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关闭

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四百壹十七章 她多大?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李叱聽完進卒的話陷入了很長壹段時間的沈默,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壹些人值得尊敬,值得壹直尊敬。
  進卒不是壹個不明是非的人,他知道壹切好與不好,他只是沒得選。
  有些人因為知道自己走的路錯了,迷途知返而被人尊敬,有的人知道自己走的路錯了,卻因為恩義而不願回頭,亦被人尊敬。
  “如果有壹天。”
  進卒喝了最後壹杯酒,灑脫的笑了笑。
  “我站在妳們面前,手裏拿著兵器……請妳們與我壹戰,不要留情,是為成全。”
  說完之後進卒起身離開。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今天的話會說到此處,他本意真的只是想替節度使大人探探李叱或是唐匹敵的口風而已。
  然而有些人就是那樣,妳不忍去騙。
  進卒敬重唐匹敵,也敬重李叱,他如果在這樣兩個自己敬重的人面前壹味說謊,他做不到,做到了也會看不起自己。
  “我是軍人。”
  進卒回頭看向李叱和唐匹敵,盡量輕松的笑著,可是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卻如此的沈重。
  李叱和唐匹敵同時抱拳,當進卒看到他們兩個這樣的舉動,再次笑了起來,那是壹種滿足,也有些淡淡的驕傲。
  節度使府。
  曾淩壹直都沒有睡著,進卒沒有回來把探聽到的消息匯報,他就睡不著。
  誠如進卒推測的那樣,曾淩要解決李叱他們的辦法其實無非兩種。
  壹是殺二是趕。
  和李叱搞好關系進而和燕山營搞好關系,那不是解決李叱的辦法,那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進卒進來的時候就看出來曾淩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所以他更為小心了些。
  “大人?”
  進卒輕輕叫了壹聲。
  “嗯?”
  曾淩回過神來,看了看進卒,然後長出壹口氣。
  “妳回來了……剛才想了些事情,壹時之間沈進去了,妳回來我都沒有察覺。”
  曾淩起身,走到壹側親自動手泡了茶。
  “怎麽樣?”
  他問。
  進卒垂首道:“大概試探了壹下,沒敢太過明顯,李叱話裏話外的意思,大概他是想走。”
  “想走?”
  曾淩泡茶的動作壹停,他看向進卒問道:“他想走?”
  進卒點頭道:“大概是這個意思,有些明顯,所以屬下不確定是真心還是假意。”
  曾淩給進卒倒了壹杯茶,坐下來就再次陷入沈思。
  許久之後,曾淩端起茶杯,到了嘴邊的時候茶杯又停在那,他眼神轉向進卒,有些疑惑地問道:“妳的意思是,李叱是想借妳的口讓我知道,他想走?”
  進卒道:“應該是這樣。”
  曾淩又壹次陷入沈默。
  他開始想不明白李叱這個人了,如果說李叱之前的計策他確實有些低估,但最終還是想明白了。
  現在李叱想讓進卒轉達他要走的意思,這就讓曾淩再次變得不明白起來。
  因為不管最終是三方圍城還是四方圍城,李叱不走,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現在他主動要走,可能此處有坑。
  曾淩起身,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踱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醒悟過來進卒還在這。
  他歉然的笑了笑道:“忘了妳還在,壹時之間想的有些多了,越想越多。”
  進卒勸慰道:“大人,其實最艱難的時候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羽親王已死,羽親王黨羽也大部分被除掉,現在冀州城內外掌權掌軍之人,都是大人屬下,都是大人親信。”
  曾淩在進卒對面坐下來,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幾次。
  “進卒,妳說的都沒錯,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再壞的情況,還能壞的過兵敗之後羽親王態度上的變化?”
  曾淩道:“那時候我想著,最壞也不過如此了吧,且這最壞我也沒放在眼裏。”
  “但……”
  他的話鋒壹轉。
  “進卒,妳知道我是什麽時候開始明白過來,羽親王與我反目那不是最壞的時候。”
  進卒搖頭。
  他到現在也覺得那是最壞的時候,外敵再強大又如何,他們還有軍隊,還有冀州城,大不了就是死拼到底。
  “在我見識到了李叱的厲害之後。”
  曾淩長長的吐出壹口氣,很長很長,像是想把心裏的什麽東西吐出來壹樣。
  人在壓力,在積郁,在苦悶,在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候,往往都會下意識的大口大口往外吐氣,但自己卻並不察覺。
  李叱給了他壓力。
  曾淩嘆道:“我覺得最壞的事,不是羽親王與我反目,也不是城外的劉裏和崔燕來,更不是還沒有到來的羅耿,而是年輕人……”
  曾淩道:“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之後,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觸碰到那個高的地方,看盡人間,歷經艱險,又明白是非,懂得輕重,不管是思謀還是魄力,此時應該最盛太對,我已知天命,還怕弱冠人?”
  “是的,我怕,越來越怕。”
  曾淩看向進卒道:“他們才是什麽都不怕。”
  進卒怔在那,壹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然後想到,也許說什麽都沒辦法安慰的了。
  “妳看著吧……”
  曾淩自言自語似地說道:“那些不知道害怕的,像我壹樣覺得自己年紀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知天命的人,最後都會吃大虧。”
  沈醫堂。
  此時已經深夜,沈醫堂的東主沈如盞卻沒有壹絲睡意,她坐在院子裏看著頭頂的明月發呆已經好壹會兒。
  但她這樣的人,又怎麽會有時間發呆?
  她是壹個實用主義者,不管做什麽事,都追求實用,再漂亮而不實用,她不屑壹顧,就正如她的穿著。
  而在她看來,最大的實用是時間,浪費時間的人比浪費任何東西都要可恥。
  她手下呂青鸞是壹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他有壹種很奇怪的特質,那就是容易被人忽略。
  他和沈如盞是兩個極端,沈如盞站在那,誰都會第壹個註意到她,他站在那,誰都不會註意他。
  所以若他站在沈如盞的身後,大概會被人當成壹個透明人,視若無睹。
  “東主。”
  呂青鸞低聲叫了壹聲,這才讓人能註意到他的存在。
  “到時候休息了。”
  呂青鸞提醒著。
  沈如盞點了點頭,她卻沒有起身回屋的意思。
  片刻後,沈如盞問呂青鸞道:“妳覺得咱們來冀州城是做什麽的?”
  呂青鸞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從最初的理由來看,是接受了李哧他們的請求。
  而接受請求的人是雲隱山門主,也就是沈如盞的姐姐沈如筠。
  沈如筠的本意,是安排雲隱山的弟子出來幫助李叱,也是為了歷練弟子,是為了能在有人救世的時候,雲隱山的弟子可以出壹份力。
  可是到了冀州之後,沈如盞表現出來的,都沒有壹絲壹毫是要幫助李叱的意思。
  就像是親兄弟明算賬的那種格局,我用妳的地,我給妳銀子,妳用我的藥,也要給我銀子,況且還不是什麽親兄弟。
  賺來的錢我會按照約定好的分給妳,不會多壹個銅錢,也不會少了壹個銅錢。
  這是生意,不是幫助。
  所以呂青鸞覺得東主的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因為現在做的和之前要做這些的原因,似乎沒有任何關系。
  沈如盞見他不回答,知道他為難,所以笑了笑道:“想說什麽就直說。”
  呂青鸞低頭道:“屬下是覺得,咱們現在是不是刻意走的和李叱那邊顯得疏遠了些?”
  沈如盞嗯了壹聲後說道:“連妳也這麽覺得,那麽李叱他們也壹定這麽覺得。”
  呂青鸞點頭:“應該是,自從東主說不想被人插手生意,李叱他們那邊的人就壹直沒來過,直到今天那個叫高希寧的小姑娘來登門拜訪。”
  沈如盞道:“我問妳這個問題,就是因為高希寧來過。”
  她停頓了壹下,像是自嘲般說道:“我是壹個商人,哪怕做的就是救死扶傷的事,也是商人,商人的第壹目標自然是賺錢,其他的都要往後靠壹靠。”
  呂青鸞嘆道:“東主這樣說,別人或許會信,但屬下壹直都不信。”
  沈如盞楞了壹下,看向呂青鸞問道:“為什麽妳不信?”
  呂青鸞道:“東主手下的人,哪個不是熬不過命,被東主硬生生從命裏救出來的人,東主若真的是自己經常說的那樣只認錢,何必救我們,十年來,東主看起來壹直都在賺錢,但賺來的錢,壹直都在救人。”
  沈如盞嘆道:“那我也是個商人。”
  呂青鸞道:“是是是,東主是商人,非但是商人,應該還是如今這天下最好的商人。”
  沈如盞無奈的笑了笑。
  她停頓了壹下後說道:“我剛剛跟妳說這些,是想問妳,我之所以表現的涇渭分明,和李叱那邊劃出來壹條界限,妳是妳,我是我,也是因為出於商人做事的考慮,所以我才會問妳,妳看得出來我的目標是什麽嗎?”
  呂青鸞搖頭道:“這個,屬下是真的沒有看出來,也壹直沒有想明白。”
  沈如盞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說:“高希寧看出來了。”
  呂青鸞壹怔,下意識地問道:“她……看出什麽來了?”
  沈如盞道:“我可以劃清界限,態度冷淡,是讓李叱對我的期望降到最低,只有這樣,在我出手幫他的時候,效果才會最好,從期望最低變為收獲最大,我們沈醫堂在李叱那邊的地位,自然會直接拔高起來,而不僅僅是壹群只會治病配藥的人。”
  “在我看來,李叱想要的是壹群醫者,不過是為了他的人提供壹些保障而已,如果我壹開始就順著他的想法去做,那麽我們沈醫堂的位置就會被擺得很低。”
  沈如盞道:“我是壹個商人,怎麽做利益最大,我才會怎麽做。”
  呂青鸞懂了。
  所以他好奇的問:“高希寧今天來,和東主說什麽了?”
  沈如盞看了呂青鸞壹眼,然後又嘆了口氣,還是很長很長的那種。
  人在壓力,在積郁,在苦悶,在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候,往往都會下意識的大口大口往外吐氣,但自己卻並不察覺。
  在這壹刻,呂青鸞卻看出來,有人給東主壓力了。
  女人和女人之間,從來都是東主沈如盞給別的女人壓力,但是今天,他看到了東主感受到了壓力。
  沈如盞道:“我問她怎麽今日想起來到沈醫堂來了,她說……來得晚,但來的剛好,那是最美好,她還說,若我故意來的晚了,也確實來的晚了,倒還不如不來。”
  她看向呂青鸞問:“她多大?”
  呂青鸞還沒回答,沈如盞自言自語地說道:“她為什麽能看的明白?”
  ……
  ……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