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糖醋打工仔

歷史軍事

“大膽!”
“妳竟敢質疑陛下之令?”
壹道怒斥聲將陳珂從恍惚中喚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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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對峙(四)

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by 糖醋打工仔

2023-8-4 22:12

  士兵的感慨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幾日鹹陽城的人流量實在是太大了。
  遠遠地超過了他們平日裏的工作量,這讓他有些不適應。
  壹旁的士兵卻無奈的扶額:“這有什麽?”
  “聽說上面的人還在想新的辦法,讓鹹陽城的人更多。”
  “或許鹹陽城要成為天底下最大的城市了。”
  士兵下意識的爆了粗口:“這他大爺的。”
  不過轉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麽壹樣,又是說道:“不過這倒也是個好事,到時候咱們的人手就多了。”
  “能有人幫忙就行。”
  遠處的人們繼續往鹹陽城中走著,人們的臉上帶著的是忙碌而又幸福愉悅的神情。
  年前的時候,很多人都回來了,這給他們的盤查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但問題是上面交代過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含糊。
  “妳說上面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最近要有事?”
  壹旁的人瞅了他壹眼,撇了撇嘴:“妳管他有沒有事兒,那是咱們這種人能管得?”
  “趕緊的把咱們自己的活幹完,幹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
  遠處夕陽落下,橙紅色的光很是招搖,掛在天邊如同殘存的蒼狗。
  壹抹顏色耀眼無比。
  ……
  丞相署
  李斯看著面前處於壹種半休息狀態的陳珂,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他手裏的活是壹刻功夫都沒停下來,但這家夥已經躺在這休息了快兩個時辰了。
  “我說陳珂,妳沒事兒就回妳的府去,在我這幹什麽?”
  “還躺著什麽都不帶幹的。”
  陳珂撇了撇嘴,只是說道:“我倒是也想要幹什麽,這不是沒時間也沒事情麽?”
  “現在萬事俱備,就等人來了。”
  李斯神色有些幽深,他看了壹眼陳珂說道:“陳小子,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他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東西說道:“宗室的人畢竟是宗室的人,好歹是陛下的血親。”
  “這個時候對他們動手,真的是好事麽?”
  “萬壹哪天陛下後悔了,或者下壹位後悔了,妳該怎麽辦?”
  “到時候,陛下也好,公子也好,都不會覺著是自己的錯。”
  “那錯的人能是誰呢?”
  陳珂半躺在那裏,依靠著憑幾,憑幾上塗著他最喜愛的紫檀色,這憑幾本就是紫檀木做的,仔細聞過去還有些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
  “我發現壹個事情,妳們最近總是很喜歡勸我。”
  他打了個哈欠說道:“不管是妳也好,還是王將軍也好,還是壹些其他奇奇怪怪的人也好。”
  “都喜歡讓我多考慮考慮自己。”
  李斯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看著半躺在那裏的陳珂。
  其實這話本來不應該讓他說的,他是大秦的丞相,是陛下的臣子,認識陛下肯定是要早於陳珂的。
  只是陳珂這個小子,整日裏太不靠譜了,不自覺地就讓人想多關照壹下。
  他神色嚴肅而又誠懇,像極了壹個擔心自己家裏調皮孩子的長輩。
  “這還本不應該我說的,只是妳要知道,有時候自身的榮辱不僅僅是自身的榮辱。”
  “血脈之間的關系割舍不斷,陛下不是神,陛下也是人。”
  這是李斯說過的最逾越的壹句話了,在天下人都將大秦的始皇帝視為神靈的時候,他說出了“陛下不是神,陛下也是人”這樣的話。
  陳珂笑著搖了搖頭:“行了,我知道了。”
  他此時的身軀正襟危坐,顯得也是很嚴肅:“我知道李兄在擔心什麽,只是我並不想考慮那麽多。”
  “人生在世不過是區區的幾十年罷了,若是不能夠過的暢快,那麽還有什麽意思呢?”
  陳珂意有所指的說道:“若是壹直瞻前顧後,那人這輩子都不會過的好了,只會郁結於心。”
  “臨死之前,眼前會出現以往後悔的壹幕幕。”
  “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人才會覺著難受痛苦,覺著這壹生都是殘存後悔的。”
  陳珂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的壹生不想如此的過。”
  他瞇著眼睛說道:“宗室的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在地方上為禍壹方,甚至想要將觸手伸到朝廷中。”
  “自從陛下壹統天下後,不,或者說自從陛下開始壹統天下的步子,大秦宗室就開始了他們的勢力蔓延。”
  “當年的金丹壹事,難道真的只有儒家以及六國的人摻和進來麽?”
  “若是沒有宗族的人摻和,那金丹如何能夠如此順利的進入到陛下的眼裏?”
  “從壹開始,這些人就沒有安什麽好心,他們的目的壹直很明確,就是全力。”
  陳珂嘆了口氣:“我查到壹些東西。”
  他從寬大的袖子中拿出來壹卷看起來古樸殘破的卷軸,現如今鹹陽城中這樣子的卷軸已經不多見了。
  自從陳珂將紙張發明出來後,至少在鹹陽城、蓬萊洲幾個地方,都是用紙質書籍。
  李斯看著那殘破的竹片微微蹙眉,而後將東西接了過去仔細的放在面前看著。
  越看越覺著心驚膽戰。
  “罪人成蛟的人,竟然還有殘余?”
  陳珂微微點頭:“當年罪人成蛟與陛下爭奪王位,陛下在呂不韋的幫助下成功登上了王位。”
  “後來,公子成蛟在秦王政八年,攻打趙國的戰爭中倒戈,意圖叛逆大秦,被陛下處死。”
  李斯有些不解:“可是成蛟並沒有孩子,有的話也應該在那壹場戰爭中死了。”
  他突然有些驚訝的說道:“難道陛下手下留情了?”
  陳珂微微搖頭:“妳不應該懷疑陛下的。”
  “且不說陛下對成蛟的恨意,單單只是說他背叛大秦,在戰爭中倒戈,導致大秦損失慘重,陛下就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他沈默了壹瞬後說到:“我只是查探到,當年成蛟的身邊有壹個歌姬,這個歌姬與那位有點關系。”
  陳珂說的含糊,但李斯卻壹瞬間就是反應了過來。
  李斯有些不可思議,有些驚訝,有些震驚,又有些感覺合情合理。
  “妳是說那個人?”
  陳珂點頭,然後無奈的說道:“其實這東西不是我查出來的,我哪有那個本事。”
  “這是黑冰臺的人給我的。”
  他看向李斯說道:“妳想壹想,黑冰臺的人查到的能是假的麽?”
  “當年那個歌姬被留在鹹陽城,聽說成蛟反叛倒戈的事情後,直接找了那壹位。”
  “那壹位看在當年與這歌姬母親的關系上,便將其留在了皇宮內。”
  “後來歌姬剩下了壹個孩子,這幾十年過去了,那個孩子也是長大了。”
  “當年成蛟雖然反叛,但卻是有些誓死跟隨它的人,那些人現在依舊還在,甚至有些已經進入到了大秦的軍方。”
  “畢竟當年那個事情,很多成蛟的屯民、部下都被發配充軍。”
  陳珂滿懷復雜的看著李斯說道:“妳說,壹個滿懷仇恨的人,如果他成功了,令天下變成了分封制,他會幹什麽?”
  李斯沈默,而後沈聲說道:“天下怕是要大亂了。”
  陳珂只是點了點頭:“我的夢想其實並不難,我想看到天下的黔首都有地種,都有自己的房子居住,都能夠吃飽穿暖。”
  “這是我的夢想。”
  他的眼神中流轉著壹些李斯看不懂的神色,但李斯卻感慨:“這個夢想若是能夠實現,怕已經是大同社會了吧。”
  陳珂聳了聳肩膀:“並不會。”
  “等到了這壹步,人們要求的就會更多,這是人的天性。”
  他笑了笑說道:“扯遠了,咱們繼續說成蛟的兒子。”
  “他的兒子想要謀求分封制,若是真的讓他成功了,那他壹定會在自己的封地內繼續發展。”
  “如今的天下已經不適合分封制了,只要是分封到地方的王,壹定會想再次天下壹統。”
  陳珂看著李斯問道:“李兄,妳還記得壹百年前,甚至是兩百年前的天下麽?”
  “那個時候天下有許許多多的國家,即便是周王室已經頹廢,無力控制諸侯了,但諸侯也沒有想著要將天下兼並為壹。”
  “妳知道是為什麽?”
  李斯簡單明了的回答道:“因為還未曾出現壹個壹統的天下,他們不知道能夠這樣做。”
  陳珂點頭:“如今,陛下已經為他們做出了示範。”
  “他們知道天下真的能夠壹統,所有人都講壹樣的話,寫壹樣的文字。”
  “他們的權利可以掌控所有人。”
  “因此,天下人不會再安分的固收自己的國土,而是想要將整個天下再次合壹。”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此為常態。”
  陳珂感慨了壹聲:“即便是我,也不能夠保證後世絕對沒有戰亂和戰爭,但我卻希望至少在現在,大秦不要再有戰爭了。”
  “大秦需要和平的發展。”
  話題又繞了回來,陳珂輕聲說道:“為了這個願望,我願意當壹把刀,將這天下清掃幹凈。”
  “這並不是什麽為難的事情。”
  李斯走上前來,看著陳珂說道:“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哪怕是身後的名聲並不好聽?”
  陳珂微微壹笑:“我有什麽好聽的名聲呢?”
  他擺了擺手:“不過李兄妳的關心我收到了。”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決定給李兄壹個驚喜。”
  陳珂眨了眨眼睛:“制造署那邊已經是拿出來了壹個半成品的水泥,這可是個好東西。”
  “我帶李兄去看壹看?”
  而李斯卻是冷笑壹聲,直接從方才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
  他看著陳珂說道:“驚喜?怕是又要給我找事情幹了吧。”
  李斯十分了解面前的人,這個家夥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情的,如果有好事,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幅樣子。
  而是會表現出壹副十分得意,甚至是驕縱的神情。
  現如今這種臉上帶著歡喜、愉悅、老老實實給自己說有個驚喜的樣子,絕對不是好事的前兆。
  陳珂輕咳壹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李兄妳說什麽呢?”
  “我是那種人麽?”
  他搓了搓手:“這不還是為了李兄之前說的事情?”
  陳珂的臉上帶著些許哀怨:“若不是為了李兄之前說的,想要和蓬萊洲壹樣有工作專門用的官衙,我怎麽可能是忙碌這麽久?”
  他嘆了口氣:“現在東西出來了,我也沒用了。”
  陳珂誇張的說道:“當真是人老珠黃了,不經用了,李兄這就要嫌棄我,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了。”
  李斯瞪了壹眼裝模作樣,惺惺作態的陳珂,冷笑壹聲:“行了,別在這裝模作樣了。”
  “唱念做打的倒是齊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妳是宮裏面的戲班子。”
  他認命似的說道:“走吧,看看妳說的那個什麽水泥去,順帶跟我說壹說,妳到底想幹什麽。”
  “又有什麽事情丟給我?”
  ……
  東安君府邸
  嬴澱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神情坦然的少年,輕嘆了口氣。
  “我說戎兒,妳真的覺著,這樣子能夠為妳的父親報仇麽?”
  贏戎坐在那裏,看起來像是壹個翩翩公子,渾身上下都是帶著風花雪月般的優雅氣息。
  “叔祖,事到如今,難道還有我們回頭的機會麽?”
  “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如今陛下的性格。”
  “當年他甚至可以殺死自己的親弟弟、也可以將自己的母親囚禁,更是能夠殺了壹手幫助他登上王位的呂不韋。”
  “若是此時回頭,妳以為妳和我還有活路麽?”
  嬴澱坐在那裏,神色幽沈:“叔父走了,我只是覺著這天下或許如同叔父所想的,不應該再被分裂了。”
  他低著頭,眼神中帶著真切的悲哀。
  川穆公、川陽君,或者說如今已經是川穆候、川陽侯,他們二人不只是嬴政的心裏寄托,更是他嬴澱的。
  嬴澱內心的悲哀不是假的。
  贏戎反倒是寬慰他說道:“叔祖何必如此呢?”
  “川穆候、川陽侯二人覺著分封會給天下帶來動蕩,這壹點我是不認可的。”
  “即便是後來出現了我等諸國紛爭的事情,可當初的周不也是因為分封得以存在八百多年的麽?”
  他看著嬴澱說道:“難道將天下交給壹群外人,就是壹件好事麽?”
  嬴澱看著贏戎,只是說道:“那妳呢?”
  “分封後,妳會放棄仇恨?”
  “屆時不依舊是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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