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壹章：洪荒大戰！

　　洪荒。
　　建木之畔。
　　重重山影，逶迤如浪，仿佛海市蜃樓懸浮長空，俄頃化作實質，咆哮著砸落。
　　轟！！！
　　震天撼地的巨響聲裏，空間似薄冰寸寸皸裂，無數混沌風暴逸散六合，秩序與法則頃刻間交擰拉長，扭曲成壹團亂麻。
　　鮮血夾雜著沛然仙氣灑落長空，龜殼四濺中，壹名虎首、龜背、象足的外族仙人，當場伏誅！
　　血腥彌散間，四道袍衫獵獵、氣質高遠出塵的身影，悄然浮現。
　　正是“清茸”、“泛闊”、“離亭”以及“晴蘿”。
　　此刻，祂們皆氣息強盛，血氣澎湃，比之方才，儼然天壤之別。
　　迅速環顧了壹眼周遭，“清茸”語聲急促的說道：“吾已經跟人族的前輩打聽到，吾等現在，得到的‘本源’大道以及法則，乃是壹位‘相懸’大祭主的【洗仙】！”
　　“眼下戰場之上，只要有人族隕落，其仙職、‘本源’、法則……皆會洗給親近之人！”
　　“泛闊”眉心壹動，沈聲說道：“與吾等親近之人，定然是其他入局者！”
　　“先入局的從者，居然已經有人得到了‘本源’大道！”
　　“離亭”微微頷首，說道：“吾等現在斬殺外族仙人，也能得到法則。”
　　“先入局的其他同道，應該也是斬殺了外族仙人，從而取得了‘本源’大道與法則。”
　　“不可大意！”
　　“雖然吾等現在實力大漲，但此方戰場，皆為仙人，此刻對於吾等來說，仍舊是危機四伏。”
　　“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之禍！”
　　其他三人都是點頭，裴淩剛剛出過手，其實力，明顯已經在尋常仙人之上。
　　不過，四人都不認為，祂們現在得到的“本源”大道以及法則，跟裴淩有關。
　　因為祂們現在還活著！
　　正思索間，戰場倏忽變化。
　　蒼穹上倒垂下的血浮屠，剎那融化，化作壹片真正的滔滔血海！
　　血海懸浮長空，轉瞬升起壹座座巍峨門戶。
　　每壹道門戶，都由萬千異族髑髏混雜著鮮血砌築而成，鏤刻了密密麻麻的雲篆，每壹枚雲篆，皆傳達出毫無保留的殺意！
　　門戶當中有濃郁無比的血光流轉，仿佛是黃昏時候，彌散漫天的血色殘霞，淒艷又冰冷的灑落整個這方世界。
　　“殺！！！”
　　無數人族，齊聲怒吼，吼聲震動乾坤，戰意混合著煞氣，轟然沖霄！
　　所有門戶之中，難以計數的人族蜂擁而出，人頭攢動如水流，祂們裝束各異，此刻卻皆在血光的暈染下，披上壹身赤紅，仿佛翻騰的血河，刃光閃爍間，似銀鱗的躍動。
　　虛空肅殺如實質，萬千大川，浩浩蕩蕩，橫掠長空，殺意滾滾，咆哮著撲向外族仙人！
　　這壹批新加入的人族數目眾多，飛遁如電。
　　廝殺在最前面的外族仙人尚未來得及反應，下壹刻……
　　轟轟轟轟轟！！！
　　沖鋒上去的人族仙人，集體自爆！
　　無數血肉橫飛長空，森白骨渣與五色肺腑爆裂間，殘破袍衫、兵刃碎片、仙寶部件……盡如驟雨紛揚漫天。
　　空間仿佛剔透的琉璃，霎時間四分五裂，繼而碎若齏粉。
　　混沌風暴尚未生成，恐怖威壓橫掃而過，強大的沖擊力，已然湮滅無數激蕩。
　　站在最前方的外族仙人首當其沖，瞬間死傷無數。
　　原本嚴密的外族仙人陣形，頓時被血肉炸出壹片缺口。
　　後續的人族仙人，無遲疑，無悲慟，無憤慨，唯有戰意沖霄，殺意崔巍，如決堤洪水般，立時順著缺口，直接朝建木沖去！
　　外族仙人立刻反應過來，當即施展各種各樣的手段阻攔。
　　但緊接著……
　　轟轟轟轟轟！！！！
　　又是壹輪人族的集體自爆，難以計數的“仙”徹底摧毀了此方天地的秩序，空間在反復碎裂、旋轉、扭曲、拼湊後錯位，法則、大道如煙雲飄蕩，壹時間難以貫徹。
　　藍綠鮮血披灑長空，眾多外族仙人死傷枕藉，蝶翅、蟲腿、彩羽、長牙、獸爪、藤蔓、石屑……急墜紛紛。
　　人族壹方似跋涉了千山萬水、已然積蓄成勢的滾滾洪流，無視危機、無視險阻、無視犧牲……目標明確的向前推進。
　　只要遇見外族仙人阻路，無法立時繼續沖鋒，不拘修為強弱，沖在最前面的人族，立時同歸於盡的自爆！
　　轟轟轟……
　　轟轟轟轟轟……
　　血色迅速濃稠，激蕩的罡風仿佛也化作了有形的血雨。
　　壹時間，外族仙人被打的措手不及。
　　從高穹俯瞰下去，戰線似退潮般壹退再退，很快，便已經退到了建木左近。
　　眼見再退下去，這些人族的自爆，便將直接影響到建木本體，壹名額生觸須、身披七彩錦衣的外族仙人，立時語聲尖利的喝道：“不可再退！”
　　“天劫還沒有完全回歸諸天萬界。”
　　“壹旦建木被斬，天劫滯留此方世界，縱然吾等能夠全身退回上界，天劫從此不全，吾等所有仙人，將永生永世，無法寸進！”
　　“正仙以上，不死不滅！”
　　“所有正仙與掌道仙官向前，縱然身死於此，也要擋住這些違逆天綱的罪族！”
　　說著，這名錦衣外族仙人，第壹個離開原本較為靠後的位置，施展遁法，朝最前方沖去。
　　其他掌道仙官與正仙見狀，只稍稍遲疑，便立時跟上。
　　轟轟轟！！！
　　沖在最前面的人族，再次全部自爆。
　　濃郁的血腥味，夾雜著齏粉般的血肉，以恐怖絕倫的沖擊力擴散開來，包括空間在內，萬千攻伐手段、眾多防禦禁制，頃刻破碎！
　　掌道仙官實力強大，聯手之下，威能更增，但面對如此數量的人仙自爆，卻也如同怒海孤舟，岌岌可危。
　　僅僅壹個照面，擋在最前面的掌道仙官，便皆身負重傷。
　　正仙實力尚不及掌道仙官，正面抵擋同樣屬於“仙”的自爆，當即便被強大的沖擊力撞得倒飛而出，鮮血沿途灑落如雨，壹時間生死不知！
　　不等外族仙人喘息，人族第二批悍不畏死的仙人，已然踏著腥風血雨，又至跟前……
　　轟轟轟轟轟……
　　轟轟轟……
　　無數人族舍生忘死，以身死道消的自爆開路，剩下的人族，氣息卻變得越來越強。
　　戰線似利箭離弦般迅速推進，外族正仙與掌道仙官臨時組成的陣形，似曇花壹現，很快便被沖破！
　　血河湧動，不斷擴大，似有化作與懸浮長空的血海呼應的又壹片血海，蕩盡萬族之勢。
　　白骨、五臟六腑、眼珠、青絲、殘破的衣角、破損的刀劍、靈機湮滅的本命仙寶……仿佛壹場浩大的冰雹，鋪天蓋地的隕落在此方世界。
　　無垠的血色澎湃洶湧，所有人族的袍衫膚色，無論原本如何，此刻皆化作濃郁赤紅，唯獨壹雙雙眼眸，有烈烈戰意騰騰燃燒，似激流之中久遠屹立的磐石，巋然不動。
　　血色堅定不移的朝前推進著，沿途所有壹切阻礙，皆在壹片片更為濃稠的血霧中為滔天巨浪吞噬、湮滅，再無絲毫痕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只發生在瞬息之間。
　　“清茸”、“泛闊”、“離亭”以及“晴蘿”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卻見周圍已經全是渾身浴血、戰意凜冽的人族，祂們衣襟滴落、面頰、袍袖上還沾染著同族尚且溫熱的骨渣與碎末，卻沒有絲毫遲疑，繼續向著建木沖殺過去。
　　四人對望壹眼，旋即也施展遁法，跟著人族大部隊，朝建木沖去。
　　溝通天地的巍巍巨木，在視野中寸寸拉近。
　　沛然仙靈氣息如春日清晨的濃霧，似隱約沖散了些許濃稠的血腥氣息。
　　眼見建木越來越近，沖在最前面的壹批人族，已然撕開外族仙人最後的陣形，直接朝著建木遁去，四人頓時心中壹喜，這樣下去，祂們馬上就能登上建木！
　　轟轟轟轟轟！！！
　　沖上建木的第壹批人族，再次齊齊自爆！
　　恐怖威能訇然掃蕩，血色侵蝕萬千，瞬間籠罩了建木上的壹塊區域。
　　很快，血霧散去，數片落葉，悄然飛揚。
　　建木沒有受到太多傷害，只不過，那道被反復加深的劍痕，又鮮明了幾分！
　　前赴後繼之下，外族仙人根本來不及阻擋。
　　下壹批人族，已然再次沖向建木！
　　關鍵時刻，壹個蒼老、低沈的語聲，從建木之上傳來：“諸天萬界，壹枝以貫！”
　　話音方落……
　　哢！
　　壹聲脆響，似波紋層層蕩開。
　　整個這方天地，忽然猶如鏡面壹般，盡數碎裂！
　　破碎的空間，仿佛是壹根巨大的枝丫，朝著人族壹方，急速生長。
　　哢哢哢哢哢……
　　接連不斷的碎裂聲，響徹四方。
　　沖在最前面的人族，尚未來得及自爆，便被卷入紛亂如麻的破碎空間中，霎時間絞成壹團濃稠血霧！
　　剎那之際，汪洋人海，箭簇般的浪尖，盡數隕落！
　　“清茸”、“泛闊”、“離亭”、“晴蘿”立時察覺不對，想要遁走。
　　但整個空間仿佛被凍結了壹般，強大威壓仿若琥珀滴落，將祂們盡數包裹，令所有人族，皆無法動彈絲毫！
　　哢哢哢……
　　僅僅彈指光景，破碎的空間已然蔓延到四人面前。
　　四人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卷入其中，鮮血迸濺，骨骼成渣，神魂湮滅……“清茸”、“泛闊”、“離亭”、“晴蘿”盡數隕落！
　　破碎的空間還在繼續擴大，轉眼間已然籠罩此方天地的所有人族！
　　很快，裂痕攜絞殺無數人族的血漬與骨渣，迫近了“空朦”與“墨瑰”。
　　就在破碎空間即將將祂們也全部吞沒時，二人身影倏忽消失，轉眼出現在了遠處。
　　仙職，“白晝”！
　　與此同時，又壹處戰場，“孤渺”與“伏窮”踏空而立，壹動不動，卻是同樣被困在此方天地，無法動作。
　　破碎空間迅速延伸，眼看就要將祂們絞滅，建木之上，那道劍意崔巍的缺口，忽然又壹次加深！
　　缺口中的劍意，湛湛沖霄，那種淋漓酣暢、極致殺意的劍意，比之前更加強烈！
　　卻是其他世界之中，建木又中了壹劍！
　　肆意蔓延的破碎空間，剎那煙消雲散。
　　長空血色如激流般好壹番翻騰動蕩，空間恢復如常。
　　眼見建木的手段被強行打斷，人族壹方的仙人，沒有任何遲疑，再次殺氣騰騰的朝建木沖去……
　　轟轟轟……
　　殘肢斷臂混雜著血沫橫飛，酷烈的壹幕幕中，血肉鋪陳出前進之路……
　　※※※
　　浮生境。
　　危崖孤松，長風浩浩。
　　“舊”手持棋子，壹動不動。
　　在其身畔，壹位位大乘垂眸望向棋局，氣氛肅殺。
　　忽然，“舊”手中黑子朝棋枰之上落去。
　　嗒！
　　壹聲輕響，黑子落定，四顆白子，瞬息被吃。
　　四周大乘神色無比凝重，不出意外，這四顆隕落的棋子，便是九嶷山剛剛入局的四人！
　　如此兇險，棋局之中，多半就是洪荒之戰！
　　短暫沈默後，琉婪皇朝的“典惠”沈聲說道：“這次，輪到魔門。”
　　無始山莊僅存的“圓芽”立時道：“除了本仙帝之外，此番前來的其他仙帝，皆已入局。”
　　“吾亦不好久留。”
　　“這壹次，吾必須入局。”
　　“至於爾等這些下等仙，自便就是！”
　　說著，她立時走到棋枰之畔，從棋笥中拿起壹顆白子隨意落下。
　　下壹刻，“圓芽”身影消失不見。
　　“舊”旋即跟著落下壹顆黑子。
　　眼見無始山莊最後壹人已經入局，重溟宗的“嬰獰”頓時問道：“天生教，輪回塔，爾等這次，可要入局？”
　　天生教的“真都”點了點頭，語聲平靜的說道：“倘若當真是洪荒之戰，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兇險！”
　　“這般時候，誰先誰後，意義不大。”
　　“最重要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剩下三個名額，便都歸我聖教！”
　　輪回塔的“永滅”、“豐別”以及“復罹”沒有回話，重溟宗的“嬰獰”與“星恨”同樣微微點頭。
　　於是，天生教的“真都”、“燭伊”以及“歸恬”出列，朝棋枰之畔行去。
　　嗒嗒嗒……
　　很快，三人落完子，身影消失。
　　然而，“舊”手持黑子，連續落下三子之後，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竟繼續朝棋枰之上，放置了壹顆棋子。
　　嗒！
　　輕響聲裏，壹道扭曲怪誕的身影，驀然出現在棋枰對面。
　　來者袍服淩亂襤褸，仿佛啄亂的鴉羽，大氅上，橫七豎八的補著各種各樣的雜物。其禽首，龜足，類猿，手中拄著壹只生滿癭瘤的拐杖，整個掩映歲月般的迷霧中，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唯獨壹雙豎瞳，幽冷瘆人。
　　其出現後，“舊”語聲陰冷：“日月永駐……”
　　這名異族聞言，不等祂說完，立時起身，朝浮生境外行去。
　　見狀，周圍大乘皆是眉頭壹皺，紛紛出手。
　　驟雨般的攻伐手段朝異族落去，但所有攻擊，自其軀殼之中壹穿而過，卻是沒有絲毫作用。
　　雙方不在壹個時空，諸多攻擊，根本無法傷到對方絲毫。
　　這名異族很快離開了浮生境。
　　這個時候，“舊”望著棋枰對面，語聲幽幽：“到妳了！”
　　眾多大乘立時回過神來，眼下的浮生棋局，壹變再變，他們還要繼續落子！
　　輪回塔的“永滅”淡淡說道：“剛剛空缺出來的四個名額，聖道已經接下。”
　　“現在，輪到偽道！”
　　正道壹方的大乘皆是眉頭壹皺。
　　但也沒有爭辯之意，琉婪皇朝的“典惠”直接出列，朝棋枰之畔走去。
　　她擡手落子，旋即消失不見。
　　“舊”亦落下壹子。
　　又壹道瘦削頎長的身影，在棋枰對面出現。
　　這道身影，仿佛壹根粗壯的藤蔓，足有十數丈之長，枝繁葉茂，葉若臟器，色澤鮮紅。
　　其同樣被晦澀雲霧籠罩，看不分明，只覺歪歪扭扭的軀殼上，似生滿了無數的眼眸與頭顱。
　　“日月永駐，既往既復！”
　　話音落下，這名異族所有頭顱都齊齊轉向，豎瞳眨動間，以蛇虺般的方式，迅速朝浮生境外遊去。其所經過的路徑，皆呈現出焦炭般的灼燒痕跡。
　　九宗大乘神色凝重無比，眉頭皺得更緊，知道毫無意義，便沒有繼續出手。
　　燕犀城的“川丹”沈聲開口：“現在，輪到魔門！”
　　天生教的“涵憩”立時出列，走到棋笥之畔，取子入局。
　　嗒！
　　輕響聲裏，“涵憩”消失，“舊”再次落子。
　　又壹道詭異身影出現……
　　見到這不同尋常的壹幕，九宗大乘皆知情況不對，但眼下“舊”既然落子，他們便必須跟著落子！
　　於是……
　　嗒嗒嗒嗒……
　　輕響聲連綿不絕，壹位位大乘上前落子，然而“舊”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仿佛是要壹次性的將所有棋子下完！
　　燕犀城，“川丹”入局！
　　天生教，“綏盈”入局！
　　寒黯劍宗，“參聿”入局！
　　輪回塔，“永滅”入局！
　　素真天，“灩霽”入局！
　　重溟宗，“星恨”入局！
　　九嶷山，“風洛”入局……
　　圍在棋枰之畔的大乘越來越少，棋枰上的白子數量，卻是越來越多。
　　嗒！
　　“舊”又落下壹顆黑子，壹道類人的身影，驀然出現在棋枰對面。
　　這道身影，跟之前所有入局者不同，其沒有任何的遮掩，望去清晰無比，猶如彼此之間，毫無阻隔！
　　來者外表與人族頗為相似，容貌俊朗，軒然霞舉。
　　祂穿著白底織金袍衫，裝束華貴，仿佛人族之中，出身豪門的貴胄子弟，只不過，額頭卻生著壹對赤金龍角，霧氣縈繞間，壹雙金色豎瞳湛湛，如驕陽初升，氣質矜貴，風儀出眾。
　　這個時候，魔門所有大乘，皆已入局。
　　正道壹方的大乘，也只剩下寒黯劍宗的“汀雨”壹人！
　　望著這道俊美無儔、似完美無瑕的身影，“汀雨”眸中劍光隱隱，壹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轟然籠罩而下！
　　“日月永駐，既往既復！”
　　“舊”幽冷語聲響起，那道頭生龍角、穿白底織金袍衫的類人身影立時擡頭朝“舊”望去，旋即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汀雨”，爾後不見任何動作，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汀雨”頓時壹驚，對方可以看到她！
　　這名龍族，跟她處於壹個時空！
　　正想著，“舊”語聲冰冷：“到妳了！”
　　“汀雨”立時回過神來，不再遲疑，當即走到棋枰之畔，拿起壹子，迅速落下。
　　其身影剎那消失。
　　山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拂落松針簌簌。
　　清寒彌散間，整個浮生境，頓時變得空無壹人。
　　黑袍身影正襟危坐，兜帽下，黑暗如淵水般蒼茫深邃，似斂盡壹切古老滄桑、厚重隱秘，其壹動不動，任憑墨綠雨絲落滿衣襟，棋枰上，黑白交錯，彼此糾纏如戰場，廝殺正熾。
　　棋枰對面，漸漸浮現出壹道白袍身影，白袍純凈無比，似可揮灑壹切，氣機空靈，變幻莫測，充滿了縹緲未知之感。
　　“舊”與“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著面前殺意淋漓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