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崖子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北冥神功不過是借鯤鵬之名，演化而來的壹門神功。
又如何比得上永生世界的大吞噬術，方寒直接以壹枚鯤鵬蛋，修煉此法，吞天噬地，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自己修煉此功，也就當是為日後修煉大吞噬術打個提前量。
“小友既然進來了，為何在門口逡巡，何不上前說話！”
就在方青山心潮澎湃的時候，壹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無崖子！
幾乎是瞬間，壹個名字便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深吸壹口氣，定了定神，方青山循聲而去，來到無崖子所在的地方。
但見壹人淩空而坐，長須三尺，沒壹根斑白，臉如冠玉，更無半絲皺紋，年紀雖然已經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閑雅，不是凡人，宛如仙佛。
只可惜再細看之下，心中才壹陣唏噓，原來說是淩空獨坐，其實不過是幾條鎖鏈束縛住，通過房梁，被懸掛在半空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妖魔鬼怪被鎮壓在此。
“能入此屋，顯然破了我的珍瓏棋局，悟性，定力，可謂壹流。”
“眉如遠山，目似朗星，身材雖然單薄了壹點，卻更見風流瀟灑，端的是我逍遙派弟子的不二人選。”
“星河徒兒蹉跎了數十年，終究在我大限之前，找來了如此良才美玉，蒼天不負啊！”
就在方青山打量無崖子的時候，無崖子也在打量方青山。
和蘇星河壹般，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
逍遙派收弟子，講究的是在精不在多，資質，悟性，容貌等等俱要壹流，看看逍遙三老，哪壹個不是神仙中人，隨便拿壹個出去，便可以力壓天下。
“妳的珍瓏棋局？星河徒兒？”
方青山好似受到了重擊，踉蹌的後退幾步，壹臉驚懼的看著無崖子，好似活見鬼了壹般。
“怎麽？很吃驚？”看著方青山的樣子，無崖子笑道。
“不想前輩居然還活著，當真是讓人意外啊。”方青山本來便知道無崖子沒有死，此來就是為了他，驚懼不過是裝出來的，深吸壹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聰辯先生卻是有些為老不尊了。”
“不錯，”看著方青山這麽快便恢復了過來，無崖子就更加滿意了，“看來妳是知道我的，是星河告訴妳的吧，小娃娃，妳叫什麽名字？”
“正是！”方青山點了點頭，然後行了壹禮道，“後生晚輩方青山見過無崖子前輩。”
“嗯，既然星河已經跟妳說了，那妳可願意拜我為師，替我清理門戶？”無崖子大限將至，而且逍遙派的人，也不會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啊？拜師？”方青山楞了楞，“我只說願意幫聰辯先生清理門戶！”
“那妳有師門傳承嗎？”無崖子白眉壹挑。
“有，”方青山點了點頭，將自己編造的身世說了出來。
“此言大謬，”無崖子聽完之後，搖了搖頭道，“這如何能算妳的師門傳承呢？他收養妳，視為親生，此不過是子繼父業罷了。”
“以妳的武功可能勝過丁春秋那惡賊？”無崖子又繼續發問道。
“小子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行走天下也是聽說過星宿老仙的威名，小可的武功與之相比，無疑是螢火與皓月的差別。”方青山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妳說的願意替我清理門戶，不會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或者憑借年紀熬死丁春秋吧。”無崖子冷笑壹聲。
“這，這......”方青山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妳沒有師門，談不上背叛，要復仇，定要學習高深武學，不拜我為師，更待何時？”看著方青山說不出話來，無崖子滿意的笑了，然後話鋒壹轉，循循善誘道。
方青山糾結了壹下，故作遲疑片刻，然後跪倒在地，磕了九個響頭道，“弟子方青山拜見師尊。”
“好，好，好，等了三十年，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在我大限將至之日，給我送來了如此佳徒，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很好，非常好！”
見方青山終於拜自己為師了，無崖子激動得仰天長嘯，壹時間整個山谷之中，回響起龍吟大澤，虎嘯山崗的嘯聲。
多年媳婦熬成婆，傳承有望，復仇有望，便是以無崖子的心態，此刻都壓抑不住，由此可見他心中如何激動了！
木屋外，蘇星河聽到無崖子如此酣暢淋漓的笑聲，壹時間也是老淚縱橫，想恩師當年是何等人物，風流瀟灑，不只是武功，琴棋書畫，術數占蔔，奇門遁甲，兵法韜略等等無壹不精，無壹不曉。
然而，因為識人不明，為宵小之輩所趁，被丁春秋那惡賊所害，以至於茍延殘喘近三十年，這對於壹個高傲得如同仙佛壹般的人是何等的打擊。
要不是有清理門戶和門派傳承的執念在，恐怕便是有半個世紀的功力也撐不下去。
“丁春秋，妳等著吧，妳的末日就要到了。”望著山谷外，蘇星河臉上露出了壹絲猙獰的笑容。
木屋之中，逍遙子雖然放肆長嘯，卻並沒有忘記還有壹個不入流的方青山在，用內力將其隔絕，否則，恐怕此刻就該樂極生悲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壹個絕佳的弟子，到頭來被自己的笑聲給震死了。
發泄了心中三十年的郁氣，壹時間，無崖子卻是更加容光煥發，好似煥發了第二春壹般。
但是方青山知道這不過是表象，執念壹去，回光返照。
雖然剛剛才拜無崖子為師，而且目的並不純粹，但是此刻看到這壹幕，方青山還是不由得壹陣黯然神傷。
“好了，青山，不必悲傷，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看到方青山的模樣，無崖子簡直滿意得不能在滿意了，“況且要不是想要清理門戶和門派傳承，為師早在三十年前就該死了，多活了這麽久已經夠了，不要做小女兒態。”
經歷了丁春秋的故事，無崖子現在雖然依舊看重資質，容貌等等，但是對心性也很是看重，不然要是又培養出壹個白眼狼，豈不是要讓他走在黃泉路上也不安心？