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啪嗒！”
　　點燃打火機，宋九月躺在床上，抽了口煙，腦袋枕著另壹只手，健碩的上身光著，漏在被子外面，顯得很是愜意。
　　桃夭夭的腦袋從被窩裏鉆出來，像小動物似的粘人，親昵的枕著宋九月的胸肌，面如桃花：“不錯嘛！”
　　吐了個煙圈，宋九月心裏還是有些緊張，卻又有些如釋重負和男人都懂的竊喜，故作淡定：“呵呵，還好吧。”
　　自己也有抽事後煙的壹天了，嗯，很爽。
　　“切，誇妳胖妳還喘上了！”桃夭夭笑著，掐了把宋九月的胳膊，“不困？”
　　傲然的彈了彈煙灰，沒彈到床頭櫃的煙灰缸裏，反倒落在了地上。宋九月眼皮抽了抽，假裝什麽都沒看見，繼續裝深沈：“不困，這點兒運動量，小菜壹碟。”
　　“死鬼！”桃夭夭眼尖的狠，撅了撅嘴，本想訓斥宋九月壹番，不過方才被伺候的爽，便也難得的網開壹面，懶洋洋的躺著，隨意的說：“算了，明天我再收拾吧。”
　　賢者時間裏，兩人就這麽坦誠的相擁著，誰也不說話，默默的享受著**後的余韻。
　　畢竟年少氣盛，宋九月摟著桃夭夭的香肩，很快又來了興致，低頭在桃夭夭額上親了親，不懷好意的笑著：“嘿嘿，要不咱……再來壹次？”
　　“滾蛋，”桃夭夭沒好氣的說著，“妳知道我壹把和幹柴差不多的桃木劍，要營造出個水簾洞得多費勁嗎？等我明天事前多喝些水再說。還有，就知道來，明天不上學了啊？”
　　“上學？”宋九月楞了壹下，隨即苦著臉，幽幽的嘆了口氣。
　　說起來，這是壹本有著“校園”標簽的啊……只怪新人作者沒有經驗，壹時興起就歪樓了，說起來，還真沒有多少校園情節。再加上宋九月多年來輾轉在外，還沒來的及體會受教育的幸福，就因為家裏的事情四海為家——
　　自由慣了，還真不大想回學校。
　　“唉……”宋九月抽完最後壹口煙，滿臉惆悵，“妳說，我都無故曠課壹個多月了，學校不報警就不錯了，我的學籍還會在嗎？”
　　最好不在，身為家裏唯壹的男丁，每天壹睜開眼，壹大家子人等著自己伺候吃喝拉撒，餵貓餵虎餵蘿莉，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還要餵桃木劍，衛生間的盆兒裏還養了條魚……嗯，做為全家最有經濟能力的人，宋九月壓力很大。
　　“不上學妳還能幹嘛？”桃夭夭嗔怪道，似乎是猜到了宋九月關於經濟壓力的擔心，她笑靨如花，好言安慰道：“至於生活費的話，放心吧！”
　　宋九月心裏壹暖，本以為夭夭會說壹些“不要緊的，我也可以出去掙錢啊！”“我這些年走南闖北，還是有壹些積蓄的。”之類的話，正想說些“不用！我的女人我自己養！”之類的豪言壯語，卻聽到桃夭夭再次說道：
　　“有壓力才會有動力啊！實在不行的話——”桃夭夭看起來沒有絲毫開源的意思，倒是打算節流：“阿喵的貓糧以後買便宜點的！”
　　剛湧上心頭的暖流瞬間變成寒意，心裏涼了半截，宋九月打了個哆嗦，嘆息道：“好吧。”
　　“嚶~”桃夭夭伸了個懶腰，既然都已經“互通有無”，也就不在意胸前的春光被宋九月看光了。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桃夭夭摸著宋九月的腹肌，慵懶的道：“對了，妳吃餃子之前，不是說有什麽很重要的事兒還沒辦嗎？是什麽？”
　　“啊……”宋九月壹臉茫然，張大嘴想著想了半天，大腦依舊壹片空白，索性不去理他：“算了，明兒再說吧。”。
　　溫柔鄉會讓男人變傻，果然不假。
　　梓書哭暈在葫蘆裏。
　　兩個人又躺了壹陣兒，漸漸恢復了精力，架不住宋九月的軟磨硬泡，桃夭夭壹副欲拒還迎的羞澀模樣，羞答答的用被子蒙住了頭。
　　“把燈關上！”
　　“得令！”
　　……
　　在無恥的男主和女主鴛鴦帳裏影成雙的時候，火車站的廣場上，三個年齡各異的少女，茫然無助的站在大廳外。
　　廣場上風很大，仰面朝天，看著武陵陌生的天空，楊渺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自己出門之前，為啥不帶錢？！
　　她看向宋小泠，小丫頭攤開手，壹臉的天真可愛——就算自己已經過了壹米二的個頭，平日裏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宋九月和桃夭夭打理好的，她可從未擔心過“錢”這種身外之物。兩口子都覺著，孩子純真無暇的世界裏，不應該被那種俗物所玷汙。
　　祝九慈懶洋洋的打個哈切，黑紗長裙在風中搖曳。錢什麽的，誰會在乎呢，現在的她，只想趕快變回貓，找個暖和的地方縮成壹團，心安理得的過著好吃懶做的生活。錢？那是什麽？
　　楊渺抹了把眼淚，攥緊了手中的礦泉水瓶。之前走得匆忙，自己連條換洗的內褲都沒帶。要不是宋九月心細，叫第五萌幫忙買了些水果零食，三個人怕是早就餓死了——哦不，只有楊渺會餓。小泠這壹路上，跟護著桃子公主的披甲龍龜似的護著自己的壹箱酸奶，誰都不許碰；祝九慈則津津有味得嗑著自己的精品貓糧，檀口微張，顧盼生姿。只有楊渺壹個人，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靠著水果和膨化食品維生。
　　人心終歸是肉長得，在宋九月的悉心教導下，小泠還是壹個很懂事很知道心疼人的小蘿莉。主人安然無恙，她現在心情大好，看著眼裏噙著淚水的楊渺，難得的心壹軟，遞過去半瓶酸奶：“喏！”
　　楊渺抹了把眼淚，破涕為笑，壹股暖流湧上心頭：“謝謝，姐姐不喝，妳自己……”
　　“幫我，拿著。”小泠將小手揣進外套的口袋裏，緊了緊衣服，夜風中的背影有些蕭瑟，“累！”
　　“……”
　　眼淚破堤而出，楊渺，被氣哭了。
　　祝九慈素手掩嘴，打了個哈欠，不耐煩的催促道：“餵，咱們怎麽還不走？快去買車票啊！總不能讓我們倆去和那些人擠成壹排吧！”
　　我楊渺也是新任的系花之壹啊！
　　壹樣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美少女啊！
　　為什麽我就得跟熙熙攘攘的臭男人們擠成壹排，給妳們壹老壹小買票啊！
　　欺人太甚了啊！
　　當我是義工嗎！
　　這壹家子什麽人啊！
　　心裏咆哮著，面上卻不敢對這白毛女表露出絲毫的不敬，楊渺抽泣著，我見猶憐的看向祝九慈，弱弱的說道：“來得匆忙，咱們……沒錢買車票了。”
　　“哦。”祝九慈點點頭，看著“武陵站”三個通紅大字，發了壹會兒呆，又慢悠悠的說道：“那就去掙啊！”
　　大半夜的我去哪兒掙啊？去火車站北邊兒的小洗頭房裏做臨時工嗎？妳們還有沒有人性啊！
　　壹只小手揪了揪楊渺的衣服，她低頭看去，小泠正嚴肅的看著她，壹本正經的道：“快點，我的，酸奶，快沒了！”
　　倒吸壹口涼氣，楊渺感覺自己的眼淚都流幹了，偏偏又不敢發火，真是……好氣啊！
　　她沈默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宋九月的電話，決定請求經濟援助。
　　“呼——呼——餵？”宋九月喘著粗氣，接通了電話。
　　“九月啊，”楊渺雙手捧著手機，柔聲細語的說著，嗲嗲的道：“妳在做什麽啊？”
　　“我——”
　　宋九月剛說了壹個字，話筒裏忽然飄來桃夭夭的喘息聲：“哈！哈！慢點兒……妳在和誰打電話？”
　　“朋友，哈！”宋九月換了口氣，聽起來很是忙碌，“我在跑步，怎麽了？”
　　大半夜的跑步？楊渺擡頭看了看天，武陵和鳳仙雖然離得不進，但也就三四百公裏，不至於有時差吧？
　　電話裏傳出壹陣“啪啪啪”的**碰撞聲，乖寶寶楊渺有些好奇，追問道：“什麽聲音？”
　　心裏有些責怪楊渺不懂事兒，宋九月卻也不好說破，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在……穿著拖鞋跑步！”
　　“啊！”桃夭夭尖叫壹聲，碰撞聲也陡然加快。
　　宋九月跟著低吼壹聲，楊渺有些擔心，追問道：“九月？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宋九月壓低聲音吼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快到終點了，我要……沖刺了！”
　　電話掛斷。
　　楊渺聽著忙音，壹臉茫然。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借錢啊！
　　到底，發生了什麽？
　　壹旁的祝九慈憑借著極好的耳力，暗自將壹番對話聽了個清楚，心裏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看著楊渺不知所措的樣子，難得發了次善心，好言相勸道：“那個……我覺得，妳還是找別人借錢吧。他倆，嗯……跑完步應該會很累。”
　　楊渺下意識的點點頭，想了想，撥通了班長的電話。
　　“餵？渺渺？怎麽忽然想起來跟我打電話啦？”
　　關鍵時候，還是閨蜜靠譜啊！
　　楊渺有些感動，又有些拘謹。女孩子奇怪的自尊心作祟，對於壹個向來獨立自主的女孩子來說，和閨蜜借錢，實在是羞於啟齒的壹件事。
　　“親愛的，我……”楊渺看著身邊壹臉期待的兩個女人，漸漸放棄了尊嚴，壹咬牙壹跺腳：“我這裏出了點急事，妳現在手頭方便嗎，可不可以借我三百塊錢？”
　　小泠急了，手忙腳亂的比劃著什麽。
　　祝九慈會意，貼心的翻譯道：“三百不夠？”
　　楊渺心都碎了，又是壹咬牙：“三百不夠，得……五百……吧？”
　　小泠不比劃了，大概是夠了。
　　電話那頭的班長很是爽快，也很貼心：“好，我現在就給妳轉賬！妳遇上什麽事兒了？在哪兒呢？用我過去嗎？”
　　“不用了不用了！”楊渺連連拒絕，“就是壹點兒私事，放心吧，我很好，馬上就能回學校！到時候還妳啊！”
　　匆忙掛斷了電話，楊渺長出壹口氣，手機還沒自動鎖屏，壹條轉賬信息就發了過來，還附上了班長的留言：有事叫我。
　　眼眶再次變得通紅，流下了感動的水。
　　壹只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楊渺回頭看去，祝九慈和自己對視著，目光溫柔，和煦的笑著：“別多想了，去買票吧！”
　　我現在有錢了態度就好了是吧？別多想？明明就是妳們逼我多想的啊！
　　楊渺拭去淚水，默默的走向了售票大廳。
　　……
　　“九月大懶豬！起床啦！”
　　熟悉的叫醒服務，將宋九月從睡夢中喚醒。
　　窗簾被拉開，清晨的陽關射進來，宋九月瞇著眼睛，臉上滿是抗拒：“幾點了？”
　　“六點半啦！”桃夭夭撲倒床上，在宋九月臉上親了壹口，柔聲道：“快起床，該做早課啦！”
　　“早課？”
　　這個詞讓宋九月恍如隔世，說起來，自己已經有壹段日子沒做過早課了。
　　晃著宋九月的胳膊，桃夭夭提醒道：“姑姑之前吩咐過的嘛！”
　　姑姑？宋九月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以桃夭夭對於王建華那種對待天敵的態度，即便是考慮宋九月的感受，私下裏向來都是以“妳姑姑！”相稱的，怎麽如今叫的這麽親熱，這麽沒有心理負擔？
　　其實王建華還是個不錯的長輩呢。桃夭夭心想，尤其是在走之前，私下塞給自己壹張銀行卡，叮囑自己壹定要好好照顧九月。
　　桃夭夭是壹把桃木劍，又不是壹根有氣節的竹子，在確認過卡裏的三十多萬存款後，她當即決定和王建華冰釋前嫌，壹口壹個姑姑，叫得比宋九月都親熱。
　　當然，她不打算讓宋九月知道這件事——男人，就是要有點兒生活壓力，才會努力學習工作嘛！
　　被蒙在鼓裏的宋九月沒有多想，畢竟女朋友和姑姑關系好轉總不是什麽壞事，有利於家庭的穩定和諧。被桃夭夭這麽壹鬧，他的心情也不錯，痛快的起床，準備洗漱和做早課。
　　熟悉的公寓裏，熟悉的叫醒服務和熟悉的早課。
　　“hello！ you！”隔壁傳來桃夭夭的朗朗讀書聲。
　　房間向陽的壹面，陽光照射進來，宋九月沐浴著陽光，撿了塊蒲團，盤腿坐下，嘴角微微上揚。
　　這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