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孫

壹語破春風

歷史軍事

  意外魂穿亂世,公孫止舉起了彎刀奔馳在草原,大氅揚起:“誰擋誰死——”   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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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遼東王

白狼公孫 by 壹語破春風

2019-1-8 15:53

  樂陽西面,殘陽染紅了天空,鐵蹄翻飛如雷霆過境。
  管寧和邴原隨著這支鮮卑騎兵壹路東行,過柳城後,沿途之中,偶爾能看到壹兩座部落毀於大火,被殺死的人鋪滿他們的視野,燒焦的、砍死的屍體觸目驚心的出現,再往前壹段,壹座山的背後,另壹支烏桓部落同樣也是被屠殺殆盡,而後被大火燒掉。
  已經沒有活人了,壹顆顆男女老少的頭顱被砍下插在木棍上,排出數裏,就像路標指引鮮卑騎兵的方向。
  “這是公孫止的騎兵做下的……”邴原隱約已經猜到了這裏的情況。
  旁邊,並馬而行的管寧依舊面無表情,閉目不語,仍由馬匹馱著朝目標地過去,仿佛這片天地間發生的事都與他無關,某壹刻,睜開眼,望著前方:“到了。”
  遠遠的,嘈雜哭泣、嘶喊哀嚎的聲音持續,空氣裏隱約彌漫著血腥氣。
  邴原想是聞到了血腥,皺起了眉頭,前方那名鮮卑首領擡手,讓隊伍停下來,對方大步朝他倆過來,會壹點簡單的漢話,學著禮儀拱手:“倆……位,首領在那邊……有請。”
  兩人正了正儀容,不說話,只是跟在鎖奴身後,前方林野的背後,哭泣、哀嚎的聲音變得清晰,管寧、邴原二人在鮮卑首領帶領下穿過壹道道關卡,林子後面地勢開闊,立起了臨時營地,巡邏的騎兵挎刀持弓在附近徘徊,更遠壹點,隱隱能聽到戰馬的嘶鳴。
  營地外面壹圈則跪滿了被抓來的烏桓人,這些人被繩子串連著捆縛住了雙手,身上多少帶有各種傷勢,身上的疼痛讓他們卷伏起來,痛苦的哀嚎、哭泣,處境頗為淒慘。不久,有士卒過來,笑著說了句:“該輪到妳們了!”便是提出數十人,拖去遠處,使勁將掙紮的身影按下,隨後刀起,唰的落下——
  人頭翻滾在地上。
  邴原捏緊拳頭,渾身發抖,幾乎要出聲阻止這樣的暴行,旁邊,手伸過來,管寧朝他搖了頭,拉著他繼續往前走,前方帶路的鎖奴停在營門外,做了請的手勢,沒有通傳的情況下,他是不能隨意進去的。
  “兩位……這裏請!”
  “……真是條好狗。”邴原看了對方壹眼,便是與管寧大步進入營地,之前與他們壹路而來的蹋頓和公孫王早已在營地中間,捆綁跪在那裏,臉上多了不少毆打、鞭子的痕跡。公孫王害怕的發抖,目光可憐的求助走來的管、邴倆人,旁邊,蹋頓則目光仇恨的望著對面高臺上的壹眾身影。
  公孫止握著匕首削下壹塊羊羔肉吃進口中,目光盯著臺中央,是兩名赤著上身互博摔跤的士卒,某壹方被摔倒時,兩側席位上典韋、閻柔等將領拍桌大聲叫好,待到管寧二人走上臺子,他才揮手:“賞壹只羊腿,敗的也賞壹塊羊肉。”
  兩名士卒領了賞賜下去後,公孫止放下匕首,吩咐李恪:“給二位大賢看座。”
  管、邴二人沈默中拱了拱手,在靠前的席位上端直跪坐,目不斜視,公孫止目光盯著倆人好壹陣,微笑著拱手:“聽我家軍師說起過二位大賢,品德高尚,能把人教導的寬厚淳樸,今日壹見,當真心中歡喜。”
  管寧淡然的點點頭,又轉了過去閉上眼睛,算是應了。只有邴原雙眼盯著公孫止,他性格剛硬執拗,對於剛剛外面發生的事,心中還有芥蒂,雙目蘊有怒意,拱起手語氣不客氣:“公孫刺史將我二人請來倒也不輕巧,有何事就說吧。”
  “這倒是直接。”公孫止笑意更濃:“遼東早已治理的政通人和,倆位留在這裏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不如就隨我壹道回幽州。”
  邴原撫須笑起來,看向外面:“刺史調教鮮卑有方,想必治下百姓也俱都守禮有節,何須我二人前去?”
  旁邊席位上,典韋伸長脖子,瞪著銅鈴大眼,沈聲低吼:“我家主公讓妳們去就去,哪兒來那麽多言語。”
  “典韋,不可與二位大賢如此說話。”上方,身影擺手讓巨漢的話語停下來。
  片刻之後,壹直閉眼的管寧開口說了話。
  “……刺史以往性情可非現在這般禮賢下士,狼是裝不來討人喜的狗,就不必演下去。”管寧的語速緩慢,吐字清晰,說到這裏他目光平和看向公孫止,拱起手:“只是刺史要我二人為官,怕是有些難了,寧立誌壹身布衣,行於田野而教化萬民,無為官誌向。”
  “那先生的萬民可分種類?”
  管寧端坐偏了偏頭,“種類?”
  “種族吧,比如鮮卑、匈奴,大概妳們也知道我強役了鮮卑、匈奴,但並非長久之道……”語氣頓了壹下,公孫止身子前傾,豎起手指,目光冷厲:“……戰場刀槍冷箭,指不定我哪天就死了,所以要為身後事考慮,為我邊境百姓百年後考慮,妳們善於教化,那把他們壹步步漢化,斷了他們的根。”
  “非短日之功。”那邊,管寧搖頭。
  呯的壹聲,手掌壓在桌面,公孫止望著對方:“——十年、二十年!我等得起,妳們只管做,不答應也得答應,到了我手中由不得妳們,當然若是想要引頸就戮,請便!”
  揭去偽裝,兇戾言語說出來,讓管、邴二人啞口無言,沈默下來。
  白狼旗在風中獵獵作響,燃起的篝火搖曳著,有人從外面快步過來這邊,帶著血腥氣壹起撲上高臺,士卒拱手:“啟稟主公,公孫度來了。”
  這邊,管寧倆人還想說話,被公孫止揮手打斷,吩咐:“讓他過來。”壹句後,向後靠在椅背上,端起壹碗酒水灌下去,片刻後,高臺下方,數十道人影拱衛著壹位大鼻長臉濃須,身材高大著甲的身形大步走上來。
  “公孫止——”
  “妳壹路到遼東來,到底想要幹什麽!”公孫度四十來歲,正是壯年,身形並茂頗具威勢,上來也不客氣,走到中間也不看側旁的管寧二人,擡手就指了過去:“……先擄走兩位當世大儒在前,又到遼東燒殺搶掠,想挑起戰事嗎?若是想打仗,妳回去帶齊兵馬,我與妳堂堂正正的打,省的讓人以為我公孫度欺負晚輩。”
  周圍典韋、閻柔諸將,就連向來有些軟弱的公孫續也都皺起了眉頭,目光不善的看過去。公孫度絲毫不怯他們,腳步走在中間,目光直視前方:“知不知道,遼東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烏桓人、遼東鮮卑這些年也算太平,妳壹來就屠的四周異族橫屍遍野,想要把這樣的局面打亂,再起烽煙,讓生民流離失所?!”
  公孫度說完後,看了看管、邴二人,語氣稍緩,又道:“我這壹路從樂陽過來,所行所見,妳麾下騎兵在幾天之內,清空了方圓數百裏的烏桓人,知不知道,烏桓、鮮卑也有人傑,蹋頓、難樓、蘇仆延、烏延都不是善於之輩,遼東鮮卑素利、彌加、闕機也都掌控夫余、濊貊等二十多個城邑,妳幼小流落草原,不清楚這邊狀況,換做妳父親白馬將軍征戰數年也不能徹底擊敗他們也是原因的。”
  “妳壹來就操起屠刀亂殺壹氣,知不知曉,鮮卑、烏桓人的軍隊已經在路上,到時候妳壹走了之,我遼東百姓怎麽辦?妳將俘虜的烏桓人交給我,我願意去遊說,送壹些錢糧過去,將事情平息,我經營遼東多年,與他們打過許多交道,總會有幾分薄面……妳覺得如何?”
  公孫止耍弄著手中匕首,靜靜的聽他說完這種壹半占據情理,壹半威脅的話語,嘴角勾勒出壹抹冷笑:“我殺了這麽多人,他們豈會善罷甘休,不如妳我聯合壹起將這些人都殺了吧。”
  “妳……妳真是朽木不可雕。”
  呯,公孫度壹腳向前跨了壹步,踩的腳下木板響了壹下:“……要打,那是妳的事,但強擄管、邴二位大儒,妳總得把他們還回來。”
  公孫止倒了壹碗酒端在手裏,起身走過去,目光平靜的看著對方:“那也要問問二位大儒願不願意回去了?”
  這邊,公孫度的目光投向席位上,管寧、邴原二人對視壹眼,後者想要說話,管寧低下聲音:“不對的場合亂講話,會惹禍。”
  “看,好像兩位大儒不願意和妳壹道回去了。”公孫止將酒水擡起來遞到對方面前:“那麽兩件事都談完了,我們來說另壹件事。”
  說完,他目光漸漸變了,公孫度轉過視線看過來,微微張了張嘴:“還有何……”迎上了兇戾的視線。
  話沒說完,下壹刻,幾乎在座的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他面前的陶碗用力輪過來,呯的壹下砸在公孫度的頭上,酒水、碎裂的陶片飛濺開,數十名侍衛拔刀想要沖上來,被狼騎擡弓攔下。
  公孫度腦袋鮮血從發髻下流出,整個人搖搖欲墜的在原地晃了晃,腳步連踩了幾下才未倒下來,然而,大手伸來壹把抓住他頭發拖到面前,公孫止盯著他眼睛,“把自己說的真是壹心為民的好官啊……黃巾作亂時,妳在何處?董卓入京欺辱幼帝的時候,妳在何處?袁紹聯合鮮卑、烏桓攻打幽州的時候,打破右北平,作為漢臣,為什麽不救?妳是在等……妳是在養精蓄銳吧……我告訴妳,想做遼東王……”
  手壹甩,將滿頭是血的身影丟出去,滾到地上,大氅壹揚,公孫止轉身走回席位,話語落下,身影大馬金刀的坐下。
  “……問過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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