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7-18 23:14
應付完省廳壹邊的協助工作後,陳明科和王誠立刻前往省工業大學,此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半,駕車駛向省工業大學高明校區,實際上就是他們過來時候高速公路出口附近的壹片城郊區。
距離上壹次來這裏也是五年前的時候了……自己在離開省會之前,最後去的地方,就是省工業大學。陳明科還記得那時候這周圍還是壹片不毛之地,商鋪少得可憐,零零散散的公寓樓中間夾雜著低矮的平房,看起來像是鄉下,最近的公交站從校門口出發需要步行七百多米……那時候的她剛剛考進這所學校的時候,有沒有抱怨過環境的糟糕?陳明科的記憶中是沒有的,她不是那種喜歡抱怨環境的女孩。
那天晚上呢?她對於自己始終沒有回復到底有多少的抱怨?有多少的抱怨才會如此輕易地被那個惡魔給……陳明科有點不敢想了。
“頭兒,是這兒吧!臥槽,還真是牛逼啊!”
聽到王誠的叫喊,陳明科擡起頭來,這才發現已經到了省工業大學的門口。壹晃五年過去,當年還是壹片城鄉結合區的校園周邊如今已經建起了井然有序的街道與生活社區,而在自己面前的省工業大學大門內,在陳明科的眼前,赫然是壹棟十多層高的大學圖書館。陳明科不由得感到唏噓:“還真是變化挺大的!”
“怎麽了,頭兒,看妳這說的有點不高興啊!”
“沒什麽不高興的,有變化是好事……沒有什麽是壹成不變的。”
陳明科說著從副駕駛座上下來,關上車門。他朝著周圍看了壹下,立刻快步走向校門正對著的壹條街道。王誠鎖好車門後跟了上去,那是壹條比較窄的小街,很多學生正陸陸續續地湧向那裏,看起來是壹條小吃街,隔著還有壹段距離陳明科和王誠已經能聞到各種食物的香味了。
“謔,現在這大學生生活過的還真是好啊,”王誠壹邊左顧右盼壹邊說道,“頭兒,妳吃點什麽不?”
“妳別問我,現在也不是吃東西的時候,跟我壹塊先去把要找的人找出來,事情辦完隨便妳吃!”
王誠顯得有些掃興,但也只能乖乖聽命。陳明科則壹邊躲避著擁擠的人群,壹邊觀察著這些街邊小吃店的招牌。很快,“金谷炒河粉”的招牌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還真是拿自己名字當店名……陳明科聳了聳肩,撥開小吃店門的簾幕,走了進去。空調吹出的熱風撲面而來,同時是就餐的大學生們嘈雜的談笑聲。這是壹間店面不怎麽大的小吃店,主打的是炒河粉、炒面,看起來哪怕是在這條小吃街上,這家店也算是最受歡迎的壹類了。
“來,兩位帥哥,裏面請,”壹個瘦瘦的店小二見陳明科兩人進來,趕緊招呼上來,“哎喲,真是抱歉,現在沒座了,還麻煩兩位稍等稍等,壹會兒空出座位就……”
“我們不是來吃飯的,”陳明科打斷了店小二的話,在店小二臉上的尷尬表情消退之前繼續說道,“妳們的老板是叫金谷吧?”
“那啥……找我們老板?”店小二壹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老板在後廚呢,沒時間說話啊……”
“妳跟他傳個話,”陳明科頓了頓,“1.29有新線索了!”
“哦……那,那行,兩位先等著。”
店小二帶著壹臉疑惑走進了後廚。王誠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陳明科:“頭兒,妳們壹直在說的這個‘1.29’,這個兇殺案到底是怎麽壹回事啊,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是個怎麽……”
“過壹會兒妳就知道了。”
陳明科剛說完這句話,後廚的方向突然傳來“咣當”壹聲。過了壹會兒,壹個頭發半禿、約莫五十多歲、身材寬厚的高個子男人,壹邊用毛巾擦著腦袋,壹邊從後廚走出來,壹上來就跟陳明科對上了眼睛,陳明科壹下子就確定了,他就是曾經的省刑警隊長,同時也是對“1.29”案專案組組長,金谷。
雖然對方已經離職多年,但是眼神中的那種淩厲依然沒有褪去。這種眼神,讓陳明科確認了這個人的想法,他確信自己沒有找錯人。
“掌廚的活兒我交給後面的夥計了……咱們進裏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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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小吃店的後門,是壹間相當擁擠的小房間,個人生活需要的日用品隨便堆在這個房間裏。金谷從房間角落單手抄起三個小馬紮,另壹只手抄起壹張折疊桌,擺好之後,三個人圍坐在壹起。
“是不是覺得又小又亂?”金谷坐下來,笑著說道,“因為我是主動辭職的,沒啥退休金,日子也就這麽湊合過過了。”
“這至少證明妳是個責任心很強的警察。”陳明科道。
金谷“呵”了壹聲:“責任心強?這話說的,我這臭不要臉的可受不起。要是我責任心再強點,上邊施壓的時候我死咬著牙不松的話,也不至於弄的這案子被拖到現在。”
金谷正要懊惱地低下頭的時候,突然間又擡起頭來;“妳剛才說那個案子又有新線索了,妳沒騙我對吧?到底是什麽新線索?那個狗娘養的雜種到底是誰?”
“妳先不要激動!”陳明科揮了揮手,“妳看,妳這不是沒放下那案子嗎?”
“放下?妳讓我怎麽放下?”金谷咬牙切齒,“八年,我在這兒等那個雜種等了八年!壹想到這個殺人鬼現在還逍遙法外,我就感覺渾身難受,我真想親手把這個逼千刀萬剮……媽的,操他媽的……”
“能不能千刀萬剮我不知道,但這壹次說不定可以把他繩之以法,”陳明科緩緩說道,“李金銘這個人,妳應該還記得吧?”
“那小子?我怎麽可能忘了他!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好好的壹個學生給整成那個樣子……唉,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最近X市發生了壹起連環變態殺人案,現在,他是這起案子的首要嫌疑人。”
聽到陳明科這句話,金谷楞住了。陳明科不等金谷說出話來,便立刻開始把之前的事件講述給金谷聽。
“這……怎麽會?難不成那個學生是……”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因為現在還不能證明這壹次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與當年的‘1.29’兇殺案是同壹人,只能說,如果李金銘真的就是X市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的話,他至少是在‘1.29’壹案中受到了極為重大的影響,說不定能夠通過逮捕李金銘,來確定當年的‘1.29’兇殺案的嫌疑對象。”
金谷和陳明科互相盯著對方。金谷舔了舔嘴唇,道:“如果這壹次能夠抓捕到兇手的話……到時候法院開庭,記得告訴我。”
“這個就得看妳能夠給我們提供多少有價值的內容了,”陳明科說道,“妳是當年主持‘1.29’壹案的專案組組長,壹些當年的資料中沒有記錄下來的細節,妳肯定比我們都要清楚的多。”
金谷點了點頭。而這個時候,坐在壹邊的王誠說道:“金隊,您到時先跟我講講這個‘1.29’案件的全貌啊,頭兒也壹直沒跟我講清楚過,我到現在還壹頭霧水。”
“金隊?呵,小子,說話挺有模有樣的,但我老早就不是金隊了!”
“他想聽的話就說壹下吧,也就當我們理壹下當年那個案子的脈絡。”
陳明科這麽說了後,王誠露出壹副很期待的表情。
金谷咳了兩聲,說道:“所謂‘1.29’兇殺案,是發生在2009年壹月二十九日至壹月三十壹日之間發生的壹起大學校園連環殺人案件。這個案件被定性為十年來XX省內影響最惡劣的校園兇殺案件,也是目前省內極少數至今未有任何有價值線索的兇殺案件之壹。
“時間是2009年壹月二十九日早晨八點四十分,當時高明區公安局接到報警電話,來電人自稱是省工業大學學生,通話過程中其話語斷斷續續、語無倫次,並數次哽咽,但警方還是確認了他的通話訊息——在省工業大學B1號教學樓的三樓的文學社活動室內,發現了被肢解的人體。
“警方人員很快趕到了案發現場,確認了現場遺留下來的被切割成十多塊、陰部被嚴重破壞的女性屍體,並根據現場教師指認,確認了受害者身份——省工業大學語言學院壹年級生張琳琳,其生前亦是省工業大學文學社團的社員。”
“哇,明目張膽扔在教室裏的屍體啊!”王誠壹臉驚訝,“當時就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嗎?”
“因為B1號教學樓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建造的老教學樓,樓內設備較為落後,並沒有在樓內及周邊安裝監控攝像。根據法醫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晚上十點到十壹點之間,這期間也沒有目擊者發現有可疑人物進出文學社活動室。”
“那麽屍體的第壹目擊者呢?”
陳明科在壹旁冷冷地說道:“第壹目擊者,就是李金銘。”
王誠壹副驚呆了的表情。金谷繼續說道:“李金銘當時是省工業大學理工學院的二年級學生,同時也是文學社團的社員。據他所說,當時雖然已經放了寒假,但是文學社為寒假期間不歸家的學生制定了壹些社團活動,那天他和其他學生壹起去參加活動,在社長寒假回家後,社團活動室的鑰匙就交給他保管,在當時預定好的活動時間到來前半個小時,李金銘就已經到了活動室,當他打開門之後,看到的第壹幕,就是社團成員張琳琳的屍體。”
“不……不對啊,這不對啊!”王誠拍了拍桌子,“哎,這社團鑰匙是這個李金銘拿著的對吧?當時妳們就不懷疑他嗎?”
“他有不在場證明,”金谷繼續說道,“壹月二十八日晚上,他獨自去了學校內部開設的網吧,從九點四十分進去到淩晨壹點離開。我們去查了網吧的監控錄像,證明他說的沒錯。另外我們也考慮到他坐的機器的位置靠近後門且是監控攝像頭死角,可能在網吧中掛機後從沒有監控的後門離開,但是之後我們查了他當時玩的遊戲賬號的記錄,確定了他在這個時間裏確實是在這個網吧裏進行遊戲的。”
王誠大眼瞪小眼,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看來不是這貨幹的……”
“當然我們也不確定……”
“嗯?”
“繼續說下去,”金谷咳嗽了兩聲,“警方在現場采集了指紋、腳印後,並沒有發現任何除了經常使用活動室的文學社成員及導師之外的其他人的痕跡,直到當天晚上也沒有更多進展。而在淩晨壹點的時候,我們收到了第二個報警電話。”
說到這裏的時候,陳明科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
那是他不想談起來的事情。
“報警的是壹群外出聚餐喝酒的大學生,稱他們在工業大學附近生活區的六號巷中發現了壹具女屍。這也是這起案子的第二名受害者——省工業大學文學院壹年級生,謝夜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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