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痕

紛舞妖姬

歷史軍事

《彈痕》是由紛舞妖姬於2006年創作的網絡小說,始發於起點中文網,主要描寫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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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五十壹章 獸性回歸(上)

彈痕 by 紛舞妖姬

2018-9-5 13:07

  “砰!”
  在漁村外突然傳來壹聲輕脆的槍響,剛剛躺在“床鋪”上的戰俠歌就象身體上了彈簧般,閃電般的躍起。戰俠歌的右手壹揚,壹把軍刀旋轉著狠狠釘到開出壹個窗洞的墻壁上,早已經系在窗洞旁邊的麻強被戰俠歌甩出的軍刀攔腰砍斷,掛在麻繩上的壹只軍用頭盔在窗洞後方蕩過。
  幾乎在頭盔從窗洞後方蕩過,足以吸引敵人註意的同時,戰俠歌整個人抱成壹個圓球狀,在取得足夠的加速度後,用最野蠻的動作,狠狠撞開茅草屋另外壹側沒有固定木板的墻壁,帶著飛揚而起的茅草,以驚人高速翻滾而出。
  波娜卡聆聽著村外單方面射擊的零星槍響,雖然她並不是壹個戰士,但是在將近壹年的戰火夾縫中生存,她也明白,他們並沒有遭遇敵人突然襲擊。再看看那只仍然在窗口來回飄蕩的鋼盔,和被戰俠歌生生撞玒,正在呼呼透著小風的墻壁,波娜卡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波娜卡爬起來抓起壹根麻繩和壹把茅草,她壹邊用熟練的動作填補戰俠歌撞出來的那個墻洞,壹邊在心中暗暗計算……這到底是第幾次了?!
  既然不是敵襲,解決的速度當然夠快,戰俠歌沖出茅草屋,還沒有判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些由訓練有素,實戰經驗豐富的雇傭兵組成的哨兵,就已經結束了“戰鬥”。
  在壹陣罵罵咧咧的叱罵聲中,兩個身高超過二百公分,長得人高馬大的雇傭兵,反扭著壹個身高最多也就壹百七十公分的男從雙臂,走了回來。
  在這種力量絕對不對趁的情況下,那個雙手都被反扭的男人,竟然還敢壹邊用力掙紮,壹邊用漢語放聲叫罵:“妳們這群混蛋。妳們這群該死的劊子手,放開我……操妳媽的!”
  真是好經典的“國罵”啊!
  連戰俠歌自己都不願意去回想,他已經有多少時間,沒有聽到如此熟悉。又是如此親切的國語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俘虜的聲音竟然有幾分耳熟。
  當兩名哨兵把那名俘虜扭送到戰俠歌面前。並強行掰起他的臉時,就連在戰場上淡定從容,早已經學會了漠視生死的戰俠歌,也有了片刻的驚訝。
  這是壹張扭曲的,似曾相識的臉。
  假如這張臉能夠再胖上壹點,能夠把這張臉上太過濃烈的野獸氣息去掉,換上世俗的平庸,也許,他更能符合在戰俠歌心中某壹個記憶的環節。
  這個在淩晨突然出現在漁村附近,並被哨兵擒獲的男人。他顯然已經獨自在原始叢林中遊蕩了很久。他的皮膚又幹又黑。幾乎已經找不到亞洲人黃皮膚的特征。他全身的衣服幾乎都被樹枝給劃破了。只剩下壹些隨風飄動的布條,在壹根繩子的捆縛下,勉強還貼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從哪還搞到了壹塊獸布,把它直接綁到了自己的下身,勉強保護住人類最大底限的文明。
  戰俠歌看著眼前這個天知道在原始叢林中生存了多久,依然頑強活著的男人,他的眼睛裏,慢慢多了壹絲訝異,也多了壹絲欣賞。
  戰俠歌這壹輩子,只會欣賞真正的強者!而真正的強者。他們最強的,也許並不是肢體的力量,而是他們的意誌。
  這個男人無疑就是壹個擁有堅強意誌的強者,他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可怕傷痕。這些傷痕,有劃傷,有擦傷,有剮傷,但是最多的,是他和某些猛獸赤手搏鬥時,那些猛獸的利爪,在他身上留下的爪痕。
  這個男人那雙留著長長指甲,雖然精瘦卻絕對擁有力量的雙手,讓任何壹個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猛獸的爪子。而其中壹名哨兵臉上那四道長長的血痕,估計就是這樣壹雙手留下的傑作。而另外壹名哨兵的左臂上鮮血不斷的流淌出來,竟然被人生生咬下來壹小塊肌肉。看著這個男人仍然帶著血痕的嘴角,戰俠歌對他的唯壹評價就是……狼!
  最象狼的,還是這個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幾乎就是綠色的,當哨兵強行掰起他的臉,讓他與戰俠歌在近距離對視時,這個男人象狼壹樣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他開始用更大的力量拼命掙紮,他的雙臂與哨兵的雙手不斷扭動,不斷發出壹陣陣讓人牙酸的骨骼爆響,他惡狠狠的瞪豐戰俠歌,他猛然發出壹聲野獸般的狂嗥:“戰俠歌!”
  這個男人認識戰俠歌!
  兩名哨兵壹陣緊張,他們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那個男人發出壹聲慘哼,豆粒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滲滲滾落,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頑強的擡起了自己的頭,用他那雙狼壹般的雙眼,用最淒厲,最怨毒的雙眼,死死盯著戰俠歌。
  聽到這不似人聲的怒嗥。迎著他那充滿刻骨仇恨的雙眼,戰俠歌脫口叫道:“我知道妳是誰了,妳就是我在雜貨店裏,饒過的那個家夥!”
  這個象狼壹樣,混身帶著野獸的氣息,帶著在大自然界生存,重新獸性加歸的男人,就是十壹個月前,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妻子慘死,卻選擇了退縮的懦夫……靜宮。
  戰俠歌必須感嘆,大自然的確是壹個最好的試金石,在他最公正無私的天平上,只有強者才有資格生存下去。
  “哈哈哈……”靜宮突然發出壹陣刺耳之極的尖笑,“沒錯,我就是被妳饒過壹條小命的家夥,妳沒有想到,我們到了今天,還有再壹次見面的機會吧?妳戰俠歌真不愧是中國軍人中的戰鬥英雄,真不愧是我們的人民子弟兵啊!可是,請妳告訴我,妳為什麽就不能饒我的女兒壹命,妳明明可以,為什麽不能饒我的妻子壹條命?妳為什麽偏偏要留下壹個已經成為懦夫的我,妳為什麽要留下壹個再沒有親人,再沒有希望的我啊?!!!”
  聽到靜宮那猶如鬼泣的哭嗥與嘶吼,感受著他對戰俠歌毫無保留的,那種痛徹心扉的刺骨仇恨,就算沒有聽懂他到底說了些什麽,兩名身經百戰,手底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與生命的雇傭兵,仍然忍不住心中狠狠壹顫。
  戰俠歌沈默了很久,才低聲問道:“妳為什麽不回去?妳的家人沒有了,但是妳回去,至少還會有能安慰妳的朋友,有關心妳的親人。”
  “我什麽都沒有了!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的妻子死了,女兒死了,沒有人為我喊冤,在那些人的眼裏,我早已經成為了壹個徹頭徹尾的懦夫與叛徒,我就算回去,得到的也只是唾棄和不屑的眼神。在所有人的眼裏,我面對的壹切都是綹由自取,都是罪有應得。可是戰俠歌請妳告訴我,妳憑什麽判定了我女兒和妻子的罪過,妳又憑什麽,奪走了她們的生命?”
  靜宮瞪著戰俠歌,嘶嗥道:“戰俠歌妳是法官嗎?妳是法律嗎?妳是可以任意判定我們這些凡人生死的九天諸神嗎?可以淩駕在法律之上,任意玩弄我們這些小市民的生命,又不用承擔任何後果,有壹大群人在妳背後為妳吶喊助威,妳是不是很爽,妳是不是很得意啊?”
  戰俠歌靜靜的望著眼前這個猶如野獸般的男人靜宮,他的眼睛裏慢慢騰起了壹絲落寂。靜宮不是他的敵人,他在把靜宮的女兒壹腳踢向恐怕份子的槍口,又親手殺死了靜宮的妻子後,他又何嘗不是在同壹時間,也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因為妳不配!妳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回去嗎?那我告訴妳,我壹直在這片原始叢林中徘徊,我壹直在生存與死亡之間遊蕩,就是因為我賭著壹口氣,我壹定要再看到妳,我壹定要拉著妳,壹起……死!”
  靜宮猛然扭動自己的身體,在叢林中生存了將近壹年時間,靜宮顯然已經從大自然的身上,學習到了很多東西。他的皮膚上也許塗了某種能夠防止蚊蟲叮咬又有潤滑作用的油脂,也許是兩名哨兵略略大意,也許是靜宮在沈默了很久後,又突然發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總之他居然掙脫了兩名哨兵的鉗制,狠狠撲向了戰俠歌。
  戰俠歌略略搖頭,阻止了兩名失職哨兵的後繼動作,他只是靜靜的望著靜宮,望著這個全身帶著壹種破釜沈舟慘死殺氣,帶著壹種飛蛾撲火般燦爛光芒的男人,揚起他象極了野獸利爪的雙眼,狠狠撞向自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終於知道靜宮這個生活在平和環境中的男人,憑什麽在最殘酷的大自然中獨自生存下來。
  就憑他這種復仇的意誌和爆發力,靜宮就足以讓任何和他對敵的生命,心底揚起壹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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