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之上

見異思劍

玄幻小說

初秋,皇城裏的大鐘敲過三響,雨絲裹著寒意飄了下來。
臨近黃昏,皇城壹側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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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朝辭白帝彩雲間

神國之上 by 見異思劍

2021-6-15 20:22

  女媧娘娘。
  對於這個稱呼,神禦無動於衷,她平靜道:“仙廷破碎,萬仙墮落,君皇神帝或灰飛煙滅,或入輪回轉生,歷經千年,早已面目全非,我亦非我了。”
  劍閣大師姐依舊不解:“像您堪稱這樣的始祖,為何會甘願成為他人弟子?貴觀觀主,究竟何人?貴觀觀中,又皆是何人?”
  神禦淡然壹笑,她立在湖面上,世界宛若冰封,唯他們的交談聲清晰回應。
  “都是同道中人。”神禦淡然壹笑,說道。
  劍閣大師姐想了想,又問:“敢問過往仙廷諸仙,如今還剩多少?”
  神禦直言不諱:“十不存壹。”
  神禦的話語雲淡風輕,卻透露著古老的血腥氣。
  劍閣大師姐亦有所感,她的話語肅然而沈重:“太初神戰,蒼穹碎裂,娘娘正四極,通陰陽,殺鬼神,平洪水,更有煉石補天之壯舉為世人銘記至今,如今蒼穹安然,妳為何非要倒行逆施,去在捅個窟窿?娘娘,妳……所求究竟為何?”
  神禦反問:“劍閣所求又是為何?替天行道麽?”
  大師姐毫不猶豫道:“維護天道存續。”
  神禦微微壹笑,道:“維護天道?如今是白藏年,倒是應了為虎作倀四字。”
  大師姐稍壹沈吟,問道:“女媧大人,您可曾去到過人間王朝?”
  “何意?”神禦反問。
  大師姐認真解釋道:“人間王朝,歷來都有興衰更替,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姓誰並不重要,它未曾危害蒼生,又何必理會?五百年前聖人壹意孤行,最後不也只是換來壹個伏屍百萬的災難下場,只使得天下更雕敝萬靈不聊生!數百年都未能回緩。如今世間休養生息,終於換得四海太平,人間有宗門維系,天上有神國鎮守,萬民安樂,萬靈盎然,古神的時代已經過去,神國之主亦不插手人間,我們應當享此盛世,何必多此壹舉?”
  神禦靜靜地聽著,倒是難得地贊同道:“五百年那場災難,確實太大了。”
  大師姐皺眉,道:“既然如此,妳們又在做什麽?”
  神禦說道:“妳相信天理,可妳真的知道,妳所信奉的,究竟是什麽東西麽?”
  大師姐認真道:“天理當然是天地衍生的規則,譬如妳在國中,便要遵循國法,妳想要自由,將國法砸個稀爛,但這種自由能使國更好麽?”
  “天理並非國法,而是苛政。”神禦幽幽道:“妳所信奉的天理,是早就被篡改過的東西,但妳太年輕,妳出生之時,它已存在,所以妳並不抗拒,甚至覺得它就應該存在。”
  大師姐反駁道:“妳們總說天道是魔鬼,可又拿出了什麽證據?憑什麽讓要押上整個天地陪妳們去賭壹個可能?還是說,這壹切都是妳們的騙局,妳們所想要回的,只是自己的神庭?妳們高居神位時,願意心懷蒼生,失去神位後,蒼生便是任妳們擺布的棋子?”
  “我對神庭從不眷戀,也懶得用蒼生行棋,徒增性命而已。”神禦輕輕笑聲,她的身影在冰封中顯得孤單,“妳要信奉妳所認為的真理,我不勸妳,但總有壹日,妳會發現,這個世界根本不是壹個國,而是壹口早已架好了柴火的鐵鍋,億萬生靈燉煮其間,此刻水尚溫暖,妳們徜徉其中,不想離去,我能理解。”
  大師姐微微蹙眉,她眸光微動,劍心卻是堅定:“天理賜予我強大的境界,通達的神念。我能感受到它的光明,妳又能拿出什麽證明?”
  神禦笑了笑,道:“我無需證明什麽的,這是我要走的路,我不求認可。”
  大師姐看著那襲銀湖上若隱若現的青裙,身邊的劍重新構築起來,密密麻麻像是蛇的骨頭。
  “萬妖城的是妳的小師弟?”大師姐忽然問。
  神禦微笑著點頭,道:“是啊,幸虧小師弟藏得還算好,沒在我們找到他之前被妳們殺掉。”
  大師姐瞇起眼眸,道:“當初聖人被鎮殺之前,據說曾有預言,下壹個五百年,將再有聖人出?”
  神禦說道:“這是劍聖告訴妳的吧。”
  大師姐沒有回答,只是問:“若聖人死前之語為真,那此世之聖人,十有八九是妳小師弟吧?”
  神禦唇角笑意浮現,“我師弟可成不了聖人,他那樣的人,紅顏障目,多壹世不如少壹世啊……”
  大師姐卻認定了,此代的聖人是那個名為寧長久的少年。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他前世是誰?”劍閣大師姐問。
  “這可不能說,說了師尊會罰我的。”神禦看著劍光環繞的女子,笑道:“我很少這般心平氣和與人聊天,若非妳要前往萬妖城,我可懶得找妳。”
  大師姐並未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反而更生戰意:“還請女媧娘娘賜教。”
  神禦卻道:“妳的劍意還遠遠不足以對我出手,讓妳師父來吧。”
  大師姐道:“時代早已改變,妳們這些舊神……太過倨傲。”
  “是麽……”神禦仰起頭,不由回想起了漫長的過往,千年的時光對於神靈而言亦是冗長。
  最初的年代裏,所有登上仙廷的神靈,皆是人,他們得到了仙廷應運而生的元初權柄,塑成了真正的神體與神心。
  他們是第壹批飛升者,也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飛升者,此後再無人能復制他們的成就。
  他們各自有自己獨有的神名,女媧、盤古、刑天、東皇……
  於是那個年代裏,除了太初六神之外,又壹股勢均力敵的勢力崛起——仙廷。
  他們是亂世的應命之人,那時候第七神剛被殺死,人間的規則被打破,在亂世中隱忍不知多少年的大修士們,壹同沖破了瓶頸,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時候,他們甚至不需要書寫天碑。
  後來他們才知道,過去他們無法飛升的原因,便是沒有領悟到天碑的奧秘。而第七神死,天地規則被打破,未來得及重建,便早就了這壹群以力飛升之人,此後天道重新確定,天碑的規矩才被修復。
  那時候的神明們,各個神通廣大,在與古神、舊時神祇以及後來的暗主爭權中,留下了數不盡的壯舉。
  只可惜,最後的結局眾人皆知。
  仙廷崩碎,萬仙墮落,十二神國伴隨著新的秩序確定,維系天道,成為世界之鐵律,數千年不可動搖。
  總之,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了……很多時候,她甚至會懷疑,當初那個為蒼穹補天之人,與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同壹個人。
  前方的銀湖上,劍閣的大師姐已在壹念之間布出了萬劍之陣,整個銀湖都被劍光照亮,此處不似湖泊,而像是壹個劍國,凡踏入者,皆有死無生。
  周圍不再安靜。
  如銀的湖水泛起了波瀾,劍掠過半空,激起了纖細的風,星光鋪滿上方,似在微弱地閃爍。整個世界像壹個將熄的殘燭,這是寂靜將被打破的征兆。
  神禦目視萬物,冷冷道:“誰讓妳們說話了?”
  萬物噤聲,重歸寂靜。
  包括劍閣大師姐的劍。
  神禦走在劍的國度裏,猶若閑庭散步,她擡起青袖,袖劍劍光縈繞,“讓我看壹看,劍聖到底教了妳些什麽,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人間第壹人的名號。”
  銀湖乍破。
  ……
  司命醒來的時候,寧長久正靠墻而坐,調息運脈,周轉劍訣。
  司命吐了口氣,定神之後立刻揉了揉眉心。
  什麽也沒有觸摸到……
  幸好,沒有奴紋,只是壹場夢。
  最近的夢真是越來越古怪了啊,境界越高,夢境的內容也就越清晰麽?
  司命這樣想著,緩緩擡頭,望向了窗外的雨。
  “醒了?”寧長久調息過了壹輪周天。
  司命穿著單薄的衣裳,明明睡了壹夜,神色卻更疲憊了。
  她從床榻上起來,並未起身,腳觸著微涼的地板,低垂著頭,用手指輕輕梳理著垂在胸前的銀發,眉目清冷,似在想事。
  寧長久看著她,問:“有心事?”
  “沒有。”司命答了壹句,也問:“妳是在練什麽功法?”
  寧長久道:“這是我新悟的道法。”
  司命並未追問,她梳理著長發,問:“妳最近……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
  寧長久只當是自己又說奇怪的夢話了,而那夢話必定與襄兒有關。
  他矢口否認,道:“沒有,近來夢裏,多只是追憶往事。”
  “追憶往事?”司命的聲音有些輕,道:“妳有什麽無法放下之事麽?”
  寧長久道:“過去的事哪有無法放下的?無法預料的未來才是唯壹值得擔心的。”
  司命沈默了會兒,壹向喜愛譏諷寧長久的她,難得地附和起來:“嗯,妳說得對。”
  寧長久壹凜,有些不習慣,心想妳這是在夢中被揍了麽,怎麽今日這麽乖?都有幾分賢妻良母的潛質了。
  司命也覺得氣氛不太對,她起身走過地面,來到鏡子前,盯著眉心看了許久。
  屋內光線昏暗,屋外雨聲淅淅瀝瀝,整個萬妖城,平靜得像是波瀾不興的湖。
  “好了,起來吧。”司命忽然道:“去人參果樹那裏看看。”
  寧長久應了壹聲,舒展筋骨後起身,披好了衣服,司命亦走到屏風後換衣裳。
  屏風纖薄,色如烏紗,寧長久隱約可以看到其上透出的影。
  司命換上了漆黑的神袍,從屏風後走出,她的眉目重歸冷寂。
  寧長久臨走之前取了把白色的紙傘遞給司命。
  司命將傘推開,道:“我不需要。”
  寧長久便自己帶了壹把。
  “這點春雨能淋死半步五道的修道者?還是妳太喜歡附庸風雅了些?”司命重新開始了嘲諷。
  寧長久笑道:“只是人間的小情趣。”
  司命問:“小情趣很重要?”
  “當然重要”寧長久說:“這是我們作為人的證據之壹。”
  司命不置可否,雙手負後,走在雨裏。
  清寂的街道上,青石板被磨得宛若鏡子,模糊的身影在雨水中漸遠。
  寧長久執著白傘,看著司命空靈剔透的眼眸,悄無聲息地將傘傾向了她。
  “……”司命感受著他畫蛇添足的壹舉,沒有說什麽。
  兩人就這樣走著。
  頭頂的傘雖然沒用,卻能給人以莫名的安心之感。
  只是許多風景被壓在了傘面下,無法看得真切。
  司命說道:“等到救了小齡,我們回壹趟斷界城吧。”
  寧長久與邵小黎約定過,壹定會回去的,但他並不認為現在是合適的時機:“為什麽?”
  司命說道:“我總覺得,白藏真正的目標是那裏。”
  “嗯。”寧長久有同樣的想法。
  他雖不了解白藏,但在天藏與冥君壹事上,他已感受到了她的貪婪。
  無頭神的死是個警告。像她這樣覬覦壹切強大力量的神,又如何會放過壹座遺落的神國呢?
  到時候斷界城可能會有危險。
  “希望萬妖城之行,不要再起大的波瀾了。”寧長久說道。
  司命淡淡道:“弱者才會畏首畏尾。”
  寧長久笑了笑,將傘面更傾向了她。
  司命回過頭,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肩膀,蛾眉微皺,冰眸間泛起了鄙夷之色:“有完沒完?妳怎麽這般幼稚?”
  寧長久微笑道:“為人遮風擋雨,總會弄濕自己的。”
  司命道:“遮風擋雨的是傘,可不是妳。”
  寧長久沈默片刻,道:“如果有壹天,傘漏雨了呢?”
  他口中的傘,指的是天空。
  司命想了想,道:“天空本就漏過壹次的。三千多年前,女媧大神曾行煉石補天之壯舉。可惜,如今逝者已矣,若歷史重現,生靈恐怕只能自己在雨中求活了。”
  “女媧真的存在嗎?”寧長久問,他只聽過大師姐講相關的神話,大師姐將女媧吹得神乎其神,讓他不太敢相信。
  司命道:“補天不是傳說,造人亦是偉業,但年歲太久遠,已不可追。”
  寧長久好奇道:“造人是怎麽造人?”
  司命平靜道:“就是妳想得那樣。”
  寧長久瞪大了眼睛。
  司命看著他的神色,不解道:“拿神土與聖水捏造,這不是小孩皆知的事麽?妳至於這麽震驚?”
  “……”寧長久恥於說出自己方才的真實想法,默默道:“古代的神靈真是什麽都會。”
  司命理所當然道:“這是世界開拓者的特權。”
  細雨中,兩人不疾不徐地走著,細雨壹點點浸透了寧長久的肩膀,司命看著他白衣上分明的水痕,問道:“如果有壹天,天空真的漏了,妳手中恰好有壹柄傘,妳還會像向這樣,傾給我嗎?”
  寧長久道:“會的。”
  司命本想追問,如果陸嫁嫁和趙襄兒也在,妳會給誰,但這樣問,總是顯得她身份很奇怪。她放棄了這個拷問,寧長久不知不覺中逃過壹劫。
  寧長久反問道:“若我把傘給妳,妳會接下嗎?”
  司命駐足。
  他們恰好到了山腰,旁邊盡是雕零的石茶花田,護花鈴孤零零地搖動著,聲音單薄。它們已失去了需要守護之物,將來的漫長歲月,只是在雨中生銹的過程。
  司命伸出了手,道:“給我。”
  “嗯?”寧長久稍壹疑惑,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傘。
  寧長久將傘遞給了她。
  司命接過了傘,支著傘走到了山崖邊,倏然揚手。
  傘悠悠然墜下山崖。
  山崖之下是浸在雨霧中的森林。
  白色的傘兒飄向了那裏,在視野中越來越小,好似壹朵沐雨乘風的花,轉眼不見了蹤跡。
  這是司命的答案。
  寧長久看著雨傘消失的方向,露出了微笑。
  “走吧。”司命說。
  ……
  山腳下,太上丹爐的火越燒越旺,原本怠惰的童男童女們見到了寧長久與司命的到來,立刻坐正,老老實實地扇起了火。
  人參果樹下,怨氣積攢百萬年,經久不散。
  司命睜開神目看了壹眼丹爐,道:“還需要將近半個月的時日。”
  這句話成了童男童女們心中的陰霾。
  它們本質上都是木靈,花木的妖靈被稱為‘傀’,這個稱呼因傀儡而得名,受人操控的木頭人是傀儡,自生靈智的木頭人,便被稱為傀。
  它們天生畏明火,親鬼火,而這丹爐之火,更是明火中最灼燙的那個級別。
  在這爐前待壹日已度日如年,待半個月,它們都會瘋的……
  寧長久嘆息道:“半個月麽……這麽久啊。”
  雖然小齡距離‘大限將至’還有兩百日不到些,但遲則生變……
  說話間,司命突然回頭,望向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壹棵樹。
  “什麽人?”司命問。
  只見樹上蹲著壹只大鳥,大鳥生著銀灰之羽,帶著紅鴉面具,它被發現之後,半點不懼,反而嘎嘎地叫著,飛落在地,化作了壹個身披羽毛,四肢幹瘦的人。
  “我是金翅大鵬王的使者。”大鳥開口說話。
  金翅大鵬王,萬妖城唯壹活著的妖聖,曾有鯨飲江河,氣吞佛國的壯舉,哪怕在五百年前身負重傷,至今難愈,實力依舊不容小覷。
  寧長久問:“何事?”
  使者開口道:“城中死了妖,事發蹊蹺,大王命我來追查此事。”
  寧長久與司命對視了壹眼。
  司命清冷道:“白鹿妖是我所殺,若是為此事而來,大可不必繞彎。”
  “並非如此。”使者道:“白鹿妖雖為大王手下,但大王似未決定追究此事,昨夜死的另有其妖。”
  司命問:“死了誰?”
  使者道:“壹位是百面狐,紫庭境大妖,在外城有壹個大戲班子,也會做些雜技表演,另壹位是七絕崖的霧妖王,它與它的赤蟒壹同蹊蹺而死,死因未明,此事上頭很重視,下令調查每壹位外來者。”
  霧妖王?
  寧長久與司命對視了壹眼。
  寧長久問:“妖聖大人準備怎麽調查?”
  使者遞了兩章紙過去,道:“只需將兩位近日的行程寫下便可,大王自會明辨是非。”
  ……
  不可觀。
  二師兄坐在白雲之間,隨意出刀,將萬裏雲海斬得支離破碎,許久都不曾合攏。
  雲海之中,壹襲青裙浮現,轉眼來到他的身邊。
  “師姐,如何?”二師兄問道。
  神禦道:“白藏神國並無神使現身。”
  她願意親自去攔劍閣的大弟子,並非因為重視,只是想要看看白藏神國的反應。
  二師兄輕輕點頭,笑道:“白藏真是又貪婪又膽小,這點險都不敢冒,哎,以前第壹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在血殺崖下重傷求生的古妖,渾身是血,看著半點不可愛。”
  神禦笑意清冷:“當初的妳,確實壹只手就能碾死她,可惜,現在她入主了本該屬於妳的城,以白銀澆灌,更名為雪宮,而妳如今……唉,劍聖到時候出關,妳能不能贏下,我都沒有半點信心。”
  二師兄嘆了口氣,老老實實道:“我也沒有信心。”
  神禦看著他的神色,道:“萬事不上心,真的能夠灑脫麽?”
  二師兄咧嘴壹笑,道:“只是不願多慮而已,壹切皆有師尊運籌帷幄,我負責扛刀殺人就行。”
  神禦道:“師尊當初就不該救妳。”
  二師兄道:“不救我難道救妳哥哥?”
  神禦笑了起來,道:“師弟啊,妳近來說話,真是越來越硬氣了。”
  二師兄連忙道:“玩笑話玩笑話,師姐別往心裏去。”
  神禦也懶得說什麽,道:“總之多上點心,我若是妳,眼睜睜看著有人鳩占鵲巢,可沒有閑心獨坐雲端,與這悠哉白雲為敵。”
  “我的城啊……”二師兄落寞壹笑:“城中之人盡死,唯我獨活,哪還算是我的城?”
  神禦道:“妳的城還在,妳也還在,壹應俱全,何須頹喪?”
  二師兄聽著,沈默半晌,隨和地笑了起來,他按著刀半指寬的背,緩緩抹過,道:“放心,師姐大人,我心裏自有打算的……到時候我定請師姐師弟們去城樓上喝酒,看看彩雲之下的景,追憶壹番當年風光。”
  “但願如此。”神禦淡淡地嗯了壹聲。
  二師兄想起壹事,問:“對了,妳與那丫頭打得怎麽樣?”
  神禦道:“那丫頭還不錯,若再修百年,應能成大器,如今火候尚缺,此刻應還在銀湖療傷,壹個月內是到不了萬妖城了。”
  “師姐果然舉世無雙。”二師兄誇贊道。
  神禦懶得回應,她踏過雲海,向著不可觀的所在飄去。
  二師兄伸了個懶腰,隨口吟起了人間著名的詩句。
  神禦只聽到了第壹句。
  “朝辭白帝彩雲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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