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0章 朱勇殺人了

　　方醒依舊不信。
　　站在長街上，看著前方的皇城，方醒突然笑了笑。
　　糾結這個幹嘛呢？
　　不管他們出於什麽目的，可藩王分封已經不可阻攔，否則朱高煦就敢打上乾清宮去。
　　“興和伯，誰的錯？”
　　身後傳來了壹個問題。
　　方醒認真的想了想，說道：“誰都沒錯，錯的是這個時候。”
　　“時候？”
　　“對，這個時候，許多人都以為這壹切都是天經地義，不給就是問題，不給就有問題，大問題。”
　　方醒回身，看著沈陽問道：“誰撐不住了？”
　　“定國公家中的生意被斷了不少……”
　　“他不可能會這樣屈服，沒出手嗎？”
　　“還有……我怎麽感覺最近許多事情都霧裏看花似的，我也懶得打聽，只是定國公卻不可能會退，他沒了退路。”
　　沈陽點點頭，有些唏噓的道：“剛來的消息……死人了。”
　　方醒的心中咯噔壹下，問道：“哪裏？多少人？”
　　“德平，死傷百余人。”
　　“為何動手？”
　　方醒有些粗暴的追問道。
　　沈陽面色難看的道：“壹群書生想進京，成國公生怕他們是來京城鬧事，就令人攔截，結果……”
　　方醒只覺得心往下沈，“肯定是有人暗中蠱惑，可抓到人了嗎？”
　　朱勇再蠢也不會大開殺戒，方醒斷定這裏面有人策劃。
　　“是有人失手了，壹箭射殺了帶頭的書生，然後就引發了沖突，收不住手了啊！據說當時遺屍遍地，慘啊！”
　　沈陽設想著當時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不是他膽小，他見過更慘的場面，可那是大明的敵人和對手啊！
　　“收不住手，那些書生撲過來……可能被射殺的那人威信高，所以他們瘋了，居然去沖擊軍陣，然後動手……妳知道的，那時候血氣壹沖，又沒人叫撤離，於是就……”
　　此刻不是明末，軍中血勇之士不少，壯士不可辱，否則血濺三尺只是尋常。
　　可朱勇呢？
　　“定國公當時不在……興和伯，陛下的意思……”
　　……
　　大半天之後，天快黑之前，外面終於知道了消息。
　　朱勇殺人了！
　　而這些讀書人不過是想舉行壹場詩會罷了。
　　消息以大家都意想不到的速度在飛快傳播著。
　　京城首當其沖，在接到消息之後，就有人在皇城外叩闕，只是被守衛皇城的軍士壹刀鞘打暈，然後丟到了外面。
　　這股風不可起！
　　朱瞻基及時作出了反應，京城的戒備馬上上升了壹個等級，巡查的軍士多了許多。
　　“在查清楚之前，不，沒什麽可查的，此事……壓下去！”
　　朱瞻基壓根就沒想過去懲罰朱勇，那是自亂陣腳，自毀士氣。
　　“東廠和錦衣衛下去查，查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朕就不相信……”
　　朱瞻基覺得整件事都是壹個陰謀，他冷笑道：“朕就不信這天下還有朕查不到的東西！”
　　東廠和錦衣衛的人傾巢出動，壹時間京城為之噤聲。
　　方醒很欣慰，他覺得此事會成為壹次契機。
　　“清查之事壹直都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抗，我還以為北方的士紳膽子都變小了，誰知道卻是在朱勇那裏爆發了……”
　　方醒覺得這個世界有些顛倒了順序。
　　在他看來，朱勇是屬於儒家可以爭取的對象，所以該親近些。而他是死敵，有啥黑鍋當然要讓他背。
　　黃鐘覺得自己的東主有些魔怔了，思路被卡在了壹處。
　　“伯爺，他們下手不比您輕啊！”
　　“成國公在山東壹地如今也算是威名赫赫，全是殺出來、抓出來的名聲，早就不是當初了。”
　　方醒點點頭，自嘲道：“我總覺得他們不會真的成為對手，所以難免出錯，朱勇這次算是什麽？投名狀的話也多了，都成了死仇。”
　　黃鐘覺得方醒有些過分了。
　　若非當時他去兗州逼了朱勇壹下，朱勇只會緩緩行事，哪會如後面那種電閃雷鳴的風格。
　　方醒準備去找張輔問問這事，他覺得朱勇會和張輔有聯系，很密切的那種。
　　“我要馬上出發……”
　　……
　　秋風吹的人頭痛，京城依舊平安。
　　安綸起床，然後洗漱。
　　他如今身份不壹般，偶爾也能在宮外住。
　　他的宅子不奢華，不算大。
　　馬圈裏，那匹戰馬搖搖頭，嘶叫了壹聲，顯得極為快活。
　　它的壹只前腿已經上了夾子，藥是最好的藥，只是不能落地，三只腿支撐著有些累。
　　“靠著這邊。”
　　天才麻麻亮，安綸拍拍馬圈側面的架子，戰馬靠著三只腿緩緩挪動過來，然後把身體靠在架子上。
　　安綸拿出刷子給它刷著，壹邊刷壹邊念叨著。
　　“……不能給妳洗澡，就忍著吧，好了再說……”
　　“……換藥的時候不許鬧騰，等好了……”
　　安綸的動作停了壹下，唏噓道：“他們說妳再也帶不了人，也沒法奔跑了，妳說說，能嗎？”
　　戰馬甩甩腦袋，用大舌頭舔舐著安綸的臉。
　　安綸沒躲避，只是笑著摸摸它的臉。
　　壹人壹馬在晨曦中相處了壹刻鐘，安綸交代家中的奴仆照看好馬，然後出門上衙。
　　太陽還沒升起來，天邊依舊掛著殘月，照的北平城冷冷清清的。
　　安綸聞到了肉湯的味道，還有烙大餅的味道。
　　他吸吸鼻子，指指右邊的攤子說道：“要些鍋貼來，中午熱壹下吃了。”
　　隨從就過去喝道：“弄幾十個鍋貼來，包好。”
　　做鍋貼生意的是壹個年輕少女，她被隨從的語氣嚇到了，然後擡頭看了面無表情的安綸壹眼，就哭道：“不要錢，不要錢……”
　　隨從罵罵咧咧的道：“誰不給錢了？趕緊做！”
　　說著他摸出銅錢，得意的炫耀道：“好好做，好吃明早還來。”
　　少女長得姿色普通，她看了那些銅錢壹眼，怯怯的點點頭，然後趕緊把已經半熟的壹鍋鍋貼翻身。
　　香味散發出來，隨從看著少女隨著動作而微微顫動的胸前，不禁吸吸鼻子，有些躁動。
　　等鍋貼好了，隨從給錢的時候還順帶摸了壹把少女的小手，在少女的驚呼聲中得意的回身。
　　被兩名番子護衛著的安綸依舊是面無表情。
　　等到了東廠後，安綸進了房間，隨從得意洋洋的和人吹噓著賣鍋貼的少女的身材是如何的好，那小手是如何的……粗糙，可惜了雲雲。
　　“成國公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