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大賺壹千二百壹十萬！】

　　王府井南頭的長安街路段。
　　開進壹個高檔住宅小區，晏婉如把車停進院裏的地下停車場，鎖好車，挽著我手走上來，她邊回憶著金大哥家的住址邊在兩棟樓之間穿行，末了，還是沒想起來在哪，只得給對方打了個電話詢問，聽到是三號樓五單元後，晏婉如才拉著我拐了個彎兒，進了斜對面的灰色樓棟。
　　叮咚，叮咚，叮咚，晏婉如按下了501的門鈴。
　　防盜門開了，勉強掛著笑容的金大哥做了個請的手勢，把我們讓進屋裏。客廳裏有個中年婦女正在提著電熱水壺沏茶，應該是金大哥的妻子了，我們相互打過招呼，金大哥便壹指沙發讓我們坐下，“……小晏可是稀客，還沒吃飯呢？我剛跟飯館點了幾道菜，晚上跟這兒吃吧。”
　　晏婉如痛快地壹點頭：“行，我也吃吃大戶。”看得出，他倆私交還不錯。
　　金大哥的妻子聞言不由噗嗤壹笑：“小晏，妳這話不是寒磣我家老金麽？在妳這個大富婆面前，誰家敢稱大戶呀？”說完，她把壹個冒著熱氣的茶杯推給我，“妳是小晏的弟弟，咱們也都不是外人，我就叫妳小靖吧，來，喝茶，這是壹親戚出差帶回來的毛尖兒，嘗嘗味道。”
　　我捧住杯子：“謝謝。”淺淺抿了口，茶湯很香，繚繞在舌尖久久沒有散去。
　　金大哥的妻子笑著坐到我們身旁：“對了，沒聽老金說妳還有個弟弟啊？”
　　晏婉如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頭發：“認的幹弟弟。”語氣壹頓，她又加了壹句：“不過比親弟弟還要親。”據我所知，晏婉如好像只有個哥哥，我跟她屋裏曾見過她哥哥的遺相，聽說去世很久了，不過具體怎麽回事，我自然不好多問。
　　撈了壹會兒家常話，晏婉如看向壹直沒言聲的金大哥：“怎麽還愁眉苦臉的？”
　　金大哥再沒了拍賣會遇到時的健談，顯得很沈默，嘆息著搖搖頭：“十幾年辛苦白花了，我能高興的起來麽？從當初剛做生意的那會兒，我就開始研究五彩，後來專門盯上了康熙五彩的十二月花神杯，壹年收壹個，就盼著哪天能找齊壹套，跟人顯擺顯擺，結果呢，唉，月季花杯這個坎壹下把我攔住了，我足足找了三年啊，壹點線索都沒有，也不知道今兒個保利這套是從哪來的。”
　　金大哥的妻子道：“是妳的就是妳的，不是妳的就不是妳的。”
　　晏婉如看我壹眼，見我沒說話，她也沒點破，“……不在這壹時，以後會有機會的。”
　　金大哥搖頭道：“懸了，唉，不說這個了，嗯，妳弟弟找我是？”
　　我接話道：“沒啥事兒，主要我也特別喜歡康熙五彩，想跟您取取經。”
　　金大哥苦笑了壹下，下巴努努晏婉如的方向：“妳姐在這方面是當之無愧的權威，跟我取經？我這半斤八兩的鑒定水平，那純粹是誤人子弟。”喝了口茶水，他道：“怎麽？妳也是玩收藏的？我看妳年紀不大啊？”
　　晏婉如親昵地撫著我的後腦勺道：“可別小看我這弟弟，他賺錢的本事連我都比不了。”
　　“是嗎？”金大哥意外地瞧瞧我：“哦對了，上回妳姐問我花神杯賣不賣，就是幫妳問的吧？妳收集幾個了？哪個月份的？”說起這個，金大哥稍稍來了些精神頭。
　　我摸摸鼻子道：“現在手裏壹個都沒，所以聽說您收了十壹只，就想過來見識見識。”
　　“哦，這樣啊。”金大哥站起身，“等我給妳拿去。”
　　晏婉如古怪地目光在我臉上轉了轉，卻沒插話，跟金大哥的妻子聊起來。
　　不多會兒，金大哥抱著壹個大盒子從臥室裏出來，我立刻迎過去，把茶幾騰出空地，讓他將盒子放下，掀開蓋子，我問了句“能不能上手”，征得金大哥同意後，才謹慎地取出花神杯，挨個鑒定著。我知道晏婉如可能已經看過這十壹只杯子了，她的話自然是權威，但為了保險，我還是壹壹審視了壹遍。
　　嗯，基本沒問題了，是真的。
　　我贊嘆地壹點頭：“……真漂亮。”
　　金大哥壹搖腦袋，“可惜啊，差了最重要的壹只月季花杯。”
　　眨眨眼睛，我試探道：“那您以後是怎麽打算的？繼續找？”
　　“呵，花了三年都沒見到月季花杯的影子，再找下去也沒什麽戲了。”金大哥把壹只水仙花杯拿在手中把玩了幾圈：“留著吧，以後傳給我兒子，看看他跟這套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有沒有緣分。”
　　我壹定神，卻沒有急著說出來意，有壹搭沒壹搭地和他聊起別的。
　　六點鐘左右，飯館送菜的服務員敲開了金大哥家的門，我們幾個人圍在餐桌前，邊吃飯邊說說笑笑著，氣氛很融洽，我和金大哥夫婦倆的關系也漸漸拉近了壹些。
　　席間，跟金大哥探討完壹個古玩話題後，我覺得差不多了，就故作隨意地吃了口菜，道：“金大哥，您生意越做越大，沒準備把花神杯賣了嗎？畢竟多壹點流動資金對公司的發展總是好的吧？”
　　金大嫂壹聽，登時放下筷子：“誒，妳這話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即便古玩能升值，可幹什麽也沒做生意來錢快啊，早就跟他說讓他賣了賣了的，他偏偏不聽，非要做那民間第壹個收集全花神杯的人，現在倒好，讓人搶先了吧？”
　　金大哥沒好氣道：“玩收藏又不都是為了賺錢。”
　　金大嫂撇嘴道：“不賺錢妳吃什麽？喝什麽？凈說那個，當初要不是妳攛掇我說要把花神杯收全就能大賺壹筆，我能同意妳買杯子嗎？好歹也是幾百萬，放到公司裏做出多少筆單子呢？”
　　金大哥道：“妳知道今天保利拍賣的花神杯賣了多少嗎？九百萬！”
　　金大嫂毫不退讓道：“人家那是十二只，是整套的，妳這個呢？妳找得著月季花杯嗎？”
　　金大哥不說話了，悶頭吃菜。
　　“小晏。”金大嫂看看晏婉如：“妳說這十壹只能賣多少？”
　　晏婉如壹琢磨，“從今兒的架勢上看，放到拍賣會上應該能拍到四百萬，不過裏面有傭金啥的，拿到手裏的差不多能到三百五十萬左右吧。”
　　金大嫂郁悶道：“差了壹個杯子，價錢就少了壹倍？”
　　“那可不……”晏婉如為我加了筷子菜，道：“整套和不整套是完全兩個概念。”
　　金大哥插了壹句：“主要還是月季花杯沒露過面，所以價格才高。”
　　我觀察了壹下金大哥的表情，“您要覺得行，要不賣我吧？”
　　三人都是壹楞：“賣妳？”
　　我只感覺右腳的鞋子被人踢了壹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晏婉如，她正面帶詢問地盯著我眼睛看。我回了她壹個微笑，沒說什麽，轉頭對金大哥道：“十壹只杯子我都想要，您開個價兒？”
　　金大哥為難地皺皺眉，瞅了眼晏婉如：“小晏，這？”
　　晏婉如攤攤手：“別問我，我不清楚，他來之前可沒跟我打過招呼。”
　　看得出，金大哥是不打算賣的，許是礙於晏婉如的面子，他猶豫著沒有開口。
　　金大嫂倒是興趣極大，拉了丈夫壹把：“杯子不成套，妳留著也沒用，嗯？”
　　“誰說沒用。”金大哥橫了她壹眼：“我準備給兒子留著呢。”
　　金大嫂呵呵壹笑：“兒子什麽想法我還不明白？妳給他留壹筆錢，保準比留幾個杯子更讓他高興！妳信不信？”
　　“還不是妳慣出來的？壹個比壹個財迷心竅。”
　　見金大哥的語氣出現了緩和的態度，我心中壹松，期待的視線看向金大嫂。我清楚，有晏婉如在這裏，即使金大哥想賣，也不會輕易開口的，否則萬壹我給的價錢少於他的預期，礙於面子他不好意思加價，他要是再改口說不賣，很可能影響到跟晏婉如的關系，所以，談價的工作肯定是金大嫂從中周旋。
　　果不其然，金大哥不說賣也不說不賣，不置可否地吃著菜。
　　金大嫂眼睛壹瞇，“小靖，妳想多少錢收？”
　　熟人之間買賣跟逛古玩市場買東西可完全是兩碼事，往往最先開口的第壹個價位非常重要，而且從金大哥的態度看，我似乎只有壹次出價的機會，心中反復思量了片刻，我拿定了主意，沈吟道：“三百七十萬您看行嗎？”這個價格，只能比晏婉如的估價高，而不能比她的低。
　　金大嫂壹怔，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道：“妳家是做生意的吧？”
　　我道：“沒有，我也是沒事弄弄古玩，才賺了幾個小錢。”
　　金大嫂笑道：“喲，那妳可比我兒子有本事，他就知道玩，壹點正經事都不幹，等他畢了業啊，還不知道能不能接下他爸的公司呢。”
　　我看到，餐桌的布微微有些晃動，似乎是金大嫂在桌子下面給金大哥試了什麽小動作，具體含義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想來我給的價位應該能讓他們滿意。
　　之後，金大嫂也沒再提花神杯的事兒。
　　吃過飯，她找了個借口把金大哥叫去了屋裏，客廳只留下了我和晏婉如。
　　晏姐埋怨地瞥瞥我：“事先也不和我打個商量，說說吧，怎麽回事兒？”
　　“呵呵，先保密，等我把杯子收來再跟妳說。”我往裏屋看了眼：“妳說有戲不？”
　　“金大哥不是那種死板的人，既然月季花杯這麽多年也沒下落，妳給的價格又這麽高，嗯，應該沒問題吧。”
　　還想跟晏婉如問點什麽，卻聽得屋門壹開，金大哥和金大嫂雙雙走出來。
　　這麽快就商量好了？不會不行吧？
　　我有點忐忑，扯了兩句旁的，旋即問道：“那杯子？”
　　金大嫂壹指金大哥：“他啊，還是不想賣，非說給兒子留著。”我心裏壹沈，暗暗嘆息壹聲，可緊接著，金大嫂卻瞬間變了語氣，氣哼哼地瞥了金大哥壹眸子：“不過這事兒我做主了，我可不想讓兒子也跟他似的成天琢磨古玩，嗯，杯子妳拿走吧。”
　　見金大哥沒言聲，我頓時壹喜，“那行，您給我個銀行賬戶？我現在把錢打過去。”
　　金大嫂拿起電水壺把我茶杯蓄滿，“不用那麽急，東西妳拿走，錢不錢的哪天也無所謂。”
　　喝完了這杯水，在我強烈要求下，還是借了他家的電腦，從網銀上給金大哥的賬戶轉去了三百七十萬塊錢，又在他家坐了壹會兒，等確認錢轉到位了，我看看表，才把花神杯裝進書包裏，和晏婉如壹起跟他們告辭。
　　出了他家小區，我難以掩飾心中的喜色，興奮的表情全部寫在了臉上。
　　走進陰森森涼颼颼的地下車庫裏，晏婉如好氣又好笑地刮了我鼻子頭壹把：“傻笑什麽吶？不就收了套不完整的花神杯嗎？至於樂成這樣？再說，妳給的那個價錢本身就高出市場價格不少，還真以為撿了便宜呢？”
　　我全當沒聽見她的打擊，笑道：“當然撿了便宜，而且撿了大便宜。”
　　晏婉如狐疑地看看我：“怎麽個意思？”
　　我做賊似的四顧壹望：“這裏有人，先上車，上車再說。”
　　等鉆進了奧迪裏，確認周圍沒有人註意到我們，我嘿嘿笑笑，把書包拉到腿上，打開拉鎖取出了那只裝著花神杯的精致木盒子，將蓋子壹掀，讓十壹只杯子暴露在車廂裏。
　　晏婉如柔媚地扇了扇睫毛：“神秘兮兮的，妳說的大便宜在哪呢？就這個？”
　　“是這個。”我從書包的暗兜裏摸出壹卷報紙，輕輕將其揭開，登時，壹只杯身盛開著月季花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呈現在晏婉如眼前，花枝隨風搖曳，紅花爭艷，鮮活得仿佛隨時都要躍出杯子壹般。
　　“上帝！？”她壹下就傻眼了：“妳居然還有壹只！妳居然還有壹只！？”
　　我怕她誤會什麽，忙道：“我可不是有意瞞著妳的啊，拍賣會之前妳沒仔細問我，我當時心思全在拍賣上，也沒顧上說。”
　　晏婉如飛快把杯子拿過來，壹口口吸著氣，“妳從哪找來的？怎麽可能還有！？”
　　“就是朋友家裏，她家總共有七八只月季花杯，結果被當成了茶具壹只用了二十年，期間摔壞了幾個，只能最後兩只了。”我勾了勾嘴角：“晏姐，花神杯又湊齊壹套了，呵呵，這算不算是撿了大便宜？”
　　晏婉如的心思似乎全在杯子上，沒聽到我說話，她壹個個將它們捧在手中把玩，眼中泛起濃濃的喜愛，“……真好，嗯，真好。”她壹遇見喜歡的東西似乎就會把“真好”倆字掛在嘴上，看來是真動了心。說完，晏婉如壹擡頭，壹眨不眨地盯著我看。
　　我呃了壹聲，摸摸自己的臉：“看我幹嘛？”
　　晏婉如露出兩個酒窩：“……妳說呢？”
　　“呵呵，妳要是喜歡的話就拿走。”我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不過親兄弟明算賬，妳可別以為妳是我姐就能少給我錢，差壹分都不行。”
　　晏婉如敲了我腦門壹下：“貧嘴，說吧，多少？”
　　我臉色稍正了些許：“我知道我說四百萬賣妳妳肯定也不幹，這樣，六百萬，總行了吧？”
　　“妳啊妳！”晏婉如斜了我壹眼：“拍到九百萬的東西，妳賣我六百萬？”
　　“那不壹樣，還有傭金呢，我到手的才不到八百萬。”
　　“可買家也有傭金啊，九百萬拍下來，得花壹千萬出頭才能拿到手。”
　　“哎呀，妳就拿著吧。”我佯作要槍她手裏的杯子：“妳要覺得不妥，我可拿去拍賣了。”
　　“去！別搶！”晏婉如笑著把我的手打開：“知道了，杯子我拿走了，錢晚上到賬。”
　　“呵呵，這才對嘛。”
　　“姐猜妳上輩子肯定是個小壞包，要不然這輩子老天爺為啥送妳這麽好的運氣？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路上，蓮蓮打電話催晏婉如帶她去北辰買衣服，兩邊不順路，我就沒讓晏姐送我回家，而是去車站坐公交車回了牛街的小平房。
　　等到大概八點鐘左右，我上網查了下網余額。
　　我暈！
　　那半個小時前的壹筆轉賬單子讓我重重壹拍腦門——八百萬！晏婉如給我轉了八百萬！
　　我說她答應得那麽痛快呢，原來是根本沒打算按我說的價格來。我郁悶不已，擡手摸到鍵盤上剛準備把多出的二百萬打回去，但想了想，又搖頭作罷，晏姐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了，就算把錢轉回去，第二天保準還得回到我的賬上。
　　算了，不矯情了。
　　躍躍欲試地搓搓手，我點開電腦上的計算器軟件算了算這次的收獲。
　　保利拍賣那裏我能拿到七百八十萬，加上晏婉如的八百萬，減去買金大哥杯子的三百七十萬，最後的收益……
　　我楞了壹下，頓時口幹舌燥起來，這次的收益居然達到了壹千二百壹十萬！
　　我去！
　　這可是我重生以來賺的最大壹筆錢了！
　　現在別說買壹棟別墅了！兩棟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