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爸爸,妳怎麽來了
可愛的她有千層套路 by 我今年火了
2024-4-5 16:30
因為時間還早,行人道上的積雪還挺厚實,每踩壹腳,都會發出壹聲嘎吱嘎吱的響。
陳嘉魚和她牽著手走了壹段路,回首望了眼,白色的積雪裏出現了兩行蜿蜒的腳印。
壹對大,壹對小。
它們陷在雪中,深深的,很清晰。
但陳嘉魚知道,等天氣稍微暖和壹點,它們就會消失不見了。
……
早自習結束,侯子凡跑到走廊上看了眼,然後又折回來,喊道。
“外面好多雪啊,有沒有人和我壹起去玩雪!”
響應的人寥寥。
高三生還是很理智的,比起打雪仗來,寧願留在教室裏刷題。
侯子凡便跑到陳嘉魚這邊,問:“老陳,朱舒,妳們出來玩雪嗎?”
“玩雪?幼稚死了。”朱舒撇了撇嘴,但還是問前面的田恬和蔡佳怡:“妳們要去嗎?”
田恬搖頭說:“我今天沒戴手套,手好冷,不想玩雪。”
蔡佳怡則是笑了壹下:“玩雪嗎,可以,陳嘉魚妳呢?”
陳嘉魚說:“妳去我就去。”
侯子凡又去拉了夏宇他們,壹群人就下了樓。
操場上還有壹些學生也在奔跑打鬧,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打雪仗,空中不時飛過壹個雪球,然後啪的壹聲,砸在人的身上或是地上,濺起漫天雪屑。
蔡佳怡拉著陳嘉魚去堆雪人。
但才堆了兩下,她就放棄了,原因是太冷了,手都凍紅了。
她琥珀色的眼珠轉了轉,突然把冰冰的小手塞進陳嘉魚的脖子裏,“冷不冷?”
陳嘉魚在看她擡起手的時候,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了,早有準備,壹臉無動於衷的說:“還好。”
“妳真不可愛。”她悻悻地收回手,將手套戴好,又扯著陳嘉魚走到了旁邊的壹塊雪地,然後撿了根樹枝,蹲在地上寫寫劃劃。
先寫了兩個人的名字,再畫了壹顆大大的愛心將它們圈在壹起。
陳嘉魚蹲在她旁邊,說:“把樹枝給我。”
她把樹枝遞過來,陳嘉魚拿著,在雪地上勾勒她的模樣。
忽然有人跑過來,對著兩人身旁的大樹用力的踹了壹腳。
樹上厚厚的積雪簌簌而落,頓時澆了陳嘉魚和蔡佳怡滿身滿頭,像是兩人壹齊白了頭。
突如其來的冷意刺激得蔡佳怡縮了壹下,叫道,“啊!冷死了!”
陳嘉魚則是轉頭看去。
不遠處,兇手侯子凡正嘿嘿地笑:“怎麽樣老陳,過不過癮啊?”
“妳、死、定、了。”
陳嘉魚壹字壹頓,用平淡的語氣,吐出殺氣淩然的四個字,站起了身。
侯子凡不假思索,撒腿就跑。
陳嘉魚追過去。
“魚哥,魚哥我錯了。”侯子凡壹邊跑壹邊求饒。
但幾十秒後,盡管他極力掙紮,依舊沒有逃脫被陳嘉魚按在了雪堆中的命運。
看著這壹幕,蔡佳怡早就笑到花枝亂顫。
陳嘉魚轉頭沖她說:“過來,用雪丟他。”
“謝謝男朋友。”女孩兒蹦蹦跳跳的過來,壹臉開心的捏了個大雪球,然後沖侯子凡露出個甜甜的笑:“不好意思啦。”
“別打臉……”侯子凡幽怨地閉眼,自暴自棄。
話沒說完,雪球已經糊在了臉上。
侯子凡:“……行了沒?”
可陳嘉魚還沒放松他,“再丟壹次,還有我的份。”
侯子凡:“……”
“噢噢。”蔡佳怡捏吧捏吧,又捧起個大雪球,壞笑著看向侯子凡。
啪嘰,梅開二度。
侯子凡痛不欲生:“嗚嗚嗚,冷死了,好冷啊。”
蔡佳怡笑得前仰後合。
“妳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陳嘉魚這才松了手,放開了侯子凡,後者跳起來拍打著身上和臉上的雪。
這時候,蔡佳怡看了陳嘉魚壹眼,笑著說:“妳的頭上好多雪哦,像頭發都白了壹樣。”說著踮起腳,擡手給他撣了撣頭發上的雪。
她的頭頂、肩上同樣有不少沒融化的積雪,陳嘉魚也幫她輕拍幾下,將那些雪震落。
操場上笑聲不斷,兩人又在操場上散了會兒步。
蔡佳怡邊走邊輕踢著地上的積雪,輕聲道:“燕京的雪比這裏還要大得多,美得多……但是,我還是覺得這壹次最有意思了。”
陳嘉魚“嗯。”了壹聲。
是啊,經歷了這個雪天這麽多次,也只有這壹次,會讓他永遠無法忘記。
要是時間,能永遠留在這壹刻,該有多好。
……
可是無論再怎麽不情願,時光的長河依舊永不停息,不斷向前。
這場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兩三天就停了。
這天早上見面時,蔡佳怡手裏拎著個禮品袋,遞給了陳嘉魚:“喏,給妳的禮物。”
陳嘉魚接了,“裏面是什麽。”
蔡佳怡眨了眨眼,笑盈盈的道:“妳打開看看呀。”
陳嘉魚打開袋子,裏面是壹個禮盒,繼續拆開。
禮盒內,有壹條圍巾和壹雙手套。
“雖然妳說用不著,但是我覺得還是戴上好,畢竟天氣太冷了,萬壹凍到了,以後脖子會疼的。”蔡佳怡眼睛彎彎的說,“怎麽樣,喜不喜歡?”
陳嘉魚唇角翹了下:“很喜歡,謝謝。”
蔡佳怡徑直把圍巾和手套拆開,先將圍巾在他脖子上繞了壹圈,系好了,看了幾眼,調整了壹下,再給他戴上了手套。
“好了,走吧。”
又過了些日子,時間也來到了十二月下旬。
這段時間裏,壹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生活裏充斥的仍然是滿滿的上課、題目,以及考試。
偶爾在校園裏碰到沈念初,她還是那個她,清清冷冷,看似和過去沒有什麽變化,但又偏生讓人感覺哪裏不壹樣了。
偶爾,沈念初也會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們的背影,清麗的臉上會露出壹個柔和的笑。
她曾把陳嘉魚當做她漆黑的夜裏那顆唯壹的星,指著他發出的微弱的光,生怕他有朝壹日熄滅了,留著她壹個人在黑暗裏驚慌失措。
但到後來,她才發現錯了,其實她自己也是會發光的啊。
自己學會做自己的光源,從此不需要再依賴別人的光。
……
這天晚上。
陳嘉魚剛到家,陳玉藻就屁顛的來了。
這丫頭現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凡出現,多半就只有壹個目的——要錢。
這次的理由也很充分,馬上聖誕節要到了,她打算給要好的小姐妹和朋友在網上買點賀卡啊小禮物啊什麽的,但是手裏沒錢。
“聖誕節?”
“嗯。”陳玉藻連連點頭。
“要多少,兩百夠不夠?”陳嘉魚問。
“我是在網上買,等下我把商品連接發給妳,哥妳幫我付壹下錢就行了。”陳玉藻說。
“行。”陳嘉魚說,“那妳發給我吧。”
幾分鐘後,陳嘉魚就收到了她發過來的幾條鏈接,是壹家專門賣各種工藝品、創意禮品的店鋪,並交代了該拍哪壹款、數量顏色等等。
陳嘉魚拍完後,沒有立刻關掉頁面,而是進了那家店鋪的首頁。
他之前就想給蔡佳怡買壹個聖誕禮物。
正如女孩兒之前說過的那樣,生活是需要儀式感的,沒有儀式感的日子不叫生活,只能稱之為“生存”。
壹個普通的日子妳能記得多久?
幾天?幾個月?
半個月前的那壹天,發生了什麽妳能記得嗎?
只有那些被特別難忘堆砌起來的瞬間,才能證明這壹天是特別的,證明它不同於其它日子,讓人回想起來的時候,仿佛又回到了那壹天。
只是眼瞅著聖誕節都快到了,他還沒想好買什麽禮物。
前幾天,陳嘉魚還在網上搜了壹下高中生該送女朋友什麽樣的聖誕禮物。
有的人說女生喜歡貴重的,甭管什麽玩意兒,都往貴重了挑,絕對不會出錯。也有人說心意到了就行,高中生送什麽首飾啊鮮花啊衣服啊……太俗了,不如手工自制點小東西。還有人說送鮮花巧克力這些浪漫的,更有甚者說直接星級酒店開壹套房啥啥的。
反正就沒個定論。
這家店鋪的首頁裏有挺多有意思的小玩意,陳嘉魚手指往下拉動著頁面,看到感興趣的,就順手點進去看壹下商品介紹。
再次下拉頁面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壹樣東西。
那是壹個小王子的八音盒,售價398元。
金發的小王子坐在他的小小星球上,安靜的看著前方的玫瑰花。
商品有演示視頻,只要上緊發條,小小星球和上面的小王子就開始緩慢旋轉,伴隨著童話般的悅耳叮咚聲。
“八音盒……”陳嘉魚自語著,“會不會有點老土?”
不過,看她好像很喜歡小王子這個童話,應該會滿意的吧?
“就買這個吧。”陳嘉魚剛要下訂單,看著八音盒又想到了什麽,聯系客服,把商品鏈接發了過去,“這個還有別的款式嗎?”
客服回:“親,您指的什麽?”
陳嘉魚:“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不是小王子和玫瑰花的,而是小王子和狐貍的?”
客服:“親,沒有呢,就這壹個款式的呢。”
陳嘉魚不死心,又去其他店鋪搜索了壹番,依舊沒有見著他想要的款式。
“看來只有自己想辦法了。”陳嘉魚喃喃了句,先把音樂盒拍了下來,在網站裏裏外外看了壹圈,再挑選了壹款挺可愛的小狐貍鑰匙扣,又去壹家手工店鋪買了套做手工的工具。
全部付款,坐等到貨。
……
過了兩天。
晚上,陳嘉魚正和蔡佳怡在視頻,片刻後,屏幕裏的女孩擡手捂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我困啦。”
陳嘉魚笑了笑:“晚安。”
正要掛斷通話時,她忽然想起什麽般,說,“等壹下哦。”
陳嘉魚:“怎麽了?”
她用壹種隨口閑聊般的語氣說:“男朋友,好像明天就到平安夜了,是嗎?”
陳嘉魚點點頭:“嗯,是啊。”然後就沒下文了。
“……”她眼珠輕轉,聲音略微拖長了點,笑盈盈地問,“那……明天妳有沒有什麽計劃呀?”
陳嘉魚立即擺出壹副疑惑的表情,“明天又不是周末,能有什麽計劃?”
沒錯,對於本國的高中生來說,聖誕節自然是沒有什麽假期的,別說放假了,壹堂課都不會帶少的,晚自習也是照舊要上的。
“……”
她挑起眉,“那聖誕禮物呢,總該有吧?”
陳嘉魚瞥了她壹眼,薄唇微啟,從裏面吐出兩個字:“沒有。”
“???”
“聖誕節平安夜什麽的,不是外國的節日嗎?我們中國人需要送什麽聖誕禮物啊?”
看著屏幕裏壹臉不解風情的陳嘉魚,蔡佳怡深呼吸了壹下,似乎正按捺著要順著網線過來咬他壹口的沖動,口中卻說,“嗯,妳說得對,外國的節日沒什麽可過的。”
陳嘉魚:“妳沒生氣吧?”
“沒有,我沒生氣呀。”她板著臉,哼了壹聲,“好了,我睡覺了,晚安哦。”
“晚安。”
等掛斷了通話,蔡佳怡趴在床上,臉上的不快已經消失了,兩只小腿翹了起來,來回輕快晃動的幅度裏,透著某種肉眼可見的愉悅。
“壞蛋,演技這麽差還想騙我,想給我驚喜嗎?人家就勉為其難的配合妳壹下好啦。”
……
第二天,平安夜。
壹整天,蔡佳怡都撅著嘴,對陳嘉魚愛答不理的樣子。
晚自習回去的路上,陳嘉魚抽空揉了把她的腦袋,調侃道:“怎麽了,壹整天都耷拉著臉,不會是因為沒有聖誕禮物生氣吧?妳不是說沒關系的嗎?”
那個八音盒被他藏在了書包裏,打算等到了她家樓下再拿出來。
眼見離單元樓越來越近,他已經隱隱開始期待,當她看到禮物時的驚喜表情。
蔡佳怡別開臉,氣哼哼地,“我才沒有生氣,還有,別動手動腳的啊。”
“沒有生氣?妳這嘴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陳嘉魚又揉了壹下。她頭發又軟又順滑,摸起來很舒服。
“哼,反正……”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前方的陰影裏走出了壹道人影。
是壹個中年男人。
蔡佳怡楞了壹下,後面的話就被她咽了回去,過了壹會兒,她露出了壹個有些意外的淡笑,輕聲地說。
“爸爸,妳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