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怕

　　到了醫院，急診的醫生很快做出了診斷，秦越是延遲性酒精中毒，加上之前 吃的火鍋裏有易過敏原，所以才發作得比較厲害。
　　驗血的時候，秦越臉色煞白，嘴唇也變得發青，額頭上的虛汗壹層層往外滲 。
　　「小姐妳暈針？」負責化驗的護士看了壹眼面如菜色的秦越。
　　南彥看著眉頭緊蹙，死咬下唇的秦越，要強的氣勢蹤影全無，精致的小臉上 滿是驚懼，惹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疼惜。
　　壹只溫熱的大手摟過秦越的肩膀，另壹只橫在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壹個吻輕輕地落下來，落在她頭頂的小發旋上，「別怕，有我在。」
　　南彥的手，再也沒有離開過秦越的身體，不過只是攬攬她的胳膊，或是攥攥 她的指尖，像是無聲的安慰和依靠，貼心卻不越界。
　　秦越靠在床頭掛水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放白。
　　南彥坐在病床邊給她削蘋果。
　　蘋果皮在他的刀尖壹點點旋轉著落下，並不間斷，像是漂亮的藝術品。
　　光滑的果肉完完全全地裸露出來，他卻並沒有把果皮丟掉，反而送進了自己 的嘴裏。接著又把手裏的蘋果切成小塊，餵到秦越嘴邊。
　　秦越咬了壹小口，反手遞給他，「妳也吃。」
　　南彥看了她壹眼，就著她的手，張嘴把她剛才咬掉壹塊的蘋果吞進嘴裏。
　　林芯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才聽認識秦越的同事通風報信，說她大半夜的被送 到了急診。
　　那個同事描述得誇張，林芯自己又腦補了壹堆秦越生死未蔔的劇情，嚇得立 刻跑到急診這邊。
　　她來的時候，護士正在準備給秦越拔針頭。
　　秦越本來就怕，偏巧她壹動手背，便有回血通過針頭進入到輸液管裏，她立 刻滿臉慘白。
　　南彥像之前壹樣，馬上拿壹只手遮住秦越的視線，另壹只手輕輕地按住她的 手腕。
　　等護士把針頭拔下，他低著頭，溫熱的指腹慢慢地按揉著秦越手上的針孔， 和她手面上那條因滲血造成的淺淺瘀青。
　　「不怕。」他低喃，只讓秦越聽得清。
　　林芯站在門口，故意咳嗽了壹聲。
　　南彥立刻從秦越身邊彈開，跟她拉開些距離坐好。
　　秦越看他的眼神略暗了壹些。
　　南彥還要回學校上課，但是不放心把秦越壹個人留在醫院。
　　有林芯過來，他倒是松了壹口氣。
　　「我走了，有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南彥離開的時候說。
　　沒事就不許打，是麽？
　　秦越立刻不滿起來，但是還沒開口說什麽，就看見林芯壹臉看熱鬧不嫌事大 的表情，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們倆。
　　等南彥走了，林芯才走過來在秦越床頭坐下，還未張嘴先翻了個白眼，「聽 說妳是後半夜被那小鴨子送過來的？我還以為是用力過猛，黃體破裂呢！」
　　秦越瞪了她壹眼：說句正經點兒的話妳會死？！
　　林芯不依不饒，「那也不怕，姐姐科室的專長！給妳壹個特批加護，但是妳 得允許學員觀摩手術。」
　　秦越抓過來壹個枕頭扔了過去，「妳有完沒完！拿我過嘴癮痛快啦？」
　　林芯把枕頭接住，還在沒正形的笑，「哎越越，我給妳唱個歌吧：門前大橋 下，遊過壹群鴨，快來聽聽他們說：姐，來玩呀！」
　　秦越這次沒忍住，被她逗笑，可是又迅速地繃住了表情，「我告訴妳，在他 面前不許瞎說！他不是。」她停頓了壹下，「而且，人家有名字，南彥——南北 的南，吳彥祖的彥。」
　　林芯聽了，若有所思，忽然又猛壹拍大腿，「我說呢，江與同昨天沒頭沒腦 地問我壹句：難什麽驗的！滿臉都是殺氣，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秦越的過敏癥狀已經消失，今天再觀察壹天就能回家了。
　　她把林芯轟回去上班以後，就自己坐在病房的窗前出神。
　　腦子裏像過幻燈片壹樣，壹幀壹幀，都是南彥的影子。
　　有他背著自己的寬闊後背，有他削蘋果時的專註側顏，還有他捂住她眼睛的 溫暖手掌……
　　還有前壹天夜裏，零零碎碎的記憶: 南彥怎麽找去的」驪園「？她後來為 什麽穿著他的衣服？腦門挺疼，是被什麽撞過嗎？……
　　當然還有，夢裏的那只小獸：
　　埋在她雙腿之間舔弄的，
　　壓在她身上挺動的，
　　在她耳邊喚她乳名的，
　　那只小獸。
　　午飯的時候，林芯拉著已經好得差不多的秦越，去職工餐廳。
　　但是什麽辣的、油炸的、海鮮的，秦越暫時都還不敢碰，小心的點了壹碗豚 骨烏冬面。
　　坐下以後，她掏出手機，猶豫了壹會兒，還是沒忍住，給南彥發了壹條消息 ，「妳在幹嘛？」
　　南彥倒是很快回了過來，「在吃飯。」
　　間隔了壹小會兒，又進來壹條，「妳呢？」
　　秦越壹翹嘴角，把攝像頭對準了面前的湯面，拍了壹張，發了過去。
　　「沒有妳做的好吃。」
　　林芯不無鄙視地看了看她，「吃個破面條，也值得發朋友圈？」
　　秦越白了她壹眼，低頭啜了壹口湯。
　　高湯裏面有蘑菇和香蔥的味道，鮮美可口。
　　可是，還是沒有南彥做的好吃......
　　———小劇場———
　　南彥（嚴肅）：今天八組熱議我到底做沒做過鴨子。
　　秦越（怒）：我去找人撤話題！
　　南彥（笑）：不用啊，我實名回復了。我說做過啊，做過好多回呢，醬鴨、 啤酒鴨、腐竹燜鴨……都挺好吃的。
　　秦越（驚奇）：然後呢？
　　南彥（得意）：她們說我可愛，圈了壹波粉。
　　秦越（酸）：可愛也不許她們愛！
　　南彥（親親）：只給妳壹個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