了！壹夜暴富的機會！
　　如果沒有意外……
　　如果事情順利……
　　我入手那件元青花的成功率絕對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是的！
　　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元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