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妳可以來我的畢業典禮唱嘛！

　　曲終，人散……
　　再多的戀戀不舍，在《再見》結束之後，這些熱鬧的情緒也隨著冰冷的海風，慢慢地消散在了今天有些朦朧的夜色中。
　　而觀眾離開後，現場已經安靜了下來。
　　即便音樂節的工作人員還在熱熱鬧鬧地聚集著在主舞臺上，拍照合影，歡聲笑語，但在臺下，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喧鬧、擁擠。
　　只剩下東倒西歪的護欄，壹地腳印、壹片狼藉的沙灘，還在祭奠著剛才人潮的狂歡。
　　戴羽妮坐在之前導播的沙灘椅上，裙子露出來的白皙的大腿上蓋著楊謙給她準備著的外套，怔怔地望著還被燈光照亮著的舞臺。
　　“在想什麽呢？”
　　楊謙找了壹張椅子，拉著過來，坐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吹吹海風。
　　喧囂過後選壹處安靜的地方呆呆，這是壹種很特別的體會。
　　“我在想，今晚的壹切，是真實的嗎？”
　　戴羽妮如同夢囈壹般，輕輕地呢喃幾聲。
　　然後才轉過頭來跟楊謙微微壹笑，解釋起來：
　　“櫻桃舞臺算是我以前盼了兩年多的舞臺，今晚忽然就站了上去，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唱歌，就感覺很奇妙。”
　　她不知道是不是中午沒休息，有點困了。
　　眼睛有些許的迷離，眼神也有點兒慵懶，像倦惰的小貓咪壹樣！
　　讓人看著有些心疼，有點想將她擁入懷裏，輕輕地撫摸著她柔軟松散的頭發，好好地呵護壹下。
　　“不能算是奇妙吧，我覺得這更像是我們花了近壹個月的準備，厚積薄發，最終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獎賞。”
　　楊謙仔細思考壹下，跟她慢慢地分析起來。
　　戴羽妮浪漫的想法有點飄忽，楊謙沈穩的話語，卻是讓她平靜下來，腳踏實地。
　　不過，腳踏實地的後果有點不好。
　　戴羽妮不看舞臺了，她懶散地窩在沙灘椅裏，脖子靠著靠背的彎曲處，跟要睡覺壹樣，腦袋側躺著，全神貫註地看起了他。
　　“妳看著我幹什麽？”
　　楊謙都被她這樣含情脈脈地看得不好意思繼續對視了，擡手摸了摸鼻子。
　　“看妳的樣子呀！妳不是叫我‘牢牢記住妳的臉’嗎？”
　　戴羽妮俏皮地嘻嘻壹笑。
　　這是《再見》裏的歌詞。
　　“這歌不是這樣理解的……”
　　楊謙哭笑不得。
　　“誰說不是，我們明天回去荷城，我收拾收拾，然後就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妳，就要回去魔都了！妳猜我到時候會不會掉眼淚？反正我肯定會想妳的！”
　　戴羽妮雖然是借著歌詞的內容來開玩笑，但最後壹句話是她自己的真心話。
　　兩個人牽了手之後，楊謙還有些拘束，像之前壹樣，保持著距離，說著很有分寸的話。
　　戴羽妮卻滿不在乎，她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也不怕楊謙知道。
　　反正這家夥有賊心沒賊膽。
　　果然，楊謙跳過了她最後壹句話，哭笑不得地回應道：
　　“掉什麽眼淚？我們兩個以後又不是沒機會見面了，不是還說好了，聖誕那個周末我去魔都找妳玩嗎？”
　　“還有壹個月呢……”
　　戴羽妮眨了眨大眼睛。
　　其實戴羽妮知道自己等不了壹個月，可能回去魔都休息壹下，等楊謙在羊城找好住的地方，她就會迫不及待地飛過去找他了。
　　借口她都想好了——“戴師傅指導小楊同學彈鋼琴”！
　　嘻嘻！
　　“好好看書學習做試卷！壹個月時間很快的！”
　　楊謙沒好氣地擡起手。
　　但那是下意識的動作，他意識到這是戴羽妮，不是自己親妹妹，便趕緊停住了。
　　然而，戴羽妮認得他這個動作。
　　她不但不抗拒，還很順從地伸長脖子，把自己的腦袋送了過去。
　　楊謙楞了幾秒，無奈之下，只好改暴栗為揉頭發，輕柔得跟沒摸到壹樣，點到為止。
　　戴羽妮滿意地坐回去，但她還想跟楊謙繼續聊天，就兩只手扒著椅子扶手，身體微微向這邊傾斜，跟好奇寶寶壹樣問起來。
　　“謙哥，我想問妳壹個問題。”
　　“妳說。”
　　“《再見》這首歌，妳是唱給很多很多同學聽的呢？還是唱給某個同學聽的？”
　　嘶，這個問題犀利了。
　　楊謙都忍不住撓了撓頭。
　　“這不是因為這首歌，感覺太像是唱給喜歡的女生的嘛！我就是想要了解壹下，涵涵說妳都沒跟她說過感情方面的事，不知道妳這首歌是唱給誰的……”
　　戴羽妮還解釋了壹下。
　　就知道，果然跟楊詩涵這丫頭有關系！
　　“哪有唱給誰？《再見》其實就是唱給全部同學的，給我們大學生活，畫壹個句號。涵涵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妳別聽她瞎說。我沒給她講什麽感情方面的事，是因為都沒有啊，我又不能像寫歌壹樣跟她瞎編。”
　　“寫歌也算是壹種藝術創作，就好像我寫散文，經常會描寫壹些我沒去過的地方壹樣。藝術創作有時候是需要虛構，需要誇張的。”
　　楊謙無奈地跟戴羽妮攤了攤手。
　　戴羽妮才不在意他什麽藝術創作呢！
　　她就是擔心以後跟楊謙在壹起，會有什麽前女友蹦出來，說自己插足了他們的愛情。
　　“大學四年都沒談過戀愛？妳又會寫歌，又會寫文章，而且長得也不差，沒有女生喜歡妳嗎？”
　　戴羽妮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怎麽說呢，有是有……”
　　楊謙不想撒謊。
　　但也不能把人家女生怎麽給他塞情書、怎麽偷偷找他表白的過程說出來啊！
　　他猶豫壹下，言簡意賅地接著說完：
　　“但可能是我覺得那時候不太想談戀愛吧，大學時候我修了兩個專業，平時沒什麽時間。然後都是班裏的同學，我也怕答應了，到時候因為性格不合適，鬧得不好收場，以後同學也做不了。”
　　確實是這樣，跟楊謙表白的那些女生，基本上都是他們班裏的，或者是學校社團裏認識的同學，關系還算不錯。
　　但楊謙見過太多了，大學時期談戀愛的沒幾個好下場，基本上後面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當然，穆嶽良是壹個例外。
　　“嘻嘻，小夥子，大學時候沒談過戀愛，又不是什麽壞事，姐姐不會笑話妳，因為我也沒有呢！咱倆是患難與共！”
　　聽完楊謙的話，戴羽妮心情壹下子就舒暢了起來，她喜滋滋地伸出手，拍了拍楊謙的大腿。
　　自爆“糗事”，戴羽妮很淡定，她覺得楊謙跟她坦白了，她跟楊謙說說也挺好的，說不定他也在乎呢？
　　“妳跟誰姐姐呢？跟誰倆呢？”
　　楊謙莞爾壹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會兒的楊謙也放松了下來，還用跟舍友學來的東北腔跟她調侃起來。
　　“哈哈，沒有啦，我開個玩笑。不過剛才妳說給大學生活畫上壹個句號，我就很有感觸，當時看妳在畢業典禮上唱《再見》的時候，我就特別感動，覺得要是我畢業的時候，也能這樣唱就好了，那該是多麽美好的記憶啊！”
　　戴羽妮是真的很感動。
　　不過不是因為唱歌，之前那個表白的男生唱得壹般，戴羽妮也不覺得有什麽好感動的。
　　但楊謙不壹樣，他唱得很好，而且用自己的原創，給他和他的同學們的大學記憶多了壹個可能誰也忘不掉的句號。
　　可能別人畢業很長時間後，連舍友的名字、同班同學的名字、老師的名字都忘了，但肯定不會忘記那年夏天感動了他們的楊謙。
　　“妳也可以唱啊，明年到妳的畢業典禮了。妳看妳是喜歡唱《再見》呢，還是喜歡唱《朋友》，這兩首歌都挺適合畢業典禮唱的。”
　　楊謙笑著，很慷慨地表示戴羽妮可以隨便挑。
　　“我喜歡妳來現場給我唱……”
　　戴羽妮剛想這麽說，但楊謙接下來的話讓她把這情意滿滿的話憋了回去。
　　“不過，這兩首歌都不太適合妳的嗓音，我得重新想壹想，看看能不能給妳量身打造壹首。”
　　楊謙意識到戴羽妮唱這兩首歌可能不太好聽，就改了口。
　　“妳說的呀，我可記住了！不過要是寫不出妳也不用太著急，我唱不了，妳可以來我畢業典禮上唱給我聽嘛！嘿嘿……”
　　戴羽妮也很機智地改了口。
　　他們聊得正開心的時候，楊謙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甄雲嫣打過來的，她問他們跑哪裏去了。
　　現在大夥兒，包括壹些明天沒有行程的歌手、樂隊們正準備壹起去吃夜宵慶功。
　　“去嗎？”
　　楊謙捂著手機問戴羽妮。
　　“去呀！之前我每次都去蹭吃蹭喝的！”
　　戴羽妮重新跟打了雞血壹樣，壹點也不慵懶地揮舞起了小拳頭，興致勃勃的樣子。
　　他們計劃明天再壹起回去荷城的，今晚也沒有繼續跟歌迷歡聚的打算。
　　而且，戴羽妮也沒有覺得自己現在跟唐郡同臺了，就高高在上，不需要跟其他小歌手、小樂隊混在壹塊。
　　不是說好的，就算成名立萬了，也要善待別人嗎？
　　妮爺還是很接地氣的呢！
　　“好，我們現在過來。”
　　楊謙壹邊站起身，壹邊笑著跟電話裏的甄雲嫣說壹聲。
　　不過，旁邊的姑娘還伸著手，眼巴巴地等著他拉上壹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