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沒有選擇

　　胖子又去裘德考的營地順了兩支步槍過來，我也不琢磨了，他帶路，我們大家立即出發。
　　從山上翻過去，要比從地下下去耗時很多。好在胖子走過壹遍，知道很多門道。他壹路帶隊，幾乎連話都不講，我甚至沒有機會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胖子，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胖子的這種趕路方式，似乎表明他心中非常焦急，但在他和我敘述整個過程時，並不顯得有多著急。難道他真的有什麽隱瞞我了？
　　我不敢問，只得壹路悶頭前進。翻過湖對面的山脊，就是我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胖子帶我們往山下走去，說是有近路。我們翻山而下，下到山谷，胖子往山谷的草叢裏壹跳，人壹下竟然被草吞沒了。
　　我沒想到這草竟然這麽茂密，覺得不可能，也學胖子壹跳，壹下子穿草而過，打著滾翻了下去——下面竟然是壹條暗道。
　　“小哥發現的，牛逼吧。這是壹條古暗道，在山谷的上頭用巨木架出了壹條木道，年代太久了，都被草蓋住了。本來在上面走更方便，但是草太茂密了，下面的草照不到陽光，長勢沒那麽好，比較好走，而且比較平坦。盡頭就是入口附近。”
　　陽光從上面的壹些縫隙照下來，裏面並不算暗，能看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說好走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但總比掛在懸崖峭壁上好。
　　“從這裏往裏走十幾裏，我做了記號，再上去，就離入口處那棵大樹不遠了。”胖子道，“再往前很潮濕，我們不如在這裏休息，休息完之後，到入口之前我們就不停了。”
　　所有人紛紛坐下，胖子對我擠了擠眼睛：“三爺，借壹步說話。”
　　我跟胖子往裏頭走了壹段，來到壹塊大石頭橫臥的地方，兩個人翻過去，他就蹲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要幹嗎，也跟著蹲下。他壹下就來扯我的臉，扯了幾下，疼得我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幹嗎？”我罵道。
　　“天真，妳原來的臉挺好看啊，何必整得和妳那三叔壹樣。”胖子輕聲道。
　　我壹驚：“妳怎麽看出來的？”
　　“就妳那矬樣，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胖子道，“妳以為妳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真迷糊？老子心如閃電，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那妳不早說，我都找不到機會和妳說。”我道，接著我就把小花的計劃和他說了壹下。
　　“我靠，妳不和我說，我又不知道妳什麽計劃，當然不敢不配合妳。而且妳不知道，妳那醫生對妳三叔有意思吧？照顧我的時候簡直把我當樹洞了，沒事就對看我說，老子在那裏半睡半醒，被她煩死了。”胖子看了看那邊，“妳知道她說的是啥嗎？太他娘肉麻了，老子算是酸溜溜界的翹楚了，可她對妳那三叔的愛戀，把我牙都酸沒了。要不是我真的太累了，聽著還能睡著，我非先掐死她不可。她說了，她覺得妳變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只能先這麽著。”
　　我聽著心頭壹下有點放松，剛想說話，他就擺手讓我別說了：“多說無益，妳知道我知道妳是誰就行了。我問妳壹件事情，妳得回答我。”
　　“什麽？”
　　“那個花兒爺，妳信得過嗎？”
　　我心說他問這個幹什麽，便點頭：“他幫我很多，我覺得他信得過。”
　　“妳查過他的底細嗎？他真是妳發小嗎？”
　　“這我肯定，怎麽了？”
　　“妳見過老九門的老照片嗎？”
　　我搖頭，這事我還真不知道，便道：“妳直說，妳直說到底有什麽蹊蹺？”
　　胖子頓了頓，才道：“沒事，也許我多疑了。我就是覺得這人給妳出這種主意，不太可靠。”
　　我看胖子的樣子不像說謊，就道：“但是當時確實也沒有辦法，否則我也不可能來救妳。”
　　“有些困難，未必像別人說的那麽難。”胖子道，隨即擺手，“不過還是要謝謝他，此事當我沒問過。我們沒工夫考慮太多了，先把事情整利索再說吧。”
　　我想起我自己的擔憂，就問道：“悶油瓶他們的情況，妳沒騙我吧？我總覺得妳沒說實話。”
　　胖子拍了拍我道：“胖爺我要害妳早害了，何必等到今天。”
　　這倒是真話，不過胖子騙我也不是壹次兩次了。我道：“妳不害我，不代表妳不會耍詐。”
　　“天真，妳不懂。”胖子指了指身後，“妳信任所有人，見人就掏心掏肺，我和妳不壹樣，這後面的人，我壹個也不信任。”
　　“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麽關系？”
　　“大有關系。”胖子說道，“我在那鏡子裏看到的東西，可比和妳們說的多得多，但是這些我現在沒法講，妳得找機會和我獨處時間長點兒。”
　　我看了看身後，就發現皮包和啞姐都看著這邊，似乎有些好奇。
　　“看到沒？”胖子道，“這裏的人誰都不信任誰，都看著對方呢。”
　　我被胖子說得不舒服起來，胖子繼續道：“本來我還不想拆穿妳，不過，咱們走的是這條路，不是爬裂縫，我必須提醒妳，從進入這座山開始，發生任何事情妳都不要奇怪。”
　　“會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這裏可能會發生任何事情。”胖子正色道，“這座張家古樓的妖氣影響著很多東西，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