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八十七章 新衍聖公

　　曲阜城外，無數百姓聚集在城外，有曲阜的百姓，但更是是士子，李敢親自率領三千近衛軍護衛大營。在城門口，壹個碩大的高臺出現在官道旁，壹個高聳的牌位坐落在高臺之上，隱隱可見上面寫著“大成至聖先師”的模樣，這是孔子的稱呼。
　　“聽說闕裏今日無人前來，陛下今日祭祀，恐怕缺少壹個奉祀官了。”人群之中，壹個書生微微有些惋惜的說道：“聽說陛下準備收回孔家多余的土地的。”
　　“那是自然，衍聖公名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土地，曲阜最起碼六成以上的土地都已經在孔氏手中，陛下收回土地也是正常的。”旁邊立馬有人說道。
　　“這主持祭祀的活動壹向都是衍聖公的責任，陛下這樣祭祀孔聖人有違周禮啊！不妥，不妥。”壹個老書生看著周圍壹眼，雖然各級文武都聚集在壹邊，唯獨缺少奉祀官，使得祭祀有些不成模樣，這樣也不符合周禮，故此有些人就感到遲疑了。
　　“陛下尊儒之心由此可見，陛下尊敬的是孔聖人，而不是孔氏，我們乃是聖人門徒，也不是孔氏門徒，陛下只要遵從聖人，愛護我們這些讀書人，至於孔氏是什麽模樣，與我等有什麽關系？”人群之中頓時有年輕人大聲的說道。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贊同，不過引起贊同的多是年輕人，李璟年紀輕輕就創下了如此基業，是年輕人的榜樣，在他們看來，只要李璟祭祀孔聖人，尊重讀書人就可以了，與那些老古董們不壹樣，只知道恪守周禮。
　　“咦，孔家人來，是衍聖公的異母弟孔端操。”壹個年輕人忽然指著遠處說道，眾人頓時看見遠處可見孔端操領著兩個兒子走了過來，孔端操和孔瑄兩人面色陰沈，沒想到李璟真的舉行了祭祀大典，更是沒有想到，對方連通知都沒有通知孔家，這下就等於徹底的翻臉了。
　　孔璠卻是壹臉的擔心之色，他雙目遊離，掃向四周，生怕見到什麽可怕的人物壹樣，甚至連渾身都有些顫抖，他已經預感到今天恐怕有大事發生。
　　“父親，沒想到洪武天子居然真的這麽大膽，在沒有衍聖公到場的情況下，居然祭祀孔聖人，他難道不怕天下人笑話嗎？”孔瑄望著眼前的壹切，祭臺高懸，周圍編鐘、大鼓、旗幡等等禮樂與孔廟相同，甚至連周圍人的服侍都是壹樣的，唯獨缺少的就是主持祭祀的衍聖公。
　　“他是天子，有什麽不行的，看看，這些周圍的禮官、服侍、鐘樂都與闕裏相同，唯壹不同的就是人。”孔端操冷森森的說道：“今天實際上我們根本就不應該來，妳說李璟在這個時候冊封我為衍聖公，我是接還是不接？”
　　孔瑄兄弟二人面色壹變，眼下的局勢還真的有可能發生，若真是如此，孔端操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接了就得罪孔端友了，不接的話，就等於得罪李璟了，李璟有足夠的理由滅了闕裏孔氏。
　　“若是真是如此，父親，孩兒認為還是接了為好，先渡過眼前這壹關，然後再說其他。”孔瑄眼珠轉動，忍不住低聲說道。就算是回到闕裏被人譏諷排擠又如何，自己的父親已經是衍聖公了，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孔端操的嫡長子，孔端**後，這衍聖公就輪到自己了。
　　“陛下駕到！”孔端操正準備說話，遠處傳來壹陣大喊聲，然後就壹陣陣山呼萬歲，祭壇周圍的人都紛紛拜倒在地，不管是在心裏面如何想的，這個時候，只能是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反抗心思，就算是孔端操也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都起來吧！”片刻之後，眾人頭頂之上就傳來李璟寬和的聲音，眾人紛紛站起，才見李璟身著袞服，頭戴冕冠，氣勢威嚴，眾人心中生出無限畏懼。
　　“大成至聖先師乃是儒宗之祖，其文明傳遍三山五嶽，朕今日路過曲阜，特來祭祀。”李璟目光掃過眾人，在孔端操父子三人臉上壹掃而過，嘴角露出壹絲笑容來。
　　“陛下，草民有話說。”孔端操面色漲的通紅，忍不住越眾而出，拜倒在地，大聲說道：“陛下，祭祀大成至聖先師，壹向都是衍聖公主持祭祀，為奉祀官，今衍聖公未至，祭祀於禮不合，請陛下明察。”孔端操話音剛落，頓時周圍傳來壹陣議論之聲。
　　“衍聖公？趙卿，朕可曾冊封過此等公爵？”李璟嘴角露出壹絲笑容，聲音很平靜望著趙鼎說道。
　　趙鼎壹陣苦笑，不敢怠慢，趕緊越眾而出，說道：“陛下登基之始，曾大封群臣，計有封王者兩人，封公者十八人，封侯者二十二人，封伯者三十六人，這十八位國公之中，並沒有衍聖公的爵位。”
　　趙鼎的聲音傳出，周圍頓時壹陣大嘩，孔端操壹聽李璟的言語，頓時面色大變，雙目中閃爍著惶恐之色，衍聖公這個爵位壹向都是孔氏所有，歷朝歷代都是，但孔端操忘記了壹個重要的事情，現在是大唐，不是大宋，大唐從來就沒有冊封孔氏為衍聖公，也就是說，孔端友的衍聖公爵位是非法的，頂多是趙宋所冊封的。雖然情理上是正確的，但是在法理上是非法的，這下就尷尬了。
　　“既然本朝沒有衍聖公這個爵位，妳口中的這個衍聖公是怎麽來的？莫非是冒充的，更說著說，妳孔家另立朝廷，陰謀篡位？”李璟面色陰沈，冷森森的望著孔端操，雙目中壹絲殺機壹閃而過。周圍觀禮的眾人壹下子連大氣都不敢出。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孔家的衍聖公還沒有得到大唐的承認。
　　“陛下，陛下，草民，草民失言，請，請陛下責罰。”孔端操趕緊大聲說道，無論是哪壹條罪名，李璟都能滅了孔氏九族。他這個時候渾身是汗，心中生出無限懊悔。身後的孔瑄渾身發抖，面色蒼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天子祭祀至聖先師，按照道理是需要衍聖公主持的，臣認為，既然如此，還不如立刻冊封衍聖公，讓衍聖公來主持就是了。”趙鼎見狀頓時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趕緊說道。
　　“嗯，妳說的有道理。”李璟掃了孔端操父子三人壹眼，淡淡的說道：“妳三人出身孔氏，想必也熟悉周禮了？”
　　“熟悉，熟悉，臣等熟悉。”孔端操還沒有說話，孔瑄趕緊說道，他臉上露出希冀之色，聽李璟這口氣，分明是想冊封孔端操為新的衍聖公，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就是下壹任衍聖公了。
　　“如此甚好，孔璠，從今日起，妳就是新的衍聖公了，上來主持祭祀大典吧！”李璟點點頭，對孔璠說道。
　　“啊！”孔璠絕對沒有想到，喜從天降，衍聖公這個爵位居然是落到自己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