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平壤。旅順

寒禪

歷史軍事

壹種更痛的痛 孫中山曾回憶說:“特達之士多有以清廷兵敗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戰,曾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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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1894。平壤。旅順 by 寒禪

2018-5-28 06:01

第二十九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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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9日。雨。左寶貴早上接電諭,令其抽調奉軍四營趕赴朝鮮平壤,會辦軍務。另,奉天東邊兵備道靖邊軍五營臨時歸其統轄,同時入朝。左寶貴遂下令各地奉軍先行,會合靖邊軍於九連城,其本人及右營或礙於趙西來關系,擇日再行。
  午後2時於碼頭見奉軍新購之格林炮兩挺,上岸後即運往前方……川畑現匿藏於壹美國教堂內,得教士和美國領事田夏禮相助,稱其為學生,目下正赴上海準備歸國……傍晚回店立刻撰寫第21號報告。清庭已禁發密電,現除壹等三、四等有印官報,督辦、總辦有印公報,密碼照發留底備查外,凡商報無論華洋文密報均不準收。明碼電報還派員查看。自石川遇害後,風聲漸緊,現時行事猶如履薄冰,需更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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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嘚嘚嗒嗒。
  沒人再說話。左寶貴和女兒就在雨聲中對視著。
  心蘭楞著,眼眶漸漸地濕了。她不知道是因為嶽冬已遭不測,抑或是父親覺得自己會壹去不返而故意安排後事,甚或兩者皆是,她只知道,父親是決不會拿這事開玩笑的。
  看著女兒的眼神由疑惑,到怪責,甚至是怨恨,左寶貴再也裝不了,下巴開始哆嗦,眼神流露出的是無奈,但更像是在懇求得到女兒的諒解。
  “他死了?”心蘭的語氣十分平淡,平淡得讓左寶貴吃驚。
  見父親沒回答,又避開了自己的目光,心蘭抽壹抽鼻子又說:“告訴我,他是不是死了?”語氣雖是平淡,但背後的傷痛已經像血壹般充滿了她的眼睛。畢竟自嶽冬斷指離去後,受盡自責鞭撻的她就不知想過多少次,就是因為自己那晚的壹席話,就讓嶽冬踏上了不歸路。
  “是……”左寶貴的頷首猶如發抖,聲音也在抖:“頭顱中槍……當場陣亡……”
  “屍體呢?”
  “於韓家屯內,為胡匪所奪。”
  “妳騙我。”
  “我沒騙妳,有人親眼所見!”
  “妳────騙────我。”心蘭話說的更慢,下顎也像父親壹樣抖顫著,眼睛像血壹樣的紅。
  看見女兒這樣,左寶貴這壹刻更希望女兒是大哭大鬧。
  “我不會嫁給明亮的……”心蘭慢慢地搖頭,眼神如鐵壹般的堅硬:“我────不────會!”
  左寶貴凝視著女兒,艱難地呼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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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雨終於停下。
  壹匹飛騎沿著旅順大道往北飛馳,直達韓家屯的奉軍陣地。
  騎馬者為石玉林。到了陣地還不下馬,手持令牌直奔到位處中央的統領帳棚才停下,然後進去將兩封左寶貴的親筆信遞給慕奇。
  慕奇見是在左府養馬的石玉林找自己已經很是驚奇,把給他的那封信看完後更是大吃壹驚。沈默片刻,慕奇細起眼皺著眉頭,把那信燒了,又把余下的壹封藏在懷裏。
  慕奇步出賬房,彳亍而行,擡頭仰望長空。
  妳,真會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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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已沈。月已初升。
  遠方山上還有壹點紅霞,但已成弩末,四方八面的烏藍色正如海嘯般吞噬著大地。
  壹只螞蟻大的黑影正向韓家屯這大海的中心爬去。
  是嶽冬。
  嶽冬背著壹個插著白旗的包,輕輕地仰著臉,咬緊牙關,高舉雙手,只有四根指頭的左手緊緊地捏著壹封信函,拖著沈重而抖顫的腳步步向韓家屯。
  前方,應該是上百支洋槍。槍眼,應該是對著自己。白天看見是這樣的,只是天黑看不見吧!
  回頭,慕奇和兄弟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死寂的黑夜裏。
  雖然經歷了三個多月的廝殺,膽子是壯了,但嶽冬還是壓不住內心的恐懼。
  雙方陣營不到兩裏,但嶽冬覺得,他從重慶回到旅順也不用這麽久。
  “為什麽選我?”後邊的人消失了,前面的人還未出現,嶽冬開始回憶之前和慕奇的對話。
  “妳小子口齒伶俐嘛!”慕奇試圖令嶽冬安心。
  “他們可會殺死我的……”
  “記著!如果他們想對妳幹什麽,妳就馬上拿出信來,說是替左寶貴左軍門捎信來的,是給趙西來的信!”
  “我不去行不行?”
  慕奇嚴肅地說:“這是軍令!”
  鼓足勇氣,正欲動身,慕奇卻喝著嶽冬,欲言又止地說:“……不要待太久……有機會就走……記著,五天後他們不降……我們可就炮轟韓家屯了!”
  “我捎了信怎麽會賴著不走呢?”嶽冬心裏嘀咕著。
  “別想這麽多,就想著,回來就能和妳的蘭兒成親了!”
  嶽冬心裏沒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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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壺光轉,然終為流水般的烏雲所淹沒。
  嶽冬終於看到韓家屯四周那比人還高的竹籬了,但竹籬後竟然壹個警戒也沒有!
  進村。附近的房子沒有壹間是有燈火的。隱約看到的,是眼前這約兩裏長的空無壹人的大道。大道的盡頭可見壹個小山坡,山坡上應該就是趙西來的山寨。
  如,壹座死城。
  還有生命跡象的,就是越來越多的蒼蠅,害得嶽冬不停用手在耳邊亂撥。
  雖然聽說過韓家屯已經餓死人了,但韓家屯好歹也有幾千人,不會都餓死了吧?
  “唔……唔……”這時在旁邊壹村屋傳來壹些怪聲。
  嶽冬壹步壹步的走過去,雙手始終高舉著。聽到的,還有自己那越來越急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唔……唔……”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咫尺之間。像人發出的,又像是野獸發出的。
  嶽冬汗流浹背,皮膚起粟,走到壹扇半掩的窗前,咽壹口唾沫,屏住呼吸,慢慢地跪蹲下,打算從下往上窺看屋內的情況。
  屋內的情況還未看見,就見壹雙眼睛在窗邊瞪著自己!
  嶽冬大吃壹驚,還未有所反應,“吼”的壹下巨響裏邊那家夥便破窗而出,撲在嶽冬的身上。
  壹輪搏鬥,嶽冬還未搞清究竟是人還是怪獸,手臂就覺得劇痛,原來那家夥出死力的咬自己的手臂!
  “哇────”嶽冬慘叫著。
  “瘋了妳?!”此時走出幾個大漢上前把那人拉開。
  “是畜牲!我們可以吃畜牲!我們可以吃畜牲!”那人壹邊掙紮,壹邊瘋瘋癲癲,面目猙獰的嚎叫。聲音在冷清的韓家屯裏回蕩著。
  另壹大漢拿著刀走到嶽冬面前,用刀指著他說:“我們不會投降的!”
  劍鋒就在咽喉,嶽冬如夢初醒,馬上大喊:“我有左寶貴的信!我有左寶貴左軍門的信!……給趙西來的!給趙西來的!”壹邊喊著,壹邊雙手亂摸欲找回剛才搏鬥時候丟下的信函。
  那大漢看見不遠處在地上的信。嶽冬則呼哧呼哧的,下巴抖個不停。
  未幾那大漢把刀反過來,用刀柄猛力往嶽冬頭上砸去。
  嶽冬猝不及防,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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