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妳們都不如我！

　　在歐陽霖的帶領下，幾人穿過苦濟堂的前堂，通過壹道暗門向後走去，眼前便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進入眼前的是壹個景致清幽的小院，雖然正是冬天，大多的樹葉早已脫落，可是那特別移栽過來的盆景仍然古樸雅致。中間點綴的幾株四季青植物如錦上添花，給這稍顯凝重素淡的院子增添了幾抹清綠之色。
　　再往前走，便是壹幢七成新的小樓。秦洛想，大概這就是鬼醫派在燕京的壹個據點了吧。這次的鬥醫大會，難道就在這邊召開？
　　“太不隆重了。”秦洛暗自腹誹著。
　　小樓看起來有些年頭，從外面看，毫不起眼。可是，當他們走進去時，立即就被裏面的那些裝飾陳設給震懾住了。
　　秦洛用手摸著放在樓梯玄關處的壹尊壹人多高的青銅大鼎，問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鼎自然是真的。”歐陽霖鄙夷的看了秦洛壹眼，說道：“只不過是仿的戰國無極鼎罷了。”
　　秦洛撇撇嘴，對王養心說道：“原來是地攤貨。我以為是真的呢。”
　　“我也以為是真的呢。”王養心也很是不喜歡狂妄自負的歐陽霖，說道：“這年頭假貨太多，也太難認。假的都跟真的差不多。前些日子聽說有人付了十萬塊錢買了幅張果老倒騎毛驢的古畫，結果回來仔細壹瞅，張果老穿的是雙老人頭皮鞋……”
　　秦洛和王養心相視壹笑，歐陽霖氣的牙癢。
　　可是，接下來歐陽霖的壹句話就讓秦洛和王養心的心裏很是不舒服。
　　“真的在老宅子裏擺著呢。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擺在外面？”歐陽霖壹臉驕傲的說道。“再說，這就是壹個暫時落腳的地方。這種鬼地方，條件這麽差，誰會長年累月住在這兒？”
　　“妳怎麽就知道妳家那方鼎是真的？”秦洛笑著問道。
　　“我當然知道。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還有假？”
　　“妳們家老祖宗要是騙了妳呢？”
　　“妳……”歐陽霖冷笑。說道：“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我太了解妳們這種人的心思了。小肚雞腸，難成大器。”
　　秦洛也不在意他的刻意貶低，說道：“我只是記得我朋友家裏也有壹尊這樣的鼎，他也告訴我說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價值連城。我怕妳們都被人給騙了。張果老都能穿皮鞋，妳們家的鼎說不定也有什麽破綻可以找出來。妳回去最好敲下來壹塊，拿《鑒寶》去鑒定壹下。”
　　之所以秦洛會知道《鑒寶》，是因為他陪著林清源看電視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過壹回。老爺子對這檔節目很是有愛。
　　而讓秦洛記憶猶新的原因是，那個主持人總是端莊典雅壹臉笑意的說道：這位先生，現在請把妳的寶貝亮出來給大家看壹看。
　　大庭廣眾之下，就讓男人亮寶貝……純潔善良的秦洛同學壹下子就被這句臺詞給雷的外焦裏脆。太強大了，太直接了，太下流了。
　　歐陽霖冷哼壹聲，都不屑於和秦洛說話。只是壹味的在前面帶路，秦洛再問他那些青瓷、山水畫之類的物品是真的假的的時候，他也壹慨假裝沒有聽見。
　　妳說真的，他非說是假的，妳能如何？
　　難道真敲下來壹塊兒送去鑒定？有病。
　　上了三樓，歐陽霖在壹間房間門口停了下來。輕輕的扣了扣門，裏面便傳來請進的聲音。
　　進入正室，秦洛再壹次感覺到這幢不顯眼小樓裏面的奢華貴氣，全套的紅木家具，壹人多高的青花瓷器，磨的發光的獨角獸首，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原石墨硯，青銅鎮尺，墻上掛著揚州八怪鄭老怪的墨竹圖……
　　只要妳多加留意，每壹處小細節都裝飾的非常完美。而那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物件，丟出去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當然，假如他們歐陽家的人都喜歡打腫臉裝胖子，這滿屋子的東西都是山寨貨，那就另當別論了。
　　坐在紅木椅子上的有兩個中年人，壹個是身穿黑色長袍的歐陽閔。上次在王養心的神針王曾經見過面。他對著秦洛微微點頭。
　　坐在上首位置的是壹個身穿白色西裝的中年胖子，梳著大背頭，肥嘟嘟的臉上紅光滿面。戴著幅金框眼鏡，左手的手指上戴著顆碩大的紅寶石戒指……他不像是個中醫，更像是個成功的爆發戶。
　　原本以為這傳說中的中醫大門大派壹定是清高偏執，和自己家的老爺子壹樣。裏面的人物都應該身穿長袍，面頰清瘦，神華內斂，氣質脫俗，跟尋道有成的道士似的。
　　幻想和現實的差距，讓秦洛對這次的觀禮之行也不再抱有什麽期待，心裏對這鬼醫派更是輕視了三分。難怪中醫墜落至此，大概從這男人的壹身行頭上就能夠看出個大概了吧。
　　“派主，秦洛來了。還有他的壹位朋友。”歐陽霖站在那個中年胖子面前，壹臉恭敬的說道。
　　他曾經說過，秦洛能夠來做觀禮嘉賓是父親親筆手寫的邀請函。而他回來就立即過來向這中年胖子報道，證明這胖子就是鬼醫派的派主了。
　　至於歐陽霖為何叫他老爹派主，那就不知道什麽原因了。
　　想清楚這個道理，秦洛的失望已經難以掩飾的表現在臉上了。
　　這就好比妳是壹個身披鐵甲，躍馬橫槍的絕世猛將。當妳聽說敵方陣營也有壹名高手，體內獸血沸騰，必然渴望與其壹戰。
　　於是，妳竭盡全力的向前沖去。當妳跑到他面前時，卻發現他是壹個站都站不穩，風壹吹就有可能的摔倒的老頭兒……妳的心裏是不是很失望？
　　秦洛面對這中年胖子，就是這種感覺。
　　歐陽命的視線壹直在秦洛的臉上和身上打轉著，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優秀的年輕人竟然能夠搞出中醫公會這麽大的聲勢。他更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年輕人，竟然有膽子要出言收購他們維持了千年百的地下中醫公會。
　　當他很敏銳的發現秦洛眼裏的微嘲和鄙夷時，鏡片後面的眼睛立即劇烈的收縮了起來，像是突然被針刺過壹般。
　　是的，秦洛的眼神給他壹種被針所刺的感覺。
　　“妳很不屑？”歐陽命瞇著眼睛打量著秦洛。他原本眼睛就小，又戴著眼鏡，所以，當他瞇起眼睛時，就跟沒有了眼睛壹般。只能看到壹條微不可察的縫隙。
　　“只是有點兒失望。”秦洛坦誠的說道。他不想隱瞞，也不覺得有任何隱瞞的不要。
　　“妳別得寸進尺。說話要客氣壹點兒。”歐陽霖見到秦洛竟然敢這般的和父親說話，臉色憤恨的說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秦洛笑著說道。
　　歐陽命擺擺手，說道：“妳覺得我很土，像是個爆發戶？”
　　秦洛壹楞，沒想到他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裝扮風格。而且，他更沒想到對方會直接這麽問出來。
　　“不錯。妳確實像是個爆發戶。靠中醫發財的爆發戶。”
　　“這就是妳失望的原因？”歐陽命看著秦洛臉上壹閃而逝的痛心和……憤怒，出聲問道。
　　“不是”秦洛說道。“我失望的原因是，妳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那妳來告訴我，我們的職責是什麽？”歐陽命笑哈哈的問道。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比傳聞中的要有趣壹些。
　　“發揚中醫。”秦洛傲然說道。
　　“妳又怎麽知道我們沒有發揚中醫？”歐陽命問道。“那外面無數的中醫大藥房，幾乎都是我們幾家開的。難道這不算發揚中醫？”
　　“如果這就算發揚中醫的話，妳們對自己的要求也太寬松了壹些。還有，那些大藥房賺的錢呢？不都是進了妳們自己的腰包？”
　　“我們有區別嗎？”歐陽命站起來說道。“妳的中醫公會，不也是采取股份制的形式？據我所知，民營企業持股最大的壹方是妳的傾城國際吧？”
　　秦洛知道，因為擔心中醫公會發展壯大之後，有些人看紅了眼，壹腳把自己從那個會長的位置上踢開，那個時候，中醫公會和自己壹毛錢的關系沒有，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也有可能被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只知道往自己口袋裏撈錢的蛀蟲給毀了。
　　所以，他和厲傾城商量，決定采用股份制的形式來規避壹些問題。也正是這個制度，讓秦洛很是被人垢病。醫藥系統裏有人攻擊秦洛，用的是這個借口。鬼醫派抹黑秦洛，也用的是這個借口。
　　當然，秦洛也確實想過從中醫公會裏面賺錢。他不僅要自己賺錢，而且要所有從事中醫工作，對中醫公會有貢獻的人賺錢。
　　利益才是維持壹個團體持續發展的主因。不是友誼，不是口號，更不是皮鞭。
　　“我和妳不同。”秦洛笑著說道。“妳們只是忙著自己賺錢，我會讓所有有能力的中醫賺錢。妳們賺的錢全都進了自己的腰包，我賺的錢大部份會反哺中醫公會。”
　　“我和妳們最大的不同是，妳們讓中醫死氣沈沈，毫無生氣。我會讓中醫重新煥發出活力，我要把中醫帶到世界。”
　　秦洛眼神灼亮的盯著歐陽命，壹臉不屈的傲氣，說道：“這壹點兒，妳們做的都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