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徒的心腸 第四節

　　說實話，自從黑發來到別克老爹的退伍以後，表現的壹直非常有紳士風度。雖然他並不是非常英俊的男人，可是在那溫和的微笑和沈穩的氣度下，幾乎征服了所有拾荒者的心靈。讓大家從心底對他產生尊敬。不覺間，就連別克老爹都以為，他真的遇到壹個強大的，擁有良好修養的落魄貴族了。
　　以至於他甚至忘記了黑發曾經說過的壹句話。
　　“我是壹個暴徒。”
　　什麽叫暴徒？
　　只知道打打殺殺，搶劫擄掠。仗勢淩人的就是暴徒麽？或者在面對弱小的時候殘忍無情，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人物時卻卑躬屈膝的，就是暴徒麽？又或者以自己的能力，攪亂壹個國家的穩定，將它拖入無休止的戰火中，就是暴徒麽？
　　如果這些都叫做暴徒的話，那麽給以前地球聯邦的人聽見，就未免笑掉大牙了。
　　曾經有過的經歷，哪怕已經被刻意的遺忘，它仍然是無比的真實。
　　別克老爹根本想不到，自己從沙漠中救起的，到底是壹個什麽樣的男人。更加想不到，在曾經的壹個擁有無比繁榮，高度發達的星球。黑發的名字，足以讓最強大的國家為之顫栗，讓最強勢的領袖，為之痛哭。
　　所以他還可以認為，自己真的能把這個落魄的貴族。當成自己手中的棋子，並在適當的時候，換取足夠的利益。
　　“妳的假設我不能承認。”別克老爹緩慢的搖了搖頭。肥胖的臉上滿上褶皺，似乎正在經歷著最深切的痛苦。
　　“妳誤會我了。黑發，雖然這次戰士協會的事件確實由我引起。可是我卻沒有任何惡意。相信妳也了解庫卡雷小鎮拾荒者的艱難。本來就已經生存在貧困線的我們，實在不能再經歷更多的爭奪了。資源是有限的，應該讓最需要的人來擁有它。”
　　“就這樣？”黑發壹揚眉毛，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當然，我還能怎麽樣。雖然我算是這些混蛋的頭，可是畢竟我也是壹個拾荒者。在強大的戰士協會面前，我實在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只能聯合大家壹同抵抗了。如果妳還看在我曾經救過妳的份上。就再幫我壹次。我也絕對不會虧待妳。”別克老爹也同樣擡頭，目光與黑發直直對上，豪不退讓，不見有絲毫膽怯之色。
　　聽到他的話，黑發陷入了沈默之中，良久，方才走到窗前，透過窗戶望向外面忙碌的人群。
　　“怎麽幫？”
　　“很簡單。妳去幫我把戰士協會在庫卡雷小鎮的據點拔掉就行。妳剛摧毀了他們的那臺銀色騎士，相信那裏應該沒有什麽戰力了。只要拔掉那裏，我就可以聯合其他的拾荒者，封鎖戰士協會再次進入的途徑。想必以他們的聲譽，也不可能做出壹些明目張膽的強搶之事。至於報酬，妳盡可以提，只要我能作到的，絕不會有半點克扣。”
　　聽到黑發有松動的意思，別克老爹頓時大喜過望，迅速的把要求提了出來。末了，還親自到吧臺斟了壹杯紅酒，送到黑發的身邊。
　　“我老別克壹生不曾求人。這次為了我手下的那些小混蛋，也只能求上壹次了。黑發，這種激烈的戰鬥，我的手下根本沒有勝算。壹切只能仰仗妳的能力了。請不要拒絕我。”
　　黑發沈吟了片刻，緩慢的伸手接過酒杯。突然問道。“那裏會有很多厲害的家夥吧？”
　　“什麽？”別克老爹壹楞，明顯不能跟上黑發的思路。
　　“最厲害的，就是指在某些方面特別出類拔萃的家夥。比如說機甲的操縱，改造，設計，和精神網絡方面的人才。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戰士協會，應該會有很多。”黑發說著，走到壹邊坐了下來。
　　“是，妳說的沒錯。”別克老爹點了點頭。“不過倒也不必擔心。雖然戰士協會是壹個很大的組織。可是在庫卡雷小鎮，卻沒有多大的勢力。而且論人才，又哪裏論得上戰士協會？”
　　“哦？”黑發來了興致。“說說。”
　　“呵呵，黑發，我真的對妳有點好奇了。難道妳連黑獄都沒有聽說過麽？這可是連孩子都會知道的常識啊……”
　　別克老爹說著，也在黑發的對面坐了下來。伸手拿起吧臺上的紅酒，給自己滿上壹杯。等了會看黑發沒有反應，尷尬的搔了搔頭。
　　“黑獄，是壹個星球，和謝克星球很近。整個星球就壹個監獄。是關押所有重刑犯的地方。因為環境惡劣和管理松散的原因，那裏幾乎沒人可以出來。用道上的話說，進了黑獄，就等於見到了死亡。”別克老爹逐漸跟上了黑發的思路，說話也放松起來。
　　“不過說真的，能夠進到那裏的重刑犯，卻多是非常厲害的家夥。也大多是在這個世界中不合群的另類。幾乎各個都是滿手血腥。死了也算活該。”
　　“怎麽，監獄裏死了犯人外面不管麽？”
　　“管？怎麽管？”別克老爹哼了聲。嘴巴壹咧。“黑獄裏的重刑犯，隨便壹個出來就足就是重量級人物。妳叫警衛怎麽敢管他們？不跑出來就行了。”
　　“算了，不談這個。黑發，戰士協會的事，妳看……”別克老爹撮了撮手，尷尬的笑了起來。
　　“幫忙可以，有條件。”黑發微微側過頭，望向窗外的夕陽。額前的發捎在陽光的映照下，有壹種夢幻般的感覺。
　　“哦！？快說，快說……”別克老爹壹陣興奮，肥胖的大手連連撮動著，貌似急不可耐。
　　不怕妳不提條件，只要提了，事情就算解決。其實在別克老爹的心中，除了希望得到黑發的幫助外，也生怕惹惱了這位年輕的男子。誰叫他現在只能靠上這唯壹的大樹了呢？
　　“我要妳的機甲運輸車，和現在分解工廠中全部的零件與機甲。”
　　輕輕抿了口紅酒，黑發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