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嫃仙子之心，姜藥已知

　　武道神宮，道子殿，靜室。
　　壹大壹小兩個人相對而坐。
　　靜室之中，洋溢著壹種喜悅、溫馨、親密、愉悅的氣氛。
　　這種溫暖靜謐、安逸慰貼的美好，兩人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兩人壹開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相視而笑。
　　虞嫃六年沒有見到姜藥了，姜藥也有兩年沒有見到虞嫃了。
　　此時的虞嫃，雖然只有十壹歲，卻已經開始真正展現出絕世的風華。
　　虞嫃忽然伸出壹對小胳膊，就像當年壹樣。
　　姜藥很自然的將她抱起來，轉了壹圈。
　　“哎呀，比以前重多了，抵得上以前兩個都不止啊。”
　　少年將小丫頭抱起來舉到頭頂，語調誇張地說道。
　　“騎壹下！咯咯！”小丫頭抓著姜藥的脖子，猴子壹般爬到他的背上，揪住少年的耳朵，樂不可支。
　　兩人嘻嘻哈哈的打鬧了壹小會兒，這才好好的坐下說話。
　　“藥哥，說實話，我是既想見妳，又不想現在見妳。本來我的打算是，等到我完全長大，再讓妳見到我。”
　　虞嫃多少有點遺憾地說道，“現在妳見到我，看到的還是壹個小孩子，對不對？”
　　小丫頭伸出小手，拉起姜藥的大手，壹邊摩挲著，壹邊揚起宜喜宜嗔的可人小臉，眼眸彎彎的看著姜藥。
　　她的眼眸中，是姜藥的臉龐，是星輝般的目光。
　　或許天下最高明的畫師，也難以描繪她的神態笑貌，只能感嘆世間竟然有如此動人感懷的清稚容顏。
　　姜藥的神色再也沒有壹絲清冷，目光也變得如同秋日的眼光。他不由想起當年抱著那個虞嫃，背著虞嫃，跋涉天涯的往事，想起那個不是嬰兒的嬰兒。
　　看到虞嫃那仍然帶著壹絲孺慕的神情，姜藥才知道，虞嫃對自己的感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她看上去明明是個清稚純真的小小少女，可眉宇之間卻帶上了壹抹輕愁薄霧，像個在男女感情上早熟的孩子。
　　姜藥摸摸她的頭發，“只是乍看像個孩子而已，其實已經不是了。”
　　虞嫃很滿意姜藥的回答，小姑娘露出少有的溫柔笑意，“藥哥，我很想念妳。妳養了我五年，保護了我五年。那五年，是我最安心，最舒心的日子。”
　　姜藥在虞嫃鼻子上點點，“我也是。自從妳走了，我就感覺只剩壹個人，感覺少了最重要的東西。我其實壹直在擔心妳，因為妳在我眼裏，始終是個孩子。”
　　“這次來中域，我最想見的不是我舅舅無極大聖，而是妳啊。看到妳平安喜樂，我就安心了。”
　　“好吧，藥兒。算妳有良心。”虞嫃又露出姜藥熟悉的鬼馬神色，“為師即便是個孩子，也會長大的。妳知道我們是什麽關系麽？”
　　小丫頭說到這裏，忽然坐直了身子，神色壹正，小臉也肅然起來。
　　“呃……”姜藥忍不住壹呆，忽然就啞口無言，失神忘機了。
　　虞嫃咯咯壹笑，清澈如水的眸子逼視著姜藥的眼睛，棱角分明的小嘴壹字壹頓地說道：
　　“藥哥，妳不會認為，我們的婚約只是玩笑吧？”
　　姜藥的心壹緊，呵呵壹笑。
　　虞嫃冷笑著湊近精致而可愛的小臉，瞇著壹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稚氣的嗓音帶著壹絲危險的氣息：
　　“藥兒，妳別忘記，妳曾經把為師看光了……藥兒妳這麽聰明，壹定不會以為我已經忘記，或者毫不在意，對麽？”
　　聽虞嫃突然提起這個，姜藥像是被蛇咬了壹口，他有點驚訝的看著虞嫃那熟悉的、但因為長大了六歲又變得有點陌生的臉，嘆息著說道：
　　“嫃兒，我當時是無心之舉啊。”
　　虞嫃甜美的壹笑：“所以，我給了藥兒妳機會啊。我們之間的婚約，真的不能再真。藥哥，妳千萬別以為我是開玩笑。”
　　姜藥又不傻，怎麽會和虞嫃就此理論？他只能含糊其辭，棱模兩可地說道：“那當然，婚約乃是大事，怎麽能開玩笑呢？”
　　虞嫃聽見姜藥肯定婚約的效力，也就不再認真，她從姜藥袖子裏抓住阿九，摸著阿九的蛇冠，“說不定等到阿九化形，就能參加我們的大婚了。”
　　“它化形還早呢，呵呵。”姜藥趕緊岔開婚約，婚禮之類的話題。
　　虞嫃忽然壹拍衣袖，掌心就出現壹個鴿蛋大小的紫色蜘蛛。
　　這紫色蜘蛛雖然小，卻帶著壹種兇戾乖張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
　　它見到阿九，頓時支棱起八條腿，氣勢飆升。
　　阿九見到這紫蛛，也釋放出強大而獰惡的氣息。
　　姜藥的藥靈體，立刻感知到這紫色蜘蛛的來歷。
　　這紫色蜘蛛也有帶有劇毒的，既然帶有劇毒，姜藥的藥靈體當然能感知到。
　　“織天魔蛛！”
　　姜藥脫口說道。
　　此蛛是壹種龍蛛，和九頭元虺壹樣都帶有遠古神龍的血脈，乃是半神獸的存在，甚至壹旦有了機會，能升級為神獸。
　　它的毒性不如九頭元虺，也不像九頭元虺那樣靠毒升級。它擅長的是空間束縛神通，吐出的蛛絲能變成織天之網，甚至網星羅月，縱橫虛空。
　　可以說，織天魔蛛絕對不在九頭元虺之下。
　　“它叫紫縈。是用古陽這個魔聖的精血魂魄當養料，花費壹年時間養出來的。額，古陽的事，還是妳告訴我的。”虞嫃想到古陽就覺得運氣不錯。
　　“妳抓到了古陽？他已經死了？”姜藥露出喜色。
　　古陽這種修煉魔陽大法的邪惡之徒，多活壹天都讓姜藥不舒坦。
　　虞嫃點頭：“死了，死前只剩下壹張皮。我告訴妳，就差壹點點，甄九冰和黎曦就遭到他的毒手了。哎，甄九冰和黎曦固然應該感謝我，可也應該感謝妳。”
　　姜藥哈哈壹笑，“死得好，死得好。嫃兒，妳可是做了壹件大好事。”
　　虞嫃伸出小青蔥般的手指，點點蜘蛛，“剛出世的龍蛛，已經化形了。我讓妳認識認識。”
　　說完，對紫蛛說道：“紫縈，變身！”
　　‘嗡’的壹聲，壹團紫光爆出，眼前出現紫色的光暈，接著，壹個紫衣女童就從光暈中走出。
　　“娘！”紫縈尖聲嘶叫。
　　她剛出世，雖然已經是五級妖獸，卻只是幾歲孩子的智商，還不懂事。
　　這次輪到虞嫃露出苦笑了，“妳看，她非要叫我娘。”
　　姜藥看著化形的紫縈，嘖嘖稱奇道：“很可愛的孩子，化形的真好看。”
　　虞嫃笑道：“那當然，化形好不好看，和催生它的主人有關。她被我的心頭血催生而出，還能不好看？”
　　“我跟妳說，我可是中域第壹美女。藥哥妳既然已經來到中域，就去打聽打聽，看看我當年說的話，是不是那個什麽……吹牛。”
　　姜藥點頭笑道：“我已經打聽了，妳的確是中域第壹美女。”
　　虞嫃“咭”的壹笑，“第壹美女沒有爭議，那就是我虞嫃。有爭議的是第二美女。有人認為甄九冰第二，有人認為黎曦第二，有人認為妳那師侄李洛第二，哈哈！”
　　“娘！”紫縈再次大叫壹聲，冷不丁的。
　　“妳鬼叫什麽，作死麽！”虞嫃怒了，“化形要耗費真元神識的，快變回去。”
　　“娘！”紫縈再次暴喝，揚起壹頭紫發，露出尖銳的虎牙，握住兩只雪白的小拳頭，“啊——我不！”
　　九頭元虺看見織天魔蛛的樣子，蛇眸中露出壹片鄙夷之色。
　　分明再說：這蜘蛛好幼稚，就知道大喊大叫，沒斷奶麽？
　　九頭元虺和織天魔蛛這種出生就化形的不同，需要恢復到七級，才能化形。
　　但是，阿九活了多少萬年了，不可能像織天魔蛛這麽幼稚，阿九完全就是成年人的智商。
　　等到紫縈變回了小蜘蛛，靜室才又安靜下來。
　　姜藥也松了口氣。這蜘蛛化形後的確很可愛，可太吵了。
　　“我還沒問妳，為何之前妳和我師尊壹起出現？”姜藥想到這個壹直想問的問題。
　　虞嫃取出兩顆五級的香靈果，扔給姜藥壹個，自己咬了壹口，“是妳師尊主動找我的。”
　　“主動找妳？”姜藥不解。
　　“當時他是以李夕霞的身份約的我。哦，我還沒告訴妳，李夕霞前輩，已經在六年前收我做了嫡傳弟子。她不讓我告訴妳。不過，我幹嘛那麽聽話？還是告訴妳吧。”
　　姜藥身子壹顫，“什麽？六年前她就收妳為徒了？當時妳還在青閥茗山領主府啊。”
　　虞嫃點頭道：“不錯。妳剛剛去探墓不久，她就找到我了。我比妳更早認識她。”
　　姜藥苦笑著搖頭，“妳瞞得我好苦。”
　　虞嫃笑道：“我怎麽願意瞞妳？只是師尊不讓我告訴妳。我現在告訴妳，其實已經是違反師命了。”
　　接下來虞嫃壹番解釋，姜藥才搞明白為何虞嫃會和李時珍壹起出現。
　　原來，是李夕霞交代李時珍，要他保護虞嫃，所以李時珍到中域後，主動約見虞嫃。
　　而李夕霞和李時珍，根本就是李氏同族，只不過古今不同時代罷了。
　　很明顯，李時珍和李夕霞是同壹陣營。
　　那麽，李時珍壹定從李夕霞那裏，得知了自己的存在。
　　李時珍沒有戳穿自己，還配合自己演戲，順水推舟的認了自己為徒，當然也是因為李夕霞說了什麽。
　　可無論是李夕霞還是李時珍，都是心機如海的大人物，他們在虞嫃面前隱瞞了姜藥的事，在姜藥面前隱瞞虞嫃的事，令人難以琢磨真正的意圖。
　　“原來師尊和李夕霞前輩是同族。”姜藥恍然說道，“我對師尊的來歷，其實知之甚少，不料師尊還有如此背景。”
　　虞嫃說道：“李姓之人，真界微乎其微。這個姓氏極其罕見，但既然我師尊和妳師尊都姓李，那說明李氏在古代壹定非同小可。”
　　姜藥道：“等下次見到師尊，我壹定問問李氏的來歷。”
　　他其實是想知道，李時珍和李夕霞，到底和李唐皇室有沒有關系。
　　姜藥猜測，李夕霞和李時珍，多半就是李唐皇族後裔。
　　“呸。”虞嫃吐出果核，又取出壹把高級蜜餞，壹邊吃壹邊說著很嚴肅的話題。
　　“藥兒啊，妳這麽快就成了武真，和為師修為壹樣了，而且還是藥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師高興，可是——”
　　“可是妳那變法，是什麽意思？妳知不知道，妳有多危險？”
　　“神洲大營幾次接到西域武閥的匯報，要出兵滅掉青閥，滅了妳。要不是虞閥和穆閥反對，青閥已經會飛煙滅了。”
　　姜藥道：“我知道，多虧妳和我舅父。”
　　虞嫃難得的露出凝重的神色，“藥哥，妳我雖未成婚，但我心已屬妳，彼此患難與共，妳的安危我當然要管。可是，如果妳把事情鬧大，我也好，妳舅舅也好，到時也兜不住了。”
　　“眼下，神洲大營統管壹切，我和妳舅父，畢竟只是少數派。”
　　姜藥不禁有點愧疚，他拉住虞嫃的小手，“我知道。我在西域變法，給妳和舅父添了不少麻煩。”
　　虞嫃此時完全不像個稚女，她亮晶晶的眼眸炯炯看著姜藥，“藥哥，妳告訴我，妳到底想做什麽？”
　　姜藥沈默了壹會兒，松開虞嫃的小手，站起來，走到墻壁上懸掛的地圖前。
　　“嫃兒，我想改變這個世界。妳也知道，真界中毒了，必須要改變。我知道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可我就是想去做。可或許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大的意義了。”
　　虞嫃閉上眼睛，良久才緩緩睜開，“藥哥，妳心中所想，我很早就有猜測。”
　　“可是妳看看如今的神洲大營，看看如今的萬仙軍，那是何等強大的力量？這就是神洲武家的底蘊！”
　　“藥哥，妳那個變法，拿什麽抗衡？別給我提寒門百姓，我承認散修的力量，可是武家貴族豈能給妳機會做大？”
　　“兩千多年前的天平神教如何？他們煽動了數以億計的寒門，編練了數千萬大軍，結果還是失敗了。妳的變法，比天平神教當年如何？”
　　“除非……”虞嫃說到這裏，指指某個方向，“除非妳能利用天平神教的力量，利用三大兇人的力量，才有可能將變法做大做強，才有壹點改變天下的機會！”
　　什麽？！利用天平神教？
　　姜藥被虞嫃的話，狠狠驚到了。
　　虞嫃站起來，看著地圖，矮小的身子站的筆直，她指指西域：“藥哥，妳想得天下，首先要得西域。要得西域，首先要得三姜！”
　　“現在，三姜妳已經拿回來了，幸存的姜氏遠支和舊臣，已經被妳以姜宗的名義收歸麾下效力了。接下來，妳就要廢黜青主，自立為主了對麽？”
　　姜藥聽了，感到心頭有點發毛。
　　卻聽虞嫃繼續說道：“妳是不是在秘密操練壹支武尊大軍？再過兩年，就能練成了吧？青閥的軍力，是不是抵得上甲閥了？呵呵。”
　　“我猜測，妳比誰都希望西域大亂，最好魔軍大肆東侵，然後妳好乘機起事？妳和大明山的歐陽鋒有勾結，他是妳師兄嘛。妳還和商萱的陽山有勾結，妳吞下丘南，也就是三五年之內的事。”
　　姜藥笑了笑，卻笑得很勉強，虞嫃真是太聰明，也太了解自己了。
　　虞嫃在中域點了點，“但妳還是想簡單了，妳高估了底層的力量，低估了頂級強者的重要作用。妳的頂級強者，太少！即便妳真的吞下西域，又如何呢？”
　　“只要中域派出壹批頂級強者，派出萬仙軍出戰，妳就算已經是西域之主，也必敗無疑！”
　　“只要神洲大營在，只要萬仙軍在，妳就算在西域組建億萬大軍，發動所有散修，也是死路壹條！”
　　“到時，無非是人族自相殘殺，寒門散修再被武家屠戮壹遍而已，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結果！”
　　姜藥已經笑不出來了。
　　虞嫃背著小手，微微挺著胸脯，侃侃而談：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妳的這些謀劃，不敢告訴任何人，思謀不周再正常不過。可我既然提醒了妳，妳就應該明白，妳的計劃是在送死。無論妳蹦跶多高，都壹樣。”
　　“我知道，妳壹旦下定決心，就九死不悔，我知道改變不了妳的理想，也就不勸妳改變了。我只能幫妳修改妳的計劃。”
　　虞嫃坐下來，跣足盤腿而坐，雙手扶膝，神色像個長者，“妳要想有成功的機會，就必須和天平神教同流合汙，相互利用。沒有天平神教的支持，妳根本成不了事。”
　　“藥兒，為師可以告訴妳，天平神教在地下的勢力極其可怕，若非神洲大營和萬仙軍的鎮壓，他們甚至有能力顛覆神洲。”
　　“妳在西域的變法，天平神教不可能不關心，這也是他們利用底層散修的最好機會。所以我推測，天平神教壹定不想看到變法被滅。”
　　“他們很可能混入青閥，也可能控制妳本人，讓變法為其所用。妳，幹脆將計就計，倒向天平神教！”
　　“只有天平神教頂住神洲大營的壓力，妳才能借雞生蛋，發展壯大，等到真界大亂的時機到來。”
　　虞嫃的壹番話，讓姜藥悚然之余，變得更加清醒。
　　只有借助天平神教的力量，他才有成事的可能？
　　好像……真是這樣！
　　他以前想的壹直是，如何防範天平神教，防範西聖，卻沒有想過，他完全可以大膽壹些，利用天平神教！
　　就像朱元璋和紅巾軍！
　　真是壹人智短，兩人智長啊。
　　這些計劃，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都是虞嫃推測出來的，而且她基本上推測對了。
　　幸虧，她是虞嫃，如果她是敵人……
　　虞嫃換了個姿勢，抱膝側坐，下巴頂在膝蓋上，腦袋微側地說道：
　　“天平神教的西聖，就是晉閥之主晉天階。這個秘密，整個天下都沒幾人知道。此人如今在魔域，不知道有何企圖。但是，西聖非常奸詐，妳要想利用他，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妳放心，會有人主動去找妳。此人的身份，在天平神教中非常超脫，絕不比西聖低。只要我開口求他，他壹定會幫妳壹次。”
　　姜藥忍不住動容道：“是誰？”
　　虞嫃展顏壹笑，明明還很稚嫩，卻有種驚艷的感覺，“妳先別管是誰。他會將妳引入天平神教，還會獲得很高的地位。”
　　“當然，妳在天平神教也要好好表現，要讓三大兇人看到妳的利用價值。妳放心，有那位大人出手，不會真正控制妳的魂魄，妳不要露餡就行了。”
　　“妳加入天平神教，表面上繼續在青閥變法，名義上將青閥納入天平神教的勢力。武家貴族要是剿滅青閥，就會受到三大兇人的阻撓。”
　　“三大兇人非常狡猾，尤其是西聖，最有智謀。能不能打消西聖對妳的疑慮，就看妳的本事了。但有那位大人在，妳性命無憂，西聖不可能不給他面子。”
　　姜藥深吸壹口氣，“那位大人不是三大兇人，為何在天平神教有這麽高的地位？”
　　虞嫃沒有直接回答，“他已經退出天平神教，但在天平神教的影響很大，人脈還在。三大兇人對他心存幻想，希望他重回天平神教。”
　　“好了，計劃我已經幫妳修改過了。妳要是能成為天平神教高層，加上我，妳舅舅，妳師尊的維護，才能獲取野蠻成長的機會。”
　　“眼下，妳還能指望我，妳舅舅，妳師尊。等到妳鬧大了，我們三人聯合起來都保不住妳的時候，就只有天平神教能保妳了。”
　　“所以在前期，妳要忘記自己的理想，妳要把自己真的當成天平神教的壹員。因為起碼在前期，妳和天平神教完全有合作的基礎。”
　　姜藥長嘆壹聲，忽然問道：“嫃兒，站在妳的立場，妳為何要對我說這些？僅僅是因為我們的情誼麽？”
　　他不明白，虞嫃為何如此熱衷的幫自己出謀劃策，而且還能壹針見血，極有價值，絕對是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
　　她可是武家貴族的既得利益者。
　　虞嫃轉過身子，靠在姜藥的背上，翹起壹只雪白的小腳，“真界大亂不可避免，這是命數，不可改變。問題是，不能讓大亂把真界變得更壞。”
　　“妳的選擇，或許是個出路之壹，我總要幫幫妳，萬壹妳的選擇是對的呢？”
　　“至於閥主的地位，武家的權勢，妳以為我這種先天道坯，這種大氣運加身的人，還會在乎這些麽？我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姜藥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虞嫃的小臉，“妳，妳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虞嫃微微壹笑，“我想要天下所有人都聽我的，可以麽？”
　　姜藥頓時楞住了。
　　什麽？讓天下所有人都聽妳的？這……武則天？
　　“咯咯，我開玩笑的，看妳！”虞嫃忍不住笑起來。
　　開玩笑？
　　姜藥張張嘴，竟然無言以對。
　　司馬昭……嫃仙子之心，姜藥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