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壹章：不夠

　　南彥走出房間，去廚房倒了壹杯熱水，回來遞給秦越，再開口聲音早就柔了 下來，「大過年的，妳怎麽自己在這裏？」
　　「我不想回家。」 秦越小聲嘀咕著。
　　她並不想說：她沒家可回。
　　對秦越來說，「家」是個很奇怪的字眼：是她平時下班回去睡覺的地方？是 秦媽住的那套高級公寓？還是秦家老宅？
　　不是冰冷空曠的壹間大屋子，就是連說話都要小心刀光劍影的假和睦，沒有 壹個地方給過她家的感覺。
　　秦越又想起來她爸正房居然想出借刀殺人的手段來整她，心裏又是壹陣惡寒 。
　　她趕緊轉移話題，「妳呢？妳怎麽也沒在家過年？妳媽媽呢，最近怎麽樣？ 」
　　「放假來滑雪的人多，過年這幾天加班費高。」南彥把帽子和手套戴好，「 我媽有鄰居們幫忙照看著。」
　　秦越想起來，這個月，他給她轉賬的還款，確實比往常更多些。
　　她張了張嘴，最終卻沒說出什麽話來。
　　南彥為什麽不能留在家裏陪母親過年，她比誰都清楚原因。
　　南彥把秦越拉過來，按坐在床上，「聽話！快睡吧。」
　　說罷，他看了壹眼時間，推開門走了出去，把門輕輕帶上，忽然又轉回來， 開門道，「我馬上回來。」
　　秦越看他再次離開，消失在門的另壹側，緊緊抱住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蜷成 壹團。
　　南彥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熟。
　　他坐在床頭看秦越的睡顏，幫她掖了掖被子。
　　躺在地鋪上，南彥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秦越頭頂柔軟的小發旋 。
　　還有，
　　別的地方。
　　秦越早上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餓醒，起來的時候，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自 己是在南彥這裏過的夜。
　　房間裏空無壹人，桌子上有壹條被疊得整齊的毯子，相必那就是昨晚南彥睡 的「床」。
　　她下了床，走到外間的公用廚房，才看見南彥正背對著她，在案板上切東西 。
　　秦越走進去，看見竈臺上有壹個銀色帶黑色長柄的鍋子，已經熄了火，靜靜 地在那裏放著。
　　「妳做的？這是什麽啊？」
　　她走過去，想掀鍋蓋，卻掀不動，便直接伸手去拔鍋蓋上的壹個錐形裝置。
　　南彥回身，慌忙去攔她，「小心，燙！」
　　「嘶——」壹股蒸汽瞬間噴出，伴著突然的動靜，嚇得秦越往後猛地跳了壹 步，直接撞進了南彥的胸膛，結實的散著熱氣的胸膛。
　　她的肩膀在身體撞進他懷裏時就被壹雙大手按住，緊緊的摟著。
　　秦越呆呆的壹動不敢動，前面是還在噴發的水蒸汽，屁股後面卻印上了壹個 火燙的物件。
　　南彥悶悶地虛咳了壹聲，稍稍挪開自己的身體，「我來弄。」
　　接著低頭看見了秦越光著的小腳，十個小巧的腳趾，像是粉白的花瓣壹樣。
　　眉卻皺了起來，幹脆架著秦越腋窩下，把她提起，踩在自己的腳上，有些埋 怨地道，「女孩子怎麽可以光著腳踩這麽涼的地板？」
　　壹邊說壹邊幹脆提起她來，把她抱著出了廚房，回到自己的房間。
　　短短的幾步路，鐵杵壹樣的家夥壹直抵在秦越的大腿上，隨著腳步壹下壹下 地戳著她。
　　戳得秦越臉紅心跳。
　　「在這裏等壹下。」他把秦越放在椅子上坐好，說道。
　　鍋蓋被打開，純純的米香洶湧地溢出來，從房間裏也能聞到。
　　「我這裏只有白粥和鹹菜。」南彥端著兩碗清粥過來，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 吹，才把壹碗放在秦越面前，又放下壹只勺子，「壹會出去給妳買咖啡。」
　　說完，自己就坐在她旁邊，悶聲不語的喝粥。
　　秦越舀了壹口米粥，放進嘴裏，清甜可口，香滑的暖意從胃裏蔓延到四肢百 骸，「我不要咖啡，妳說過的，讓我少喝點兒。」
　　「剛才那是什麽東西啊？好嚇人！」秦越仍在心有余悸。
　　「嚇人的東西？高壓鍋嗎？」南彥疑惑地擡頭。
　　秦越在心裏「哦」了壹聲：原來那個玩意兒叫高壓鍋。
　　看起來好危險！
　　秦越吃壹口粥，就偷偷看壹眼南彥。
　　南彥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趕緊岔開話題，「好吃嗎？」
　　「好吃，可是不夠。」秦越在桌子下面，用腳有壹下沒壹下地踢著南彥的小 腿。
　　「鍋裏還有，我去給妳盛。」南彥信以為真的起身，去給秦越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