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壹億兩千萬！】

　　翠石齋後院。
　　我蹲在那塊只剩了四五十斤的毛料邊上，仍繼續用切割機打磨著毛料，壹刀，兩刀，三刀，過了會兒，我實在感覺有點累了，就停下機器喘了喘氣，歇歇手臂和脖子。低頭往腳底下壹看，地上已是躺了十塊或大或小的翡翠，有的方，有的圓，有的直徑1.5厘米，有的直徑3.5厘米。如果這是普通的豆種糯種翡翠，也許值不了幾個錢，因為它的大小根本不夠做手鐲的，可這是玻璃種帝王綠，那就不壹樣了，壹小疙瘩翠做出的戒面都能在壹百萬以上，更別說它們了。
　　絕對值幾千萬，不會比古琴冥王和那對兒紫羅蘭玻璃種手鐲差！
　　西服男子早悔得腸子都青了，攥著拳頭咬著嘴，不知道嘴裏念叨著什麽。店主和其他看熱鬧的人也瞪著眼珠子瞧著地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壹般。
　　劉維維捂著小嘴巴呼道：“這都是玻璃種？都是帝王綠？世界上最好的那種翡翠？”
　　腰子道：“是啊，就算最小的那顆1.5直徑的翠，也能值幾百萬。”
　　孫小磊哈哈大笑：“太牛逼了，鏡子，繼續切，切！”
　　劉倩深吸了壹口氣：“咱們想想晚上去哪吃飯吧，姐，我提議去五星級酒店搓壹頓，長這麽大，我還沒進過那兒吃飯呢，今兒個必須嘗嘗去，對了對了。”劉倩半開玩笑地壹側頭：“孫小磊，妳跟顧靖關系那麽鐵，還不給我和我姐弄壹塊小翠來，反正他開了這麽多，也不差那壹個兩個小戒面的料子，怎麽樣？展示妳誠意的時刻到了哦？”
　　劉維維瞪她壹眼：“就知道胡說八道！”
　　孫小磊嘿嘿笑了笑：“隨便壹個小翠都是幾百萬，就算鏡子敢給我，我也不敢要啊，劉倩，妳要是看上了哪塊，就得提前下手了，據我所知，鏡子和他老婆好像鬧了點矛盾，這幾天連電話都沒打過，嘿嘿，妳有機會嘍。”
　　劉倩臉壹燙，惡狠狠道：“他跟他女朋友鬧沒鬧矛盾，管我什麽事？”
　　腰子轉過頭道：“糾正壹下，不是女朋友，鏡子早都結婚了。”
　　劉維維和劉倩啊了壹聲：“結婚？他才多大？”
　　聽到這裏，我放下酸痛的手臂，擡起頭瞪瞪他們，哥們早都離婚了，哪壺不開提哪壺，成心寒磣我是不是？翻了翻白眼，我搓著手臂再次蹲下，數數地上那十塊小翡翠，滿意地點點頭，就準備再切切石頭。
　　突然，那胖乎乎的中年人說話了，“同學，剩下的料子賣我吧，二百萬！”
　　那中年婦女兩眼冒光道：“我給二百五十萬。”
　　“……我出二百八！”
　　“三百萬！賣不賣？”
　　原本看熱鬧的幾人爭前恐後地叫起價兒，雖說石料只剩了四十多斤，連壹百萬都不值了，但按照我先前開出翡翠的整體趨勢看，裏面再次出翠的幾率還是非常大的，哪怕只剩了最後壹塊小疙瘩翠，賣個三百萬也完全沒有問題。
　　“抱歉。”我搖頭拒絕了。賣？怎麽可能賣！重頭戲還沒出來呢！
　　勸了我壹會兒，見我死活不松口，那中年婦女眨眨眼，道：“小夥子，要不然這樣，既然妳不想賣石頭，那把開出的翡翠賣我吧？”她隨手指了指地上壹塊最小的1.5厘米“圓形”翡翠，“這個，我給妳兩百五十萬，行嗎？”
　　我仍搖頭道：“不好意思。”
　　這些個小翡翠我更是沒打算賣，回去以後，我還有其他想法呢。
　　孫小磊嚷嚷道：“鏡子，趕緊切呀，都等不及了！”
　　腰子附和道：“趁著手氣壯，爭取再挖出十塊來！加油加油！”
　　我壹嗯，把所有心思都收了回來，專註地吐出口氣，握著切割器蹲下去，手撫著石頭的切割面尋了尋，稍稍換了壹個角度，再次用齒輪打磨起來。吱啦吱啦，吱啦吱啦，把壹層層的石料從原石上剝離。
　　壹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毛料裏並沒有再出現翡翠，我下刀的部位無論怎麽挖，也是雜質壹片。
　　料子的重量再壹點點減小，四十斤……三十五斤……三十斤……二十八斤……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情況仍沒有好轉，看著越來越小的料子，我蹙了蹙眉頭，把切割器壹停，想想後，再換了個沒有切過的新位置，將齒輪按了下去，希望能找到那塊我曾經跟網絡上見過的翡翠。
　　孫小磊急道：“怎麽還不出？剛剛不是挺痛快的嗎？”
　　店主無語地看了眼磊子，解釋道：“壹塊料子能出現十個斷塊的翡翠，已經是奇跡了，更別說是玻璃種帝王綠這類稀罕東西，要我看，現在出不了才是最合理的。”說罷，他看了看表，對我大聲道：“小夥子，考慮考慮從中間解開？”
　　我壹擺手，拒絕了他的提議，低頭耐心地打磨著。
　　現在已經五點多了，料子還剩二十七斤左右，就算慢壹點，也能在天黑前開幹凈。
　　想通了這壹點，我也不是很著急了，切割器行雲流水般地落了下去，壹刀……兩刀……三刀……驀地，就在我第三刀剛落，下意識的想要舉起第四刀切下時，手上的切割器微不可察地滑了壹下。
　　我神情壹震，馬上把切割器停了，低頭往切割面壹看。
　　“綠了！我看見綠了！”
　　“出了！又出了”
　　“靠！我說什麽來著！鏡子！妳丫今兒手氣太壯了！”
　　聽著後面的叫嚷聲，我心情也不免躁動起來，嘴巴裏幹幹的，喉結湧動地巴巴望著石料，那裏，壹抹半透明的綠色正埋在石頭中，拿手電筒壹照，綠色很透亮，雖然沒有我切下的那十塊小翡翠通透，但也算是比較不錯的玻璃種了，綠色很飽滿，很潤，不是最高檔的帝王綠，但壹個正陽綠的名頭還是當得起的，總之，種水顏色表現都很好，也屬於頂級的玻璃種正陽綠翡翠了。
　　至此，我心頭的壹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攥攥拳頭，我握緊切割器把翡翠周圍的石料輕輕磨了兩刀。
　　吱啦吱啦，粉末脫落了壹塊，但取而代之的是壹片新的綠色，與正陽綠玻璃種相連，又擴大了兩厘米左右的大小，我還不滿足，用力拿齒輪再次刮了刮，吱啦吱啦，翡翠面又擴大了壹厘米。
　　腰子驚疑不定道：“誒，這回怎麽塊頭大了？挖不出來？”
　　店主愕道：“不會是個大塊吧？”
　　西服男子咬牙道：“怎麽可能！”
　　我沒有被後面的話語分散註意力，集中精神關註著切面的變化，等翡翠長度擴大到六個厘米後，我略微拿大拇指在上面摸了摸，切割器壹轉方位，換了個角度將齒輪插進了另壹邊，吱啦吱啦地擦著。
　　隨著我動作越來越快，後面的呼聲也漸漸高了起來。
　　“大了！翡翠又大了！”
　　“靠！延伸過去了！壹……二……三……四……五……暈！十三個厘米了！這得多大壹塊啊？”
　　“還沒切完呢，好像還能再大點！”
　　綠色的面積越來越寬，十三厘米……十四厘米……十五厘米……
　　從我的角度看，對著我的這個切割面，此時已經全被綠色填滿了，那耀眼的綠芒，迷人而深邃，晃的我有點睜不開眼了。我眼珠子壹瞇，做著最後的剝離工作，等將這塊大翡翠從毛料裏完完整整地切出來後，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地看了過來，偌大的後院，頓時鴉雀無聲！
　　這塊玻璃種翡翠通體正陽綠，只是有幾處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地方是白色和淺綠。翡翠呈不規則的長方形，長寬高大約是16厘米，6厘米，7厘米，即便在壹些大商場的非賣品展臺中，我也沒親眼見過這麽大塊的玻璃種正陽綠翡翠，太難得了，先不說它做成雕刻後的成品能值多少錢，就說現在，這塊料子的價值想來也不在三千五百萬元以下！
　　大家早都看呆了。
　　我放下切割器，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隨後回頭對他們道：“這塊料子有出價的嗎？”
　　孫小磊訝然道：“妳不是不賣嗎？”
　　“這個絕對不賣。”我指指那十塊零散的頂級玻璃種，又指指大塊的那個，“這個要是價錢合適的話，就賣了。”別看那十塊小翡翠很分散，很小，可它們無論種水還是顏色，都比那大塊的料子略高壹籌，價錢自然也不會比它低。
　　沈默了壹會兒，那胖乎乎的中年人出價道：“三千兩百萬吧！妳覺得怎麽樣？”
　　我眉頭壹凝，微微壹搖頭。
　　中年婦女往前走了壹步，贊嘆地看看那個可以做雕刻的翡翠，沈吟道：“三千五百萬！”
　　我註意了壹下其他幾個人，他們大概是沒有那麽多錢，所以沒人開口。
　　胖子中年人看看旁邊的婦女，道：“三千七百萬！”
　　婦女遲疑片刻，“三千八百萬，我現在就能拿出來這麽多，再高就算了。”
　　“三千九百萬！”胖子中年人應該是個很有錢的老板，喊出這個價格，他眼睛都沒眨壹下。婦女搖搖頭，沒有再說話。胖子見狀，露出壹絲笑容，看向我道：“三千九百萬已經超出市價了，小夥子，怎麽樣？”
　　我估摸這料子也就三千七百萬到四千萬之間，他給的價格也差不多了，想了想，我就想答應。可還沒等我說話，壹個聲音殺了出來，“……四千萬！”我驚訝地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叫價的居然是翠石齋的店主。
　　胖子中年人臉色壹沈，幾秒鐘後，“……四千零五十萬！”
　　店主搓著手指頭考慮片刻，“……四千壹百萬！”
　　“……四千二百萬！”
　　店主眉頭跳了跳，邁步向前，蹲在毛料邊上比劃了比劃，似乎在算計著什麽，過了約莫壹分鐘，他才堅定地壹擡頭，看著胖子道：“……四千二百五十萬！我只能出到這裏了，再多，就算雕刻了以後也得虧本，妳要是還加價，東西就是妳的了。”
　　胖子中年人瞇著小眼睛算計了算計，末了，嘆息著搖搖頭，不再加價了。
　　店主壹笑，看看我，伸出手來：“成交？”
　　我沒想到成交價會這麽高，心裏壹樂，伸手和他握了握，“……成交！”
　　聽到四千多萬的價格，腰子和孫小磊還沒什麽，畢竟前天早見識過壹次那紫羅蘭的驚人價格了，可劉維維和劉倩卻大眼瞪小眼，錯愕得不行。看著我非常淡定地把那十塊小翡翠小心收進書包裏，劉倩郁悶道：“顧靖，妳真是學生嗎？那可是四千多萬！妳高興壹點好不好？”
　　我怔了壹下，笑道：“我很高興啊。”
　　劉倩道：“我咋看不出來？”
　　“呃，難道我非得跟院子裏來幾圈後空翻才行？”我當然高興了，壹件送給席蔓莎或蔣妍的大禮準備好了，又賺了四千多萬，傻子才不高興，不過，我不太喜歡把情緒寫在臉上罷了。
　　拿著店主遞來的支票，我們幾人匆匆出了翠石齋。
　　外面，腰子和孫小磊再沒有跟後院時的興奮模樣了，很沈默，也很緊張。我明白他們在想什麽，此時，我又何嘗不緊張？畢竟身上不僅揣著壹張四千多萬的支票，包裏還有十塊價值連城的翡翠呢。東張西望地站在大馬路上打了輛出租車，我們就往酒店的方向趕去，為了保險，中途還換了輛出租，最後才停到了酒店的大門口。
　　“妳們先上樓，我出去辦點事兒。”
　　“妳幹嘛去？”腰子不放心道。
　　“去趟銀行，再上加工作坊轉壹圈。”我道：“妳們等我吧，晚上回來我請大家吃飯。”
　　孫小磊賊眉鼠眼地左右壹看：“那妳註意安全，有事兒趕緊打電話。”
　　拍拍他倆的肩膀，我壹點頭，轉身進了酒店的地下車庫，彎腰進了寶馬。壹上車，我登時感覺到了些許安全感，松了口氣，打著方向盤開出酒店，往附近的壹家工商銀行趕去，不過，我卻忘了時間，到了後才發現銀行外門已經關了，裏面的櫃員正在算賬，壹副忙忙碌碌的景色。
　　無奈，我也沒下車，直接跳轉方向，往葛叔叔的加工作坊開去。
　　路上，我給他打了電話，“餵，葛叔叔，您在廠子裏嗎？”
　　葛叔叔呵呵壹笑：“我吃住都在這塊，在呢，怎麽了？”
　　我道：“是這樣，我剛開出了幾塊翡翠，想麻煩您給加工打磨壹下，做成飾品，您看？”
　　葛叔叔痛快道：“當然沒問題了，我本來就是幹這行的，誒，妳不會又賭出什麽好石頭了吧？快說，什麽種的翠？多大的個頭兒？成色怎麽樣？”
　　“呵呵，到了您就知道了。”
　　“賣關子？行，我跟廠子等著妳！”
　　沿著蔣叔叔上回帶我來時的路線，我再次到了葛叔叔那稍顯偏僻的作坊，看著即將落山的夕陽，感受著周圍枯黃草木的森然，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馬上加快了腳步，上了壹棟年久失修的小樓。
　　咚咚咚，敲敲門。
　　吱呀，門開，葛叔叔熱情地把我迎進屋，桌上放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顯然是給我準備的，“……喝茶。”
　　我還真渴了，道了聲謝，就咕嚕咕嚕地把茶往肚子裏灌。
　　葛叔叔看得直笑：“渴了為啥不路上買點水？”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身上帶了太多東西，實在是不敢下車，讓您見笑了。”
　　“那個翡翠嗎？拿出來給我看看。”葛叔叔十分好奇道：“什麽玩意兒讓妳怕成這樣？瑞麗的治安總體來說還是不錯啊。”
　　可等我把十塊小翡翠從包裏壹壹放到辦公桌上後，葛叔叔才倒吸了壹口涼氣：“玻璃種？帝王綠？王了個巴子的！換了是老子，老子估計也不敢背著它們滿大街遛！這他媽也太惹眼了！妳怎麽弄來的？”
　　“賭石。”
　　葛叔叔：“……”
　　“真是賭出來的，這兩天運氣比較好。”
　　葛叔叔壹呼氣，“這些，妳打算做成什麽首飾？”
　　我道：“這玩意兒不大，我看就珠鏈比較合適，要是做成壹串的話，每顆直徑都能在1.5厘米到1.8厘米之間，種水和顏色都很勻稱，而且是滿色，幾乎壹模壹樣，這樣珠鏈的價值就太大了，來的時候我粗略算了算，這些翡翠總共能做出十八顆翡翠珠子，至於串線的材質，我想用鉑金，活扣的樣式無所謂，您決定吧，我主要想這珠鏈既能戴在脖子上當項鏈，又能做單手把玩的佛珠。”
　　雖說翡翠只有十個，但其中有好幾塊都是長條形狀的，均勻切開的話，壹塊能做出兩顆到三顆翡翠珠子。
　　葛叔叔默默點著頭，想了想，“什麽時候要貨？”
　　我道：“越快越好，我不壹定在瑞麗待幾天呢，加工費和材料費……”
　　葛叔叔壹擺手：“那些費用就從珠鏈的殘料裏扣吧，剩下的玻璃種碎渣子，足夠抵得上加工費了。”
　　“那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我讓工人再加班加點幾天，爭取盡快給妳出貨。”
　　至此，我的賺錢之旅已經達成了壹多半的目的。
　　古琴冥王，紫羅蘭手鐲，玻璃種連珠，不但三件價值連城的禮物準備就緒，就連我現在可動用的總資產，也從之前的八千萬，驟然飆升到了壹億兩千萬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