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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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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路,斑駁墻角,壹條潺潺溪流,溪邊連綿的粉墻黛瓦。跨溪壹座舊石拱橋,橋上壹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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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聚仙府樊天師

誌怪書 by 金色茉莉花

2025-2-13 18:45

  “咦?有艘船?”
  “什麽人?”
  “不是說這段時間沒人敢在水上行走嗎?難道是妖怪?”
  “快去問樊天師!”
  船上顯然有很多人,傳來不少雜音。
  有名官員打扮的人來到船頭的中年道人面前,恭恭敬敬,向他施禮。
  而中年道人則在官員到來的壹瞬間,就收起了面上的愁容,轉而換成壹副雲淡風輕的表情,轉頭看他。
  “稟報樊天師,旁邊有艘船!”
  “貧道看見了。”
  “敢問天師,我們是否要去看看?”
  “嗯……”
  中年道人將聲音拖得很長,依舊面朝前方,卻飛快的用余光打量四周,見江上只有這壹艘船,四周也沒有人家,又沈思了下,才開口道:
  “此地可已經到了那妖王作亂的地方?”
  “回稟天師,前段時間幾個地方都遭了災翻了船,不過哪怕最近的,也還要在前面壹點。”官員恭敬的回答道。
  “河面最寬闊的地方又在哪裏?”
  “順水還要走個半天。”
  “嗯……”
  中年道人依然拖著長長的聲音,既不說那可能是妖怪,也不說那不是妖怪,只是說道:“既然如此,妳去看看。”
  “啊?我?”
  官員頓時大驚!
  這段時間,根本沒有船敢在水上走。
  莫說沒有蓬船,就是各自來往的商船貨船都停了,兩岸的漁民也不敢下水打漁,甚至哪怕走在岸上,也不太敢從河邊過。
  而此時天光已經只剩可憐的壹絲,卻還有壹艘船在水上靜靜飄著,點著燈火這能是尋常船嗎?
  甚至聽著簡直像是壹些自小聽聞過的妖怪故事裏的場景。
  “嗯?”
  樊天師卻斜眼瞥了過來。
  “我……”官員頓時全身壹抖,但相比起來,他更怕妖怪和鬼,便連忙低下頭,“小人愚鈍,無法辨別妖鬼。”
  “這點膽量都沒有,如何在這亂世維系自身嚴直?”樊天師的聲音有些嚴厲了,“如何為民請命?”
  “小人不才……”
  官員卻是始終低著頭,壹副無論如何也不肯前去查看的樣子。
  名為樊天師的中年道人沈吟壹下,心念壹起,便說道:“也好,貧道就親自去看看。”
  “呼……”
  官員立馬松了口氣。
  “不過妳要和貧道壹起。”
  “這倒可以!”官員說完才覺得自己將懦弱表現得有點明顯了,便連忙找補了句,不過也是實話,“有樊天師在,就算是北方那些妖王,或者以前徽州那什麽屍虎王,下官也絕沒有絲毫懼怕!”
  “曾將軍!”
  “末將在!”
  身後壹個膀大腰圓的武人答道。
  “妳替我抱劍!”樊天師又叮囑道,“沒有我的指令,不得輕舉妄動!”
  “遵命!末將先去披甲!”
  “速去!”
  沒有多久,龍船上放下壹艘瓜皮小船,三道人影乘坐小船,緩緩靠近那艘蓬船與燈火。
  “嘩……”
  仙風道骨的道人站在船頭,身後黑金鎧甲的將軍抱劍而立,官員則負責劃船。
  水上真是平靜,唯有劃船的水聲。
  待得靠近之後,忽然那艘蓬船上的燈火熄滅了壹下,幾人不禁壹驚,不過僅僅下壹瞬,燈火就重新亮起,映照出船頭趴著的壹只小狐貍,正歪著頭用壹雙懵懂又好奇的眼睛盯著他們。
  不安寧的河面,夜晚的孤舟,還有壹只不尋常的小白狐,頓時使得三人都是壹驚。
  官員與武將很快回過神來,轉頭再看中年道人時,見天師依舊壹臉從容,便繼續劃船過去。
  又近了幾分。
  只見蓬船之中乃是壹男壹女兩名年輕道人,船艙裏放著不少布袋包裹,四個竹筐,他們正在船中燒水煮茶,烤著壹條大魚,有香味傳出。
  “天師……”
  官員回頭看向樊天師。
  “不急!打個招呼!”
  中年道人見船中兩人也看向了自己,便站起身來,行禮高聲道:
  “貧道乃是聚仙府登記在冊的道人,姓樊,俗名玉辰,世人皆稱我壹句樊天師,行經此地,見河上空空蕩蕩,唯有道友壹條蓬船,好奇之下,特地過來看看壹眼,慰問幾句。”
  狐貍與兩人都看著他們。
  “貧道林方覺。”
  “貧道柳方瑤。”
  “嚶嗚~”
  “原來是兩位道友。”中年道人雲淡風輕其實心中並未放松警惕,“二位道友為何深夜獨自在此?”
  “行船至此,都怪天黑得早,只好停船於這渡口,歇息壹夜。”
  “為何又帶了只白狐?”
  “從小養大。”林覺雖然如實的回答,但也對他說道,“道友既然敢坐船過來又何必問東問西?”
  聞聽此言,中年道人還沒說話,身邊的官員倒是搶先開口了:
  “大膽!”
  官員呵斥壹句,指著中年道人說:
  “爾等可知這位乃是京城聚仙府的樊天師當面?若在秦州以北,或是京城,光是提及樊天師三個字,就可以嚇退妖魔!問妳們妳們答就是,天師自有天師的深意,不得妄自揣測!”
  “不得無禮!”中年道人卻是心驚,連忙轉頭斥責他,“修道之人相交相談,哪有那些東西?”
  “是是是……”
  官員連忙認慫了。
  這時中年道人也已看出,這兩人大概不是妖魔,便開口道:“不知道友可否讓貧道三人上船壹會?”
  林覺也與小師妹對視壹眼。
  壹時看不出這人什麽底細,只覺排場倒是大得很,不過不管怎樣,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相逢便是有緣啊。
  “有何不可?”瓜皮船這才靠近蓬船。
  當先上船的是壹名披甲的肥壯將軍,上船之後,瓜皮船都往上浮了壹截,隨即他又轉過身,將中年道人和官員都拉上來。
  兩人似乎都有些體弱。
  “道友慈悲。”
  “道友慈悲。”
  三名道人互相見了禮。
  可是在這期間,中年道人卻是迅速的將船艙內還有兩人壹狐打量了壹遍。
  船艙內放著幾個布袋,不知裝了什麽東西,還有四個竹筐,旁邊擺著壹把壹看就不壹般的拂塵,以及壹把長劍。
  兩人都穿著灰白色的道袍,很是簡單,甚至有些發舊泛白,可修道之人自有氣度,體現在面容發絲,眉眼膚色,壹顰壹笑,壹舉壹動,任何壹個細節之中。
  甚至旁邊那只狐貍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壹般,就如同人壹樣有靈性,甚至從中顯出思考之色。
  這兩人壹狐絕對不凡!
  多半不是無意間誤入這裏,而是知曉這裏在鬧妖怪,但是他們不怕。
  中年道人迅速做了判斷。
  但是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呵呵笑道:“二位道友從哪裏來?又要往哪裏去?”
  “從徽州來,往京城方向走。”
  “徽州?”中年道人眼前壹亮,“莫非是齊雲山的道友?”
  “黟山。”
  “黟山?浮丘?仙源?”
  “道友竟然知曉浮丘?”林覺有些驚訝。
  “呀!真是浮丘?”
  “是也。”林覺笑著給他們倒了三杯茶,“知曉黟山的人可不多,知曉浮丘峰的人就更少了。”
  “貧道算是壹個。”
  “道友所知甚廣。”林覺隨口恭維壹句,可看向他,又反問道,“聽說道友來自聚仙府?”
  “正是。”
  “聽起來道友在聚仙府很有名氣?”
  “薄有微名罷了。”
  “可不止是很有名氣!”中年道人身邊的官員忍不住又開口道,“樊天師在整個聚仙府都是最有名的,若道長今後到了京城,或是秦州往北,無論遇見什麽妖魔鬼怪,只管報樊天師的名字,妖魔自退!”
  “哦?”
  林覺想起了此前在瑯峰縣遇見的那位僧人,叫做雲禪法師。
  相比起來,雲禪法師比他的排場就差很多了,只有壹位敬仰他的武人追隨,做他的護道人。顯然在聚仙府是不如這位樊天師的名氣大的。
  不過林覺也沒問他是否知曉雲禪法師,只是端著茶杯,悄悄打量著這名中年道人。
  “這位大人啊,我們道人相談,本來清淡如水,妳卻非得說這些話!”中年人不喜的對身邊官員道,心念壹起,便又借機對他說,“正好我與兩位道長有些緣分,我看妳呆在這裏反倒使我們相談不快,便請妳與曾將軍暫避壹下,走遠壹些,好讓我們談些道人之間的話。”
  “天師!”
  官員頓時露出害怕之色,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惹得大名鼎鼎的樊天師不喜。
  “天師!”
  旁邊的將軍同樣喊了壹句。
  話語中卻是有幾分擔憂。
  將軍是京城來的中郎將跟隨樊天師來除妖,自然是知曉的——
  這位天師雖有神仙壹樣的本領,卻只能用來降妖除魔,而對尋常人無效。因此哪怕京城以及秦州北邊的妖魔鬼怪都怕他,聽見他的名字就怕,可若尋常武人對他心懷不軌,他還是會有危險的。
  尤其這兩名道人還帶了壹把長劍。
  “無妨,貧道雖然體弱,自有氣運傍身,豈是那麽容易遇險的?何況貧道自有識人之能,自然能看出,兩位道友都是偶然相逢的趣人。”
  樊天師擺了擺手,令他們離去,再次叮囑,走遠壹些。
  壹文壹武兩人只好上了小船,劃船離得遠些,遠遠看著這方蓬船裏的三人與燈火。
  樊天師這才又看向林覺二人。
  剛剛他倒是沒有說謊,他確實自小便練就了壹身識人的本領。
  壹番淺淺交談,雖然沒有問任何有關妖鬼與本領的事,可他不僅看出二人不是妖鬼,且看出二人應是真正的修道高人。
  何況他確實聽過浮丘觀的名字。
  是聚仙府的書中記的——
  據說近百年前,壹位來自徽州壹座偏遠的叫做黟山的地方,壹個叫浮丘觀的道觀的壹名道人,如同傳聞裏的神仙壹樣,壹揮手召下天兵天將,將京城外玉山上的道觀圍了七天七夜。而玉山上那座道觀,便是整個秦州修法術的道觀中,現存最有名的壹座了。
  可憐玉山上的修道高人們,本是修仙人,竟差點被餓死在山上。
  雙方鬥法數日,那浮丘道人才退去。
  而他此時確有難言之隱。
  要從數日前說起了——
  十來天前,京城聽說了此地妖怪作亂、魏水河水運斷絕的事情。
  京城的人不知這是什麽妖怪,但是聚仙府有記載,此地每十年都會鬧壹次這種事情,每次都有聚仙府的人前來查看。每次壹到這裏,此地妖怪作亂的事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外便說,妖怪被除了。
  流水的縣官放下了心,水上的交通貨運也會恢復,哪怕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也不得不相信。
  此後十年,水上風平浪靜。
  而除開少不更事的年紀,尋常百姓又有幾個十年?
  直到十年之後,妖怪再犯。
  聰明的人都看得出,哪是聚仙府的人除了妖怪,分明是妖怪規律就如此:大張旗鼓的作亂,每十年就這幾天。
  前幾日在聚仙府飲酒為樂,自有壹批吹捧他的人,說樊天師既有通天的本領,恰逢此時妖鬼又生亂,壹時整個聚仙府竟找不到人願意去,樊天師何不前去將這妖鬼給徹底收拾了呢?
  酒意正濃,壹時答應下來。
  本以為他也可以與前人壹樣,來走壹遭,做個法事,使些唬人的手段,就說妖怪被除了,等到下壹個十年,他早就到別處去逍遙快活了。
  何況這朝廷還不見得能撐到十年後呢,到時誰又記得這件事呢?
  不想他為了保證自身安危,帶了壹個中郎將和壹些禁軍,說是幫自己護法,而這中郎將真以為自己有滔天的本領,半夜路上遇到壹只妖怪,平常十分害怕妖鬼的他居然借了自己的勢,膽大了壹回,帶兵把那妖怪捉了回來審問。
  那妖怪也是膽小,壹聽聚仙府,壹聽樊天師,當即什麽都說了。
  這下好了——
  妖王也知道是誰了,洞府也知道在哪了,更從那妖怪口中得知,這乃是整個秦州東南角所有妖怪共尊的妖王!
  隨行將士與官員都興奮不已,以為要借著樊天師的本領,立壹場大功,唯有樊天師自己的心裏發怵。
  難不成真要去?
  樊天師壹路都在思考對策,直到遇到這二位來自黟山的道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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