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九十八章 誅心誅神
純陽劍尊 by 壹任往來
2021-11-1 20:59
惟庸道:“自從我證道純陽以來,已多年不曾與星帝通過消息。星帝近百年以來,多數時候閉關修行,連魔宗中內務都壹概不理,師弟究竟請了哪壹位星帝宿敵?”星帝行事霸道兇殘,其宿敵要麽形神俱滅,要麽輪回未歸,能與之糾纏千年者,實是鳳毛麟角,因此惟庸十分好奇,急欲知道。
郭純陽呵呵壹笑,道:“連輪回界都要崩塌,星帝那點狗屁恩怨又算得了甚麽?還要遮遮掩掩,此事我說之無妨。請動的是天屍教主,那廝對星帝恨之入骨,若能削弱星宿魔宗實力,是怎麽都肯幹的!”
惟庸奇道:“天屍教與星宿魔宗素無甚麽深仇大恨,天屍教主為何如此?”郭純陽道:“天屍教主與星宿魔宗沒甚麽仇怨,與星帝卻是仇深似海,註定要拼個妳死我忘的!看來星帝也未與妳托底,罷了,我便好心告訴妳,天屍教主俗家之身是星帝的四叔,便是妳口中的那位篡位奪權的四王爺!”
雷聲滾蕩!惟庸呆滯了片刻,高聲叫道:“不可能!師弟妳說笑了!天屍教主怎會是四王爺?四王爺乃是病死,享壽七十有八,其下葬之時,我曾偷偷潛入皇陵瞧過,斷然不會有錯!”天屍教主便是當年篡位的四王爺,遠比郭純陽壹人身兼太玄四代祖師之事更令惟庸方寸大亂,忍不住高聲駁斥!
郭純陽哂笑道:“怎麽不能?大明太祖生前便妄圖長生,可惜練氣不成,特意勾結天屍教修士在皇陵中布下養屍魔陣,希冀能將自身煉成屍魔,以此長生。可惜後來文帝與成祖爭位,太陰煉形魔陣失了法力供養,太祖屍身出了岔子,雖煉成了屍魔,本我意識早已渙散。”
“成祖奪位成功,察覺皇陵中的貓膩,自身也有長生之野望,也勾結了天屍教,將皇陵再度改建。其後詐死脫身,妳所見者,當上其故布疑陣安排的障眼法。老朱家出人才啊,兩任帝王,居然都成了魔道大派的掌門人,世事變幻,誰能料到?”
惟庸喘了幾口氣,喃喃道:“四王爺就是天屍教主?這、這……”原以為千年之前奪嫡之怨已然淡去,誰知竟是牽纏到了千年之後,說道:“此事星帝從未提起,難道是他也不知道麽?”
郭純陽道:“星帝的打算誰能料到?他不與師兄妳說,其中自有因由。”惟庸搖了搖頭,苦笑道:“凡間壹場奪嫡之戰,想不到還影響到了千年之後的修道界,甚至整個輪回界的命運,真是造化弄人!”反過來問道:“這些隱秘師弟是從何得知?難不成是星帝或是天屍教主親口告知與妳的?”
郭純陽擺手道:“我又不是星帝和天屍教主的老子,他們憑甚麽將這等陰私之事和盤托出?不過是察覺到了些許苗頭,再加壹點點推算所得,星帝與我算是神交已久,彼此互知壹些根底,他有甚麽事來,可瞞不過我。”
惟庸定了定神,說道:“師弟隱忍了這許多年,又覺醒了前世記憶,今日將我身份扒出,不知要如何發落我?我深受荀師之恩,自問這數百年來從未做過有損太玄之事,那幾大真傳劍訣也從未向星帝泄露,不然喬依依等輩幾次與本門交手,早就將真傳劍訣破去,長驅直入了。”
惟庸身為太玄大長老,位高權重,又有法寶在手,執掌太戊持法誅魔劍訣,神通廣大,郭純陽喝破他身份,唯有魚死網破壹途。但惟庸深受太玄之恩,實在不想撕破臉面,這才有此壹問。
郭純陽嘆息壹聲,說道:“我許淩沖繼任掌教,總要替他掃清障礙,不然我這做師傅的太也失職。”惟庸苦笑道:“在師弟眼中,我便是那障礙麽?”
郭純陽道:“我知陳紫宗與妳名為師徒,實是妳俗家的骨血,因此妳傾囊傳授他道法,我從未阻攔。不過陳紫宗亦有問鼎掌教大位之野心,只好將他打發到凡間去,壓他壹壓,他做的倒也不錯,至少替本門爭來了人道氣運。”
惟庸苦笑道:“此事也瞞不過妳,不過紫宗的確是我的後人,當年我命子孫改姓易名,才保存下壹支血脈,如今我的後人僅剩紫宗壹個,師弟將他打發去大明,我心知肚明,但也未發壹語。”
郭純陽沈聲道:“皇位奪嫡,掌教亦要奪嫡!凡間仙界從來壹樣!陳紫宗若是留在門中,淩沖心軟,不會下狠手,但我壹定會取他性命!無他,只為太玄道統傳續而已!”
惟庸顫聲道:“師弟妳何其狠毒!紫宗也非野心之輩,就讓他在門中安心證道,搏個長生,豈不是好?淩沖陰神陽神齊齊證道,連我都沒把握勝過他,為何不能給紫宗留壹條生路?”陳紫宗雖成待詔,若留在凡世,只怕此生無有證道之機,唯有重歸山門,才有純陽的指望。
郭純陽冷笑道:“帝王心術,便是如此!師兄輔佐文帝,節制百官,妳還不懂這個道理嗎?”惟庸忽然冷冷說道:“若是用我壹條性命,換紫宗長生,又當如何?”壹條雷蛇閃動,大殿之中通亮壹片,卻有片刻詭異至極的寂靜。
郭純陽壹雙眸子中清光蕩漾,沈聲道:“師兄若肯散去壹身功力,元神重入輪回,我許陳紫宗壹個長生道果,但只能留在此界,靜候輪回盤重光,看他自家的造化!至於妳自煉的誅魔寶鑒,也可傳繼給他,甚至他還可在此界再開太玄壹脈,算作本宗的支流!”
惟庸苦笑道:“看來師弟心中對我的下場早有判定,若是我奮起反抗,師弟是否要親自將我手刃?”惟庸活過千年,更得享長生,誰肯放棄壹世逍遙,就此沈淪輪回?郭純陽閉目良久,輕聲道:“師兄,妳我同門壹場,莫要逼我下手。師兄不死,我心難安。”
惟庸忽地叫道:“千年苦修,就憑妳壹言斷送,妳要我如何甘心!”聲震大殿,頗有歇斯底裏之態!郭純陽冷冷看著他,問道:“若是星帝傳旨,命妳覆滅太玄,妳當如何自處?”
惟庸忽然安靜下來,默然不語。郭純陽冷笑道:“自妳出世,學得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壹套,我歸去之後,星帝以君臣之義擠兌妳,妳捫心自問,難道就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