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我是人間大清醒！

　　第三天晚上，姜藥終於有點狼狽的找到最近的血徑修整。
　　這壹路上，空間黑洞、亂流、裂縫、天然殺陣很多，還有不少隱藏在毒霧中的鬼怪兇獸，每壹次危險攻擊，都需要消耗力量和拜山符的道韻。
　　光是被姜藥和阿九幹掉的高級毒蟲，就有七八頭，其中甚至有六級飛蜈蚣。
　　有壹次，姜藥差點被壹股風刀流絞成肉醬，又差點被壹個黑洞咬掉腦袋。
　　幾次險而又險，懸之又懸。
　　短短幾天功夫，姜藥的氣息就有點淩亂，光是補充真元神識的丹藥，就消耗了好幾瓶之多。
　　或許是姜藥去的地方比較偏遠，他的拜山符消耗很快。
　　在血徑之外，真元神識和拜山符道韻的消耗很大，他已經離開血徑幾天，不得不找到最近的血徑休息。
　　他之前因為帶頭上山，拜山符的道韻消耗最多，這幾天下來，竟然又消耗了三成。
　　只剩下壹半了。
　　姜藥的臉色很難看，照這麽下去，他在山上最多只能呆十天，搞得不好還會隕落。
　　寶蠱只找到壹只，怎麽立功換取《萬相蠱經》？蠶睿還沒有殺呢。
　　兩大任務壹個都沒有完成。
　　可他必須在拜山符道韻消耗完之前，下山！
　　姜藥很想找到蠶睿，幹掉他奪了他的拜山符。
　　休息到半夜，這條血徑也沒有其他人來，顯得極為安靜。姜藥決定冒險研究壹下新得的規則道蠱。
　　……
　　好幾天過去了，姜藥終於從感悟規則道蠱的意境中回過神來。
　　直到此時，姜藥才初步領悟到這只道蠱蘊含的規則道韻是什麽。
　　所謂天地大道，是由各種不同規則組成。壹個人的道則越完善，需要掌握的規則也越多。
　　但總的來說，規則分為兩大階類，即正常規則和非常規則。
　　正常規則是天地道則的基礎，也是最普遍的表現。而非常規則是異化規則，是天地道則非常態、非普遍的表現。
　　可謂壹正壹奇，變而不變，大合天道。
　　要成為強者，當然要掌握正常規則。可要做到強中之強，則還需要掌握非常規則。
　　凡是天地道則非常之地，都極其危險。生存尚且不易，別說感悟其中的規則了。
　　能掌握非常規則的修士，微乎其微。
　　姜藥得到的規則道蠱，就蘊含了壹種非常規則。
　　這只規則道蠱，蘊含變異了的力量、質量、生機、方位、速度、聲音、感知、光明、空間、殺意等道韻。
　　可以說，只要煉化感悟這只道蠱，不但可以適應道蠱虛空山的天地規則，對道則的理解也會極大提升。
　　“茫茫宇宙，果然道之所存，無處不在，無所不往。只要道夠強，夠完善，人也可以無處不在，無所不往！”
　　姜藥恨不得哈哈大笑，再次陷入對道蠱的感悟之中。
　　不知不覺又是三天又過去了。姜藥枯坐原地，像是壹尊石像壹動不動。
　　第九天。
　　姜藥突然站起來，面對莽莽大山，緩緩打出壹道道怪異的法訣。
　　姜藥的手訣看似是隨手打出，可看上去卻難窺其妙，完全無法模仿。
　　開始他的手訣還很慢，可是慢慢的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下指間顫動。
　　他的指間像是在撥弄乾坤，撫摸日月，於細微處似乎蘊含壹種天地大觀！
　　漸漸的，姜藥周圍的空間意境慢慢變了。
　　不對，不是空間的意境變了，是人和空間的關系變了。
　　之前，姜藥不屬於這個空間。他只是這個空間的異類，被排斥被壓制的外來者。
　　可是現在，他已經和這個空間融為壹體，成為這個空間中的生靈。
　　此時此刻，姜藥的神識就像是被釋放的飛鳥，突然就獲得了自由。他的神識急遽恢復，很快就超過了數千裏之遙。
　　他的神識已經感知到數千裏之外，感知到了好幾個拜山者，發現了越安世，蠶睿，蜇隱等人。
　　也發現了很多之前沒有發現的恐怖事物。不斷變幻的方位空間中，有無數的蛇蟲、毒霧、怪獸、虛芒、黑洞、邪火、刀風……
　　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堂的古怪危險。
　　神識之外的區域，更不知有多少危險事物。
　　好在，他的神識已經感覺不到多少壓制。
　　因為，他已經掌控了道蠱山獨特的非常規則。
　　也就是說，道蠱山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壹處非常的錯亂空間，規則本身對他的壓制和限制很小了。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將能擺脫對拜山符的依賴，對血徑安全結界的依賴，可以不受距離和時間限制，去別人去不了、不敢去的地方！
　　我可往，寇不可往。
　　哈哈哈哈！
　　姜藥再也難以忍受的大笑。
　　痛快啊，痛快。
　　大量的非常規則道韻氣息，在姜藥身上變幻、隱現、交融，漸漸形成壹種新的道韻氣息。
　　而那只道蠱，也慢慢消融，和姜藥的心神血肉化為壹體。
　　姜藥再次坐下來，繼續感悟。
　　又是三天過去，姜藥像是下意識般的手壹張，再壹抓。
　　壹方模模糊糊的空間竟然在他壹抓之下顯現出來。
　　這壹方空間融合著姜藥的法域，可又不是壹般的法域空間。
　　因為，這方法域空間蘊含了類似於道蠱山的規則。
　　在這方法域空間下，神識、生機、殺意、力量、空間都是變異的。
　　可以想象，要是敵人落入這方法域空間，首先神識就會受到極大壓制，甚至連方向都會迷失。
　　姜藥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修煉出壹門新的手段。
　　這根本是借助非常規則領悟的獨特法域。
　　姜藥不知道這個法域有多強，但是他肯定壹般的武仙在自己的法域神通下，也難以應對。
　　“好啊，好。這壹招就叫‘變域’！”
　　信心爆炸的姜藥決定，去更遠更高的地方碰碰運氣。反正道蠱山對他而言沒有之前那麽危險了。
　　姜藥哈哈壹笑，壹步踏入空中，破天荒的開始飛行。
　　這男人，竟然敢飛行！
　　緊接著，壹道突兀無比的虛空殺芒就向他劃過來。
　　姜藥已經掌握了這裏的規則錯亂，他很輕松的避開虛芒的刺殺。
　　要不是他掌握了這方規則，就憑他飛行，這道虛芒此時已經幹掉了他。
　　剛剛避開虛空殺芒，姜藥就又感知到危險襲來。
　　姜藥想都不想就壹刀劈出，將壹個同時生出的黑洞摧毀。
　　摧毀要吞噬自己的黑洞，又是壹刀下斬，將剛要破土而出的壹頭怪蟲的腦袋砍掉。
　　緊接著姜藥又避開壹股風刀暴流的絞殺……
　　禦風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姜藥遭遇的襲擊何止十次。
　　好在因為掌握了這裏的規則，每次危險來襲他都能感知到危險，加上神識此時不會受到絲毫壓制，這才能做到有驚無險。
　　不過，因為作弊禦風，姜藥很快就攀登了萬裏之遙，將越安世等人遠遠的拋在下面。
　　高處不勝寒啊。
　　姜藥來到山腰的位置，全力放出神識，沒有發現其他拜山者。
　　這麽高的位置，規則錯亂和危險更恐怖，估計沒有其他人了吧？
　　暫時進入壹個山谷，他再次召喚出女兒姜靈韻。
　　“靈韻啊，幫爹看看，哪裏有好東西？”姜藥摸著精靈女兒的小腦袋說道。
　　姜靈韻用腦袋蹭蹭姜藥的手，擡起小臉，寶石般的大眼睛裏眼淚汪汪的。
　　“爹啊……”
　　“怎麽了靈韻，誰欺負妳了？”姜藥趕緊神色寵溺的問道。
　　木元珠的生命空間中，只有兒時夥伴阿狄壹家四口，還有當年的愛犬小黑，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活物了。
　　難道，是小黑咬了靈韻？
　　姜靈韻可憐巴巴的看著姜藥：“這麽多天不見爹爹，可爹爹每次放我出來，就是問我哪裏有寶……欺負我的就是爹爹！”
　　姜藥頓時明白，是小靈韻受了委屈，使小性子了。
　　他也有點心疼，這可是他用心血蘊養三年才誕生出來的女兒啊。
　　“好了靈韻，等到爹爹回到咱家，就放妳出來，天天看到爹爹。”姜藥取出壹個靈果和壹把靈食，“吃。”
　　小孩子果然好哄，無非是壹把零食的事。如果不行，那就兩把。
　　姜靈韻破涕為笑的接過零食，感到爹爹的疼愛，立刻乖巧的拉著姜藥的胳膊，聲音清稚地說道：“爹爹！”
　　小家夥指指上方，“女兒在此感知力受到限制，只知道東北方向千余裏，有寶氣波動，卻無法感知是何物。”
　　姜藥不怪她。畢竟這裏的規則太錯亂，她年紀又太小，能感知到這些已經很厲害了。
　　“好，靈韻真能幹。乖啊，外面危險，現在爹爹送妳回生命空間了。”姜藥擔心姜靈韻的安全，就要將小丫頭送入木元珠。
　　姜靈韻立刻小臉壹垮，“好吧，那我只能進去欺負小黑了。”
　　父女兩人難得的享受了片刻溫馨，姜藥就將姜靈韻送入木元珠中的生命空間。
　　他順便看了壹下，木元珠中，阿狄和環娘壹家四口正在烤肉吃，獵犬小黑在啃壹根骨頭。
　　接著，姜藥就按照姜靈韻的感知，往東北方向繼續登山。
　　越往上，空間錯亂就越厲害，風暴也越來越大，霧氣的能見度也越低。
　　很多地方的霧氣，神識都無法穿透探查，裏面有詭異無比的聲音，這聲音無法分辨，聽著令人心神很不舒服。
　　到後來，肉眼看去，完全就是茫茫壹片。
　　姜藥的神識延伸出去，要麽被風刀亂流絞碎，要麽就被什麽東西吞噬壹般。
　　可見這裏的規則紊亂到什麽地步。
　　姜藥的拜山符早就報廢了，此時純粹靠對規則的適應繼續尋寶。
　　到了這裏，姜藥不敢再禦風了，害怕驚動山上的恐怖存在。
　　他落下來，鹿伏鶴行的在山嶺中行走。
　　越來越小心。
　　又是壹天過去，姜藥往上穿過壹個紅竹林和灰石林，壹路上簡直像走在夢境裏。
　　兩天後，他終於按照姜靈韻的指點，來到壹個陰沈沈的黑色峽谷。
　　這黑色峽谷附近沒有空間錯亂，沒有風暴亂流，沒有詭異的聲音。
　　除了極度濃郁的陰沈氣息，似乎什麽都沒有。
　　這裏是什麽地方？姜靈韻所說的地方，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壹進入這裏，壹股極度悲愴的感覺就彌漫了整個心身，令人難以抑制的倍感悲涼。
　　天地，時空，道途，生命……壹切的壹切，都無法永恒。即便有輪回，可輪回不是開始，而是徹底的結束。
　　姜藥突然驚醒。
　　什麽是永恒？
　　為何壹定要追求永恒？
　　如果永恒真的存在，那豈不是說壹切東西的價值在永恒面前都沒有意義？
　　那這樣的永恒又何必強求？
　　姜藥很快從悲愴中回過神來。
　　他修煉當然是追求大道，追求強大。但強大的目的不是為了永恒不滅，而是為了自由，尊嚴，守護。
　　不是為了長生不死，更不是為了掌控權力。
　　永恒不滅，不如無愧於心。
　　我是人間大清醒！
　　忽然眼前的壹切都消失了，卻倏忽出現壹條煙鎖霧罩的青石路，青石路兩邊漆黑壹片，路上充滿重重煙霧。
　　姜藥的神識也看不見煙霧中的路上有什麽。只是這條路讓他有點熟悉的感覺。
　　忽然路上傳來橐橐的腳步聲，這腳步聲真實無比，但姜藥很清楚，根本沒有聲音。
　　慢慢的，壹個人影幽幽從重重迷霧中出現，他向姜藥走來，說道：“我叫姜藥，妳叫什麽？”
　　姜藥心中已經在驚奇，因為他早看到眼前的人影赫然就是自己，他長的和自己壹模壹樣，說話的聲音也毫無二致。
　　“我也叫姜藥。”姜藥此時並沒有驚訝，而是壹陣說不清道不白的感覺湧上心頭。
　　生命是什麽？過去是什麽？哪個是真正的自己？
　　對方點頭：“想不到妳不但長的和我壹樣，連名字也和我壹樣。”
　　他露出壹絲疲憊的神態，“我在找我的父母家人，卻沒有找到，反而看到了妳。如果我家人遇見妳，壹定會把妳當成我。”
　　姜藥突然想起來了，難怪剛才這條青石路看著熟悉，這條路不就是自己當農奴時，小院附近的那條青石路嗎？
　　不知道多少次，自己曾經在這青石路上走過，曾在這條路上歇腳，曾在這青石路上，向著夕陽，迎向家中的炊煙。
　　很小的時候，他在青石路上蹣跚而行，跟在父母的身後，再後面是搖著尾巴的小黑……
　　姜藥忽然明白了。
　　剛才的很多回憶，竟然是九歲之前的！
　　也就是說，屬於那魂魄消散的姜龍城的記憶，而不是他姜藥。
　　他自己，只有九歲之後的記憶才對。
　　這是怎麽回事？
　　“我才是真正的姜藥，所以我必須殺掉妳，我的東西永遠也只能屬於我自己。”對面的姜藥說道，“戰吧！”
　　說完他祭出方天畫戟，壹戟向姜藥刺來。
　　他這壹招，是姜藥的殺手鐧，姜藥自己很熟悉。
　　姜藥剎那間有點恍惚，這壹刻他甚至感覺自己不是姜藥，對面那個人才是真的姜藥。
　　姜藥很快回過神來，他舉手壹道風刀劃過，將對面的姜藥斬殺，這過程連壹絲猶豫都沒有，就像是幹脆利落的斬殺自己。
　　“妳不是姜藥，妳只是姜龍城的過去。”
　　姜藥的話剛落音，地上那個屍體就消失了。姜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屍體”消失，這壹刻不但毫無傷感，更是有了壹絲明悟。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姜藥，可我卻成了姜藥。
　　這只能說明，我才是真正的姜藥。
　　不是妳。
　　妳，不懂！
　　姜藥想到這裏，眼前景象壹變，忽然眼前的壹切又消失了。
　　他出現在壹個院子，這院子他非常熟悉，自己住過的農家小院。壹個小孩子躺在床上，奄奄壹息。
　　是九歲的姜藥。
　　小姜藥看到他進來，稚嫩的小臉上露出壹絲恨意，幹巴巴地說道：“妳來啦。”
　　姜藥看著他，面無表情。
　　如果自己當初不占據他的身體，他可能已死，這具肉身，也早就腐爛。
　　小姜藥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他顫顫抖抖的指著姜藥：
　　“妳占用了我的身體，冒用我的身份享受榮華富貴，擁有我的親人，妳奪走本該屬於我的壹切，就沒有絲毫愧疚之心麽？”
　　姜藥施施然的在床頭坐下，就像個大哥哥那樣，給自己的弟弟掖被角。
　　“我為何要愧疚？如果不是我，妳早就神魂俱滅，化為枯骨。”
　　“妳是多麽可悲啊，妳被生下來，其實註定是個藥引子。”
　　“妳能改變什麽？妳能做什麽？妳甚至到死都蒙在鼓裏。”
　　“是我，改變了這壹切啊。”
　　“我只會問心無愧，豈有絲毫愧疚？”
　　“放心，我會努力活下去。”
　　“我知道，妳這是這具身體的壹絲殘念，妳本不存在了，只能依附我而存在。現在妳自己出來了，我就更純粹了。”
　　隨著姜藥的聲音蠱惑般響起，床上的小姜藥的身子慢慢變淡，最後徹底消散。
　　姜藥的心神，忽然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在此之前，不知為何，他總是感覺自己的道心還不夠純凈，總是多了壹點東西。
　　如今，那種感覺沒有了。
　　他完全斬除了關於姜龍城的殘念。
　　就在姜藥凈化自己的道心魂魄之後，他就感知到自己魂魄境界提華到炁魂境圓滿，就是修為也從武神初期提升了壹階，來到了武神中期！
　　這……
　　姜藥是完美道基，修煉速度快的嚇人，可像剛才這樣如此簡單就提升壹小階修為的，還是第壹次。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突然賜予了這個機緣？
　　就在姜藥魂力和修為提升的下壹瞬，他眼前的景色再次變了。
　　姜藥發現了壹具骷髏。
　　壹路上見過的各種骷髏實在太多，姜藥早就當成道蠱山的壹種景觀了。可是這具骷髏，卻還是引起了他的註意。
　　實在是太特別了點。
　　不對，是太漂亮了點。
　　沒聽說用漂亮這個詞形容骷髏的。可是這具骷髏，壹眼望去首先讓人想起的竟然是……漂亮。
　　沒錯，就是漂亮。
　　骷髏不大不小，不粗不細，骨架比例極其完美。而且呈現壹種聖潔的美玉光澤，還泛出淡淡的青碧。
　　骷髏小到牙齒，大到盆骨，每壹塊都像是極品美玉做成。
　　什麽樣的人，隕落後的骷髏會是這樣？
　　骷髏周圍是壹個亂石堆。
　　這些亂石，不光帶著規則的紋路，還蘊含著沈郁的死氣，竟然是墓葬中的。
　　不用說，亂石是石棺和墓室石料。這個地方與其說是個亂石堆，不如說是個墓坑。
　　而且這還是個被毀或者被盜的墓。
　　姜藥進過不少大墓。和那些墳墓相比，這個墓不但小的可憐，也寒酸的要命。
　　有這樣的墓，說明墓主人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按理說，沒有人對這樣的墓感興趣。
　　可是恰恰相反，這不起眼的小墓偏偏被毀了。
　　這具骷髏，應該是被破開石棺後暴屍在外，而且整個墓室都被夷平。
　　這是壹個女子的骨骸。她隕落了不知道多少年。
　　這女子，絕對不是壹個小人物。
　　理由只有壹個。
　　她的骸骨保存的太過完美。時間過去了這麽久，壹直暴露在道蠱山的罡風吹蝕之中，卻沒有腐蝕。
　　這女子不但生前實力強大，也必有特殊之處。
　　正在姜藥思考之際，突然壹陣話語聲傳來。
　　這話語聲音色很美，但響起的下壹瞬，姜藥的整個心神就好像被某種東西絞住，壹種極其難受的感覺就突然降臨。
　　說是話語聲，但其實姜藥根本聽不懂是什麽。只知道是壹種古老語言，或者壹種咒語。
　　姜藥的靈魂現在已經很強大，壹般的靈魂攻擊對他根本沒有威脅。可是這突如其來的的話語聲竟然瞬間重創了他。
　　姜藥立刻吞下幾顆療傷丹藥，那詭異的話語聲也消失了。
　　姜藥臉色慘變，搖搖欲墜，心中有點後怕。
　　等到他再次打量骷髏，突然又不敢相信的看見了壹副奇妙的場景。
　　他看見那具骷髏，慢慢變的有血有肉，慢慢的變成壹個女子站起來。
　　這女子淡然的目光像是看著姜藥，又像是看著姜藥身後的壹方天地。
　　她的容貌是那種極其淡漠極其高貴的美麗，不是美的驚心動魄傾國傾城，而是美的天高地遠，遺世獨立。
　　她的身影似乎隨時會翩然飛起，又似乎站在雲端俯視壹切。
　　她的氣息神色，仿佛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妳是誰？”
　　姜藥呆滯了壹下，忍不住問道。
　　女子根本沒有回答姜藥的話，甚至好像沒有看到姜藥這個人。
　　她的嘴唇微微開啟，像是在說什麽，可是她壹出口，發出的竟然就是那之前的話語聲。
　　姜藥的心神再次如同遭到重擊，即便他壹直清醒，可也完全無法抵禦那種詭異無比的話語聲。
　　靈臺傳來的那種難以名狀的痛苦，讓他快要瘋狂。
　　姜藥明白，這女子死前的殘念凝聚了強大的殺意，只要接近這裏，她殘念所營造的意境就會被激發，攻擊也會被釋放。
　　之前出現姜龍城的殘念，也和這個意境有關。自己剛才得到的機緣，也是拜她遺留下來的意境所賜。
　　可以想象她生前的實力有多強大。
　　“大荒鬼經！”姜藥忍住靈魂深處的劇烈痛苦，祭出鬼印。
　　壹道道學自《大荒鬼經》的鬼道密咒從姜藥口中傳出，玄之又玄。
　　鬼印壹祭出來，姜藥的魂魄就好受了很多。
　　姜藥打出幾個鬼道手訣，氣息高貴的鬼印上散放出陰冷的道韻。
　　慢慢的，眼前的幻境全部消失，那女子骷髏的殘念，終於煙消雲散了。
　　姜藥松了口氣，仔細感知著這具骷髏。
　　雖然他得到了這女子殘念遺境帶來的機緣，可他心中卻升起壹種不安，忍不住有點發毛。
　　他的目光在亂石中搜索，很快就發現壹塊古老的墓碑。
　　墓碑上有字。
　　姜藥看到墓碑上的字，忍不住仔細眨眨眼，壹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