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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主之女

藤蘿為枝

玄幻小說

目送他赴壹場剜肉剔骨之刑
湛雲葳也沒想到自己直到死前,反覆惦念的,竟然是那壹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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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共枕否

山主之女 by 藤蘿為枝

2025-2-17 20:55

  妳到底過不過來,要不要睡?

  裴夫人壹聽這話,心裏冷笑,哪裏還是妳的妻,都嫁與那越之恒兩月了,現在去接回來有什麽用。

  但她也知道裴玉京的脾氣,不敢說這樣的話,否則裴玉京真會和她離了心。

  蓬萊尊者嘆了口氣,規勸道:“玉京,就算要救人,那也得從長計議,妳只身前去,若出了什麽事,豈非毀了整個仙門的希望?”



  裴玉京只覺蒼涼可笑。

  “師尊言重,若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護不住,又談何護天下人。”

  裴夫人見他連壹向最敬重的師父都忤逆,不由得在心裏罵壹句湛雲葳小妖女。她兒子明明修無情劍修得好好的,遇見湛雲葳之後簡直被迷得神魂顛倒。

  湛殊鏡被救出來,養了這麽久的傷以後,壹度被這些蓬萊的殘眾惡心得夠嗆,今日總算在裴玉京口中聽到了壹句人話。

  仙門敗落並非沒有理由,蓬萊明明實力最強,這次大戰裴玉京以壹己之力,也保全了最多的蓬萊弟子。

  但或許就是將所有希望都壓在了裴玉京身上,蓬萊年輕壹輩還好,還有幾分血氣,這些做決策的長老偏偏畏首畏尾,令人生厭。

  小宗門都不至於如此,天下人才濟濟,多的是不怕戰死的仙門之人。

  大戰之時,長玡山連灑掃的小弟子都執劍不曾後退半步。

  湛殊鏡早就想離開,奈何壹來傷重,二來長玡山主杳無音信,人間之大,不知何處去尋。第三則是等裴玉京態度。

  湛殊鏡清楚自己沒法把湛雲葳帶回來,越之恒那狗賊實在可恨,九重靈脈能打能扛,下手還無比狠辣。除了湛雲葳,王朝還被羈押了許多仙門的禦靈師,那些人都得帶回來。

  要救回這麽多人,必須要傾巢出動才行,湛殊鏡無法調動仙門的兵。

  只能看看裴玉京的態度,他都打算好了,要是裴玉京也像其余蓬萊老頭那般拖拖拉拉,他七夕就自己去救人。

  救不回別人,也得把湛雲葳帶回來!

  同樣是男子,想什麽誰不知道,他可不信那狗賊是什麽正人君子。

  如今明晰了裴玉京的態度,湛殊鏡開口:“我和妳壹起去,先前我已經設法往王朝送了信。”

  裴玉京頷首。

  蓬萊有些小弟子也早就忍不住:“師兄,我們也和妳壹起去救人。”

  那些養好傷的仙門弟子同樣道:“裴師兄,也算我們壹個。湛小姐救了我們,就算舍了這條命,我們也在所不惜。”

  連五歲大的別有恙也說:“我也要去救湛師姐。”

  裴玉京摸了摸他的頭:“這才是我仙門中人應有的樣子,師兄會把他們都帶回來。”

  雖然他沒明說,個中之意,卻令蓬萊幾個長老面露尷尬之色。

  他以往最是謙和有禮,也是長輩們看著長大的,還是第壹次說這樣的話。可見心中對這些長輩的失望和怒意。

  許是明白他的決心,蓬萊尊者這次也沒再阻止。

  自這壹日開始,仙門開始制定計劃。

  往王朝去的信,陸陸續續收到了回音。

  比起把兔子送進徹天府的難度,其余地方就簡單多了。令湛殊鏡無言以對的是,有幾個禦靈師竟然不走了。

  當初和湛雲葳關在壹起的少年禦靈師說:“我的夫人對我甚好,我離開也幫不到仙門什麽,妳們還是去救其他同門吧。”

  還有人支支吾吾說:“要不我留下給仙門當間諜?”

  湛殊鏡冷笑,當個狗屁間諜,風壹吹就倒,刀子壹架在脖子上就哭,有幾斤幾兩重自己不清楚麽?

  令他憂慮的是,壹直沒有收到湛雲葳的回信。

  他也不敢再次送信去越府,徹天府衛又不是死的。

  好在這壹日下午,玉樓小築風鈴聲清脆,那只兔子傷好壹些後,終於帶回來了音信。

  身上用草汁畫了壹個小小的圈。

  湛殊鏡松了口氣。

  他展開王朝的輿圖,分析道:“貿然救人,亦或硬碰硬都不可取。禦靈師太多,壹旦有突發情況,很容易被要挾,妳怎麽想的?”

  裴玉京註視著那只兔子,臉色仍舊蒼白,但神色已經冷靜下來。

  “有辦法。”

  湛殊鏡看他,裴玉京說:“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七月初三,湛雲葳和啞女把兔子治好,放歸山林。

  要是這兔子是她放走的,絕對離不開越府後山半步,好在徹天府衛並不防著啞女。

  湛雲葳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異色,籌備府中的即將到來的七夕和中元節祭祀之事。

  二夫人近來開始頻繁活動,制作玉牌也勤勉。

  許是即將到來的七夕令她突然想到壹雙兒女的婚事至今還沒著落,她開始張羅越家兩個小輩的婚事,每個帖子都細細相看。

  千挑萬選,從人品到家世,最好還要仙門王朝兩不沾。

  壹時間府裏很是熱鬧。

  越無咎被救回來沒幾日,就和越懷樂再次親自上門道歉,越懷樂躲在兄長身後,小心翼翼地看湛雲葳。

  越無咎硬著頭皮說:“嫂嫂,我娘說,過幾日等兄長回來,我們院子裏設宴,請妳和兄長賞臉過去用膳,答謝救命之恩。還有……當初陣法壹事,是我做錯,我不知如何補償,但今後若嫂嫂有命,無咎必當聽從。”

  湛雲葳乍然又被叫嫂嫂,心裏古怪又不適應。怎麽誰都愛叫她嫂嫂?別有恙是這樣,越無咎也這樣。

  她如今已經不生越無咎的氣,越無咎刷夠了恭桶,更險些為那些可憐少女喪命,湛雲葳說:“過幾日越大人回來,我會向他轉告。”

  然而過了兩日,越之恒還是沒有回來。泥土破殼的蟬飛上樹幹,夏日愈熱。

  才七月,月亮就已經有了變圓的趨勢。



  近來不曾下雨,石斛發呆臉紅的時間卻多了,院子裏壹直有個小管事對她獻慇勤。

  以前石斛家裏落魄的時候,小管事就常常幫她。湛雲葳明白,月俸上去以後,石斛不用操心家裏的事,壹顆少女心漸漸被打動。

  壹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日子平穩得無波無瀾。

  就在湛雲葳以為要這樣直到七夕順利出逃之時,初五的夜晚,她剛沐浴完,越之恒回來了。

  這兩日湛雲葳的日子愜意,眼看還能離開越府去找自己爹爹,心情也是明朗萬分。

  衣衫被她落在外間,石斛去拿晚上給她做的糕點,聽見推門的聲音,湛雲葳以為石斛回來了:“我不小心將衣衫落在外間了,妳幫我遞壹下。”

  越之恒在解身上的披風,他本來是有壹筆賬要和湛雲葳算的,他在開陽秘境九死壹生這幾日,湛小姐在府中,不僅頻頻套啞女的話,還去闖府中禁地祖父的器閣,更嗆聲要去淬靈閣打鐵。

  湛小姐怎麽不上天呢?

  她有沒有意識到,她不僅不怕他了,還在越界。

  可沒想到,賬還沒開始算,剛回來就碰見她在沐浴。

  湛雲葳不知道為什麽石斛沒動靜,眼見水要涼了,她不好光著身子出去,只好又催促了壹次。

  越之恒放下披風,石斛不知道去做什麽了,還沒回來。他沈默了壹瞬,繞過外間,果然在屏風後看見了少女的疊得整齊的寢衣,上面還有壹件藕色的精巧小衣。

  他視線在小衣上頓了頓,幾乎能激起它從指尖滑落的觸感。越之恒拿起來,越過屏風遞過去。

  湛雲葳剛要道謝,卻發現那袖子並非石斛的淡青色袖子,而是束緊的玄色短打。

  她貼身的藕色小衣,被那人平靜地混著裏衣,捏著遞過來。

  安逸的日子過久了,驟然被嚇壹跳,她險險將喉間的音咽下去。

  “越大人?”

  “嗯。”

  湛雲葳飛快接過他手中的衣衫,解釋道:“我以為是石斛。”如果知道是越之恒,她寧願濕著自己去拿。

  “我知道。”越之恒回答了壹句,他視線裏,壹節白皙的手臂伸出來,將衣衫取走。

  少女還在沐浴,粉臂無遮無擋,白得似雪,壹室香氣。

  越之恒移開視線出去,他交了差就從王朝回來,壹身風塵仆仆,還沒洗漱過,他索性拿了換的衣衫,去府上的冷泉沐浴。留給湛雲葳穿衣裳的時間。

  夏日炎熱,冷泉雖然四季結冰,倒也不會太涼。

  天上壹輪快要圓滿的月,器魂還沒被他收回識海,冷泉靈力湧動,器魂快活地鉆進冷泉中,它跟著越之恒在開陽秘境中幾日,成長得很快。

  越之恒不吝嗇,有什麽好東西都餵給它,雖然器魂腦子還是沒長,但修為高了不少,底子打得不錯。

  器魂在冷泉裏玩了壹圈,又困惑地去嗅越之恒身上的氣息。

  真奇怪,器魂想,主人和湛小姐在壹起的氣息完全不壹樣。

  秘境幾日它都沒見他這樣,和曲小姐在壹起時也很正常。

  越之恒睜眼,面色冷淡,把它塞進識海關著。

  回去的時候,湛雲葳已經把衣衫穿好,坐在桌案邊看這幾日整理的事宜。

  見越之恒進來,她清了清嗓子:“越大人妳來看看,中元節事宜這樣安排可好?”

  越家祖上也出過不少英烈,不說越之恒如何,這些英烈也值得湛雲葳認真準備。

  越之恒在她身邊坐下,低眸掃視了壹眼,他其實並不懂這些,但也能看出湛雲葳的用心。

  他能感覺到,越府在越來越好。

  就連仆從臉上都多了笑意,看見他時,除了畏懼,還有壹分明顯的敬意。盡管越之恒不需要這些。

  原本離中元節還早,湛雲葳大可不必現在問越之恒。可她怕氣氛尷尬,總不能今晚再和越之恒下壹整晚的棋。

  見越之恒沒意見,湛雲葳又轉告了二房壹家的邀請:“二夫人也邀請了清落姐,她願意去。妳去嗎,越大人?”

  越之恒見她沒話找話,順著她的意思說:“若是休沐,可以去看看。”

  湛雲葳並不知道,如果他和阿姊真去了,這是第壹次與其余越家人坐在壹張桌子上吃飯。

  他沒把這些人當做家人,心裏覺得可笑,但啞女在意。

  就算阿姊從沒表達過,可越之恒知道,她心裏對家人還有期盼。

  明明是壹顆千瘡百孔的心,漏出來的仍舊是純善。

  但他唯獨不會嘲笑啞女,無數個熬不過來的冬日,是啞女把破襖子全裹在他的身上,讓他活下去。

  既然啞女想去,越之恒就不會掃她的興。

  “越大人,妳邪氣入體了?”

  越之恒擡眸看她,他知道湛雲葳作為禦靈師厲害,但沒想到會有這麽強的感知力。

  按理說被鎖了靈力的禦靈師,根本不可能感知到邪氣。

  越之恒沒有否認:“在開陽境待了幾日。”

  “……和渡厄城相連的開陽境?”那個據說去了沒法回來,動輒缺胳膊少腿,還有妖獸鎮壓的開陽境?

  “嗯。”越之恒解釋道,“方家修補渡厄城結界,需要用到的材料,只有開陽境裏有。”

  於公於私,他都得去壹趟。

  “方大人也與妳壹起去了?”



  越之恒頓了頓,想到方淮壹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回來,若非他未婚妻扶住他,及時給他清除邪氣,方淮現在就不是方淮,是邪祟了。

  以方淮的資質,還是不能變成魑王的那種。

  湛雲葳心念壹動,問:“越大人妳用不用祛除邪氣啊,我可以……”

  越之恒好笑地看她壹眼:“給妳解開困靈鐲?”

  湛雲葳克制地點點頭。

  越之恒說:“恐怕要讓妳失望了,我體質特殊,邪氣不會久存,今夜睡壹覺,明日就散去了。”

  湛雲葳希望落空,忍不住想越之恒這到底是個什麽體質,冰蓮血,不容邪氣。他才是什麽正道聖體吧!

  難怪越之恒不喜歡禦靈師,他也確實不需要禦靈師道侶為他清除邪氣。

  不對啊。

  湛雲葳想到什麽:“妳既然不懼邪氣,那先前暗河中……妳是故意的?”

  越之恒對上她栗色的眼睛:“妳不必這樣看我,我既然告訴妳這件事,就沒打算否認。湛小姐,這世上興許妳有許多信任之人,但我沒有。我若是妳壹樣的心腸,莫說走出渡厄城,我還在地宮就死了。更何況,妳覺得除了阿姊,誰會真心待我?”

  明明應該她興師問罪,偏偏對上他淡墨色的眼睛,湛雲葳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他似乎在等著她反駁。

  “……”湛雲葳強作鎮定提議,“還下棋麽越大人?”

  他輕輕嗤笑壹聲:“改日吧,我累了。”

  說罷,朝床榻走去。

  湛雲葳默默註視他,越之恒說:“別看了湛小姐,仙玉有益,我也得養傷。妳到底過不過來,要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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